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欧洲文化中 12 至 18 世纪的魔鬼形象 在传统观念中，特别是 12 世纪以来，魔鬼往往 高大恐怖，一般都有着犄角和山羊的蹄子，浑身散 发着恶心的臭味和地狱中硫磺的味道。 在公元 447 年的托莱多公会议中的魔鬼又高又黑， 有脚有爪， 驴耳，两眼发光，牙齿咯咯作响，浑身还散发着硫磺 的味道。 对于这一类型的魔鬼形象，最初在哥特式 的小说中就有了突出的体现。 18 世纪末，哥特小说 流行起来，其中有着大量的魔鬼形象，如在著名的 《修道士》中，刘易斯就写了禁不住诱惑的牧师安布 罗斯在魔鬼的威逼利诱下的毁灭。在作品的最后部 分，为逃避惩罚，关在牢中的安布罗斯用巫术唤来 了魔鬼。这个魔鬼出场时的形象和气氛带着浓厚的 传统意味： 它是那么丑陋，而它自从受天谴以来就是如此 丑陋。 它的四肢仍然留着主的雷电所击的伤痕，巨 大的身体黝黑发亮。 它的手和脚上都长着利爪，双 目怒睁，最胆大的人看了也会心惊肉跳；庞大的肩
第 33 卷 第 5 期 2012 年 5 月
赤 峰 学 院 学 报（ 汉 文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 of Chifeng University（Soc.Sci）
Vol. 33 No.5 May 2012
魔鬼代言人— ——从魔鬼形象的演变分析人物形象格雷诺耶
陈婷
（衡阳师范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
摘 要：《香水———一个谋杀犯的故事》是德国近年来非常受欢迎的作家— ——帕特里克·聚斯金德的一 部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作品以一个嗅觉天才为主角讲述了一个离奇神秘又生动恐怖的故事。作品不管 从故事叙述还是心理独白都着重地描述了格雷诺耶这个人物形象，他成为整部作品的核心。针对这个重要 的人物形象，本文从其身上所具有的各项外貌特征来分析其魔鬼形象。
基金项目：衡阳师范学院 2011 年度科学基金项目“聚斯金德之《香水》主人公研究”（编号：11A纪的魔鬼形象 早期的魔鬼形象给我们以一种很强烈的视觉 冲击，但到了 19 世纪，魔鬼却常常以一副极为普通 的面貌出现， 他们逐渐丧失了他们的传统特征，一 个朴素的魔鬼形象的出现将人和魔鬼更加紧密地 结合在一起。 正如穆尚布莱所言：“19 世纪初，法国 乃至全欧洲都经历了一次关键的转变。 魔鬼形象从 根本上发生了变化……” 在 这 一 时 期 ， 华 盛 顿·欧 文 的 《 魔 鬼 和 汤 姆·华 尔克》 中的魔鬼穿的是半印第安人的粗布衣服，脸 上是黑黝黝的，同时长着一头又粗又黑、从脑袋上 向四面八方竖着的头发， 肩膀上还扛着一把斧子。 这个形象可以看出与人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此之外， 还有更斯文些的魔鬼， 爱伦·坡的 《钟楼里的魔鬼》里的魔鬼个子不高，有着深黄褐色 的皮肤，长长的鹰钩鼻，两粒豌豆眼，一张阔嘴巴和 一副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的穿着也很平常，也就是 一件紧身的黑色燕尾服，黑色克瑟梅尔短绒大衣呢 做的齐膝马裤，黑色长统袜，和模样粗笨的浅口无 带皮鞋，鞋上有一大堆扎成蝴蝶结的黑色缎带。 同时，霍桑笔下的魔鬼也同样平凡，在《年轻的 布朗先生》中他如此描绘魔鬼：衣着朴素，举止单 纯。 在这个魔鬼身上只有一样还算引人注目，那就 是他手里拄着的那根形同巨大黑蟒的拐杖。 在这些描述中，读者看到的仅仅是和普通人几 乎没有什么区别的魔鬼。 