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崇拜很不强烈的东亚,日本、朝鲜半岛,中国,“牛头神”的信仰非常深厚,甚至可以追溯到这些地区的创世...为了这个问题看了半个月的书,仍然毫无头绪,挫败感严重啊,现在只能把一些零散材料贴在这里了。
中国传统社会的神怪体系颇为复杂,是多种体系长期斗争融合、相互借鉴而成的,如果划分起来可以分为:民间故事传说、文人志怪笔记、道教星宿神灵、传奇故事文学、佛教经典传等等,但是其中脉络颇为复杂。
单以传统神怪体系中的牛形象来看,这几个部分中都有涉猎,但也都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不过如果细致追求起来,还是有不少地方很有趣。
一,中国传统神怪故事中的“牛”形象1,中国传统神怪体系的最早来源,自然是“原始社会“图腾崇拜所留下的记忆残像。
原始社会图腾崇拜中,牛是重要崇拜对象,按照现在的解读,蚩尤的九黎部落,就是牛与蛇崇拜的部落,尤字当通”牛”,这个说法还不确定。
但是伏羲、炎帝等神明的牛头人身传说版本也多可见于先代文书。
《山海经》有条目记载“凡西次二经之首,自钤山至于莱山,凡十七山,四千一百四十里。
其十神者,皆人面而马身。
其七神皆人面而牛身,四足而一臂,操杖以行,是为飞兽之神。
其祠之,毛用少牢,白菅为席。
其十辈神者,其祠之毛一雄鸡,钤而不糈:毛采。
'金篓子炎帝神农氏,姜姓也,母曰女登,为少典妃。
游华阳,有神龙感女登,生炎帝,人身牛首,有圣德,以火承木,都陈,迁鲁。
嘉禾生,醴泉出。
在位百二十年。
而这些原始记忆所留下来的残像,虽经历千年的变迁,现在仍有影响,到现在还有很多少数民族以图腾的形式祭拜牛神,典型如壮族”牛王“,虽然已经带有较为严重的道教痕迹,但本身仍然保留着原始图腾崇拜的本质。
,2,”道教“中,牛的形象也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自从刘向作《列仙传》,其中想象老子出关所骑为一头“青牛”后,青牛就成为道教中“升仙”的引路人形象,在大量的道教“修仙体“文字中,”青牛道士“代表者丰厚的含义,可以被认为是老子化身,可以被认为是”根骨精奇“的修仙求道者,也有故事中作为道人升仙的标志。
幽明录桓玄在南郡国第居时,出诣殷荆州,于鹄穴逢一老公,驱一青牛,形色瑰异,桓即以所乘马易牛。
乘至零陵溪,牛忽骏驶非常。
因息驾饮牛,牛径入水不出。
桓遣人觇守,经日绝迹也。
元嘉中,益州刺史吉翰迁为南徐州。
先于蜀中载一青牛,下常自乘,恒于目前养视。
翰遘疾多日,牛亦不肯食。
及亡,牛流涕滂沱。
吉氏丧未还都,先遣驱牛向宅。
牛不肯行。
知其异,即待丧。
丧既下船,便随去。
神仙传沈羲者,吴郡人也。
学道于蜀中,但能消灾治病,救济百姓,而不知服食药物。
功德感于天,天神识之。
羲与妻贾氏共载,诣子妇卓孔宁家,道次忽逢白鹿车一乘、青龙车一乘、白虎车一乘,从数十骑,皆是朱衣仗节,方饰带剑,辉赫满道。
问羲曰:“君见沈道士乎?”羲愕然曰:“不知何人耶?”又曰:“沈羲。
”答曰:“是某也,何为问之?”骑吏曰:“羲有功于民,心不忘道,从少已来,履行无过,寿命不长,算禄将尽,黄老愍之。
今遣仙官来下迎之,侍郎薄延者,白鹿车是也,度世君司马生者,青龙车是也,送迎使者徐福者,白虎车是也。
”须臾,忽有三仙人在前,羽衣持节,以白玉版青玉介丹玉字授与羲,羲跪受,未能读。
云拜羲为碧落侍郎,主吴越生死之籍,遂载羲升天。
时道间锄耘人皆共见之,不知何等。
须臾,大雾,雾解失其所在,但见羲所乘车牛入田食苗,或有识是羲牛者,以语其家弟子,数百人恐是邪魅将羲藏于山谷间,乃分布于百里之内求之,不得。
封君达者,陇西人也。
服黄精五十余年,又入乌鼠山,服錬水银,百余岁往来乡里,视之年如三十许人。
