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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史]明万历年间北京的物价和工资

[明清史]明万历年间北京的物价和工资近些年来,明代社会经济史研究取得丰硕成果,但在物价史方面却进展不大。

而了解一个时期的物品和劳务价格及其变动情况,是了解实际生活水平的重要依据。

由于疆域广袤,各地经济发展程度相差很大,物价史必须以地区为研究单元。

明代虽然制定了“时估”制度,①但任何一个地区都没有留下系统的物价资料。

因此,广泛搜集各地区的物价资料,是物价史研究的一项基础性工作。

在全国各地区中,作为全国政治中心的北京,保存下来的物价资料相对较多,明代后期尤为丰富。

目前亟须系统地搜集和整理这些资料,为最终建立一个物价变动的时间序列奠定基础。

本文初步整理了《万历会计录》、《宛署杂记》、《工部厂库须知》中的物价资料,并参照其他一些零散记载,概述了万历年间的物价和工资状况。

一、万历年间的三种物价资料《万历会计录》、《宛署杂记》和《工部厂库须知》分别编纂于万历前、中、后期,记载了多项物品和劳务的价格。

因编纂的时代和性质不同,三种文献所载价格的质量也有一定差别。

以下略作说明和分析:(1)《万历会计录》。

由户部尚书王国光、张学颜先后主持编纂,万历九年(1581)四月纂成,共43卷。

该书卷三○《内库供应》所附“商价时估”记载了内府各库、司、局应收纳的80多种物品价格,卷三六《仓场》所附“商价时估”则记载了各仓场应收纳的9种粮料价格,并加按语云:“其递年上下二估,本部山东、河南等司官,九门、盐法等委官,会同科道,照时岁丰歉,多寡不定,大约亦不甚远。

今备录万历九年题准会估之数,以备查考。

”明代时估制度时有变化,隆庆四年(1570)规定:各仓场及内库监局召买物料,“上半年定于五月,下半年定于八月,俱以十六日为期,务在随时估价,不得执一”。

②《万历会计录》于万历九年四月纂成进览,已载有该年时估价,可见确实贯彻了“随时估价”的原则,并未拘守五月时估之制;除备录万历九年时估价外,凡与万历八年秋时估价不同的物品,亦皆标明增减之数,看来确是据时价斟酌,而非沿录旧估。

当时正值张居正柄政,官员一般不敢敷衍了事,时估应当能够大致反映市场价格。

此外,该书卷三一《光禄寺供应》,记载了分派各地的厨料果品数额及其折价,其中30余种标明了每斤价银。

根据该卷所载嘉靖七年(1528)题准事例:“各项厨料,照依京师时估,定议则例,行各处查照发去价值,征解折色银两送寺买办。

”可知这些厨料果品的折价,亦是依据北京时估而定。

从万历《明会典》卷二一七《光禄寺》可知,这些厨料果品绝大多数是在嘉靖五年改为折银的,《万历会计录》所记价格有可能是沿用旧估。

但既然万历初年仍作为标准价格使用,说明并未发生太大的价格波动,对了解当时物价有一定参考价值。

(2)《宛署杂记》。

由宛平知县沈榜编纂,万历二十年成书,共20卷。

该书卷一四、一五“经费”,分列坛壝、宗庙、陵园、行幸、宫禁、内府、各衙门、乡试、会试、殿试、杂费等项目,详细记载了宛平县的花费数额;此外,卷一○“奶口”、卷二○“志遗五”也记有一些经费支出项目。

