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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小说中的农民形象

论鲁迅小说中的农民形象内容摘要:本文主要以《故乡》、《药》、《祝福》、、《阿Q正传》等小说中的闰土、杨二嫂、华老栓、祥林嫂、阿Q等农民形象为例,说明了鲁迅在他的农民形象的塑造中,表达了对农民生活现状深切关注,以及对造成这种局面的深刻社会根源的思考。

本文认为,鲁迅塑造的农民形象,具有探索农民悲苦生活的社会根源的意义,具有唤起国民觉醒的意义。

关键词:鲁迅农民形象意义鲁迅是20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是中国现代文学的杰出巨匠。

在鲁迅的诸多小说创作中,有许多篇章是以农民为题材的。

这些作品描写了二十世纪初中国农民的生活和思想,以及他们的痛苦呻吟和挣扎,塑造出了许多真实的驰名世界的典型。

上个世纪初离现在已经遥远,但每当读到鲁迅的作品,我们自然会想到文字的基本功能是挽救一个民族的记忆[1]。

鲁迅了解中国的农民、关怀中国的农民、深爱着中华民族,这种情感最诚挚、最厚重、最无虚饰,所以鲁迅不仅描写了封建时代农民生活的贫困、现实生活的悲苦、农村经济的凋敝,而且还描写了他们的愚昧、守旧、麻木、不仁、不争与不觉醒的精神状态,并揭示出造成这种局面的深刻社会根源。

一、从《故乡》中闰土和杨二嫂的形象看农民生活的每况愈下。

作者运用对比的写作手法,写了少年闰土和中年闰土,通过对比,写出了农村经济的日益凋敝和农民生活的日益贫困。

少年时期的闰土“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

小时候的闰土懂得许多生活常识,如捕鸟、拾贝壳、刺猹等。

来看看他儿时的画面:他说:“要下大雪才好。

我们那里都是沙地,下了雪,我就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等鸟雀来吃时,远远地将绑在棒上的绳子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

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多么可爱的少年闰土啊。

小说中写他月夜手捏一把钢叉刺猹的情景,特别生动传神: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拿一柄钢叉,向一只查尽力地刺去。

那查却将身子一扭。

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晚上,闰土出来管西瓜,管的就是刺猬,獾猪,查,他说,走路的人渴了摘一个那是不算偷的。

这些都写出了少年闰土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且聪明伶俐,且无拘无束。

鲁迅把孩子们的世界写得那么真诚和谐,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旧社会里,像黑暗中的一粒火种,像沙漠中的一片绿洲,像阴霾中的一线阳光,孩子们烂漫天真,像未琢的璞玉。

再来看中年时的闰土:紫色的圆脸,已经变成灰黄色。

一脸的皱纹,眼睛周围都肿得通红。

头上戴一顶破毡帽,身上只穿了一件极薄的棉衣,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又粗又笨,裂得像松树皮。

他还恭敬的叫鲁迅“老爷”。

在看见儿时的伙伴时,他并不像儿时那样无拘无束,一声“老爷”足以显示他们心灵上的隔膜,足以看出中年闰土对生活的无奈所形成的卑怯性格。

在运土木灰时,还把碗也放了进去想借机会运回家。

这难道也是儿时那个闰土吗?我不得不信,这确实是他。

然而随着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国进一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农村经济的日益破败,他被生活压得麻木不仁,他不明白造成生活艰难的原因,只把希望寄托在香炉上,祈求神灵的保护,这足见闰土精神上的麻木不仁和农民生活的每况愈下。

青年时期的杨二嫂终日坐在豆腐店里卖豆腐,被人称作“豆腐西施”,她的买卖非常好。

她的身材长得比较好,脸上擦着白粉,但五十上下的杨二嫂,由于生活的折磨,她的外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我吃了一吓,赶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伶仃的圆规[3]。

”正是由于农村生活的日益破败,杨二嫂的性格变得贪婪自私,语言变得尖酸刻薄,例如,“那么,我对你说。

迅哥儿,你阔了,搬动又笨重,你还要什么这些破烂木器,让我拿去吧。

我们小户人家,用得着。

”最后杨二嫂把“我”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

通过对闰土和杨二嫂两个农民形象的刻画,反映了当时农村经济的凋敝,农民生活的每况愈下,农民受到残酷剥削的社会背景。

作者对反动的社会制度在物质和精神上给予农民的损害表示愤怒;对农民精神上的麻木状态感到焦虑。

作者对“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新的生活”怀着希望,希望下一代能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二、从《故乡》中的闰土和《药》中的华老栓看农民的愚昧、麻木、不觉醒。

旧中国这块吃人的土地绝不能容纳美好事物,无论什么新的、进步的思想和学说在这里便如落在了黑色染缸里似的,无不失了颜色。

二三十年漫长的时光过去了,在人海中沉浮的闰土,由于贫困、灾难的风风雨雨的袭击,发生了令人吃惊的变化。

他红活圆实的手,变得粗笨僵硬而且干裂,像松树皮了。

紫色的圆脸刻着又深又粗的皱纹,浑身瑟索着,完全失去了童年小英雄的风采,而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精神,封建吃人的礼教、等级观念,严重地腐蚀了他的灵魂。

《故乡》中“我”作为受过民主主义思想洗礼的知识分子,虽然辗转谋生,但依然牵挂着童年的好友,和闰土的久别重逢,许多离情别绪,自然涌上心头。

作品中对他们见面的场面,作了震撼人心灵的描写: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阿!闰土哥——你来了?……”……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5]。

闰土这个朴实憨厚的农民,见了阔别多年的朋友,也是百感交集,心头充满了复杂的矛盾“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反映出了闰土这位饱经沧桑的农民还是牵挂着童年的挚友,但封建的阶级对立现实使闰土选择了身份和社会需要的“老爷”称呼。

