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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宋元话本的悲情女子

题目(中) :浅析宋元话本的悲情女子姓名与学号:刘樟 3130104751指导教师:唐妍年级与专业:高分子材料与工程1302班所在学院:求是学院蓝田学园摘要宋元话本之中出现的女子形象,是中国古代小说史的一个特殊形象群体。

她们来自于市井阶层,是最最普遍的平民形象;她们大胆追求爱情,主动表达心意,执着于自己的爱恋,不再是那种心思深藏、只知相夫教子的传统女子形象;她们勇于向父兄、长辈反抗、敢于挑衅礼教的权威。

但同时,话本的作者却都给了她们相似的命运——以悲剧惨死。

缘何追求自由爱恋的女子以悲情收场?本文将从话本文学开始,浅析唐传奇与宋元话本的差异,从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两个角度,剖析话本文学中的悲情女性。

AbstractThe women appearing in the story-telling scripts are a special group of literature characters in China ancient novels. Nearly all of them came from the bottom of their society. As the most ordinary human, they dare to search for their true love, show their adoration positively, rather than follow their parents or a matchmaker. All in all, they held their destiny in their own hand. However, the author of the story-telling scripts gave them a similar ending, died in tragedies. What’s the deep reason of their similar tragedy? I’ll analyze the reasons subjectively and objectively in the following passage, 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ir ending.关键词宋元话本、女性形象、悲剧、主客观原因、市民阶层、封建礼教、情欲首先,何为话本?话本,即是宋元时期在瓦舍勾栏等地说话人讲故事的底本。

众所周知,宋城较之于唐有极大的差异,尤其是城市中坊、市的分离和宵禁政策的废除,使得宋代市民具有了空前繁荣的娱乐生活,因此随说话人这一职业应声而起,话本文学便也繁荣了起来。

较之于唐代的文学,宋元小说话本具有一系列的突破。

“一方面,尚俗为美,不仅主人公多为市井细民,刻画他们所生活的俚俗世界,而且作品语言也更趋向于白话与口语,这开启了后来中国白话小说的滥觞。

另一方面,更加注重人物的心理描写与性格刻画,形象更真实,更贴近现实人本身的自然状态。

”1而讲述的故事也涉及了世俗生活、鬼神传奇、情欲轶事等诸多方面,罗小东在《“三言”“二拍”叙事艺术研究》2中说,“三言”“二拍”的艺术世界是“神鬼幽冥下的人间形态,情欲礼法的相抗相谐,商贾形象的重估再塑,官僚社会的美丑善恶”。

而其中各具特色的女性形象的出现,充实了书中的人物形象类型,使得宋元话本中的部分作品成为中国古代小说中极少数以女性做主人公的代表作。

这些女性形象,为后人研究当时女性的社会地位、日常生活等都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一般来讲,在中国封建制度下的妇女长期处于从属、依附的地位,她们往往被人忽视,被人贬低,她们的付出和贡献得不到人们应有的正视,甚至连基本的追求爱和自由的权利都被严格限制。

宋元话本之中出现的女性主人公,少了如《莺莺传》里女性的哀怨,更多地表现出了人性本真的执着与单纯。

在对待爱情婚姻这一文学永恒主题上,话本中的女性大胆、直率,她们试图掌握命运的自主权。

这些勇于追求爱情,敢于向封建礼教挑战的女性形象被赋予了极强的时代特色,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当时民众的心理状态。

在这方面也已经有许多前人的著作研究,柯志防认为宋元话本小说刻画了一群以青春和生命为代价追求爱情并向封建礼教发出挑战的魅力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还透露出市民阶层的审美意趣和人生的价值取向3。

谢桃坊《论宋代话本中小说的市民女性群像》(社会科学研究,1993)也提出相似看法,认为宋元话本具有很强的时代特性,反应了当时民众的情感诉求。

纪德君认为女性形象无论是人、是仙、是鬼、是妖,都具有“佳人胆”,即大胆同封建婚姻伦理抗争,要求婚姻自由,并对爱情有着热烈而真诚的追求,对负心人也敢于惩罚。

4虽然后人对这些追求自由爱情的奇女子给予了很高评价和由衷赞美,但是在宋元话本中等待这些违抗礼教的叛逆者的终究是悲剧的收场。

对于这个悲剧的收场,也有学者持这样的意见:“话本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多半是主动接近男性,有的甚至是一种性挑逗。

其次,她们与男性交往的终极目的是追求性欲满足,为此甚至达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最终,即便在现实的悲惨世界中无法通畅地实现爱欲,也要将爱欲的结晶带到另一个世界,做人风流,做鬼也风流。

”5若真如这样,女子的悲情结局便顺势自然。

在“三言”“二拍”中,有六篇文章的主人公是女子,无一例外,她们的结局都是极为悲惨的:《碾玉观音》中璩秀秀被郡王杀死,《快嘴李翠莲记》中李翠莲出家当了尼姑,《刎颈鸳鸯会》里蒋淑珍死在丈夫刀下,《燕山逢故人郑意娘传》中郑意娘自刎而死,《金鳗记》中计庆奴受刑而死,《闹樊楼多情周胜仙》中周胜仙更是被心上人打死!既然话本作者要营造出这样一个一个反抗礼教、追求自由的奇女子,又为何让她们逐一悲惨死去呢?从客观上来讲,是当时的社会现实决定的。

