争的本质,代替不了摧毁敌人的火力、机动和防护力量。
“震慑论”的作者厄尔曼认为美军在伊拉克战争中没有用好其理论。
美国中央司令部大规模战争处处长博灵认为,不是建立在实际作战情况的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信仰基础之上的理论,该理论矛盾重重,许多问题都不能自圆其说。
“网络中心战”理论在阿富汗战争中只得到了有限的应用,在伊拉克战争得到了较多的应用。
经过伊拉克战争的检验,尤其战后应对反美武装的袭击,证明其是无效的。
拉姆斯菲尔德和塞布罗夫斯基2001年开始推行的美国军队转型计划中存在的问题在伊战中显示得更加充分。
美国企业研究所的军事分析家卡根认为,“转型”是一个比较缺乏说服力的概念,转型除了改变之外,没有别的含义。
2006年卡根在《发现目标》一书中,对美军目前的转型理论提出了质疑,认为美军的转型计划丧失了威胁和目标,成为一种抽象的创新,使军事发展步入歧途,所以美军在伊拉克战后的重建中困难重重。
他认为美国军事转型计划根本不适宜用来解决美国在战争、反暴乱和维持伊拉克战后和平行动中所面临的困境。
美军在实施伊拉克的军事行动时,没有考虑美军在主要军事行动后将要面临的诸多明显的危险和问题,网络中心战对伊拉克战争带来了灾难性的不利影响。
转型意味着巨大的改变,甚至能改变战争的性质,使网络中心战具有远距离精确打击目标的能力,打击关节点使敌力量崩溃。
战争证明,伊拉克战争中网络中心战没有起到这个效果。
美国五角大楼内部,关于战争理论也存在着激烈的争论。
托夫勒是信息时代战争的早期预言家,是未来学者。
受其影响,戴维·艾伯茨、约翰·加奇特卡和弗雷德里克·斯坦三位学者1998年首次阐述了网络中心战思想,该思想得到了塞布罗夫斯基海军中将(退役)的支持,拉姆斯菲尔德也接受了这一思想。
2001年1月,网络中心战成为指导美国军事思想、计划和预算的依据。
同年成立了国防部部队转型办公室,所有部队转型项目的重点都被放到了与网络中心战相关的能力发展上。
随着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使美军地面部队深陷困境,美国战略和军事理论在20世纪90年代就业已存在的矛盾,如今在实践中转化成了现实问题。
部队转型理论和“网络中心战”在伊拉克被证明没有多大效果,转型计划在伊拉克战场上被证明是失败的,美军转型与在伊拉克战后重建中美军腹背受敌、伤亡惨重、达不成战略政治目的有直接关系。
美国的“网络中心战”理论,随着拉姆斯菲尔德的下台和国防部部队转型办公室的撤销,也正在接受新的检验。
有专家认为,“网络中心战”理论的支持者可能夸大了其作用,低估了敌人。
许多将领经过伊拉克战争的实践认为,为信息交换而实现网络化,并不能完全替代作战机动,同时信息优势和态势感知也不是战斗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认为信息时代的技术正在使时间和空间距离变得不那么重要的说法是不准确的;认为大量的信息可作为实施军事行动的有效资源而被过高评价了,并且重大的军事决策不一定总能依赖于信息的理性分析,而且过分依赖信息也是有风险的。
更多的美国将领认为未来战争是网络中心战和第四代战争的结合。
第四代战争主要是暴乱战、游击战。
无论什么战争,网络和计算机在战争中只是手段,网络中心战在暴乱战中效果不佳。
3.正确认识信息时代战争的特点和军事革命。
任何战争都是非对称战争,战争的对手之间都是不对称的,没有完全对称的对手。
当今世界任何国家与美国之间的战争都将是非对称的,因为没有对手能与美国的战争实力相对称。
弱小的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反抗外来入侵的战争都是不对称战争。
非线性作战也并不是信息时代战争的主要特点。
在毛泽东领导进行的中国革命战争中,游击战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其作战方式主要就是非线性的。