常骑青牛,闻人有疾病时死者,便过与药治之,应手皆愈。
不以姓字语人,世人识其乘青牛,故号为青牛道士。
后二百余年,入玄丘山仙去也。
拾遗记文帝所爱美人,姓薛名灵芸,常山人也。
父名邺,为酇乡亭长,母陈氏,随邺舍于亭傍。
居生穷贱,至夜,每聚邻妇夜绩,以麻蒿自照。
灵芸年至十五,容貌绝世,邻中少年夜来窃窥,终不得见。
咸熙元夫,谷习出守常山郡,闻亭长有美女而家甚贫。
时文帝选良家子女,以入六宫。
习以千金宝赂聘之,既得,乃以献文帝。
灵芸闻别父母,歔欷累日,泪下沾衣。
至升车就路之时,以玉唾壶承泪,壶则红色。
既发常山,及至京师,壶中泪凝如血。
帝以文车十乘迎之,车皆镂金为轮辋,丹画其毂,轭前有杂宝为龙凤,衔百子铃,锵锵和鸣,响于林野。
驾青色之牛,日行三百里。
此牛尸屠国所献,足如马蹄也。
道侧烧石叶之香,此石重叠,状如云母,其光气辟搜神记汉时有杜兰香者,自称南康人氏。
以建业四年春,数诣张传。
传年十七,望见其车在门外,婢通言:“阿母所生,遗授配君,可不敬从?”传,先名改硕,硕呼女前,视,可十六七,说事邈然久远。
有婢子二人:大者萱支,小者松支。
钿车青牛上,饮食皆备。
作诗曰:“阿母处灵岳,时游云霄际。
众女侍羽仪,不出墉宫外。
飘轮送我来,岂复耻尘秽。
从我与福俱,嫌我与祸会。
”至其年八月旦,复来,作诗曰:“逍遥云汉间,呼吸发九嶷。
流汝不稽路,弱水何不之。
”出薯●子三枚,大如鸡子,云:“食此,令君不畏风波,辟寒温。
”硕食二枚,欲留一,不肯,令硕食尽。
言:“本为君作妻,情无旷远,以年命未合,且小乖,大岁东方卯,当还求君。
”兰香降时,硕问祷祀何如。
香曰:“消魔自可愈疾,淫祀无益。
”香以药为消魔。
许真君真君乃化身而去。
俄顷,果见黑牛奔趁黄牛而来,大王以剑挥牛,中其左股,因投入城西井中。
许君所化黑牛,趁后亦入井内。
其蜃精复从此井奔走,径归潭州,却化为人(黑牛即为青牛)堡女褒女者,汉中人也。
褒君之后,因以为姓。
居汉、淝二水之间。
幼而好道,冲静无营。
既笄,浣纱于浕水上,云雨晦冥,若有所感而孕。
父母责之,忧患而疾。
临终谓其母曰:“死后见葬,愿以牛车载送西山之上。
”言讫而终。
父母置之车中,未及驾牛,其车自行,逾淝、汉二水,横流而渡,直上浕口平元山项。
平元即浕口化也。
家人追之,但见五云如盖,天乐骇空,幢节导从,见女升天而去。
及视车中,空棺而已。
邑人立祠祭之,水旱祈祷俱验。
今浕口山顶有双辙迹犹存。
其后陈世安亦于此山得道,白日升天。
姝长吁曰:“我所以恳恳者,为是青牛道士的苗裔;况此时一失,又须旷居六百年,不是细事。
于戏此子,大是忍人。
”马周周大惊,问以禳制之术。
天纲曰:“可自此东直而行,当有老叟骑牛者。
不得迫而与语,但随其行,此灾可除矣。
”周如言而行,未出都门,果有老叟,骑牛出城,默随其后。
缭绕村径,登一大山。
周随至山顶,叟顾见之,下牛,坐于树下,与语曰:“太上命汝辅佐圣孙,创业拯世,何为昏沉于酒,自掇困饿。
五神已散,正气凋沦,旦夕将死,而不修省邪?”3,二十八宿星官中的牛宿,虽然有牛郎织女这样一个美丽传说,但也经常被理解为”金牛“,这两个到底哪个更正统已经难以考证,但是在传统故事中,除了留有大量的牛郎织女故事外,金牛故事也是不可忽略,其或许与二十八宿有关。
异苑晋康帝建元中,有渔父垂钓,得一金锁。
引锁尽,见金牛,急挽出牛,断,犹得锁长二尺。
幽明录巴丘县自金冈以上二十里,名黄金潭,莫测其深;上有濑,亦名黄金濑。
古有钓于此潭,获一金锁,引之,遂满一船。
有金牛出,声貌莽壮。
钓人被骇,牛因奋勇跃而还潭,锁乃将尽,钓人以刀斫得数尺。
潭、濑因此取名。
淮南牛渚津水极深,无可算计,人见一金牛,形甚瑰壮,以金为锁绊。
集异记兖州人船行,忽见水上有浮锁,牵取得数许丈,乃得一白牛。
与常牛无异,而形甚光鲜可爱。
