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勒的名单》——人道主义的光辉第66届(1993年)奥斯卡最佳影片《辛德勒的名单》,由美国犹太导演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根据澳大利亚小说家托马斯·科内亚雷斯所著的《辛德勒名单》改编并拍摄而成。
影片将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屠杀600万犹太人这一惨剧搬上银幕,以苍凉、森严的基调和跌宕、惊悚的视觉节奏真实的再现了犹太人遭受戕害的悲切命运,从而震撼了世人的心灵,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强烈的反响。
二战中德国纳粹对犹太人实行种族灭绝的暴行一直是犹太人心中的梦魇,也是现代人类史上最惨痛的悲剧之一。
尽管很多导演都曾涉猎这一题材,斯皮尔伯格的《辛德勒的名单》仍然以其饱满、丰盈的人性关怀和酣畅、纯属的影像风格独树一帜。
他以一名犹太人的沉痛之思,通过光、影的幻化之笔将我们带入那段悲凉、惊恐的历史之中。
1939年9月,纳粹德国在两周内击溃波兰军队,攻占了波兰。
犹太人被勒令登记全家人口,重新迁移并聚居到各大城市,每天有1万多名犹太人从乡村抵达克拉科夫。
这些犹太人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在纳粹德国的眼里他们如蝼蚁般随时都可以将他们的生命剥夺。
在令一方面,作为胜利者的德国人正过着纸醉金迷般的生活。
主人公奥斯卡·辛德勒是一位德国实业家,因为拯救了那1100多犹太人而被人铭记和颂扬。
但是影片并不是着重于强调主人公辛德勒是多么的完美为我们塑造出一个有血有肉的真真切切的辛德勒。
众所周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辛德勒也不例外。
他救人是伟大的,但他却依旧像普通人一样,存在着他的弱点。
最初他请犹太人来自己的工厂不是想救助犹太人,只是因为他们更为廉价而已。
他也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他有着许许多多的情人。
人是会改变的,那种潜移默化的变化也许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影片为我们讲述了辛德勒是如何由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转变成为一个有高尚人格极具人道主义精神的人。
关于人性是善或恶的问题,一直以来人们都争论不休。
无论人性最初是善良的还是罪恶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我们的生活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在人生道路上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辛德勒起初对于苦难的犹太人并不是十分在意的。
有一位独臂的老人等了几天当面向辛德勒致谢,可是辛德勒对老人的感激也只是敷衍了事,还抱怨助手stren找了一个没有用的人来。
从为了使自己免受麻烦而拒绝帮助犹太女人救她的父母,并大声呵斥,但冷静下来,却动了恻隐之心。
他从火车上救下stren更多的是因为stren是他生意上不可缺少的经理人。
但随着影片的发展,犹太人的苦难不断地加深,极端的纳粹分子肆意的杀害犹太人。
辛德勒看到的是一幅又一幅残忍而血腥的画面,纳粹分子的所作所为使得辛德勒原有价值观随之坍塌,心灵遭到极大震动与纳粹分子的言行渐行渐远。
他慢慢的变了,变得主动地想方设法去帮助人。
在一列挤满犹太人的酷热难耐的列车上,他想尽办法给列车喷水,给列车上的人注入了一丝生的希望。
他和amon聊天是还不忘要求amon善用自己的权力,宽恕犹太人……还曾记得影片中出现的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吗?在枪声四起的街头,无以计数犹太人的尸体横陈着,那是多么血腥可怖的画面。
