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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经济学概念及其前沿

空间经济学概念及其前沿——新经济地理学发展脉络综述【原文出处】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原刊地名】成都【原刊期号】20101【原刊页号】75~82【分类号】F107【分类名】区域与城市经济【复印期号】201005【英文标题】Concept and Frontiers of Spatial Economics: A Review of the Development Outline of New Economic Geography【作者】殷广卫/李佶【作者简介】殷广卫,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经济发展研究所教师,主要研究方向:新经济地理学、空间经济学,上海200237;李佶,中国建设银行山东省分行国际业务部,主要研究方向:国际贸易、国际金融。

山东济南250012【内容提要】本文综述相关文献提出并论证了以下观点:空间经济学是所有与空间维度有关的经济学分支学科在空间维度基础上的融合,新经济地理学是空间经济学的一个主要的最前沿的分支学科。

在此基础上,论文梳理了新经济地理学的发展脉络,并通过这一过程评述其基本思想和未来的发展方向。

【摘要题】理论探讨【关键词】空间经济学/新经济地理学/空间维度/迪克希特-斯蒂格利茨模型/新贸易理论【正文】中图分类号:F06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3926(2010)01—0075—08一、引言近年来,在经济学界,“空间经济学”和“新经济地理学”这两个词汇无疑是“脍炙人口”的。

作为经济学领域的学科名称,它们却常常引起困惑和争论。

本文试图通过对文献的梳理表明它们具有如题所示的内在关系,并对作为经济学最新前沿之一的新经济地理学的概念内涵、发展脉络和核心思想给予评述,以期澄清和统一相关认识。

二、空间经济学的概念内涵最新的英文版第二版《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2008)中的“空间经济学”词条由杜兰顿(Gilles Duranton,2005)[1]撰写:“何谓空间经济学?概括地说,空间经济学关注(稀缺)资源的空间配置和经济活动的区位。

根据对概念的理解不同,空间经济学的研究领域既可极其宽泛也可相当狭窄。

一方面,经济活动必然发生于空间场所从而空间经济学可以关注经济学所关注的一切;另一方面,区位分析多数情况下只关注一个经济问题,即区位选择。

”这样看来,从广义上理解,空间经济学实际上包含了所有经济学分支学科中与空间维度有关的内容,或者说,空间经济学是所有与空间维度有关的经济学分支学科在空间维度基础上的融合。

相关学科可以列出一个很长的目录,例如区域经济学、城市经济学、新经济地理学、经济地理学、国际经济学、贸易理论、土地经济学、运输经济学、房地产经济学等等;那些与历史上特定人物、特定阶段密切相关的学科或理论例如区位理论、中心地理论、区域科学等也是空间经济学的重要内容,更不用说它们的传承和发展。

上述学科、理论之间因为空间维度的原因有着紧密的内在关联,以区位理论与贸易理论的关系为例,俄林(Bertil Ohlin)在他1933年的名著《地区间贸易和国际贸易》[2]中明确指出:国际贸易理论是接近于区位理论的……区位理论比国际贸易理论更为广泛,贸易理论的一大部分可以看作是区位理论的一小部分。

由此,即使从狭义上把空间经济学只理解为区位理论,它也将包含长期以来看似与其无关而自行独立发展的贸易理论。

这样,区域经济学、城市经济学、经济地理学、新经济地理学等高度关注空间维度的经济学分支学科就没有理由不包含于其中。

例如,藤田昌久和森智也(Fujita and Mori,2005)[3]明确提出新经济地理学代表了空间经济学的一个新的分支,并且是主要的分支之一。

笔者以为,上述学科名称的不同代表着它们各自关注的具体的区域场所、空间现象、地理尺度、地域景观及其研究方法和目的的不同。

研究方法显然与时代背景、科学发展提供的技术手段或工具等有关,研究目的则与时代提出的发展要求、社会需求有关。

时代不同,与空间、地域、场所、地理、区位有关的经济现象也会不同。

因此,随着新现象、新问题、新工具、新方法、新要求(需求)的变化,相关学科在发展变化过程中的碰撞、融合、分化、组合在所难免。

重要的是,这些学科确实具有从经济学方面关注空间维度这个共性特征,并且,它们目前出现了融合的趋势。

以城市经济学与新经济地理学的关系为例,克鲁格曼在与藤田昌久的对话(Fujita and Krugman,2004)[4]中指出:尽管两者大多被看作两个不同的领域,但它们本质上研究的是相同的空间现象,城市经济学把城市视为“漂浮之岛”而赋予开发商和城市政府重大使命,与此不同,新经济地理学关注空间的自组织而忽视开发商和政府,但是,使这两个领域融合到一起的时机似乎已经成熟。

再以国际经济学与区域经济学的关系为例,俄林同样早就在《地区间贸易和国际贸易》[2]中强烈主张两者之间应建立密切的合作并强调两者有着相同的研究目标。

现在,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国际经济学与区域经济学的界限已变得越来越模糊。

国际经济学与国际贸易理论的关系、城市经济学与区域经济学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些学科的融合似乎是时代发展的自然,是大势所趋。

克鲁格曼在《地理与贸易》(Krugman,1991)[5]一书的开篇写道:“大约一年前,我突然意识到,作为国际经济学家,在我的大部分职业生涯中,我所思考和写作的都和经济地理有关,而我竟然没有意识到”。

