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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的意境

谈谈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的意境
一、意境与境界
今人每将王国维的“境界说”与古老的“意境”说视为一体,其实二者在诗学精神上有质的差异。

“意境”诞生于玄风释气风行的魏晋时代,受这种时风的感染其诗学精神就难免带有玄味与佛香。

“意境”之意正是对庄周无为之道与释家虚豁之神的体悟,与这种体现释道精神充满超凡入圣的高蹈意味的意境说相反,王国维的“境界说”充满的恰恰是写实的现实精神。

与“情境说”有所相近,同“情境说”注重对“直寻”、“即目”的重视一样,境界说也始终执着于感觉的真实。

杨守森教授在所著《艺术境界论》一文中提出:“在中国文艺学领域,‘意境’和‘境界’ 常被混为一谈,而实际上是判然有别的。

‘意境’ 强调的是主客化一,情景交融。

‘境界’注重的则是作家、艺术家凝铸于作品中的关于现实、人生、宇宙的主体性体悟与沉思,即诗性精神空间。

”即“意境”的范畴有着浓厚纯粹的艺术韵味,而“境界”则有更鲜明厚重的人生况味。

笔者对此观点甚为推崇。

事实上,《人间词话》由“意境”向“境界”的转换,正是王国维对中国古代意境论的重要发展与推进,也正是王国维接受西方现代人生哲学影响的具体体现。

“境界”相对于“意境”,是一个更具人生美学情致的范畴。

那么何为境界呢?王国维说,“境非独谓景物也。

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也。

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

”显然,王国维所说的“境界”主要是指艺术内容的真实性。

在他看来,“境界”是产生艺术美感的根本。

他曾说:“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

有境界,本也。

”气质、神韵,是艺
术品所具有的品质,是生命主体的心灵感受。

而境界所秉有的内涵除了气质、神韵等外,还包括了艺术与人生的时代精神。

至此,我们对王国维境界说的境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了。

王国维标举“境界” 一词,意在确立文学批评理论的本体,他在《人间词话》第九则中说得非常明确,“《严沧浪诗话》谓:‘盛唐诸公,唯在兴趣。

羚羊挂角,无迹可求。

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拍。

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余谓:北宋以前之词,亦复如是。

然沧浪所谓兴趣,阮亭所谓神韵,犹不过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 二字,为探其本也。

”那么王国维是如何用“境界”探其本的呢?
王国维认为,没有真性情的人是不可能对生活、宇宙万象有很深的体悟和认识的,不可能达到对普通人生的终极关怀。

鉴于此,“真”是境界说的生命力,也是王国维整个美学思想的核心和灵魂。

在审美活动中,所谓的境界是真情真景高度融合交相辉映的状态,这种“真”表达着主体对宇宙的叩问,对人生的感叹。

因此,对“真”的探求愈深,相信对于境界说会有更深的理解和体会,对境界说的阐释会更具说服力,境界也会变得更加清晰崇高。

王国维的境界说,既是一个全新的词学观念,又是一个全新的词学批评标准。

这个观念和标准在不排斥“善”和“美”,即“内美”和“修能”的前提下,把“真”放在第一位,强调写“真景物”和“真感情”,这对传统的伦理至上的功利主义的词学批评模式是一个很大的超越。

王国维用这种全新的词学观念和标准来审视评价唐宋以来的词人词作,确能予人以耳目一
新之感,不仅刷新了人们对词这一古老文体的认识,而且建立了一种全新的词学批评模式,开创了一代风气。

他的境界说的理论品质、创新精神、应用价值与深远影响,奠定了他在20世纪词学理论史上一代宗师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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