那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在街头穿梭着,牵动了无数人心头。
红色代表生命,这个小女孩代表了犹太人对生的渴望,极具艺术感染力,所有看过影片的人都不会忘记。
这个小女孩带给辛德勒两次极大地震撼,使他的思想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小女孩最终没能逃脱厄运,但是辛德勒将她的精神继承了下来,帮助了许许多多的人。
在这一系列过程中他的灵魂不断升华,内心在矛盾中痛苦的挣扎着,做为一个人的良知在不断地谴责着自己,潜藏在心中的人道主义精神被慢慢的激发了出来。
他为犹太人所做的越来越多,他让他不再是个惟利是图的商人,他为了拯救犹太人倾尽家财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
于是就有了那举世闻名的辛德勒名单。
这不仅仅是一份名单,正如stren所说:“the list…is life”,这份名单拯救了1100多犹太人的性命。
战争结束,这群犹太人获得了自由与新生。
他们为了感激辛德勒的救命之恩,用他们最后一笔财富为辛德勒做了个戒指。
戒指上用可刻着犹太人的箴言:“whoever saves one life,saves the world entire”(救人一命,即救了整个世界)。
辛德勒收到这份礼物时,心中五味杂陈,心情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戒指掉落。
他还在自责他做的不够多,他还可以救更多的人。
辛德勒的拯救源于他心中残留的一丝同情与良知,而他的内疚与羞愧则更凸显出人性的可贵和伟大。
Amon,一个年轻的德国纳粹军官,对影片里的犹太人来说他简直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无以计数的犹太人倒在了他的枪口之下。
从他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被灌输种族灭绝政策下那些极端分子的缩影,他们杀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毫无规则可言。
集中营的犹太人每天都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杀掉。
他可以在挑选女仆时十分绅士的避免将感冒传给她们,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将犹太人女工程师杀死,尽管她的建议是正确的。
他就是这么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掌握了这些人生死的他随性而为,肆意的挥霍着自己所拥有的权力。
“什么是权力?一个人犯了罪,法官依法判他死刑。
这不叫权力,这叫正义。
而一个人同样犯了罪,皇帝可判他死刑,也可以不判他死,于是赦免了他,这就叫权力!”辛德勒对他说的话使他似有感悟。
他宽恕了将他昂贵的马鞍弄到地上的lisiek,宽恕了工作时抽烟的女人。
然而,lisiek无法将他的浴缸清洗干净之时他口口声声说要宽恕lisiek,结果当lisiek走远时却将枪口对着他……魔鬼终究还是魔鬼,之前从他身上看到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了。
也许他认为这种宽恕行为只是一种游戏,游戏过后他就回归他本来的面目。
Amon喜欢他的犹太女仆helen,他找常借口去见她。
他法西斯的一面还是阻止了他的行动,他知道自己不能爱上一个下贱的犹太人,但却又无法自拔。
最后,他还是用残酷结束了与海伦的对话。
他骂她是一个像蛇、鼠、虫一般的犹太婊子,他对她的爱只能借助对海伦的暴力殴打来发泄。
爱一个人是自己内心最真的感受,而amon 却无法正视它,因为他早已被纳粹极端主义将他牢牢地束缚着,魔化了他的心灵使他的心灵极度的扭曲。
Amon可以说是纳粹分子的极端言论下的一个悲剧式的人物。
辛德勒名单的最后一个名额留给helen,amon开始不答应,他想一直将helen带在身边,但这是政策所不允许的。
他宁愿将helen带到树林给她个痛快,可是最后还是答应了辛德勒将helen送走,这也许是他在这部电影中唯一所做的具有人性的事了。
