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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与大学 不平等世界的神话与现实

全球化与大学——不平等世界的神话与现实菲利普•G•阿特巴赫• 2012-11-22 16:10:36 来源:《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6年1期作者简介:菲利普•G•阿特巴赫,波士顿学院国际高等教育中心,美国波士顿MA02467菲利普•G•阿特巴赫(1941—),男,美国波士顿学院国际高等教育中心主任、教授。

内容提要:关于全球化对高等教育的影响,已经有许多讨论了。

有人认为,全球化、互联网与科学共同体可以使各国在知识相互依存的新时代,在高等教育这一竞技场获得平等的机会。

有人则宣称,全球化不但意味着世界性的不平等,而且会导致大学“麦当劳化”。

也有人认为,当前高等教育所面临的压力,从高等教育大众化到私立高等教育的增长,都是全球化的结果。

在这些假设中,有些是正确的、符合实际的,但是也存在不少误解。

本文的目的在于“揭示”高等教育全球化与国际化的真实状况,着重讨论全球化对高等教育的一些影响方式。

本文特别关注的是:全球化在怎样影响着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那些在未来几十年面临着高等教育规模扩展的国家。

关键词:全球化大学高等教育不平等中心边缘关于全球化对高等教育的影响,已经有许多讨论了。

有人认为,全球化、互联网(Internet)与科学共同体可以使各国在知识相互依存的新时代,在高等教育这一竞技场获得平等的机会。

有人则宣称,全球化不但意味着世界性的不平等(inequality),而且会导致大学“麦当劳化”(McDonaldization)。

也有人认为,当前高等教育所面临的压力,从高等教育大众化到私立高等教育的增长,都是全球化的结果。

在这些假设中,有些是正确的、符合实际的,但是也存在不少误解。

本文的目的在于“揭示”高等教育全球化与国际化的真实状况,着重讨论全球化对高等教育的一些影响方式。

本文特别关注的是:全球化在怎样影响着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那些在未来几十年面临着高等教育规模扩展的国家。

[1]长期以来,大学深受全球环境的影响,因而受到校园外以及跨国界的环境的影响。

然而,当人们分析21世纪的全球化时,往往忽略了这种现实。

由于大学的深厚历史根源及其对大学气质和治理方式的持续影响,当我们考察大学时,采取一种长远的视野是有裨益的。

正如克拉克•科尔(Clark Kerr)指出的,那些16世纪20年代以前成立的机构(institutions),其中只有85个至今仍然存在,包括罗马天主教教会、英国议会、几个瑞士行政区和约70所大学;在它们之中,可能大学的变化最小。

[2] 从一开始,大学就代表着全球性的院校机构,因为它们使用统一的语言——拉丁语,并且为国际顾客即学生服务。

当时的教授同样也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所传授的知识反映了当时西方世界的学问。

当今世界各国的大学,除了开罗的艾资哈尔大学(Al-Azhar University)以外,均起源于共同的渊源——中世纪欧洲大学,特别是有教授治校传统的巴黎大学。

由于殖民统治的缘故,非西方世界很多地区也输入了欧洲的大学模式。

即便是那些没有经历过西方列强殖民统治的国家——如日本、泰国、埃塞俄比亚和其他一些国家,也接受了西方学术模式。

[3] 这种情况也存在于中国、尽管该国业已建立坚实的本土学术传统。

中国大学表现出了国际性和中世纪欧洲大学传统的特征,譬如院校的基本结构和教学方向。

美国大学结构在全球影响深远,表征着世界各地大学特征的基本结构,但其自身也是熔铸了各种国际影响的混合物。

最初的来自英国的殖民地学院模式,与19世纪德国的研究型大学理念及美国式的服务社会观念相结合,形成了现代美国大学模式。

通过一些创造性的方式,外国模式与美国国情紧密结合起来。

随着欧盟迈向在“共同欧洲空间”(common Europe space)内寻求各国高等教育系统的协调,外来影响再次凸显出来——学位结构、课程学分制和其他改进中的成分结合在一起,产生了不断演化的学院校模式。

就如日本在1868年明治维新以后建立本国的大学系统时,吸收了德国院校模式和一些美国理念一样,欧盟着眼于全球范围内的“最佳实践”(best practices)。

今日的全球化,最起码对高等教育来说,并不缺乏先例。

从一开始,大学就在协调国家现实与国际趋势之间的张力。

英语现在已经成为主导研究和学术的语言,但德语像在它之前的拉丁语一样一度占主导地位。

学生到国外学习,学者在国外工作,这一直是一种普遍现象。

的确,21世纪的全球化遍及全球——很少有地方可以躲避这种当代趋势,而且借助于现代技术,创新和实践可以极快地传播开来。

当然,这种类似趋势在历史上一些时期也曾出现过。

由于知识经济对21世纪发展的核心作用,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上,高等教育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要性,这是由其在培养适应新经济的人才和创造新知识方面的作用所决定的。

[4] 如事实所示,世界贸易组织(WTO)现在聚焦于高等教育。

当前关于《服务贸易总协议》(The General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s,简称GATS)的争论,就是一种由跨国公司和富国的一些政府机构发起的、争取通过WTO将高等教育纳入世界贸易规则体系的努力。