人们似乎越难辨认魔鬼与 人类的区别。 但是人们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在 这种人形的魔鬼身上还是有一些魔鬼特有的特征 存在，如瘸腿、跛足、小个子以及驼背。 在爱伦·坡的 《千万别和魔鬼赌你的脑袋》中就出现了这些特征。 同样，在著名的歌德《浮士德》中魔鬼梅菲斯特身上 也存在着瘸 腿 跛 足 这 个 特 点 。 由 此 可 见 ，19 世 纪 时， 欧洲文化中魔鬼形象己经和人类几乎没有区 别，他们以朴素的装扮悄悄地进入了人类的社会生 活。 三、魔鬼特征的印证 那《香水》中的格雷诺耶身上会不会也会存在 这种特征呢？ 文本中的描述会给出答案。 文中第一 次对格雷诺耶的描述为“客观地看，其实他连一点 令人害怕的因素也没有，他长大起来，长得并不特 别高，并不壮，虽然丑，但并非丑得别人见了就吓坏 ……” 这种描述很符合 19 世纪以来的朴素外表的 魔鬼的形象。 但在后面的描述中格雷诺耶身上却有 着如瘸腿、跛足、驼背等特征，又是对 18 世纪欧洲
膀上晃动着两条巨型的黑翅膀，头上爬满了发出骇 人之声的蛇；一手拿着一张纸，另一手拿着一支铁 笔。 它周身金光闪烁，发出阵阵霹雳，似乎在宣告着 大自然的崩溃。
这是一个超自然的、恐怖而又强大的传统魔鬼 形象。 《香水》中的格雷诺耶的头上没有角，身上也 没有翅膀，手上更没有利爪，乍看起来与这种传统 的魔鬼形象有非常大的差距，但其实不然。 随着继 续对魔鬼形象的研究，可以发现它身上隐藏着许多 魔鬼的特征。
关键词：格雷诺耶；魔鬼；印证 中图分类号：I516.074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５９６（２０１２）０５－０１５１－０２
《 香 水— — — 一 个 谋 杀 犯 的 故 事 》 讲 述 了 一 个 拥 有 超 极 灵 敏 嗅 觉 的 格 雷 诺 耶 谋 杀 26 个 少 女 的 故 事。 其每一次谋杀都是一个目的：只是因为迷上她 们特有的味道，他要将这些香味保存下来并制成香 水。 其中主角— ——格雷诺耶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 象，有人认为他就如书中所反复出现的词“壁虱”， 有的人认为他是一个天才，但其实格雷诺耶与魔鬼 却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本文从魔鬼形象的演变来分 析其魔鬼形象。
其实在这个时期，传统的魔鬼除了拥有这种形 象之外，它还化身为各种各样的动物形象。 如蛇、蟾 蜍、昆虫、猴子、苍蝇、狗等。 而这些动物形象我们恰 恰又能在格雷诺耶的外貌描述中见到。 如书中描述 到：“他们厌恶他，犹如厌恶一只大蜘蛛，对于这只 蜘蛛，人们不想亲自动手把它弄死。 ”“他又一下子 蜷缩起来，犹如一只黑色的小蟾蜍，停在门槛上，一 动不动地窥伺着。 ”这其中出现的“蜘蛛”、“蟾蜍”就 会令人联想到这个时期的魔鬼特征。 同时在文中有 这样一句话：“这话的口气并非请求， 而是要求，也 根本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从嘴里挤出来的，压出来 的，相当阴险（schlangenhaft）。 ”这句话中有一个德 文单词很值得我们关注：schlangenhaft（阴险）。 这个 词拆分开来就是 schlangen 和 词 尾 haft。 schlangen 在德文中是“蛇”的意思，而蛇正是魔鬼的化身。 当 这些特征都出现在格雷诺耶身上时就变得没有那 么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