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审申请人A因与被申请人沧州某农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某公司)、B侵害商标权纠纷一案,不服某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的(2015)某民三终字第7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
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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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A申请再审称:(一)二审法院认定基本事实缺乏证据证明。
1. A与B于2009年4月共同成立某农机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某公司),由于双方产生矛盾,公司无法继续经营,双方对某公司进行清算。
在某公司清算纠纷中,经某省某市人民法院主持调解,某和某达成了调解协议,法院出具了(2011)某民清字第1452号民事调解书。
调解书中明确约定“某”商标归A和B共同所有。
在某公司清算之后,A才得知B在某公司清算之前,在A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其担任某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职务便利,擅自将“某”商标转让给了B成立的某公司。
为此A就B擅自转让商标行为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确认转让行为无效。
该案经某市中级人民法院、某省高级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法院裁判,认定B擅自转让“某”商标无效。
由于B未经商标权共有人的同意,擅自将“某”商标转让给某公司使用至今,侵害了A的合法权益。
基于此,A提起本案诉讼,要求B和某公司停止侵权行为,并赔偿损失,该请求应得到支持。
2.一审、二审法院根据调解书第三条认定A不得向B主张“协议约定之外的任何权利”,
故对A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实属主观臆断。
(二)二审法院适用法律错误。
作为商标权共有人,B无权单独许可某公司使用“某”商标。
如果商标权共有人可以随意许可他人使用其注册商标,容易造成被许可的商标的滥用,最终导致商标商誉价值损失殆尽,不利于保护其他商标权共有人的利益。
因此,限制商标权共有人随意许可他人使用其商标,从长远看符合商标权共有人的共同利益。
所以无论是A 还是B都无权单独许可他人使用“某”商标。
退一步讲,即使商标权共有人有权单独许可他人使用其注册商标,也必须要经商标权人的许可,签订许可使用合同,并办理备案。
本案中,A有理由相信田霸公司使用“某”商标的行为没有得到任何商标权人的许可,属于侵权行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综上,A请求本院依法撤销一二审判决,再审本案,改判支持其一审诉讼请求。
再审被申请人辩称
被申请人B和某公司提交意见称:(一)某省某市人民法院民事调解书明确载明B支付给A的1800万元,包括某公司成立以来的所有经营收益,以及新成立的某公司至协议签订之日的全部经营收益。
该调解书对某公司的财产和某公司的财产均做了分割,实际上把某公司也作为B与A经营的公司来处理。
(二)调解书第三条约定“A对B的任何经营行为均表示谅解,并放弃本协议约定之外的任何权利,A承诺不再以任何方式追究B的任何责任或以任何方式再向其提出任何主张”。
既然A在调解书中已经承诺不再以任何方式追究B
的任何责任,A再主张B和某公司商标侵权并赔偿损失,不能成立。
(三)某公司使用“某”商标不属于侵权行为。
B作为“某”商标的共有人,有权使用该商标,B所有的某公司当然也有权使用“某”商标。
事实上,A设立的某农业机械有限公司也使用“某”商标。
综上,请求本院驳回A的再审申请。
本院认为
本院认为,A在二审开庭时已经明确其诉讼主张为,在A与B 达成调解协议之后,某公司未经许可使用“某”商标构成侵权。
因此,本案争议焦点问题为:(一)某公司的上述商标使用行为是否已经B 的许可;(二)某公司的上述商标使用行为是否侵害A的注册商标专用权。
(一)关于A主张某公司使用“某”商标未经许可并备案的问题。
本院认为,法院生效裁判已经确认,B擅自将“某”商标转让至某公司名下的行为无效,“某”商标由A和B共同所有。
某公司由B 设立,B曾任某公司法定代表人;B作为“某”商标的共有人在诉讼过程中也已经申明其许可某公司使用“某”商标,B和某公司之间是否签订许可合同及备案并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而且,商标许可合同是否备案并不影响商标许可行为的效力,只是不能对抗善意第三人。
