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总承包合同里程碑付款条件的认定问题——中节环(北京)环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与北京北科欧远科技有限公司承揽合同纠纷

关键词：付款节点里程碑付款合同目的

问题提出工程总承包合同中,约定的常见工程进度款的支付方式为按月计量付款、里程碑付款或二者相结合的支付方式。[1]在采用里程碑付款的项目中,工程总承包商需要完成了所有合同约定的单项里程碑活动的相关工作,并按要求提交了所有相关文件之后,才能视为完成了某项活动的里程碑。在此条件下,工程总承包商才能通过合同约定的付款程序申请该项里程碑对应的合同款项。但是在项目实施过程中,若其中某项里程碑条件并未严格达成,但是最终项目完成了交付且投入运行,发包人是否可以该里程碑点未达成为由拒绝支付合同对应里程碑节点及后续的工程价款?

裁判要旨根据双方提供的相关在案证据以及明确自认,可以认定1号、2号机组锅炉氮氧化物排放已达标之客观事实,经进行低氮燃烧改造使锅炉氮氧化物排放达标之北科公司合同目的已经实现,发包人理应向工程总承包商支付尚欠全部剩余合同款项。

案情简介

上诉人(原审原告)：中节环(北京)环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节环公司”)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北京北科欧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科公司”)

2013年5月7日,中节环公司与北科公司签署了《山西兴能发电有限责任公司一期2×300NW机组脱硝BOT项目低氮燃烧器改造EPC 工程技术协议》(以下简称《EPC工程技术协议》),当月17日,双方又签订了《山西兴能发电有限责任公司1、2号机组锅炉低氮燃烧改造合同》(以下简称《改造合同》),上述协议主要条款约定:中节环公司作为承包方的承包范围包括:提供本工程所涉及所有设备、材料及备品备件,所有施工包括安装、调试、技术服务等,竣工资料的编制、验收。合同总承包价1030万元,构成如下:设备价款、运费、安装费、技术服务费(工程勘测费、设计费、研究试验费、培训费、系统试车调试验收费、联络会费、现场服务费、国外技术服务费、技术资料费、设备工厂检验费、性能试验与鉴定验收配合费)、竣工资料的编制、验收费。合同承包总价固定不变,施工过程中发生的地基处理、设计变更、变更设计、工程量签证、材料代用等费用已包含在合同总价款内。付款方式0.5∶2∶2.5∶4∶1,即预付款5%,设备达到现场验收合格后付20%,安装调试、试运行168小时后付25%,性能测试合格满半年承包

方向发包方提供合同总价发票后,北科公司付到合同总额的90%,10%质保金在性能测试验收合格满一年后如无质量问题,无息付清质保金。所有试验应在机组正常运行下进行。机组状态的认可,由双方共同决定。改造后性能验收试验的目的是验证机组是否符合性能保证值,由买卖双方认可的第三方测试单位进行,费用由中节环公司负责。性能试验在低Nox燃烧设备调整试验结束后三个月(不包括停机时间)内进行,具体试验时间由双方商定。所有性能保证值必须同时满足,不允许调整设置以使单个性能保证值满足要求。性能验收试验通过,视作设备的验收接收。

签约后,中节环公司即开始采购设备,并着手安装调试工作。2014年8月,采购的设备陆续到达山西兴能发电有限责任公司并经验收。同年9月底,设备经过安装调试检验。其间,双方还就一期2×300NW 机组脱硝BOT项目签订补充协议。北科公司于2013年5月向中节环公司付款50万元,于2014年9月付款100万元,于2015年1月付款100万元。

各方观点

中节环公司：

中节环公司提供给北科公司的设备已经安装调试并经过168小时,达到了付款条件,但北科公司迟迟不予付款,明显违约。双方签订的《山西兴能发电有限责任公司#1和#2号锅炉低氮燃烧系统改造工程施工整体验收单》明确了2号设备于2013年9月25日安装检验验收

合格,1号设备于2014年9月27日安装检验验收合格。根据双方签订的《EPC工程技术协议》第46页第7款设备交付进度及工程进度计划约定,冷态动力场试验时间是安装工作结束,预计时间2天;热态调试是冷态调试结束点炉后,预计时间2天。因此,1号设备安装调试经过168小时后是2014年10月6日,2号设备安装调试经过168小时后是2013年10月8日,北科公司第三阶段的最晚付款日应是2014年10月6日。一审法院将第三阶段付款及后续付款混淆,认为第三阶段付款条件没有成就,明显错误。北科公司没有在约定时间内主持双方确认的第三方实施设备性能验收,严重违约,应视为验收合格。根据双方签订的《EPC工程技术协议》第6条检验、调试和性能考核试验:第6.6.1.2条“在低氮燃烧器系统运行168小时后的3个月内进行性能测试验收”,第6.6.1.3条“性能考核试验由甲方(北科公司)主持乙方参加”。一审法院遗漏设备应由北科公司主持双方确认的第三方对设备进行性能测试验收,并且应在燃烧器系统运行168小时后的3个月内进行的重要事实。

北科公司:

在合同的履行上,中节环公司所作的工程并未依约履行完毕。中节环公司仅仅是对其购买的设备予以安装,至今未进行调试。其调试工作尚未完成,就要求北科公司对其工程进行性能考核验收,并称是北科公司未主持性能考核试验,系混淆是非。涉案合同的性质与签订目的,是为了让中节环公司交付符合约定条件的低氮燃烧器,而不是从中节环公司处购买设备。中节环公司提交整个1、2号机组锅炉排放达

标的资料,以证明其低氮燃烧器改造合格,但中节环公司进行的低氮燃烧器改造仅是北科公司承包的1、2号机组锅炉脱硝系统改造的一个环节,最终的排放合格不能代表低氮燃烧器改造也达标。168小时试运营期间要对设备进行调试,以使设备达到约定的技术标准,中节环公司未提供证据证明其在此期间对设备进行了调试,更未提供证据证明168小时试运营期结束后的3个月交付经过调试达标的燃烧器。因此,中节环公司没有证据证明第三阶段付款条件已经成就,第四阶段付款更无从谈起。

法院观点

一审法院：

中节环公司虽提供了设备验收及相关检验报告,但没有提交设备试运行168小时及改造后性能验收试验由双方认可的第三方测试单位进行的验收合格报告,故其未能完成其有权收取第三阶段及之后价款的义务。因中节环公司完成了交付设备的工作,并经北科公司现场验收,故北科公司仅支付了第二阶段大部分进度款,而未付清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