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
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有两个显著的特征:一是实证主义;二是科学主义。
首先,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是一种很强的实证主义的科学观。
这种实证主义主要体现在其根本原则,即“经验证实原则”之中。
这个原则规定:知识必须依据经验。
任何命题只有表述为经验并能够被经验所证实或证伪才有意义。
“逻辑性”和“彻底经验论”是逻辑实证论区别于传统的实证论的关键点,也是逻辑实证论的实证性比一般实证论更强、更为严格的地方。
(1)在关于科学理论的结构或基础的问题上,强调科学知识存在着一个惟一确定的、可靠的基础。
逻辑实证主义者提出了基础主义的科学结构理论。
每个理论都具有自己概念的和经验的基础而孤立存在,理论之间的惟一关系是由中立的观察语言所提供的”[5]。
(2)在关于科学的方法和目标的问题上,强调存在着超越历史和科学内容的惟一可靠的方法和惟一确定的目标。
与基础主义的科学结构理论相适应,逻辑实证主义将归纳法看作是科学的惟一可靠的方法。
(3)在关于科学进步的问题上,预设了一种“中国套箱式”的直线累积发展模式,在他们那里,科学完全成了一项累积性的事业。
科学进步的过程,实质上就是“真的经验命题”的积累、扩大或归并的过程。
由此可见,无论是关于科学理论的结构或基础,还是关于科学的方法、目标和发展模式,逻辑实证主义者都作了不折不扣的实证主义的理解。
其次,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也是一种很强的科学主义的科学观。
这种科学主义的特征是,十分突出地强调科学的独特性和重要性;他们不仅完全用逻辑的、实证的观点来审视科学,而且也完全用逻辑的、实证的观点来审
视整个文化。
于是,在逻辑实证主义者看来,自然科学不仅是惟一种类的科学,而且也是在认识上惟一有意义的文化。
具体说来,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主义的科学观有以下几个要点:
(1)强调真正的科学知识只有一种,那就是自然科学。
除此以外,并不存在其他种类的科学。
(2)强调科学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科学与其他文化之间存在着一条截然分明的界线,可将经验证实原则作为区分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
构建“科学的哲学”,拒斥形而上学。
哲学只不过是科学的逻辑,其任务是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科学,对科学作逻辑分析,或者说,对科学的语言系统作句法分析。
这样一来,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主义的科学观似乎提供给我们一幅关于科学世界和人文世界截然区分的清晰画面,并且告诫人们:科学世界在认识上是有意义的世界,而人文世界在认识上是无意义的世界。
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从某种意义上说,代表着这样一种观点,即用自然科学家的眼光来理解和审视科学、哲学及其科学与其他文化的区别。
这种观点虽然有很大的片面性,但是,它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视角,即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尤其是用数学与物理学的方法来研究科学及其哲学,并且进行了艰难的尝试。
虽然这种尝试后来遭到了失败,但是,它对于推进和深化科学哲学及其认识论的研究还是颇有意义的。
然而,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的确存在着重大的缺陷,其中最根本的缺陷之一,就是对科学的人文意义和人文价值的忽视。
第一,只重视“科学的逻辑”,而严重忽视了科学赖以产生和发展的人文背景。
事实上,科学与其他文化活动一样,也是一项人类的历史的活动;它根植于整个人类社会、历史和文化的土壤里,并在那里吸取丰富的营养而得到成长、壮大;它也受时代、历史、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念的影响和制约,因而具有时代性、历史性和丰富的人文意义。
因此,离开人、社会、历史和文化这些人文背景来谈论科学,并将科学单纯地归结为“逻辑”,这是十分肤浅的。
第二,只强调科学的实证精神,而严重忽视了人的创造精神或创新精神。
事实上,科学中发生的每一项重大理论突破和深层结构的变化都深刻地体现着人类的创造精神和创新精神。
其实,创新精神与实证精神对于科学来说至少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
第三,强调科学与人文两个世界的截然区分,严重地忽视了科学与人文文化的关联和科学的人文意义和人文价值。
然而,在科学与人文文化之间并不存在着截然分明的界线。
将统一的人类文化划分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不仅是人为的,而且是有害的。
总之,逻辑实证主义科学观的确存在着这样一种倾向,即对科学的人文意义和人文价值的忽视。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应当看到,这种科学观也包含着不少积极的因素,例如,它对科学理想和科学精神的关注和肯定,试图在整个文化中注入更多的科学因素和科学精神;它所蕴含的实证精神及其对确定性的理想主义的追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