说到底,当时的礼法教义根本不能容忍这样一些大胆自由的女子存在,她们必须为礼法而死,而且得不到任何怜悯。

因为在古代社会,女子的地位是极为低下的。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其泣皇皇,朱芾1 许黎丽:《宋元小说话本中的女性形象研究》硕士学位论文2010年2 罗小东:《“三言”“二拍”叙事艺术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3 柯志防:《人性的悲歌一宋元话本小说女性形象评析》福建教育学院学报,20084 纪德君:《“春浓花艳佳人胆”一论宋代话本小说的女性群像》海南大学学报,19965石麟:《理智_感情_性欲_唐人传奇与宋元话本若干女性形象谈片》湖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斯皇,家室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6后人把生男称为“弄璋之喜”,生女为“弄瓦之喜”,“璋”者,美玉也。

一璋一瓦,相差不言而喻。

这也反映了在古代,从出生开始男女地位的天壤之别。

而随着男权的不断强化,女性甚至渐渐演化成为了男性的附属品和单纯的传宗接代的工具,她们根本没有参与国家事务和社会决策的权力,就连活动范围也被局限在家庭厅堂、厨房。

身处如此低下地位的女子,当然会在与礼法的抗争中不战而败。

而就女主人公悲剧命运的主观原因,刘莲英在《宋元女性话本小说中女性形象分析》中说:“从话本小说的描写来看,好像她们是罪有应得:璩秀秀本是咸安郡王府的秀女,她的自由属于王爷,她就是喜欢崔宁,也应该等待王爷为她主婚,不该乘王府失火之机鼓动碾玉匠崔宁和她私奔外地做夫妻,所以事发之后被抓回去杀死是她的不对……确实,按照男权社会的正统观念,我们的女主人公们的行为是罪有应得……所谓“三从四德”、“七出”无一不是以维护男性利益为中心,站在男性立场对女性行为的规范和约束,也就是说,女性所做的一切都要服从男性的意志,符合男性的利益。

换句话说,女人就是为男性传种接代的工具,受男性的役使和支配。

她们是父母的女儿,公婆的媳妇,丈夫的妻子,儿女的母亲,惟独不是她自己——有完整人格和生命欲望的活生生的个人!”7遂重读《碾玉观音》,其中璩秀秀的表现,除却用作市民茶余谈资,已经完全超出了古代礼法对于女子的容忍。

经历与崔宁的一面之缘加之崔宁大火后救她,秀秀竟主动挑明心意:“比似只管等待,何不今夜我和你先做夫妻。

”当崔宁还在犹豫不决而回答“岂敢”时,这位大胆的女性居然对那七尺男儿进行威胁:“你知道不敢!我叫将起来,教坏了你,你却如何将我到家中?我明日府里去说。

”实则“逼得”崔宁与她“当夜做了夫妻”。

这真是当时一般女性想都不敢想的违逆之举。

与秀秀相似,《闹樊楼多情周胜仙》之中的周胜仙为了让心生爱意的范二郎了解自己的基本情况,在公共场合的她“眉头一纵,计上心来”,借着与卖糖水的吵嘴而“泄露”了自己的隐秘信息,更是隔空喊话,与范二郎“调情”。

后来,当周胜仙的父亲不同意她嫁给范二郎时,这位爱得热烈的女子竟然“一口气塞上来,气倒在地”。

“因没人救,却死了”,她爱的如此深切、执着,却因为父亲的反对而生生气死。

后来,当她被盗墓贼蹂躏而还阳之后,心里仍旧在想念自己爱着的范二郎。

这位躺在墓穴中的女子对盗墓者说:“哥哥,你救我去见樊楼酒店范二郎,重重相谢你。

”“若见得范二郎,我便随你去。

”她对自己的爱人,如此执着眷念,得到的却是无尽的苦痛。

与其说封建礼教是限制了女性爱的权利,倒不如说是凭借其根深蒂固的观念,把萌芽中的女性自由完全虐杀。

在强大的封建礼教中,几个弱小的女子根本无法卷起巨浪,只能淹没在严苛礼法之中,流传在街头巷尾任人评说罢了。

在古代社会,违反封建礼教的女性的悲剧,尚根本得不到同情和怜悯,她们只不过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只是坊间流传的笑谈谶语。

前文也曾提到有学者关于女主人公的悲剧命运来自她们肆意追求情欲、理智与爱欲相混杂的性格特征,私不敢苟同,但我认为这样的人格塑造倒是有迎合听众的作用。

相对于唐传奇之中那种文学性很强的男女浪漫纯情,说话艺人口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当然不会像唐人传奇作品中那么内敛或者说娇羞,她们更愿意将自己的爱恋火辣辣地表达出来,这样才更能得到听众的好奇心,而悲情的结局,则会极大减轻其中的审美疲劳。

宋元话本的主要听众是市民阶层,是遭受着封建礼教和封建制度压迫的底层人民,他们一方面希望听到反抗封建制度和礼教的奇闻异事,这使得他们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畅快感,但另一方面却又畏缩在角落里,根本不敢向封建礼教宣战——他们畏惧强大的礼教。

这个现象反映在宏观社会中便是:一边是商品经济空前繁荣、贸易繁盛,资本主义萌芽,开始萌发思想解放,另一方面却是王权渐而强化、中央集权不断发展、礼教压迫渐而加重。

可以说,女6语出自:《诗经·小雅·斯干》7刘莲英:《宋元女性话本小说中女性形象分析》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4年72页性形象的兴起,确实反映了民众的情感诉求和思想趋势,是人权的先行;但是在当时强大的礼教下,这一点点的人权萌芽只能被压制在无情的悲剧之中,成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成为一个又一个充盈着浪漫主义的故事,流传在瓦舍勾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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