知是神物,乃放之。
牛于是入水,锁亦随去。
御览九百(此虽为白牛,但是浮锁等特征明显是金牛特征)4,民间信仰中,牛作为五畜之一,也会在信仰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这一席之地,是作为为人服务回报而来的。
而白牛则自古都是作为祭祀的最佳牛选,在必要时千金难求一头。
幽明录桓冲镇江陵,正会夕当烹牛。
牛忽熟视帐下都督甚久,目中泣下。
都督咒之曰;“汝若能向我跪者,当启活也。
”牛应声而拜,众甚异之。
都督复谓曰:“汝若须活,遍拜众人者,直往。
”牛涕殒如雨,遂拜不止。
值冲醉,不得启,遂杀牛。
冲醉止得启,冲闻之叹息,都督痛加鞭罚。
桓玄时,牛大疫,有一人食死牛肉,因得病亡。
死时,见人执录,将至天上,有一贵人问云:“此人何罪?”对曰:“此人坐食疫死牛肉。
”贵人云:“今须牛以转输,既不能肉以充百姓食,何故复杀之?”催令还。
既更生,具说其言。
于是食牛肉者,无复有患。
颍川陈庆孙家后有神树,多就求福,遂起庙,名天神庙庆孙有乌牛,神于空中言:“我是天神,乐卿此牛。
若不与我,来月二十日当杀尔儿。
”庆孙曰:“人生有命,命不由汝。
”至日,儿果死。
复言:“汝不与我,至五月杀汝妇。
”又不与。
至时妇果死。
又来言:“汝不与我,秋当杀汝。
”又不与。
至秋遂不死。
鬼乃来谢曰:“君为人心正,方受大福。
愿莫道此事,天地闻之,我罪不细。
实见小鬼,得作司命度事干,见君妇儿终期,为此欺君索食耳,愿深恕亮。
君禄籍年八十三,家方如意,鬼神佑助,吾亦当奴仆相事。
”遂闻稽颡声。
护军琅邪王华,有一牛,甚快,常乘之,齿已长。
华后梦牛语之曰:“衰老不复堪苦载,载二人尚可,过此必死。
”华谓偶尔梦。
与三人同载还府,此牛果死。
侯官县常有阁下神,岁终,诸吏杀牛祀之。
沛郡武曾作令断之,经一年,曾迁作建威参军。
神夜来问曾:“何以不还食?”声色极恶,甚相谴责。
诸吏便于道中买牛,共谢之,此神乃去。
世说新语宋刘义庆刘尹在郡,临终绵?(啜口换忄),闻阁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搜神记义兴方叔保得伤寒,垂死,令璞占之,不吉,令求白牛厌之。
求之不得,唯羊子玄有一白牛,不肯借。
璞为致之,即日有大白牛从西来,径往临,叔保惊惶、病即愈。
5,还有两个形象较为普遍的,一个是地狱的狱卒牛头,一个就是孙悟空的好兄弟老对手牛魔王。
幽明录巴丘县有巫师舒礼,晋永昌元年病死,土地神将送诣太山。
俗人谓巫师为道人,路过冥司福舍前,土地神问吏:“此是何等舍?”吏曰:“道人舍。
”土地神曰:“是人亦道人。
”便以相付。
礼入门,见数千间瓦屋,皆悬竹帘,自然床榻,男女异处,有诵经者,呗偈者,自然饮食者,快乐不可言。
礼文书名已到太山门,而身不至。
推问土地神,神云:“道见数千间瓦屋,即问吏,言是道人,即以付之。
”于是遣神更录取。
礼覌未遍,见有一人,八手四眼,提金杵,逐欲撞之。
便怖走还出门,神已在门迎,捉送太山。
太山府君问礼:“卿在世间,皆何所为?”礼曰:“事三万六千神,为人解除祠祀,或杀牛犊猪羊鸡鸭。
”府君曰:“汝佞神杀生,其罪应上热熬。
”使吏牵着熬所。
见一物,牛头人身,捉铁叉,叉礼着投铁床上,宛转身体焦烂,求死不得。
经一宿二日,备极冤楚。
府君问主者:“礼寿命应尽?为顿夺其命?”校禄籍,余算八年。
府君曰:“录来。
”牛首人复以铁叉叉着熬边。
府君曰:“今遣卿归,终毕余算。
勿复杀生淫祀。
”礼忽还活,遂不复作巫师。
杜子春未顷而将军者复来,引牛头狱卒,奇貌鬼神,将大镬汤而置子春前,长枪两叉,四面周匝,传命曰:“肯言姓名即放,不肯言,即当心取叉置之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