美国2006年9月颁布的《联合作战纲要》规定,美军当前和未来战场的作战仍是线式作战和非线式作战的结合。
非接触作战也并不一定就是信息时代战争的主要作战样式。
非接触作战在小规模的、以强对弱的战争和冲突中经常使用,而在大国之间的战争、推翻国家政权的战争中,没有近距离的接触作战就不可能取得胜利。
伊拉克战争的实际是美军实施了大规模的接触作战,战争初期投入了40多万兵力,至今还有16.8万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驻守在伊拉克。
伊拉克战争表明,在推翻国家政权的战争中,空军、海军、导弹部队和太空卫星等军事力量都是支援性和保障性力量,只有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等地面力量才是决定性力量。
美国国防部原部队转型办公室主任塞布罗夫斯基指出:美国军队转型的重点问题可归为六类战斗要素:①火力,②机动,④防护,④指挥、控制与通信,⑤情报、监视与侦察,⑥后勤。
美国国防转型的整体目标是拓宽美国的军事能力基础。
这些能力只有在近战中经过检验才能够证明转型是否成功,只有在近战中才能发现问题。
网络中心战在与运用游击战术的小股部队作战中,高技术优势就无法发挥。
美军根据伊拉克战争的经验教训,在新的联合作战纲要中增加了“约束”、“持久”、“合法”三条非战争军事行动的指导原则。
伊拉克战争并不是信息化战争,美军在作战中存在众多的问题。
在伊拉克战争主要军事行动结束之后的2004年2月,美国陆军在首份伊战报告中指出,战争中的情报信息工作问题很大。
战争中只有师一级指挥官之间的联络保持通畅。
下级军官间的联络,尤其是快速突进部队的电台脱离了信号范围,前线指挥官只得用手机来保持联络,对巴格达伊拉克军队是如何布防的,指挥官和情报人员都不清楚,直到美军装甲部队冒险突入巴格达市区侦察,美军才知道巴格达根本没有伊军重兵把守。
战争中的后勤和装备的问题也很多,还谈不上集中后勤。
美军装备的配件严重不足,战争中陆军饱受后勤难题困扰,有时靠从伊军装备上拆下配件来获得补充。
美军心理战的效果也远远低于军方预期的水平,由于印刷新传单的审批程序过于繁琐,美军前线心理战部队只能完全依靠扩音喇叭向伊军喊话。
所以战争中什么样的武器装备和作战手段有效就用什么手段,在信息时代的战争中仍是如此。
4.信息技术的进步只能改变作战的特征,但不能改变战争的本质。
几千年的战争实践证明,一些基本的战争原则是简单的,不变的。
尽管技术在不断进步,当今战争的性质与孙子和克劳塞维茨时代的战争原则并无二致。
战争的本质在政治上仍是流血的政治,在军事上仍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战争仍将是充满风险、阻力、不确定性和流血的暴力对抗,认为传感器、通信和计算机技术的进步将消除战争的迷雾和不确定性是不准确的。
不管技术如何进步,“慎战”、“战争是政治的继续”、“知彼知己”、“突然性”、“主动”、“目标”、“欺骗”、“士气”等经受过无数次战争检验的原则是不变的。
战争是人类间的暴力对抗,战争仍是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所谓不再是攻城掠地,不以打击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而以打击敌指挥控制系统和关节点为主的观点不符合伊拉克战争的实际。
伊拉克战争实践表明,美国空军部队空袭行动中有80%的弹药是针对伊拉克地面部队的。
美军将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和其他伊军地面部队作为美英联军空袭和使用精确武器打击的主要目标。
美国中央司令部空军司令迈克尔·莫斯利空军中将表示,在伊拉克战争中1800多架飞机发动了约2万次袭击,其中1.58万次是直接针对伊拉克地面部队的,1800次针对伊拉克政府设施,1400次针对伊拉克空军和防空司令部目标,800次针对可能藏有导弹的地点及阵地和设施。
