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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人性的真相

后现代人性的真相
后现代人性的真相最近,看过《洛丽塔》两个版本的电影,又看了《洛丽塔》的小说,都深受震撼。

就两个版本的电影而言,黑白和彩色两部片子虽讲同一个故事,差异甚多。

我还是喜欢1962年由斯坦利·库布里克导演的这个黑白版本。

当然,97年的版本的电影译名倒是挺切合世俗的题意——《一树梨花压海棠》。

苏东坡嘲笑张先80岁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曾作过一首打油诗:“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感叹译者的匠心,好一个“一树梨花压海棠”多么富有想像力。

“作为一份病历,《洛丽塔》无疑会成为精神病学界的一本经典之作。

作为一部艺术作品,它超越了赎罪的各个方面;而在我们看来,比科学意义和文学价值更为重要的,就是这部书对严肃的读者所应具有的道德影响,因为在这项深刻的个人研究中,暗含着一个普遍的教训:任性的孩子,自私自利的母亲,气喘吁吁的疯子——这些
角色不仅是一个独特的故事中栩栩如生的人物;他们提醒我们注意危险的倾向;他们指出具有强大影响的邪恶。

”这是我看完《洛丽塔》后,从它的封底摘出的一段点评。

《洛丽塔》是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流传最广的作品,绝大部分篇幅是死囚亨伯特的自白,叙述了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恋爱故事。

只所以被认为是后现代文学的代表之作和经典之作,我以为最重要的一点:它以一个真实的故事为影子,写出了后现代社会人性的真相。

后现代社会是相对于现代社会而命名的。

它是指人类从18世纪进入启蒙理性时代的现代社会,经历了大约两到三个世纪的历程后,人们不断反思现代性的过程中形成的社会意识形态。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对逻格斯中心主义的解构。

在这样一个时代,真理的标准没有了。

它起始于尼采的“上帝死亡”。

上帝是衡量善恶美丑对错的标准,尼采认为这个绝对的标准要打破。

上帝死了,绝对价值观没有了。

上帝死了,一切皆有可能。

俄国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写了一本书叫《卡
拉马佐夫兄弟》,很有意思,一个人杀了人了,恐惧不安,在屋子里坐着,他突然说,不对,上帝已经死了,一切皆有可能,上帝死了,标准没了,我杀人不是错的,可能是对的,高兴起来了。

这种绝对价值观的毁弃,带给人精神上你说解放也好,巨变也好,影响非同小可。

上帝死了!这个口号给西方以颤栗,西方至今还没有从颤栗中解脱出来。

这个时代,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马克思语)!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这个时代是一个主体价值消散的时代,是一个在道德上令人无所适从的时代,这是时代的暧昧,时代的暧昧必然要投射到时代个体的身上,因此,人们的“灵魂就像斑驳的迷彩”。

在这个时代,在西方哲学思潮中,与理性主义相颉颃的是非理性主义。

非理性主义都是高举人性的大旗,对工具理性进行反思,具有深刻的批判意味。

非理性主义也叫人本主义。

它强调人的本质并非理性,而是非理性的意志、情感和欲望。

特别是到弗洛伊德那里,欲望作为人的全部本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和肯定。

人性究竟是理性的还是非
理性的,这就像人是恶的还是善的一样,本身就是一个几千年来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否定不了谁的斯芬克斯之谜。

但余以为,人在潜意识中,意志、情感和欲望还是起着决定性作用。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纳博科夫聚焦人性的巨作横空出世。

在整部作品中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文本无处不在的由爱,性,占有,乱伦,恋童癖等人性幽暗的存在。