这表明,在当今世界,大学和知识是多么的重要。

[5]一、定义当我们进行关于全球化的讨论时,有必要界定几个术语的涵义。

对一些人来说,全球化意味着一切;而对另一些人而言,全球化只不过给当代社会带来了负面影响。

本文集中探讨高等教育国际化目前所处的特定国际背景,以及全球化对它的影响。

这样,本文的焦点并不是讨论高等院校管理之类的宽泛问题,诸如大学怎样应对大众化入学或高等教育私营化,等等。

本文将全球化定义为,对高等教育有着直接影响的广泛的和不可避免的经济、技术和科学发展趋势。

院校系统和机构可能以不同的方式容纳和体现了上述方面的发展趋势,并且无法忽视这些发展趋势。

这些现象包括,信息技术的广泛运用、科学交流中通用语言的使用、高等教育大众需求(大众化)与对受过良好教育人才的社会需求带来的双重压力。

国际化包括,为了适应全球化需要或利用全球化机遇,由政府、院校系统和乃至院系和研究所承担的各种政策和项目。

国际化是为了适应变化的自愿的及可能是创造性的方式。

给以更大的首创空间,院校机构和政府部门就可以选择它们应对新环境的方式。

尽管人们无法完全控制全球化的力量,国家和院校机构并不是非得受全球化或者与之类似的力量的控制不可。

国际化意味着较高程度的自主权和首创精神。

[6]本文还关注高等教育的一个新趋势——跨国化(multinationalization),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一国的学术课程和院校机构出现在其他国家。

经常是参与方共同承办一些学术课程,但情况并不总是这样。

在两国或者更多国家院校机构之间进行的合作学位课程是跨国学术事业的一种形式,一般被称为“联合办学”(twinning)。

在境外设立院校机构成为这一趋势的一种变式,它可能是以授权形式而设(有时被称为“麦当劳化”),或者仅仅是开设分校。

[7] 渐渐地,互联网也被用来传授跨国学术课程。

我们无法完全回避全球化。

历史证明,当大学切断自己与经济和社会潮流的联系时,它们本身也就失去了生命力,变得无关紧要了。

举例来说,欧洲大学就是因为忽视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而导致了被边缘化。

事实上,当法国大革命完全将大学踢在一边时,冯•洪堡(van Humboldt)正在潜心发明一种新的德国大学模式。

[8] 与此同时,关于怎样应对全球化,高等院校和高等教育系统拥有很大的选择空间。

这样,那些坚持认为21世纪高等教育只能有一种模式的人显然是真的错了。

二、不平等环境中的中心与边缘全球化的高等教育界极为不平等。

关注那些发展中国家和力量薄弱的院校系统,就可以发现这种严重的不平等。

当有人认为互联网和全球化的其他表现形式预示着将知识平等带向世界时,我们还看不到证据。

在某些方面,全球化为学生和学者有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学习和工作打开了通道。

但是,在许多方面,全球化只是强化了现存的不平等,并且形成了新的壁垒。

关于全球化对高等教育领域的影响,已经有了相当多的讨论了。

经济学家约瑟夫•斯提格利兹(Joseph Stiglitz)和达尼•洛德里克(Dani Rodrik),还有其他一些学者坚持认为,全球化损害了发展中国家的利益。

[9] 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反全球化,而且都认为全球化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他们的批判揭示了我们必须正视的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又常常为主流观点所忽视。

强势大学始终控制着知识的生产和传播,而那些薄弱的院校机构和系统则因为资源短缺和学术标准低下而亦步亦趋。

学术中心引领着科学和学术的方方面面,诸如研究与教学、大学组织模式和办学方向,以及知识传播。

学术中心一般位于大国、富国,它们受益于所在国的资源。

这些资源包括:经费;基础设施,如研究所需的图书馆及实验室;具备相应资格的学术人员;支持学术自由的传统和规章制度;教授、学生和院校机构对更高成就的追求。

典型情况是这样的,那些顶尖级院校机构在教学与研究中使用某种主要国际语言,而且得到了政府的有力支持。

现在,世界的学术中心和边缘之区分比以往更加复杂了。

[10] 主要的国际学术中心,也就是北半球的那些领导型大学,尤其是那些使用某种通行语言(特别是英语)的大学,占据了学术层次的顶端。

世界一流大学在其他地方也存在,例如在日本和几个欧洲小国。

中国、新加坡和韩国的一些大学在努力向世界级研究型大学迈进。

21世纪初,即便是处于世界院校系统中心的国家,如美国、英国、德国、法国以及某种程度上包括澳大利亚和加拿大在内,也存在许多边缘院校。

例如,美国的3200所中学后院校(Post-secondary institutions)中,只有约100所可以称之为研究型大学。

这些大学获得了政府拨付给大学的研究经费的80%,主导着美国高等教育的大多数方面。

美国高等教育系统中的大多数院校处于学术中心的边缘位置。

其他国家的院校系统也呈现出类似的层级化。

也有一些大学发挥着区域中心的作用,传播知识并联结着世界顶尖级大学。

例如,埃及的主要大学在阿拉伯世界担任学术领导的角色,成为联结主要学术中心的桥梁,但其自身对学术贡献相对有限。

中国的重点大学是主要服务于国内的重要科研生产者,同时也是联结更广阔的外部世界的纽带。

由于多方面的原因,目前一所大学要成为世界高等教育界的一个重要成员,也就是获得“中心”地位比过去更难了。

[11] 这是因为,进入的门槛提高了顶尖级研究型大学需要大量资源,许多领域的科学研究都需要实验室和设备方面的大量投资。

通过互联网和信息技术来建立完备的网络设施,这需要高昂的费用,图书馆建设以及联结相关数据库也是如此。

在一些国家,大学如果不能获得雄厚的财政资源,就不能跻身顶尖级院校之列。

实际上,一些新建院校都面临着类似的挑战,不管它们置身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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