作战的细节及特征可以因技术的进步而有变化,但战争结局的不可预测,战争充满阻力和不确定性则是不变的。
信息时代战争的精确控制仍然是不可能的。
战争是解决国家间关系的最后手段,不管技术如何进步,战争本质没有改变,战争持续的时间比预计的要长得多。
战争一旦发动,就不受单方面的控制,它是战争对抗双方之间的互动。
战争与作战活动历来不如预期的那样迅速、有效和富有成果。
战争的结局和持续时间大多出乎战争发动者的预料。
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已持续了4年8个月,超过了美军在二战中的参战时间。
5.战争的胜负仍然取决于人民的支持而不是高技术。
伊拉克战争中高技术武器在大规模作战中是有效的,但在战后重建中应对暴乱战则效果是有限的。
战争胜负仍然取决于人民是否支持,战场上的主动和被动仍取决于人而不是技术和信息。
美军得不到伊拉克人民支持的原因是:美国与中东地区的政治和军事关系主要集中在石油贸易和保护以色列上,如果中东没有那么多石油,美国军队就不会到中东去;美国入侵伊拉克虽然拥有高技术的武器,美军不尊重当地的伊斯兰文化,不能保护当地人民的安全是其失败的重要原因。
网络中心战将战争视为一种瞄准训练,将战争的基本问题定义为为了迫使敌人投降而识别并摧毁正确的目标,只考虑了军事目的而忽视了政治目的。
精确打击只有当敌人软弱不堪或斗志薄弱时才可能奏效。
若对手略为强大,那么以敌人意志脆弱性的设想作为制定进攻一方战略的基础,则是危险的。
精确打击显然不可能发现某个能导致整个系统或战争崩溃的“关节点”,认为只要单次摧毁关节点的行动而无需通过交战便可赢得战争的想法是危险的,这样的节点是否存在也是值得怀疑的,如果设想依靠这种方式达成作战目的,那么这样的设想则是不明智的。
网络中心战是否有效,在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都未得到证明,因为这两个对手力量太弱。
所以,美军深知这一点,并没有因为进行部队转型而减少对大型舰船、飞机和坦克等作战平台研制的军费支出。
信息时代的战争,武器装备再先进,手段再发达,现代战场仍是不透明的,战争中仍然充满了阻力。
地形、天气、敌情、通信、指挥、运气等都会造成战争迷雾。
不论技术如何进步,战争迷雾仍不能完全驱除。
影响战争胜负的决定性因素仍然是人而不是信息。
战争的胜负仍然取决于人心,取决于人民的支持。
网络中心战不是信息时代战争的唯一标志。
网络中心战的神话需要破除。
网络中心战的最早提出者艾伯茨等人指出:事实上,如今网络中心战还仅仅处于构想状态,远未成为现实。
当将网络中心战概念用于军事行动时,一项主要任务就是要将想象与事实区别开来。
他们还指出,网络中心战这个概念本身也产生了一些歧义,以致有人误将重点放在通信网络上,从而忽视了本应强调的战争或作战。
网络只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它从一个地方向另一个地方传输信息,这属于技术人员的职责。
网络中心战并不是以网络、计算机和通信为重点,而是重在信息的流动,先于敌人了解战场空间,从而获得灵活性和抓住机遇的能力。
此外他们还指出:网络中心战不会改变战争的本质,战争的基本原则不会改变,只是对其中的集中和机动原则有所影响。
网络中心战的实现还须克服众多的困难,如信息基础设施和联合作战能力的建设。
网络中心战不是万能的,网络中心战在近距离作战、城市作战、游击战、反恐行动、暴乱战、营救人质和混合的非战争军事行动中效果有限,这些行动仍需要大量人力和装备,并易于造成伤亡。
新军事变革的主要标志就是快速的获取战场态势信息,能够对战场态势进行快速准确的认知,为指挥决策和打击目标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