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派与海派(精)
關於初戀的回憶,通常總是濃的,而周作人回憶的 初戀卻要說:“自己的情緒大約只是淡淡的一種戀 慕。”如此極力淡化感情,是根於他整個的人生審 美標準。此種審美標準,表現在文學藝術上,就是 愛好天然、崇尚簡素。把道學家的這種荒謬與虛偽, 看作是特別可笑、可惡的。而且中國人長期在這種 假惺惺禮教束縛下,產生了一種更加虛偽、變態的 心理,禮教之弊害及非人道也就可見一斑了。諷刺 軍閥暴政的文章中,他所借鑒的是日本現代散文家 戶川秋骨的“幽默與諷刺”的寫法,讓被諷刺的人 看了不舒服,卻又挑不出刺兒來。屬於非常含蓄的 寫法。因而他自己把這種諷刺的辛辣感比喻為芥末 而不是辣椒,也就是說他的文筆稱不上是魯迅那樣 的“匕首”和“投槍”,但卻顯示了他人道主義者 的正義感。
君到如蘇見,人家盡枕河。 古宮閒地少,水港小橋多。 他這裡雖是說的姑蘇,但在別一首裡說: 「去越從吳過,吳疆與越連。」這話是不錯 的,所以上邊的話可以移用,所謂「人家盡 枕河」,實在形容得極好。北京照例有春旱, 下雪以後絕不下雨,今年到了六月還沒有透 雨,或者要等到下秋雨了吧。在這樣乾巴巴 的時候,雖是常有的幾乎是每年的事情,便 不免要想起那「水港小橋多」的地方有些事 情來了。
將近湘西邊境到了一個地方名為“茶峒”的 小山城時,有一小溪,溪邊有座白色小塔, 塔下住了一戶單獨的人家。這人家只一個老 人,一個女孩子,一隻黃狗。
小溪流下去,繞山岨流,約三里便匯入茶峒的大河。人 若過溪越小山走去,則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邊。溪流如弓 背,山路如弓弦,故遠近有了小小差異。小溪寬約二十丈, 河床為大片石頭作成。靜靜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卻 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魚來去皆可以計數。小溪既為川湘來 往孔道,水常有漲落,限於財力不能搭橋,就安排了一隻方 頭渡船。這渡船一次連人帶馬,約可以載二十位搭客過河, 人數多時則反複來去。渡船頭豎了一枝小小竹竿,掛著一個 可以活動的鐵環,溪岸兩端水槽牽了一段廢纜,有人過渡時, 把鐵環掛在廢纜上,船上人就引手攀緣那條纜索,慢慢的牽 船過對岸去。船將攏岸了,管理這渡船的,一面口中嚷著 “慢點慢點”,自己霍的躍上了岸,拉著鐵環,於是人貨牛 馬全上了岸,翻過小山不見了。渡頭為公家所有,故過渡人 不必出錢。有人心中不安,抓了一把錢擲到船板上時,管渡 船的必為一一拾起, 依然塞到那人手心裏去,儼然吵嘴時的 認真神氣:“我有了口量,三斗米,七百錢,夠了。誰要這 個!”
周作人則顯示了他個性中不可忽視的一面:
尖銳潑辣。尤其對於禮教和婦女問題,周作 人總是一改往日的淡然之態而變得格外敏感 和激烈。周作人散文藝術特色的決定性因素, 就是他的審美觀。
他作為京派重要代表人所追求的京派文學的
京派與海派
政治文化經濟重心南移
1927年後,中國重心南移,政治中心移到南
京,文化中心移到上海,雜誌《現代評論》、 《語絲》、北新書局、新月書店等由北京移 到上海,沈從文等作家不得不到上海租界尋 求發展。
北京文人的性格與特色
性格:傳統士人節操、內斂、厚重、重理念、
對人生和民族的出路作深度思考、品味恬淡 名士風致。 文學特色: 1、民族自強的故事框架 2、對抽象的愛、美、道發玄思 3、幽默自娛陶冶情性
周作人散文從外在形式上看是散漫隨意
的,隨意中卻遵循著某種共同的生成規律; 從抒情形態上看是沉鬱內斂的,內斂中也 有個人感情的明確傳達.究其原因,周作 人的散文理念是相當博雜多源的,而博雜 中卻又貫穿著統一的指向,概而言之這一 指向即散文抒寫的真實簡明.寫蒼蠅蝨子、
品茶飲酒、談狐說鬼、評古籍、玩古董等, 內容駁雜,以其趣味性和知識性來吸引人。 不嬌揉、不造作,沒有感情與筆墨的誇張,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山水之間也”。
周作人〈水鄉懷舊〉 住在北京很久了,對於北方風土已經習慣,不再懷 念南方的故鄉了,有時候只是提起來與北京比對, 結果卻總是相形見絀,沒有一點兒誇示的意思。譬 如說在冬天,民國初年在故鄉住了幾年,每年腳裡 必要生凍瘡,到春天才脫一層皮,到北京後反而不 生了,但是腳後跟的斑痕四十年來還是存在,夏天 受蚊子的圍攻,在南方最是苦事,白天想寫點東西 只有在蚊煙的包圍中,才能勉強成功,但也說不定 還要被咬上幾口,北京便是夜裡我也是不掛帳子的。 但是在有些時候,卻也要記起它的好處來的,這第 一便是水。因為我的故鄉是在浙東,乃是有名的水 鄉,唐朝杜荀鶴送人游吳的詩裡說:
京海派論爭發難
京派代表:沈從文、朱光潛、周作人
沈從文《論海派》 「北方文學者,用輕視忽視的態度,聽任海
派習氣存在發展,就實在是北方文學者一宗 罪過」 ,並且指出北方文學者標榜「 獨善其 身的風度,不但難以糾正惡習,且行將為惡是一片洋人的殖民地,那裡的
京海派論爭發難
沈從文在1933年和1934年間寫下《文學者的態度》、 《論海派》、《關於海派》和《談談上海的刊物》。 導致了當時京海兩派的爭論。 「談及文學運動分析它的得失時,有兩件事值得我 們特別注意,第一是民國15年後,這個運動同上海 商業結了緣,作品成為大老闆商品之一種。第二是 民國18年後,這個運動又與國內政治不可分,成為 在朝在野政策工具之一部。因此一來,若從表面觀 察,必以為活潑熱鬧,實在值得樂觀。可是細加分 析,也就看出一點墮落傾向,遠不如『五四』初期 勇敢天真,令人敬重。原因是作者的創造力一面既 得迎合商人,一面又得附會政策,目的既集中在商 業作用與政治效果兩種事情上,它的墮落是必然的, 不可避免的。 」
(姑且說)文化是買辦流氓與妓女的文化, 壓根兒沒有一點理性與風致。
京海派論爭發難
朱光潛:「京派大部份是文藝界知識份子,
海派主要指左聯。」 註:京派為了自身地位,將左聯也貼上海派 的標籤。左翼文學指「農民文學」、「勞動 文學」、「社會主義文學」、「革命文學」 等。
沈從文〈邊城〉
由四川過湖南去,靠東有一條官路。這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