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招教你如何写出让编辑眼前一亮的开头编者按/乡间小路避免平铺直叙这类开篇会将读者带上风景优美的旅程,没有激情,没有紧张,没有冲突。
通常会描绘蓝天白云、蝶舞蜂鸣、微风和煦。
举个例子:我读到过一个长达两页半的开篇,通篇全是故事开始前,人物驾车回访童年故居时的沿途风景,关键是写了这么长居然还没有写到引发性事件。
差不多就像这样:罗伊娜摇下那台旧野马汽车的车窗,想散散车内的浊气,顺便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夏日的空气中尽是牛粪味儿,还混杂着湿润泥土和苹果树的花香。
她一直迷恋这种乡下特有的味道。
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少女时光,以及和最要好的朋友梅格·塞伯特沿着两旁长满苹果树的小路放学回家的日子。
有时她们会停下来,采些三叶草或别的花花草草带回家给自己的母亲。
有时候她们会聊起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驾车行驶在旧时的乡间小路上,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怀旧之情油然而生。
突击速成避免提供过多信息有的开篇会陷入另一种误区——一上来就给出过多信息:又是描述当下时刻,又是阐述故事世界,还有人物的过去经历、外貌特征,以及他从头到脚的打扮,恨不得连穿的什么袜子都写出来。
但问题是,如果太快地给出太多信息,即便是再聪明的读者,也会被你弄得头疼不已。
读者也不傻,他们很清楚自己被过量信息轰炸了。
毕竟,你还有多半本书可以用来解释所有的事情。
有时候这种开篇会包含类似警情笔录式的描写,也就是说,一旦人物进入一个情景,这个情景就会暂停下来,以便完成细节描写。
下面是突击速成式开篇的一个例子:玛丽·埃伦身着一袭低胸礼服走进房间,稳赚男士们百分之百的回头率,而且让在座的其他女士相当懊恼自己没有穿魔术胸罩。
石榴红色的长裙衬得她美极了,蓝色的眸子顾盼生辉,一头金发在头顶高高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
她环顾了一下房间,奢华的景象映入眼帘:侍者们踮着脚尖穿梭在宾客间,随时提供香槟和精美的鱼籽酱小点心,同时,一支四人小乐队在人群的嘈杂声中演奏着舒缓的爵士乐。
玛丽·埃伦一直想参加常青乡村俱乐部一年一度的盛事,甚至在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这么想,那时候她还住在伐木场附近;甚至在她还只能穿姐姐们的旧衣服时就这么想,那时候她的晚餐只能吃到豆子和粗麦面包。
玛丽·埃伦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哑炮引子避免滥用引子作为编辑,我绝对乐于看见出彩的引子。
问题是:很多作者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引子去开启故事;也不明白这个引子需要去彰显所有后续发生事件的重要性。
引子必须被妥善架构,因为这相当于你的故事有了双重开头。
同时,它还必须独立于你后续的故事,需要引起悬念和引发疑问。
通常来说,引子会展示主人公的未来或过去,或是揭示那些将对整个故事产生深远影响的事件。
引子也可以从不同的视角来写。
大部分的引子篇幅都不大,但是内在张力十足。
我读过一个客户的手稿,其中的引子简直烂到不行:从引发性事件的头一天开始写,展示了主人公如何收拾行囊迁往一座新城市;如何对着她正在打包的纸箱叹气;如何担忧她在新城市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而转眼在第一章,也就是接下来的一天,她就神奇地在几小时内穿越了三千英里,带着所有的家当乃至家具,在一座新城市开启自己的生活了。