斯皮尔伯格在影片中没有采用好莱坞惯用的视觉花招,也没有采用绚丽多彩的色彩特效,而是采用黑白影调、手持摄影真实还原大屠杀的悲凉、惊恐气息,用数点彩色凸现人性之动和善的力量,通过音乐铆入并触动人的灵魂。
2009中国大陆导演陆川反应日本法西斯在南京大屠杀暴行的电影《南京!南京!》也是以黑白影响为主,两部电影在色彩的运用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影片的胶片选择上,斯皮尔伯格一反常态坚持用黑白胶片拍摄,表现出深邃的艺术追求。
采用黑白胶片首先是为了还原、重塑历史的真实感。
满身疮痍的犹太人生活在血腥暴戾的种族灭绝政策下,他们被纳粹喻为可以任人宰割的鸡、狗、老鼠等,在这种环境的重压下,他们眼中再绚丽多彩的世界也是灰暗的、无光无色的,这也是命运多舛的犹太人对那段历史的真实感触。
其次采用黑白胶片也是在向观众抒泻一种阴暗可怖的心灵激荡。
无辜的犹太人被肆意残杀使观众感到生命的转瞬即逝,从而产生怆凉、颓靡之感,这正铐合了影片阴森、灰暗的色调。
黑白胶片营构了苍白、森凉的历史时代气息,熨帖地契合了屠杀带给人的心灵震撼。
同时影片有近半数的镜头采用手持摄影拍摄,游弋多动的手持摄影同影片深沉、凝重的黑白影调相结合,不仅在视觉上带给观众缭乱、不安之感,也使观众跟随游动的镜头进入导演精心建构的历史杀戮图景之中。
特别是在克拉科夫犹太人区的大屠杀一段,手持摄影将德国士兵屠杀行动的凶悍、残暴和犹太人面临屠杀的惊恐不安这一历史以高度的逼真性展现出来,这与影片色调所营构的真实感不谋而合,在向观众呈现这一历史罪行的同时也引发观众剖析人类屠戮罪恶的深思。
色彩在影片中运用不多,却是影片的点睛之笔。
整部影片中绝大部分都是黑白影像,其间只出现了小女孩的红色和开始、结尾的彩色。
虽然影片以黑白作为主调,但并不妨碍暖色调的渗入。
纵观整部影片,谁也不会忘记辛德勒眼中那身穿红色大衣的小女孩在人群中窜动的镜像。
红色在电影中常常是生命、热情的象征,身着红色的小女孩在被枪杀的人群中忽闪而过,随后淹没于浓重的黑暗之中,这里的色彩隐喻不言而明。
它不仅象征着辛德勒心灵的一线触动,代表生命、活力的红色被黑暗吞噬也正象征着一场凄惨暴戾的人类大屠杀。
这种视觉冲击带给人的心灵震撼是其它艺术手段所无法比拟的。
此外影片结尾的彩色也是很浓重的一笔:在历经几年的非人生活后,战争的梦魇已经消逝,恢复自由的“辛德勒的犹太人”连成一排迎着温舒的曙光走向和平,这时的色调开始转为柔和、明亮的温馨色彩。
影片的色彩转化在心理层面是为了减缓苍白的黑白影调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给观众因目睹纳粹肆虐、凶残的屠戮而受创伤的心灵带来一丝慰藉,避免因过度悲伤产生的对生活希望的隔膜和抵牾;在更深层次上除了凸现战争的时间跨度之外,还赞颂了人性的光辉、伟大和人类对和平的祈盼、渴求。
显然在这里色彩已经成为善的象征,同黑白的恶形成强烈对比,彰显着人性的璀璨亮丽。
由著名作曲家约翰·威廉姆斯谱写的电影配乐与影片的宏大主题熨合得极为贴切,配乐同画面反衬手法的精妙运用也突出了强烈的象征意义。
影片主题音乐以哀怨的圆号独奏开场,伴随着成千上万犹太人涌入克拉科夫,把观众带入了黑暗、阴冷的历史空间,给人以苍凉、悲苦之感,似乎让观众同影片一起慢慢拉开那不堪回首的历史大幕。
影片结尾处,沦为战犯的辛德勒在和犹太人告别时,音乐深沉、凄凉,浸润着鲜活丰沛的情感,营造出浓厚的依别之情,将观众通过影片所诱发的关于战争灾难、民族灭绝、人性道德的思考和追问融入音乐之中,慢慢地淤积、拓扩、释放。
除此之外,音画的反衬手法也在影片的表征层面引起观众的沉重追思。
当纳粹对克拉科夫集中营进行集体屠杀时,惨遭屠戮的混乱场面与一首清净、纯洁的犹太民谣衔接在一起,孩子们天真、清洁的圆润童声唱出了他们对生的渴望和对美好和平的向往,这与血腥的屠杀场面一起形成了强烈的视听冲击,以善与恶、美与丑的截然对比强化了观众的情感立场。
这时候的屠杀场景借助辛德勒的视点展开,也销蚀了主人公的浮华之恋,从而唤醒了沉在心底的良知。
在夜晚寻找、屠杀隐藏犹太人的场景中,一位藏在钢琴之中的犹太人不小心触动了琴键,德国士兵立即循声而至,紧接着便是脚步声、话喊声、冲锋枪的扫射声和一段德国军官的钢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