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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语文 第四讲魏晋风度与魏晋文学
《后汉书》卷七十九《仲长统传》:常以为凡游帝 王者,欲以立身扬名耳,而名不常存,人生易灭, 优游偃仰,可以自娱。欲卜居清旷,以乐其志。论 之曰: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流,沟池环匝,竹 木周布,场圃筑前,果园树后。舟车足以代步涉之 难,使令足以息四体之役,养亲有兼珍之膳,妻孥 无苦身之劳。良朋萃止,则陈酒肴以娱之;嘉时吉 日,则烹羔豚以奉之。蹰躇畦苑,游戏平林,濯清 水,追凉风,钓游鲤,弋高鸿,讽于舞雩之下,咏 归高堂之上。安神闺房,思老氏之玄虛,呼吸精和, 求至人之仿佛。与达者数子论道讲书,俯仰二仪, 错综人物。弹南风之雅操,发清商之妙曲。逍遥一 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责,永保性命 之期。如是则可以陵霄汉,出宇宙之外矣。岂羡夫 入帝王之门哉?
因为佛经的翻译导致了四声的发现。 佛经中记载的大量故事,随着佛经的翻译传
入中国,并 且流传到民间,加强了中国文学 的故事性。 文学观念的多样化。魏晋南北朝本是文学观 念脱离儒家强调的政教中心 说,发生重大变 化的时期。这与玄学有很大关系,而佛教中 关于真与空的观念, 关于心性的观念,关于 境界的观念,关于象和象外的观念,以及关 于形神的讨论, 也丰富了文学观念。
曹操《苦寒行》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
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 对我蹲,虎豹夹道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 霏霏。 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我心何拂郁,思 欲一东归。 水深桥梁绝,中道正徘徊。迷惑失故路,薄 暮无宿栖。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 行取薪,斧冰持作糜。 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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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讲魏晋风度与魏晋文学
一、背景介绍:
1、动乱的时代。
东汉的人口峰值超过六千万,三国末期
降为三千万。东晋末年为一千七百多万。 曹操《蒿里行》:铠甲生虮虱,万姓以 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 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曹植《送应氏》:
步登北邙阪,遥望洛阳山。洛阳何寂 寞,宫室尽烧焚。垣墙皆顿擗,荆棘上 参天。不见旧耆老,但睹新少年。侧足 无行径,荒畴不复田。游子久不归,不 识陌与阡。 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 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宋真德秀《文章正宗》卷二十二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 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宋·敖陶孙《诗评》:魏武帝如幽燕老将, 气韵沉雄。 方东树《昭昧詹言》卷二:大约武帝诗沈郁 直朴,气直而逐层顿断,不一顺平放,时时 提笔换气换势。寻其意绪,无不明白,玩其 笔势文法,凝重屈蟠,诵之令人意满。
王粲: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患。复弃
中国去,委身适荆蛮。亲戚对我悲,朋 友相追攀。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 挥涕独不还。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 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南登覇陵岸, 回首望长安。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 (《七哀诗》)
清代吴淇:“盖人当乱离之际,一切皆轻,
: 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 一时俱逝,痛可言邪。昔日游处,行则连舆, 止则接席,何曾须臾相失?毎至觞酌流行, 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当此之时, 忽然不自知乐也。谓百年已分,可长共相保, 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顷撰 其遗文,都为一集。观其姓名,已为鬼録。 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 可复道哉。
在这种情况下,文学创作很自然地 形成一些共同的主题,这就是生死主 题、 游仙主题、隐逸主题。这些主 题往往以药和酒为酵母引发开来,药 和酒遂与这个 时期的文学结下了不 解之缘。 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 系》
2、门阀制度
士族,又称世族、高门大族,其对立的称
呼是庶族、寒门。它们之间的根本区别不 是基于官职的高下或财产的多寡,而是基 于宗族的血统。在汉代,已经日益明显地 形成许多世代官宦的豪门大族,他们的子 弟,比一般人更容易获得政治权力。经过 汉末大乱,这些豪门大族成为具有很强独 立性的社会力量。他们有自己的庄园、私 人武装和大量的依附农民,使任何统治者 都不敢忽视。