我遇到的另一个哑炮引子塑造了一个无名氏,一个面目模糊的反派,他好像陷在某个莫名的恐怖之洞里喃喃自语。
至少我认为那应该是某种令人惊骇的恐怖之洞,因为实在太缺乏细节和某些具体的威胁了。
如果你想写一个引子,那就去学习一下那些出版过作品的作家将引子写到了何种细致程度,并使其行之有效。
记住,引子必须提出某些需要被解答的问题,并且使读者对他们即将在故事中遇到的人物产生好奇。
镜子,镜子避免简单描述我最不喜欢的开篇,一个是从梦境入手,还有一个就是让人物照镜子,尤其是当她正要出发去约会或者上班的时候。
作者仿佛在大叫:“万一你没有意识到呢,这是在提醒你,你正在读一个故事!”这还用说吗?这类“凝望镜中人”的场景一旦在故事中出现,就会让我产生要将手稿付之一炬的冲动。
比如下面这样的:玛丽·埃伦整了整海军蓝上衣的领子,然后戴上了她最喜欢的珍珠耳环。
她那令人惊艳的蓝眼睛庄严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他就是那个真命天子。
”她这么想着,同时检查了一下牙缝,以确保没有晚饭残留的菠菜叶子嵌在其中。
那两排牙堪称完美,珊瑚色的口红涂在她的朱唇上刚刚好,雪白的肌肤配上淡蓝色的时髦长裤,外加一头金色长发。
“我要去了,”她大声说出来,从客厅桌上拿起了钱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着看吧,世界,我来了。
”几无进展需要展示效果这类开篇中的主人公是这样的:在小店里坐着,拿一杯咖啡消磨时间;或者在杂货店里闲逛,挑选着哪棵生菜最顺眼;或者在地上耙落叶;或者看着她的旧相册陷入沉思;或者要完成若干个平庸的任务,但都是那种简单到无法塑造任何紧张气氛的。
我的意思是说,这类开篇都没救了。
而眼下——故事世界即将展开——需要一个有展示效果的开篇,要写出表面下不安的躁动,预示出有什么东西即将释放或爆裂。
之所以要写开篇,就意味着有威胁迫近,而人物想要避开威胁,避开冲突,避开将要面对的挑战。
对号入座需要渲染气氛这类开头陈腐不堪,比如老套怀旧的“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关键是,我们确实需要为故事营造一种“夜黑风高”的特定气氛——无可否认,当面对黑暗和恶劣的气候时,我们都会显得脆弱渺小。
然而写作的技巧在于,既要保证有新意,又不能过度铺垫。
所以说,如果你的故事以这种对号入座的方式开篇的话,你的前景可就不妙了。
比如下面这样:这是甜心镇(Sweetville)周六的晚上,即将到来的风暴看起来很可怕。
月亮已被乌云遮蔽,镇广场四周的榆树林在风中摇荡。
狂风在村镇中肆虐,仿佛预示着某种厄运裹挟在其中。
耸人听闻避免过于夸大耸人听闻的意思是说,故事的开篇是如此富有爆炸性或令人不安,然而余下的部分却根本达不到这个级别。
你的确可以拿凶杀案、孩子在荒凉后院发现的尸体、意外事故、打斗等内容开场,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故事要迅速展开、要合理说明这个开头,否则,这种耸人听闻的开场白就只剩下耸人听闻了。
一个过分夸大的、情节耸动的、紧张得让你尿裤子的开篇,要求的是一个行动密集的、进展迅速的、传达同样旨趣的故事,比如大屠杀或紧张的双线故事。
要警惕把开篇写成这样:尸体上爬满了蛆。
好多好多的蛆。
它们蠕动着啃食着眼球,从耳道里涌出来,还有一只滑进了凹陷的鼻孔里。
尸体上被那些蛆避开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某些饥饿的、残暴的东西,留下了锋利可怕的牙印。
快车道把事情讲清楚这类开篇同样开始得太快,以至于读者根本没有机会进入人物关系或者理解行动发生的来龙去脉。
大多数情况下,这类快车道开篇的主人公都在被什么未知或不可见的敌人追赶,而且关于细节的描述也都总是显得含含糊糊。
每当读到这种类型的开篇,我都感觉自己去晚了一个鸡尾酒会,那里的每个人都已经喝高了,开始吵架和摔杯子了。
举一个这样的例子:贾登和我开始逃命。
