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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英译本赏析

《子夜》英译本赏析《子夜》是茅盾先生的代表作,也是被文学评论家瞿秋白称为“中国第一部写实主义的成功的长篇小说”。

迄今为止,其英译本已有4个,其中许孟雄译本传播的最为广泛。

本文以许孟雄英译的《子夜》为例,择取该译本的三个突出特点并结合翻译方法与翻译策略进行分析与评论,旨在为今后翻译实践的提高奠定基础。

标签:《子夜》许孟雄英译本翻译方法翻译策略一、引言茅盾(1896-1981)是我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文化活动家以及社会活动家,论其代表作品,首推《子夜》。

这部长篇小说出版于1933年,随后在1936年,史沫莱特就曾将其翻译成英文,准备在美国出版,并特请“茅盾本人提供《子夜》出版后各方面反应的材料,和写一篇前言或序的文字,附于英文版《子夜》之首,以助西方读者对《子夜》及其作者的了解”[1]。

然而,后来由于二战的爆发,此译本并没有在美国发表。

当今广为流传的英文版《子夜》是由Hsu Meng-hsiung,即许孟雄所译,经Hong Kong:C.& W Publishing Co.和Peking:Foreign Languages Press这两个出版社分别出版。

此英译本于1979年再版,这无疑是其受欢迎的一个例证。

本文将要分析的《子夜》英译本就是许孟雄先生所翻译的版本。

许孟雄是著名的翻译家、英语教育家。

据张培基撰文回忆道,许孟雄先生于1956年动笔翻译长达25万字的长篇小说《子夜》,按合同需一年完成,他却提前五个月就向外文出版社交了稿[2]。

速度如此之快,不得不令人惊叹。

一经问世之后,在国外引起很大反响,读者对小说的内容和翻译质量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接下来,本文将根据该英译本中的几大突出特点,具体分析Midnight一书中所使用的翻译方法与翻译策略。

二、人名及称谓的翻译一部小说是由多个人物支撑起来的,其中人名的翻译是翻译工作的首项内容。

《子夜》一书中,共出现51个主要人物。

根据不同的翻译方法,可将其英译本中的人名分为三类:1、采用音译法,如将“吴荪甫”译为“Wu Sun-fu”,“刘玉英”译为“Liu Yu-ying”,“李玉亭”译为“Li Yu-ting”等等,这是翻译人名一种最基本的方法;2、将人名英译,这使得中国姓名更易被外国读者所识读,如将“杜竹斋”译为“Tu Chu-chai”,“吴慧芳”译为“Wu Huei-fang”,“吴芝生”译为“Wu Chih-sheng”等等;3、使用意译,把“李麻子”译为了“Pockmarked Li”。

不过个人认为此种译法欠妥,会让外国读者不知所云。

如若在譯文中加注说明,则更为恰当。

现将这三种翻译方法在该译本中使用的次数和频率进行统计,制作表格如下:表1 《子夜》英译本人名翻译方法统计表由上表可知,许孟雄英译的《子夜》中,大部分采用了英译法来翻译人名。

这种方法是从读者接受的角度出发,使外国读者对这些中国人名更为熟悉,拉近了译本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因此,此译法是极为可取的。

除此之外,译文中采用其他两种方法—音译法和意译法来翻译人名的次数占全书人名翻译的26%,其中使用意译法翻译的人名只有一处,即上文提到的“李麻子”译为了“Pockmarked Li”。

此外,小说情节的发展是通过人物对话来步步推进,走向高潮的。

既然是人物对话,就少不了对各种称谓的使用。

在小说第一章开端去接吴荪甫父亲的路上,汽车司机向身旁的彪形大汉询问道:“老关!是戴生昌罢?”[3]“老关”这一称谓是对以“关”为姓的熟识的昵称。

在中国,这种在姓前加个“老”字的称呼方法极为普遍,如“老李”、“老王”等等。

然而,当把这种具有中国特色的称谓译为英语时,不能按字面直接译为“old Guan”,否则会使外国读者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因此许孟雄在文中将其译为了“Kuan”,简洁明了。

文中下人对吴荪甫的尊称“三老爷”也是如此,译者直接将其译为了“Mr Wu”。

但是,《子夜》英译本中并不是所有的称谓都被处理得如此完美得当。

第七章中莫干丞对屠维岳的计议提出不满时说:“呀,呀,怎么有我呢?老兄,你不要捣鬼!”[3] 许孟雄先生采取直译,将其中的“老兄”一词按字面含义译为了“old man”。

在中国,此称谓是男士熟识之间的一种昵称,直接用“man”即可,且更为简洁、地道一些。

三、俗语及成语的翻译《子夜》一书以居高俯视的视角,整体展示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期上海的方方面面,各阶层人群的生活状况都可从中窥视。

其中,大量俗语、成语的运用为全文增添了不少光彩。

而对译者来说,翻译这些极具中国味道的俗语和成语是一大难题。

译得出彩,语篇的神韵跃然纸上;译得平平,可能会使全文黯然失色,中国味道尽失。

以下是从全书中摘录出来的部分俗语和成语及其译文。

虎门无犬种You won’t find a puppy in a tiger’s den.因噎废食cut off his nose to spite his face用人不疑,疑人不用If you use a man,don’t suspect him;if you suspect a man,don’t use him.老狐狸old fox纸老虎empty bubble露马脚let the cat out of the bag笑面虎smiling tiger阿弥陀佛Thank God.互有胜败When Greek meet Greek.未卜先知I don’t need a crystal ball.家门不幸This house is disgraced.背城一战fight to the last ditch远水救得近火么You won’t put out a fire with water a league away.仔细品味上述例子便可知,针对不同的俗语和成语,译者采用了不同的翻译策略。