因此,可以认定,某公司使用“某”商标,经过了商标权共有人B的许可,A此项再审申请主张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二)某公司的上述商标使用行为是否侵害某的注册商标专用权。
如前所述,某公司使用“某”商标已经商标权共有人B的许可,因此,本案关键问题在于作为“某”商标共有人之一的B是否有权以普通许可的方式单独许可某公司使用该商标。
对于商标权共有,2001年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以下简称商标法)第五条规定,两个以上的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可以共同向商标局申请注册同一商标,共同享有和行使该商标专用权。
除此之外,商标法对于商标权共有人权利行使的一般规则没有作出具体规定。
本院认为,商标权作为一种私权,在商标权共有的情况下,其权利行使的规则应遵循意思自治原则,由共有人协商一致行使;不能协商一致,又无正当理由的,任何一方共有人不得阻止其他共有人以普通许可的方式许可他人使用该商标。
理由在于:
首先,商标只有用于生产经营活动中,与商品或者服务结合起来,才能起到区分商品或者服务来源的作用,体现商标的真正价值。
如果因为商标权共有人难以协商一致导致注册商标无法使用,不仅难以体现出注册商标的价值,有悖于商标法的立法本意,也难以保障共有人的共同利益。
其次,商标权共有人单独以普通许可方式许可他人使用该商标,一般不会影响其他共有人利益,其他共有人可以自己使用或者以普通许可方式许可他人使用该商标,该种许可方式原则上应当允许。
商标权共有人如果单独以排他许可或者独占许可的方式许可他人
使用该商标,则对其他共有人的利益影响较大,原则上应禁止。
再次,根据商标法的规定,许可人应当监督被许可人使用其注册商标的商品质量,被许可人应当保证使用该注册商标的商品质量。
因此,从保证商品质量和商标商誉的角度,商标权共有人单独进行普通许可,对其他共有人的利益一般也不会产生重大影响。
退一步而言,即便商标权共有人单独进行普通许可造成了该商标商誉的降低,损害到了其他共有人的利益,这也是商标权共有制度自身带来的风险。
在商标权共有人对权利行使规则没有作出约定的情况下,共有人应对该风险有所预期。
最后,要求商标权共有人全部同意才可进行普通许可,无疑会增加商标许可使用的成本,甚至导致一些有价值的商标因共有人不能达成一致而无法使用。
综上,商标权共有人在没有对权利行使规则作出约定的情况下,一般可以单独以普通许可的方式许可他人使用该商标。
按照上述规则,本案中“某”商标共有人B有权单独以普通许可方式许可某公司使用该商标,某公司使用该商标的行为不构成侵权。
除此之外,结合本案的具体事实,同样可以得出上述结论。
理由在于:首先,某公司与商标权共有人A和B之间均有密切的联系,在双方达成的调解协议中,明确将B设立的某公司至调解协议之前的经营收益纳入调解范围分配给张绍恒,并约定某公司归B所有,A不再持有任何股份,某公司之后的所有经营收益,均归B。
也就是说,双方共同设立的某公司解散后,某公司的“某”商标归属双方共有,而调解
协议也将某公司纳入到调解范围中,约定某公司归B所有。
可以认为,A在签订调解协议时,应当预期到在某公司解散的情况下,某公司在以后的经营活动中可能会继续使用“某”商标,但在调解协议中却并未作出禁止的约定。
其次,本案现有证据仅显示B许可某公司使用“某”商标,并无证据证明B许可其他人使用该商标。
本案中并不存在B随意滥发许可的情况,也没有证据证明某公司的使用行为造成了该商标商誉的降低,从而损害到A的利益。
最后,根据二审法院查明的事实,A为法定代表人的某农业机械有限公司也在使用“某”商标。
A在申请再审时提交了该公司的宣传页,证明该公司使用的是“某”商标。
本院认为,即使可以确认该证据的真实性,但鉴于该宣传页上没有时间,不能排除某农业机械有限公司曾经使用或者同时使用“某”商标的可能。
因此,A提交的该份证据不能推翻二审法院的上述认定。
综上,二审法院认定某公司在调解协议之后使用“某”商标的行为不构成侵权正确,A相关申请再审理由不能成立。
关于A主张一审、二审法院根据调解书第三条认定A不得向朱占峰主张“协议约定之外的任何权利”的问题,该理由是一审法院认定B和某公司不侵权的主要理由,二审法院对该理由已经进行纠正,本院对A的该主张不再评述。
综上,A的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规定的情形。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的规定,裁定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驳回A的再审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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