拉德姆和剩下的人已经搞到了全部数据,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拖住对方的敢死小分队,直到拉德姆他们成功潜回暴风雨舰然后驶离朱庇特3号。
我们能行的。
士兵们中了计,开始追赶我们,他们没有意识到我们只是诱饵。
策略起效了。
我们穿着最新型的凯夫拉尔三型防弹盔甲,虽然设备远不及对方的精良,但至少可以在他们突破防线之前,有足够的时间在基地周围布下激光射线武器。
子弹乱飞,在耳际呼啸而过,所幸都没有射中我们。
“别回头看。
”我朝贾登喊了一句,随即跳入了原子减稳器里。
泪痕避免渲染过度这种类型的开篇可谓是“耸人听闻”型的姊妹篇。
作者粗制滥造出一场闹剧,人物在其中哭哭啼啼或者表现出其他的极端情绪,然而读者根本搞不清到底是谁在为何而哭。
毕竟,在双方还完全陌生的情况下,一上来很难产生同情心。
尤其是当人物歇斯底里的时候,更容易使人产生疑问。
因为如果故事以惊声尖叫开始,那么读者很可能会担心到最后会上演怎样疯狂的戏码。
比如像这样:吉纳维芙满心渴望地死死盯着海岸线,一滴泪水划过她雪白的面庞,不禁悲从中来。
虽然试着努力克制,但她越哭越伤心,不得不用背抵住栏杆,抽泣不已,任凭悲伤将她整个吞没。
开篇的可选方案虽说一个好的开篇由于肩负重任而颇难完成,但幸好我们有很多可选方案。
我在客户们的手稿中读到过很棒的例子,不过在此为了保护他们的著作权,本书中所选用的开篇都来自已经公开出版的故事或者小说。
我敢保证你读后也一样会觉得这些开篇抓人眼球,能将我们顺利地吸引到故事中去。
对话快速直接以对话作为开篇快速直接,能使读者好奇是谁在讲话又所为何事。
下面的例子取自一篇短篇故事《你更好的一半》,作者是奥克斯纳德。
“我不知道把魂儿丢哪儿了。
”你说。
“是人就会丢东西。
”我笑着回答,“找找床底下,也没准儿被你落在冰箱里的咸菜罐后面了。
话说你记得你没丢魂儿的时候它在哪儿不?”感觉到自己被这种对话的机锋所吸引了吗?这样的人物对话听起来狡黠有趣,故事从第一个字开始就跃然纸上。
逸事紧贴主题懂行的作家会把这类小故事穿插进整个小说或回忆录的大故事之中。
如果你从一段逸事开始,那么就要确保它紧贴主题或者属于故事的主线,就像约翰·欧文在《盖普眼中的世界》中所做的那样:1942年,因为在波士顿一家电影院里打伤了一个男人,盖普的母亲珍妮被捕了。
当时正值日本空袭珍珠港事件之后不久,人们普遍对军人抱有宽容态度,因为几乎人人都成了军人。
然而,珍妮·菲尔茨却坚决不容忍男人的不良行为,尤其是军人的。
在电影院里,她已经被迫换了三次座位,而那个军人却每次都挨着她越坐越近,直到她已经躲到了发霉的墙角,以致眼前粗大的廊柱挡住了大半个屏幕,她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再不起身挪位置了。
这时,军人又坐了过来。
应该说,这本书里的人物不同寻常。
这则关于珍妮的逸事告诉我们,这女人脾气倔强,而且让我们立刻就想知道:她为什么无法容忍男性的接近?疑问引发悬念唐娜·塔特的小说《小朋友》讲的是一桩儿童谋杀案后续的风波。
一个设定在故事发生前十二年的引子,即刻引发了对整个故事的疑问:是谁,因为什么,杀了一个九岁的男孩?其开篇概述了有关凶案的情况:夏洛特·克利夫在余生都会因儿子的死而自责不已,因为是她决定去参加晚上六点的母亲日晚餐聚会活动的,而不是按以往克利夫家的惯例——在参加完教堂礼拜后直接去中午的聚餐。
老克利夫已经明确表示了对新安排的不满;更让夏洛特懊恼的是,自己干吗非要做这种新安排?!毕竟,她已经注意到了大家的不满,这似乎是对即将发生的事的某种隐晦而不祥的预兆。
其实人生中哪怕是模棱两可的、看似无用的预兆,也好过没有预兆。
读完这段引子,我们可以感到故事中的家庭完全没有从这次可怕的事件中恢复过来。
也正是因为伤痛尚未修复,所以给了被害男孩的姐姐——哈丽雅特——一个继续探究到底谁是杀死弟弟的凶手的动机。
而这让情势开始变得危急,因为我们都知道,一个孩子是对付不了凶杀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