1.当翻译“虎门无犬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狐狸”、“笑面虎”、“家门不幸”等这些俗语时,译者使用直译的方法,将其字面之意直接表达清楚。

2.当翻译“露马脚”、“阿弥陀佛”、“互有胜败”和“未卜先知”一些在英文中有相应含义的俗语时,译者采用了异化的策略,如将“露马脚”译为了“let the cat out of the bag”。

“let the cat out of the bag”这一俗语相传源于市场上一些贩卖乳猪的奸商把流浪猫装入袋中冒充乳猪卖给顾客,顾客直到回到家中打开袋子才会发现上当受骗的故事,现将其引申为泄露秘密之意。

这与中文中的“露马脚”一词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外,译者还将“阿弥陀佛”译为了“Thank God”,“互有胜败”译为了“When Greek meet Greek”,“未卜先知”译为了“I don’t need a crystal ball”等等。

译者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将这些具有中国韵味的俗语和成语转换为浸染着浓郁的西方色彩和气息的英语俗语,无形中拉近了译文与外国读者之间的距离。

这对译文在海外的传播与接受是不无裨益的。

3.此外,上述例子中值得注意的是在翻譯“纸老虎”一词时,作者并未使用已有的英文表达“paper tiger”,而是采取意译的方法,将其译为“empty bubble”。

“纸老虎”一词原被毛主席用来形容反动派的外强中干而闻名,其英文表达“pa per tiger”的政治色彩略为厚重,并且带有一定的贬义。

而在《子夜》中,“纸老虎”是屠维岳用来形容工会对于工人们的影响力,因此译者选用了“empty bubble”一词,更为贴合原文,显示了独特的创造性。

不同的翻译策略产生不同的翻译效果,各有千秋。

译者对这些策略的综合运用,使行文更加流畅、地道,在忠实的基础上,极大程度地复现了原文的神韵。

四、法语的巧用许孟雄的英译本中,不仅有流畅自然的英语,还出现了三句法语夹杂其中,成为了该译本的一个亮点。

前两句法语均为“cri du coeur”[4],都是对“热情的呼唤”的翻译,分别出现在译本中的第107页和137页。

第一句位于吴荪甫在得知自己的家乡双桥镇发生农民暴动,满腔伤心绝望转化为对妻子诉说时的百般柔情,连续深情地叫了两声“佩瑶”之后。

第二句是范博文与林佩珊在公园散步时,不断追问林佩珊对自己的态度,一番暧昧的话语后叫道:“佩珊!佩珊!—珊!”这充满爱意的称呼之后。

第三句法语是“Cbercbez la femme”,其原文是尚仲礼在听赵伯韬提及懂英语的徐曼丽是奸细后,恶恨恨地说道:“本来女人是祸水”。

这三句法语并不是译者一时心血来潮而信手拈来的。

法国是世界上的时尚之都、浪漫之城,法语也被公认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

因此在表达男女双方之间的爱慕之情时,法语的应用能够为全文平添许多浪漫氛围,使母语为英语的外国读者更容易被这种陌生语言所流露出的情感所感染。

前两句正是如此。

而至于第三句法语的使用,则不得不归因于上文了。

第三句的上文曾讲到赵伯韬用英语和外商探讨的商业机密被懂英语的徐曼丽所泄露,随后尚仲礼才说道“本来女人是祸水”。

因此,译者将此句译为法语,间接地抒发了尚仲礼当时对英语的痛恨。

从这个角度出发,便可体会到译者将此处翻译为法语的独具匠心了。

五、结语张培基曾评价许孟雄的译作为:“一挥而就,文不加点。

”[1]通读许老先生的译作Midnight,便可深入地领略许老先生驾驭英语的能力,其流畅与地道远不输于母语者。

这将是今后翻译工作者需要不断学习、不断借鉴之处。

本文选取了以上三个独特的视角,结合译文中的例证,粗线条地分析了许孟雄先生翻译的《子夜》一书。

翻译质量的评价标准有许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语言的流畅自然,译文的忠实传神,再加上篇章布局的灵活变动,这都是一部好的译作所不可或缺的要素。

毫无疑问,许孟雄翻译的Midnight一书具备这三要素。

这与许老先生深厚的翻译功底,极高的英文造诣是分不开的。

因此,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该英译本会在世界上广为流传直至今日了。

参考文献[1]周正章.鲁迅、胡风和茅盾的一段交往—关于英译本《子夜》的介绍[J]. 鲁迅研究动态,1982(1):4-7.[2] 张培基.一挥而就,文不加点—记已故翻译家许孟雄教授[J]. 中国翻译,2001,22(3):59-60.[3]茅盾. 子夜[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4]Mao Tun. Midnight (Hsu Meng-hsiung,Trans.)[M]. Peking:Foreign Languages Press(Original work published 1957),1979.作者简介:田佳,女(1989-),河北省邯郸市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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