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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史上最有魅力的情歌

中国历史最具魅力的情歌重庆丁永忠人生三情人生在世,不外“三情”:一曰亲情,二曰友情,三曰爱情。

亲情是一种深度,友情是一种广度,爱情是一种纯度。

体验了亲情的深度,才会更加珍惜自己温暖的家庭;领略了友情的广度,才会更加爱护来之不易的朋友情谊;拥有了爱情的纯度,才会更加用心去关心自己的爱人。

历经了珍贵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这样的人生,才算是名副其实的完整人生。

爱情是人类的永恒主题。

它与生命同在,与人性同在,与希望同在。

失去了爱情,就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生命的意义,也失去了与永恒的联系。

所以,真正的爱情,是对生命的讴歌,是人类走向完善的阶梯。

中国是抒情诗的故乡,以爱情诗为代表的抒情诗,却格外委婉含蓄,通常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大有六朝民歌《情人碧玉歌》所咏之欲说还羞情态:“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

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1.生死不离的直白爱情民歌中国历史上表现生死不离爱情的最牛情歌,恐怕莫过于来自民间的汉乐府民歌《上邪》、唐代敦煌曲子词《菩萨蛮》(“枕前发尽千般愿”)和明代时尚小曲《山歌·分离》。

自古及今,它们对中国文人的爱情观及作品发生了很大的影响。

中国文学史家都十分看重汉乐府民歌《上邪》,因为它是此类诗作的最直接源头: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首民歌是一位痴情女子对其爱人的热烈表白,将它翻译成现代白话就是:天啊!我要和您相爱,一辈子也不断绝。

除非是山峰夷平了,长江、黄河干枯了,冬天雷声隆隆,夏天下起了大雪,天与地合到一起了,我才敢与您断绝!女主人公在呼天为誓,直率表白“与君相知,长命(使)无绝衰”的愿望之后,设想了三组奇特的自然变异,作为“与君绝”的条件:“山无陵,江水为竭”——山河消失了;“冬雷震震,夏雨雪”——四季颠倒了;“天地合”——宇宙再度回到混沌世界了。

这一件比一件荒谬,一件比一件离奇的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设想,把主人公生死不渝的爱情强调得无以复加,以至于把“与君绝”的可能性从根本上排除了。

这种独特的抒情方式,不仅准确表达了热恋中人特有的绝对化心理,而且比一般的平铺直叙更有情味,比委婉含蓄更富刺激,确实是深情奇想的“短章神品”。

汉代民歌《上邪》所表达的“石头开花马长角,海枯石烂不变心”的绝决誓言,是一种富于独创性的表现方式,对后世的影响很大。

在甘肃敦煌莫高窟石室中发现的唐代无名氏曲子歌辞——《菩萨蛮》,在内容和手法上都受到明显启发: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这首曲子词着重描写了一位痴情女子在浓情蜜意、耳鬓厮磨时,为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坚贞不渝,用火一般的热情发出的山盟海誓,她一气直下地连用了六个极为奇特的,也根本不会发生的自然现象作比喻,向其所爱之人表白她那永远不希望分离的殷切愿望。

如果说汉乐府《上邪》是一位女子对爱人剖白心迹,那么这首无名氏的《菩萨蛮》则表现了此类女子恨不能把拳拳爱心捧出来给对方看的赤诚心情。

被明代文人视为“我明一绝”的明代民歌——时调俗曲,同样给我们一种清新脱俗而又执着无悔的爱的追求,其《山歌·分离》小曲就这样唱道:要分离,除非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官做了吏。

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就死在黄泉也,做不得分离鬼。

这首民歌句句都在说分离,句句又都是浓浓的不愿意。

这口吻,这热情,这执着,谁说不是一个弱女子发出的最牛的爱情誓词?这种信念如磐石,热情似火焰的誓言,这首以尖新倩巧的语言为特征,以生动泼辣、直率热烈的比兴表达爱心的情歌,我们只能在民间歌谣中才能见到。

向来被视为风流艳词的那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同样出自民间情歌的誓词。

明代俗曲中的《西厢记·劈破玉·为冤家》就唱道:为冤家鬼病恹恹瘦,为冤家脸儿常带忧愁。

相逢扯住乖亲手,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就死在黄泉,在黄泉,乖,不放你的手。

当代《贵州苗族民歌》也同样用最朴素本色的语言,唱出了人类历史经过上千年演变、发展后,对于“爱情”二字的最牛诠释:生要缠来死要缠,不怕雷打在眼前;雷公要打一齐打,阳间打死阴间缠。

2.具有永恒魅力的动人情歌《诗经》中的情歌,首屈一指的当然就是这首为“不了情缘,永远追求”的《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后两章从略)【译文】苍苍的芦苇啊,你那白露已凝结成美丽的晨霜;我那倾心的人儿啊,似乎就摇曳在那秋水茫茫的远方。

我要逆水而上哦,但道路艰难,路途漫长!我要顺水而下哦,她又仿佛在那茫茫水域的中央!…全诗将写景、叙事和抒情融为一体,虽然没有具体的人物交待和执着纯真的热烈表白,但通过异常空灵的抒情,把一个痴情人想念和追寻自己情侣时的那种惆怅心境与心理活动,刻画得细致入微,委婉感人。

清人马瑞辰说:“在水一方,诗言伊人在其地,有可求也,下四句言逆求之则远而难至,顺而求之则近而易见,非以在水一方为喻远也。

”因而,此诗明显写的是一种痴迷心境,深刻流露了主人公对其恋人的强烈爱慕感情。

诗中的所谓“伊人”,其实也是一种象征,它涵盖了世间各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境遇,诸如情人难得、知音难觅的怅惘,仕途坎坷、功业未遂的忧思,理想幻灭、前途渺茫的失望,人生无常、精神失落的悲哀等等心灵的回响,都可以从这首《蒹葭》诗的意境中得到感应。

