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的先验哲学是什么
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首先提出了“先验感性”,即
一切知识的形式都必然直接或间接与感性(或习性)相关,称为“直观”。
感性代表的是感觉(接受表象)的能力,“习性”是我加上去的,非指“习惯”(habit),而是指“操习”(practice),代表行为(支配对象)能力,行为指令的形式与感觉的感官刺激形式相反,是刺激器官的形式,而这同样是构成知识的直观形式。
之所以做这样的补充,是因为我们并不是在讨论一种只有来源而没有结果的知识,那样的“知识”没有价值,
也使我们避免“纯粹理性”的问题。
知识的来源与结果终止于“直观”的感觉和行为,感觉与行为
的直观的直接关联构成一些“直观效应”。
相信每个人都有这
样的体验,饿了要吃东西,“饿”是一种感性的直观体验,这
种感觉体验使我们需求相应的“动作直观”去解决它,概括起
来就是要“吃”,这构成了一个由直观体验建立的直观效应。
但是这种直观效应在人的生存行为中并不直接反映出来,也就是说我们不会一有“饿”的感觉就马上吃,因为还有许多形
式上的要求是人们要讲究的,比如食物要弄熟了,而且还要美味;所以现实中我们往往要通过许多行动步骤才实现这一效应,这需要在一个思考上整体的安排去执行一个复杂过程,在执行的过程中,这个由原始直观形式构成的并不是直接的
效应,而是一种“理念形式”,一种叫“纯粹”的东西。
“纯粹即表象中无感觉/行为成分的存在者”,也就是说纯粹的东西并不是被感觉到的。
比如说我看到前方的一样东西,然后反应道:哪里有匹马。
事实上我所看到的只是我的感官——眼睛对前方光现象的一个视觉投影,整个视觉投影画面时间性的大量不同影像信息,这些信息没有完全一样的,是一组复杂的不断变幻的画面,怎么会发生了一个叫“马”的存
在呢?因此说明“马”是被一种纯粹捕捉到而不是被直观到的,也就是说“马”在这里是一个纯粹的存在者。
当然在康德的定
义中,并没有指出“饿”是非直观的体验,而之所以我们这样
认为,是我们提到或想到这个概念时跟我们是否真有这种直观体验没有必然联系,这种非必然性在直观与纯粹之间划上一条界线,一个是被感觉直观到的,一个是思考分析到的。
由此也让我们发现一个在我看来是十分神奇的现象,那就是在这个非必然性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个“必然”的关联,而这种
情况几乎遍布于我们观念及知识的所有活动中。
我们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是“非必然”是因为直观并不一定导致相应纯粹的发生。
再说刚才看到“马”的事情,实际上我们对影像的纯粹分析并
不仅仅有“马”,那里除了有马,还有草原、围栏、天空等等
存在构成的一个空间性的大规模结构。
而我只说看到了马,这是必然吗?是真实的吗?显然都不是,我只是选择性地提
炼其中具有代表性的“纯粹”形式,“代用”了整个直观现象中的所有存在。
“代用”就是代替、取代某物来使用,与之相对的就是直接取用,就像我要用锤子,直接取用就是获得一把叫“锤子”的东西来使用,但如果身边没有锤子或者不方便取用就有可能拿了块砖头或其它的什么来代替锤子被使用这就是代用;也就是说我们在不能直接取用的情况下会采取一些代用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但用砖头来代替锤子肯定是没有直接用锤子那么好使用,代用的纯粹也显然不代表事件的必然,也不代表现象的“真实”,但是在刚才的事件中,我们除了代用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难道我们可以把那批具体实在的“马”塞进我们的思想中去直接取用,就算如此我们能把所有我们看见的东西都直接取用到我们的思想中吗?这显然不可能,之所以如此,用康德的话来说是“范畴”不同。
说到范畴,这在纯粹形式中是经常遇到的状况,我们说的“纯粹概念”和“纯粹直观”就不是同一种东西,就好像刚才“马”的概念是我们对“马”的直观形式的代用,因为直观形式无法在语言范畴中被表达;而马的纯粹直观形式也不是现实存在的马,只是我们对“马”这种现象存在的特征映像,现实中的马有黑马白马、公马母马,而这个“纯粹马”没有这些特征,显然也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这种“纯粹”,而且现实具体的马也不是普遍完全的马,所以我们又用马的“纯粹直观”代用了普
遍现实中存在的所有马的“存在本身”。
而这种存在本身既不
能被感觉到,也不能被分析到,被康德称为“物自体”的东西,即“直观的质料中非现象与形式的成分”。
关于“物自体”的定义使康德获得了一顶“不可知论”的帽子,这其实是不可理喻的;因为它定义了“可知”与“物自体”不同的逻辑范畴,而确实情况也是我们的思想也不可能放得下任何具体实在范畴的东西,这东西就是物自体,因而采取了可知范畴内形式的代用,就好像有人在数学中定义了无穷大定义了一个无法表达的数,而这个概念在数学中无法参加具体运算,不能因为这个概念就说是“不可算论”。