除租赁物品不计外,可计算出单价的物品有300多种。

该书所记物价,只有少数标明了年份,最早的为隆庆六年,最晚的为万历二十年;其余绝大多数物品都未标明年份,可视为到万历二十年仍在通行的事例。

关于物品价格的依据,该书未予说明,但这些物品皆需买办,应当也是参照朝廷的会估支付费用。

明朝每年上、下两估的做法,一直执行到万历九年。

该年题准:“各仓场料草及各库物料价银,参酌往年近日旧册,量加增减,著为定规,以后非物价大相悬绝,不得再行会估。

”③也就是说,从万历十年开始,除非物价出现大幅度升降,一般不再进行时估,而是以万历九年的时估为准。

但是,由于物价经常起伏波动,难免出现“旧价不敷”现象,需要作出调整。

万历十七年,工部疏言“畿民铺商之役困累至极”,指出“惟将会估重加订正,则物价自平,众情自安矣”。

④万历二十二年,户部覆刑科左给事中马邦良疏,其中有一条“酌时价”:“甲丁等库召买物料与秋收物件,因岁丰歉,会估不同。

合以上年估定之数为准。

”⑤看来此前已恢复了每年会估之制。

据此推测,《宛署杂记》所记物价,属于隆庆六年和万历五年的,应当反映了上一年或当年的时估;属于万历十四年至二十年之间的,可能反映了万历九年确定的时估,当然政府会根据实际市场价格作出一些调整。

(3)《工部厂库须知》。

由曾经两度巡视厂库的工科给事中何士晋纂辑,万历四十三年六月成书,共12卷。

该书自卷三至卷一二,详细记载了工部所属各机构“会有”、“召买”的各项物料数额及单价,以及一些部门的劳务价格,总数达400余种。

该书卷三《营缮司》有一条按语:“以上各监局、各工所仓库一应物料,除会有者照旧取用,其会无者召商买补,临期照依原估价值移会。

”可知该书所记物价,亦属会估价格;但究属何年估价,未加说明。

同卷《营缮司条议》谈道:“买办各项物料价值,载在《会估》。

然亦与时低昂。

往例年一行之,自三十七年后会估法废,未免偏肥偏枯,官商两碍。

以后口以两年为限,公同科道,备细酌定,上下公平,庶措办易而督责易行。

”书中还屡次提到“三十七年会估”,可见每年会估之制,坚持到万历三十七年,自三十八年废止。

卷四《修仓厂》一条夹注云:“一应木价,万历四十三年会估,每两加二钱。

”卷五《神木厂》谈道:“今万历四十三年会估,木商苦称赔累,于长梁、柁木、松木每价一两各加银二钱,当照数补算。

盖时价一二年间各有赢缩不等,故会估之法必须每年举行,囗不失大常,不囗小变,不能执一也。

”卷八《盔甲王恭厂》记载紫花布每匹三分,其下皆注明:“三十五年会估每匹加一分,三十七年会估每匹减五厘,仍旧三分五厘。

”书中还有“新旧会估”、“照旧估”之语。

根据这些情况分析,万历四十三年虽进行了会估,可能只对木植等少量物料价格作出调整,其他大多数物价,都是万历三十七年的会估价,而此年会估价则又大多沿袭了以前的会估价。