这显然反映了国际经济学与经济地理学发于自然的碰撞和融合,众所周知,其结果是在新贸易理论的基础上诞生了新经济地理学。

在新经济地理学的名著《空间经济:城市、区域和国际贸易》(Fujita et al.,1999)[6]中,城市经济学、区域经济学、国际贸易理论已经融为一体。

三、新经济地理学的发展脉络新经济地理学的诞生实际上直接脱胎于新贸易理论,这两个理论有着共同的奠基人——克鲁格曼。

回顾新经济地理学的创立与发展还需从主流经济学长期缺失空间维度和迪克希特-斯蒂格利茨垄断竞争模型(D-S模型)的建立及其引发收益递增与不完全竞争的“革命”并催生新贸易理论说起,克鲁格曼在其中居功至伟。

1.主流经济学长期缺失空间维度及其原因当代著名的经济思想史学家马克·布劳格在他的多次再版的《经济理论回顾》(Mark Blaug,1997)[7]中指出:18世纪伟大的经济学先驱例如康替龙(Richard Cantillon)、斯图亚特(James Denham Steuart)和斯密(Adam Smith),曾经对与距离(distance)和地域(area)这个两位一体现象有关的空间模式论述颇多,但令人非常不解的是,这一主题在1800年以后的经济学文献中几乎不见踪影;尽管空间经济学特别是经济活动的区位理论在19世纪兴起并达到成熟,但是却几乎完全隔离于无论是古典还是新古典的主流经济学之外,一直到1950年左右,整个主流经济学对经济世界的分析都没有空间维度。

区域科学的先驱艾萨德(Walter Isard)在20世纪中期把这种状况下的经济学比喻成“没有空间维度的仙境”,意指经济学虽然已经发展得很完美,但经济活动的空间维度这个显而易见的因素却从未被纳入理论框架。

即使是现在,很多经济学入门教材仍在描述一种没有城市和区域从而没有空间维度的“完美”经济。

主流经济学缺失空间维度丝毫不意味着空间因素被所有学科忽视。

区位理论、经济地理学、城市经济学、区域经济学等经济学分支学科,或者说,源远流长的空间经济学,始终关注经济活动的空间维度或地理尺度,也不乏经典的空间分析方法。

早在1826年,杜能(J. H. Von Thünen)就已经建立了著名的杜能模型,巧妙而深刻地分析了城市周围的土地利用,开创了经济学分析空间因素的典范。

劳恩哈特(W. Launhardt)也在19世纪末对运输和区位经济学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从20世纪初开始,韦伯(Alfred Weber)、克里斯泰勒(Walter Christaller)、寥什(August L·sch)、霍特林(Harold Hotelling)、艾萨德(Walter Isard)、胡佛(Edgar M. Hoover)、阿郎索(William Alonso)等诸多耳熟能详的著名学者对经济活动空间区位的关注也不断地取得突破性进展,然而,空间维度却仍然长期“徘徊”于主流经济学的大门之外,难以登堂入室。

由于区位理论的先驱杜能、劳恩哈特、韦伯、克里斯泰勒、寥什都是德国人,他们的作品都用德文写成,这客观上限制了理论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和及时得到发扬光大,马克·布劳格认为主流经济学长期缺失空间维度与此有关。

这样,主流经济学长期缺失空间维度似乎是由偶然因素决定的。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克鲁格曼等人(Krugman, 1995[8], 1998a[9], 1998b[10]; Fujita et al.,1999[6])认为主流经济学缺失空间维度的关键原因是长期以来一直缺乏处理规模经济导致的收益递增和不完全竞争的建模技术工具,主流经济学实际上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不完全竞争模型,这个解释目前得到了比较广泛的认同。

克鲁格曼(Krugman,1995)[8]指出二战以来至少有两次试图把空间维度纳入主流经济学的重要努力:第一次努力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由艾萨德(Walter Isard)领导,尽管并没有实现将空间带入经济学核心的目标,却开创了区域科学;第二次努力发生于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由风光一时的“新城市经济学”主导,这方面的文献研究的是城市的内部空间结构。

两次努力的失败都归因于没有给出一个同时包括收益递增及随之而来的不完全竞争、广义的运输或贸易成本、要素流动等内容的正式框架。

藤田昌久等(Fujita et al., 1999)[6]进一步指出:但是,经济地理领域的研究其实早就认识到区域和城市发展都取决于规模收益递增,不幸的是,由于规模收益递增常常会导致完全竞争市场理论框架的分崩离析,在没有适用的技术工具条件下,以建模著称的许多城市经济学家不得不简单地假定城市(或城市中的CBD)的存在是已知的,尝试借助于黑箱式的集聚经济来解释城市,并运用集聚经济概念解释城市体系,对企业而言,规模收益递增是完全外生的,因而完全竞争的假设能够得以继续使用;区域科学则折中各种非严谨建模方法,试图从规模经济、运输成本和要素流动之间的相互作用出发导出空间集聚。

非主流的相关研究虽然产生了大量价值不菲的文献,但对于集聚到底如何发生,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生,集聚的稳定性如何等等问题一直无法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因而对经济学主流理论难以形成冲击性的影响;另一方面,由于不能采用一般均衡分析方法,也缺乏严谨的模型表达,相关研究在形式上也不为主流所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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