我们在指出“马”这个存在的时候起码穿过了两个以上的范畴,做了两次以上的代用,如果还有更多范畴,那会是更多更复杂的代用;事实上就是我们思想中进行的“代用”过程远超于
能在这里表述的内容,遍布我们所有的概念与观念构成的知识体系中,而“纯粹”的实质就是这些代用过程的纽带。
这些
纽带关联了各个范畴之间形式,构成了各种各样的关系,形而上学的作用是建立的知识,实际上也就是在建立关系,由关系构成了一个“普遍存在”、“相互联系”的纯粹世界,那就是“理性”。
“理性”用康德的话说“是人们在思想上判断及分析存在形式
的先验方式”。
意思是在感官体验之前,我们做出用以判断存在的一个先在的思想体系。
又说刚才的马,我们看到并判断
出那是马,并不是我们的感性觉察到它的形式,而是因为我们这个感性体验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直观纯粹,而见到马的感性体验让我们将这种纯粹直观对现象直观进行了代用,使我们能够在浑浊的感性现象世界中获得存在的具体形式,并由此判断出并不是由感觉直观告诉我们的存在,这个根据的方式就是理性。
也就是说我们看或感觉到的具体东西实际上是我们自身早
已规定好了的“理性存在”,而并不是存在自身中具有的东西,物自体是无法被感觉和思考到的,就好比在计算机中存放数据之前必须对数据空间进行格式化,“纯粹”方式就是我们在理性存在中格式;纯粹形式具有范畴中的逻辑含义及与其它范畴形式的相互关联,以便我们在各种形式中去寻找具有代表性的关联,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总能在具体事物之间发掘无所不在的关系,并且习惯用关系去描述各种现象的“本质”,但却无法回答“关系”具体是种什么样东西的存在。
因为关系就是纯粹,一种在理念中预先存在的格式,而我们错把这种格式存在当作现实存在的自身而已。
值得注意的是“先验方式”的提法,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是一种先天具有的东西,因为之前提到的柏拉图的理念论也具有与康德相似的观点,而在解释理念的由来时是这样定义的,他认为理念是神明赋予的真实而完美的存在,人们对现实事物的认识是对理念的“回忆”,我们也说了这种看法并不受人赞
赏。
对此我们必须澄清“先验理性”不是指理性是与生俱来的天生
存在,而是在当前的感官体验中先于经验,对经验进行形式化的一种存在,用计算机的语言来说叫“操作系统”,所不同
的是先验理性不是一蹴而就地安装上,那么我们问“先验理性”究竟从哪里来?对此我们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在过往学习与实践的经验中不断获取的。
对此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从蒙昧到有知的过程,人真正开始记得事情大概在三、四岁以后,之前一般不会回忆起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是因为幼年的人还不具备足够分辨感性现象的先验形式,就算在现在我们能够分辨大致存在的情况下仍然有一个“熟悉”和“陌生”的区别,当我们看到某个熟悉事物的时候,总能设想出事物存在的环境,将要发生的变化、还未发生的变化种种形式;而对一个陌生的事物则无法展开想象,这是因为先验理性为现象注入了关系;那么这种关系从哪里来呢,是从经验中获取的,也就是说当我们去经历一个事件,在为事件注入关系的同时,也由于事件的具体发生为理性方式增加新的关系,当关系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达到一种“熟悉”的状态,当类似情况出现的时候,会判断
可能发生的事件,或者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
现在我们还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完全不具备先验理性的情况下,关系如何发生了?而这个问题一开始就已经回答了,
即先验感性——感性与习性的直观具有所有关系的最基本形态。
我们说“饿了就要吃东西”,这是直观形式,一个不存在任何先验关系的初生婴儿也会从自身感性和习性的直观中具有这种效应,饿了可是没有食物能吃会产生一个纯粹理念,使他通过另一种可能的方式表现出来,比如大哭引起大人们的注意,获得成功后则构成了另一个纯粹形式——“想吃就要大哭”。
这些事情经过解释就会很简单,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由此也不难理解这种理念的滚动成我们今天所讨论的先验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