因此,从批评性的接受层次看,本诗又完全可以称之为象征诗,因为它象征了人生的悲剧命运,寄寓着执著追求的美好人生,和百折不回、至死不渝的美好愿望。

王国维《人间词话》说:“《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

”所谓“深致”,就是指特有的深曲婉媚的情趣;所谓“最得”,则是说此诗在三百篇中独标异格,风韵高卓。

因此,王氏此评,不啻是说此诗之情韵美,在三百篇中乃称独步。

唐代诗人元稹的《离思》(其四)诗也是一首杰出的动人情歌。

元稹之前,除了西晋太康诗人潘岳曾为自己死去妻子写过三首情感较为深挚的“悼亡诗”外,中国文人诗歌基本上不直接抒写自己的情爱生活,所以唐以前的爱情诗大都出自民歌,如《诗》之国风、汉魏之乐府等。

元稹是晚唐代李商隐之前唯一一位大量写作个人情爱的诗人。

他作为中唐著名的诗人,不仅诗歌数量很多,而且还亲自把自己的诗歌分为古讽、乐讽、古体、新题乐府、律诗、艳诗等十类。

这首《离思》就属于艳诗。

所谓“艳诗”,即写男女之间爱情的诗,是元稹十类诗中写得最具特色的一种。

尤其此诗写得一往情深,炽热动人,特色独具。

所以在我国古典爱情诗词中,堪称千古绝唱,极负盛名。

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的第四章《艳诗及悼亡诗》中说:“微之自编诗集,以悼亡诗与艳诗分归两类。

其悼亡诗即为元配韦丛而作。

其艳诗则多为其少日之一情人所谓崔莺莺者而作。

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情感,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可多见,而影响及于后来之文学者尤巨。

”元稹《离思》(其四)诗的最突出特色,就是使用巧比曲喻手法,以世间至大至美的形象来表达久藏心底的不尽情思,淋漓尽致地表达对已经失去的心上人的深深眷恋。

全诗仅四句,却曲折委婉,含而不露,意境深远,耐人寻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译文】经历过大海的广阔无边,就难以再被别的水所吸引了。

经历过巫山的云缠雨绵,别处的云雨就再也称不上云雨了。

花丛信步,我全无心思看那百花争艳,一半是因为笃佛修道,一半是因为忘不了你。

这首绝句取譬极高,抒情强烈,用笔极妙。

全诗四句,有三句采用了比喻手法。

一、二两句,破空而来,暗喻手法绝高,几乎令人捉摸不到其笔意所在。

首句“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从《孟子·尽心篇》中的“观于海者难为水”脱化而来,意思是说,曾经观看过茫茫的大海,对那小小的细流,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然而,此诗却写得意象雄浑深远,含蕴深刻,令人联想翩翩。

第二句使用的是宋玉《高唐赋》中“巫山云雨”典故。

《高唐赋》序说:战国时,楚襄王的“先王”(指楚怀王),曾游云梦高唐之台,“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愿荐枕席,王因幸之”。

她别离楚王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楚王旦朝视之,果如其言,因此就为她建庙号曰“朝云”。

显而易见,宋玉所谓“巫山之云”——“朝云”,不过是巫山神女的化身。

元稹所谓“除却巫山不是云”,表面是说:除了巫山上的彩云,其他所有的云彩,都不足观。

其实,他也是巧妙地使用“朝云”的典故,把它比作自己心爱的女子,以充分表白自己对那个女子的真挚感情:除了此女子,纵有其他倾城国色、绝代佳人,也不能打动自己,获得自己的欢心和爱慕了。

只有那个女子,才能使自己倾心相爱。

因此,此句写得既含蓄蕴藉,却又感情炽热。

第三句“取次(草率)花丛懒回顾”,以花比人,是说我即使走进盛开的花丛里,也会毫不留心地走过去,懒得回头观看。

为什么呢?第四句“半缘修道半缘君”作了回答。

含意是说我已看破了红尘,要去修道的原故,这只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他失去心爱的她,再也不想看别的“花”了。

统观全诗,不难看出,“取次花丛懒回顾”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失去了“君”——心爱的人儿的缘故,“半缘修道”之说,不过是遁辞罢了。

就此诗意象看,前二句以极至的比喻写尽怀念之情,“沧海”、“巫云”词意豪壮,有悲歌传响、江河奔腾之势;后二句的“懒回顾”、“半缘君”,语势舒缓,是曲婉深沉的抒情。

因而全篇张弛自如,变化有秩,形成了一种跌宕起伏的旋律。

总观全诗情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的确创造了古代“情诗”的绝胜境界。

其中“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二句,历来为人们所传诵,不仅是元稹诗作中的颠峰佳句,纵观唐诗宋词,咏情之作可望其项背者也不可再得。

譬如,王维的《相思》绝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是用形象鲜明的红豆,象征美好而坚贞的爱情。

李商隐的《无题》“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二句,是用一种执着到底的精神,表达对爱情坚贞不渝,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衷情。

而元稹的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两句,却是用一种绝对肯定与否定的生动比喻,来表达对爱情的至诚和专一。

正由于此,所以能引起后世因为种种原因而失去爱人的人的强烈共鸣,并以此来表达对爱人的痴情。

这正充分说明元稹此诗所具有的巨大影响力和感染力。

其实,在中国古代动人情诗中如《蒹葭》、《离思》者并不多见,多见者恰是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说“专作情语而绝妙者”:“道是风流最痴情”,就是这类情歌的最动人之处。

唐人王昌龄《闺怨》绝句也就一首以真情动人的情歌: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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