封建森严的等级制度、阶级对立扭曲了闰土的性格,污染了他的灵魂,也毁灭了人与人之间真正平等的友谊。

在文中闰土说生活“难”,这是那个时代中国广大农民典型的社会感受,怎么“难”法呢?他形容不出,“只是摇头”,闰土完全成了封建思想毒害之下的“木偶人”了。

他被生活压得麻木不仁,如中年闰土的外貌描写“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象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

[6]”闰土不明白造成生活艰难的原因,只把希望寄托在香炉上,祈求神灵的保护,这足见闰土在精神上的麻木不仁。

《故乡》深刻地反映了当时农村经济的凋敝,农民受到残酷剥削的社会背景,作者对封建的社会制度在物质上和精神上给予农民的损害表示极大的愤怒,对农民精神上的麻木状态感到深切的焦虑。

和闰土这一形象较为相似的另一人物形象是鲁迅《药》中的主人公华老栓,他为了给儿子小栓治“肺痨”,买来蘸着革命者夏瑜鲜血的馒头,他揣着“人血馒头”“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

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7]。

华老栓觉出了希望,于是连走路也起劲了,仿佛眼前出现了光明,然而他和闰土一样,头脑麻木得很,迷信人血可以医治肺痨,刽子手便借此骗取他的钱财,更可悲的是“人血馒头”上蘸满的是革命者的鲜血,革命者夏瑜的牺牲并没能唤起民众的觉醒,像华老栓这样的农民反而用革命者的鲜血为儿子治病,这是何等的愚昧、麻木和不知觉醒。

这个蘸满革命者鲜血的馒头当然没能治好小栓的病。

而是丢了钱财,又丢了儿子的性命。

悲呀!悲呀!鲁迅借“闰土”“华老栓”这类愚昧、麻木且毫无反抗意识的农民形象来唤起国民的觉醒。

三、从《祝福》中的祥林嫂看农民的反抗意识和无法逃脱的悲剧命运。

小说《祝福》中的主人公祥林嫂,卫家山人,一生艰辛坎坷。

早年嫁给比她小十岁的丈夫,有婆婆和一个小叔子,家中以打柴为生。

丈夫不幸去世,祥林嫂孤身一人来到鲁镇,后在鲁四老爷的家中作女工。

祥林嫂虽然是一个寡妇,但她模样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常常顺着眼,是一个安分耐劳的人。

试工期内她干活勤快有力,很快就成为了鲁四老爷家中正式的女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但是祥林嫂的做工却丝毫没有懈怠,到年底,筹备福礼,全是一人担当。

然而好景不长。

新年刚过不久,祥林嫂的婆婆突然来到了鲁镇,强行带走了祥林嫂。

哪知道祥林嫂的婆婆为了给小叔子筹办结婚的彩礼,竟然将祥林嫂强行嫁到了山里。

在众人的迫使下,祥林嫂又嫁给了第二个丈夫。

年底,祥林嫂的儿子出世了,一家人的生活倒也平静了一段时间。

时隔不久,厄运又一次降临在祥林嫂的身上。

先是丈夫死于风寒,接着她的儿子又惨死狼口。

生活的重创彻底击垮了祥林嫂。

为维持生计,祥林嫂又一次来到了鲁镇,重新在鲁四老爷家做工。

但是这一次,祥林嫂不但没有先前的灵活,记性也坏了许多,脸上死尸似的没有一丝笑容。

她逢人便讲起儿子的死和自己的悲惨遭遇,渐渐的被乡里人所厌恶。

鲁四老爷以为祥林嫂的作风败坏了风俗,于是从此祭祀时便不再让她插手。

这对祥林嫂来说犹如一记重锤,精神越发的不济了。

后来,祥林嫂听信了旁人迷信的说道,去庙里捐了门槛,试图要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

然而一切努力都是枉然,祥林嫂的境遇每况愈下,终于被逐出了鲁家,直至后来沦落到街头,成了乞丐。

就在家家户户都忙着“祝福”的时候,祥林嫂终被穷苦夺去了生命。

祥林嫂是旧中国农村劳动妇女的典型形象。

她勤劳、善良、质朴、顽强,但在旧社会她不但不能争得一个做人的起码权利,反而成为一个被践踏、遭迫害、受鄙视而终甚至于被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所吞噬的人物。

对于封建礼教横加给她的种种迫害与摧残,她进行过不间断的挣扎与抗争,:在被虐待、被迫再嫁时,她挣扎她抗争:“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

拉出轿子后,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地按着她也拜不成天地。

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啊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上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

直到七手八脚地将她和男人关在新房里,他还是骂,这真是--------------”对灵魂的有无,她表现了怀疑。

这一切都表明,她是一个很顽强而不容易被摧垮的人,但是在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的双重打击和人们的风刀霜剑中,她不但连起码的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争到,反而被吞噬被毁灭了。

祥林嫂的挣扎与抗争,完全是出于自发的,而且本身就带有浓厚的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色彩。

为了反对再嫁,她进行了“出格”的反抗,是为了保持自己的“贞节”;为了赎“罪”,她去土地庙里捐了门槛。

她是在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的泥沼中进行挣扎进行反抗的。

这决定了她不仅逃不出造成她人生悲剧的苦海,而且最终只能走向死亡的深渊。

从某种意义上说,祥林嫂的反抗本身就带有浓厚的悲剧性。

她临终时对“灵魂”的怀疑,包含着反抗命运的意义,她希望死后能见到儿子,她又希望没有地狱,死后不被锯成两半,不过,她对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并没有明确的认识,她也不知道造成自己人生悲剧的真正原因,她当然也更不懂得,要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只能推翻这造成她人生悲剧的万恶的封建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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