而且,此时“厂库二次会估,不过据司厂送册裁酌,而司厂又凭旧卷开造”,⑥会估价与时价不一定完全相符,当然也不会相差太大。

以上三种资料,《万历会计录》、《工部厂库须知》中绝大多数物品都只有一种价格,它们作为招商买办的标准价格,反映的应当是各种物品的中间价格。

《宛署杂记》记录的是实际支出费用,很多物品都有两种以上的价格。

其中少数物品的价格歧异,是由于记录舛误造成的。

比如,书中多次提到红烛,都是每斤值银1钱,只有一次记载:“大红烛一对,重一斤,银一钱;中红烛一对,重半斤,银五分;小烛一斤,银二钱。

”此处所记小烛价格,不仅与大红烛、中红烛的价格矛盾,也与他处所说小烛价格不一致。

还有少数物品,价格相差似乎过大,但又无法判断是否误记。

如速香的价格,书中几次谈到都是每斤4钱8分,只有一次记为每斤4两8分,相差近10倍。

又如书中一次提到磁青纸9张,价银22两5钱,平均每张2.5两,一次提到大磁青纸10张,价银1两,平均每张0.1两,前者价格奇高。

但绝大多数物品的价格差异并非误记,而是实际存在的。

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因为同一种物品在规格和质量方面也会有不小的差别。

《宛署杂记》谈到各种物品时,偶尔会提到质量和规格,如茶和墨均有上、中、下之别,面有上白面、次白面,银硃有上好银硃、中银硃,这些当然都会影响到价格。

如书中所记墨的价格共有6种,每斤最高0.64两、最低0.3两,其中每斤0.6两和 0.48两者,个别地方曾说明为好墨。

书中前后提到的荆筐价银,有每个1两、0.03两和0.025两三种,其中值银1两的荆筐,是长7尺、阔0.5尺、深3.5尺的特大号。

炭篓的价格则有两种,大炭篓每个0.005两,小炭篓每个0.003两。

乡饮酒礼的宴席,上席用重5斤鲜鱼1尾,价银0.1两,上中席用重3斤鲜鱼1尾,价银0.075两,中席、下席均只说明用鲜鱼1尾,未标明重量,但中席每尾价银0.03两、下席0.025两,显然大小有别。

除规格和质量不同外,造成同物异价的另一种可能是各个项目的费用标准确定于不同年代,受原额主义赋税原则的影响,未能根据实价进行调整和统一。

因此,上述三种资料,特别是《宛署杂记》和《工部厂库须知》中的物价记录,只能说大体反映了万历年间北京市场的价格水平。

二、各类物品的价格及其变动本节以上述三种资料为基础,参照其他一些零散记载,介绍一下万历年间北京各类物品的价格及其变动情况。

首先作几点说明:第一,以下所言物价,凡未详细说明出处者,皆出自三种资料。

其中《万历会计录》中的物价皆标为万历九年,《工部厂库须知》中的物价皆标为万历三十七年;《宛署杂记》中的物价,凡有年份者标明年份,未说明年份者一律标为万历二十年。

第二,以下所列物价均指银,单位为两,凡遇一种物品有数种价格,则将各种价格从高到低依次列出,中间用“/”号分隔。

第三,三种资料所记物品种类繁多,为便于查阅和比较,以下根据其性质和用途,对各种物品进行了粗略分类;很多物品的用途不止一种,则只归入一类。

另需说明,关于竹木、砖瓦的价格,主要见于《工部厂库须知》,特别是该书卷五《神木厂》所载“木料等价规则”,详细开列了多种木料的型号、尺寸和价格,限于篇幅,本文未予录列。

l.粮食明代北京的粮食,有麦、米、豆、谷等。

三种资料中,以《万历会计录》记载粮价最多。

该书卷三六《仓场》,载有万历九年春各仓场应收纳粮料的估价,其中牺牲所、神乐观、司牲司只记载了每石估银数,而其他仓场则分别记载了正价、脚价和作为两项之和的总价。

兹将各仓粮料的脚价和正价整理为表1(粮料单位均为石)。

表1中的正价,是纯粹的粮食价格,各仓场虽有所不同,但相差较小;表中的脚价,即运输费,因各仓位置、上纳难易不同,相差较大,如御马仓粮料每石脚价多达0.17两,而吴家驼仓粮料每石脚价只有0.02两。

有些粮料的总价,不同仓场之间差别较大,主要是因脚价差别较大所致。

牺牲所、神乐观、司牲司的粮料,未说明脚价数目,但其估价远高于其他仓场的正价,显然包括脚价在内。

此外,《万历会计录》卷三○《内库供应》也记载了万历九年春内府十库应收纳粮料的估价:小麦每石0.8l两,糯米每石1.12两,黑豆每石0.44两,黄豆每石0.535/0.53两,绿豆每石0.71两,汤绿豆每石0.81两,芝麻每石1.3两。

与表1中相同粮料比对,可以看出,这些估价也是包含脚价在内的。

因此,万历九年春北京的粮食价格,应以表1中的“正价”为基准。

小麦的价格,《工部厂库须知》也有记载,为每石0.7两,与万历九年相差不大。

面的价格,《宛署杂记》记载隆庆六年每斤0.01两,万历五年0.007两,万历二十年有0.01两、0.008两、0.005两三种价格,《工部厂库须知》记载每斤0.008两,也基本保持着稳定。

另据张鼐《宝日堂杂抄》卷末所附万历三十九年正月光禄寺“宫膳底账”,⑦烧饼面每斤0.013两。

《宛署杂记》曾提到上白面、次白面,可见面粉质量是有差别的,宫中食用当为上乘白面,价格自然要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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