《老子》第二十五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 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 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 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课本第90页。 陈鼓应:有一个浑然一体的东西,在天地形成以前 就存在。听不见它的声音,也看不着它的形体,它 独立长存而永不衰竭,循环运行而生生不息,可以 为天地万物的根源。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勉强叫它 作“道”,再勉强给它起个名字叫做大。他广大无 边而周流不息,周流不息而伸展遥远,伸展遥远而 返回本原。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 大。宇宙间有四大,而人是四大之一。人取法地, 地取法天,天取法道,道纯任自然。169页。
门阀制度阻塞了寒士的仕进之路,一些
才高的寒士自然心怀不平,士族和庶 族的对立成为这个时期的一个重要特点, 寒士的不平反映在文学创作中,也就成 为这个时期文学的一个特色。
3、政治动荡,导致思想的解放,儒学的
独尊地位发生动摇。 摆脱经学束缚,形成新的世界观和人生 观。其理论形态就是魏晋玄学。它与老 庄思想有密切关系,东晋以后又吸取了 佛学的成分。 魏晋风度:崇尚自然,“越名教而任自 然”(嵇康《私论》)——法天贵真
余年,手不舍书,昼则讲武策,夜则思经传, 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 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卷五:孟德所传诸 篇,虽并属拟古,然皆以写己怀来,始而忧 贫,继而悯乱,慨地势之须择,思解脱而未 能,亹亹之词,数者而已。本无泛语,根在 性情,故其跌宕悲凉,独臻超越。 沈德潜《古诗源》卷五:借古乐府写时事, 始于曹公。
或者说是用自己的言行、诗文、艺术使自己
的人生艺术化。这种艺术必 须是自然的,是 个人本性的自然流露。魏晋风流与文学有密 切的关系。从表面看 来,阮籍、嵇康、王羲 之、陶渊明等著名的文学家同时也是魏晋风 流的代表人物, 他们的作品从不同的方面体 现了魏晋风流的特点。从深层看来,魏晋风 流下那种对人生艺术化的自觉追求, 那种对 个性化的向往,那种自我表现的要求,那种 无拘无束的氛围,正是文学成 长的良好气候。
魏文帝曹丕建立九品中正制,因为中
正官把持在士族手中而形成“上品无 寒门,下品无势族”(《晋书·刘毅 传》) 的局面。 “王与马,共 天下”(《晋书·王敦 传》)
文学家族的大量出现。文学与文化集
中在世家大族手里,与政治权利一起 世代相传。
三曹(曹操及其子曹丕、
曹植);阮瑀 及其子阮籍;嵇康及其子嵇绍、绍从子嵇 含;三张(张载及其弟张协、张亢),二 陆(陆机、陆云兄弟),两潘(潘岳及其 从子潘尼);傅玄及其子傅咸;谢安及其 孙谢混,谢混及其族子谢灵运、谢瞻、谢 晦、谢曜,谢灵运及其族弟谢惠连、其同 族的谢朓;萧衍,其子萧纲、萧绎。
最难割者骨肉,而慈母于幼子尤甚。写其重 者,他可知矣。”(《六朝选诗定论》卷六) 沈德潜:“杜少陵《无家别》、《垂老别》 诸篇之祖”(《古诗源》卷五)
陶渊明:“徘徊丘垄间,依依昔人居。
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借问采薪者, 此人皆焉如。薪者向我言,死没无复 馀。”(《归园田居》其四)
曹丕《与吴质书》
第一层:写景。 第二层:抒情。
第三层:行军的艰苦。真德秀之“闵劳
恤下”,于此可见。 第四层:抒情。以周公自命,见其胸怀 百家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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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192—232)字子建,曹丕弟。曾封为 陈王,死后谥“思”,故世称陈思王。有《曹子建 集》。在建安作家中,他是留存作品最多、对当时 及后代文学影响最大、后人多数评价最高的一个。 曹植自幼聪明,才华出众,一度受到曹操的偏 爱,因此引起他和曹丕围绕继承权的一场明争暗夺。 最终,由于曹植放纵不羁,缺乏政治家所需的成熟 与老练,而归于失败。曹操死后,曹植受到曹丕的 严厉迫害,他名为王侯,行动却不得自由,动辄获 咎,如同囚徒。明帝曹叡继位后,曹植的处境有所 改善,但仍然得不到信任,空怀壮志,无从施展, 终于郁郁而死。 曹植的生活和创作,可以公元二二○年曹丕称 帝为界,分为两个时期。其前后期的作品,内容与 风格均有明显不同。
元刘履《风雅翼》卷二:赋也。太行山在河内,按 厚斋王应麟地理考,首自孟州,连亘至。幽州凡有 八陉,是为天下之脊。羊肠阪,史记正义云即太行 阪道也。今沁州有羊肠山,石磴盘纡,若羊肠然。 熊罴皆猛兽,色黄赤相似罴尤多力,能拔树。怫郁, 忧滞也。东归,指谯郡而言。谯即今亳州也。薄, 迫也。斧冰,谓天寒水冻,碎之以供爨也。糜,粥 也。东山诗,周公既东征,述其往来之劳,在外之 久,以劳归士者也。此盖武帝屯兵河内时,登陟太 行,遇天寒而赋之也。首言道路之险艰,次叙景物 之变异,因叹吾行旅日远,思欲一归而不可得。末 又念及征夫劳苦,迫于饥寒而不得休息也。一说水 深桥绝,以比事之未济云。
钟嵘《诗品》: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
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 笙,女工之有黼黻。 谢灵运: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 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宋无名氏 《释常谈》卷中引)
这种悲剧性的基调又因文人的政治处 境而带上了政治的色彩。许多文人莫 名 其妙地卷入政治斗争而遭到杀戮, 如孔融、杨修、祢衡、丁仪、丁廙、 嵇康、陆 机、陆云、张华、潘岳、石 崇、欧阳建、孙拯、嵇绍、牵秀、郭 璞、谢混、谢灵 运、范晔、袁淑、鲍 照、吴迈远、袁粲、王融、谢朓等。 还有一些死于西晋末年 的战乱之中, 如杜育、挚虞、枣嵩、王浚、刘琨、 卢谌等。
《庄子·渔父》:真者,精诚之至
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 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愚者 反此,不能法天,而恤于人;不知贵真, 禄禄而受变于俗,故不足。
不受礼教约束的、没有世俗伪饰的、保持其
天性的人,就是“真人”。 儒家的道德 教条和仪礼规范已失去原有的约 束力,一种符合人类本性的、返归自然的生 活, 成为新的追求目标。身外的功业荣名既 然受到怀疑,便转而肯定自身的人格。身 后 的一切既然那么渺茫,便抓紧即时的人生满 足。他们以一种新的眼光看待世界, 以一种 新的情趣体验人生,成为和汉儒不同的新的 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