中年男子亨伯特本来是一位大学教授,诗人,一个固守传统伦理道德,被人们所尊敬的知识者,但他却不由自主地陷入对14岁的洛丽塔的情感旋涡之中不能自拔。

在少年时期,他与一位14岁的少女安娜贝儿发生了一段初恋,最后
安娜贝儿因伤寒而早夭,这一心灵的创伤,造就了亨伯特的恋童癖。

亨伯特秋天要到美国美国厄亥俄州的柏斯利大学作法文教授,他计划先到美国新罕布夏的罗牡戴尔度过一个愉快的夏天,再去柏斯利大学。

不巧的是,在这里,他遇到的房东是一个寡居多年的女人夏洛特,更要命的是,夏洛特膝下有一个早熟热情、如花似玉的少女洛丽塔。

亨伯特见到洛丽塔后,就被这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女孩子迷住了。

为了亲近这个早熟、热情的女孩子,亨伯特违心地答应了和夏洛特结婚。

但他爱上的这个女孩子在伦理上却是他的养女。

欲望在这里主宰了他的一切,他明明知道这是一场不合世俗“规矩”的欲望之旅,姑且把它说成是爱情的话,那也是无望的“爱情”,但他无法自拔。

着了魔似的叫她“小妖精”。

正像他的独白一样:“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

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洛丽塔。

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

洛,丽,塔。

”他掉进了这个情欲的陷阱,当然也是伦理道德的陷阱,被自己的情欲之火烧烤得焦躁不安,精神世界处于高强度的分裂状态。

洛丽塔对亨伯特的带有恋父色彩的“爱情”并不持久,后来她迷恋上了中年剧作家奎尔迪,将亨伯特遗弃在一个骗局之中。

余以为,这是否只是一段“一树梨花压海棠”式的畸恋故事,并不重要。

无法压抑的欲念才是主题。

而在洛丽塔那里,这个天真烂漫、妖冶生姿的“新星人类”,在她身上体现了强烈的后现代色彩。

她百无禁忌,从不把现实秩序纳入自己的生活之内,对一切都无所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精神退出直接走向物质,从人的主
体走向人的虚无。

她根本就没有确立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如果说有价值观的话,那也就是迷失于虚妄和物质、金钱、享受,“灵魂就像斑驳的迷彩”。

她由当初诱惑亨伯特到后来的拒绝,随心所欲的游戏人生的态度,让亨伯特在虚妄的幻想中失去了真实感和判断力。

最终,亨伯特在欲望的驱使下褪化成一只野兽:“我爱你,我是一只五足动物,可我爱你。

你可鄙、粗鲁,坏透了,可我爱你,我爱你!”为了留住这个梦想中的欲念,为了“诱惑,永恒的折磨,痒痒的难熬,疯狂的希望”。

失去理智的亨伯特把他与洛丽塔的关系降低到嫖客与妓女的位置,当然,洛丽塔无所谓或者甘愿享受这样的关系。

当她已经贵为人妻、有孕在身时,她仍然不顾伦理道德的约束,只要亨伯特给钱,她就可以随时去和他开房。

最后,当亨伯特知道是奎尔迪诱拐了洛丽塔的真相后,他为了所谓的“爱”,在绝望之中走上复仇的不归路。

当他最终踏入奎尔迪的大门时,其实是走进了自己的心灵:“精致的文化碎片凌乱地摆放,一切都陈旧发霉失去生气。

古罗马的颓唐长袍,古希腊的竖琴。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奎尔迪占据了他的家,他
的心灵,奎尔迪是他一切堕落的源泉:恋童癖、疯狂、嫉妒、贪婪虚伪的文化气质。

”子弹终于透过洛丽塔的画像,洞穿了奎尔迪的胸膛。

杀死情敌奎尔迪,这其实是自我决裂。

而洛丽塔呢,他的灵魂之光、欲望之火,却永远不会属于他。

这是一出欲望破产的悲剧,当然,也是一出人性迷失的悲剧,其深刻性值得细思。

早年读《圣经》的时候,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少妇在跟一个人通奸,被村子里的人抓住了,依照当时的法律犯了淫乱之罪,是要被处死的。

一些人手持棍棒围住了她,请耶稣发令处决。

当时耶稣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手指在地上写着什么。

这些人等不及了又催问,耶稣起身说:“你们这些人谁没有罪,谁就有权处死她。

”说完,耶稣又在地上写着什么,不一会,围观的人一个个都溜走了,只有少妇还在那里站着,等耶稣发话。

耶稣说:“回去吧,我不会给你定罪,以后再不要犯了。

”这个故事发人深省。

我们谁没有罪过?我们所有的人都是带着原罪来到这个世界的,欲望是原罪的根源。

谁能弃决欲望?在后现代这个迷离的时代,一切都处在未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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