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
屈原是战国时期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
他的作品洋溢着热爱祖国、忠于理想的激情,充满着神奇瑰丽的想象,其积极浪漫主义的艺术创作风格对后世影响十分深远。
李白毫不隐瞒地表达了对屈原的追慕,诗曰“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
李白在《代寿山孟少府移文书》一诗中写道:“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可见其早晚之年都不离怀才报国之思。
就创作思想而言,李白与屈原的积极浪漫主义风格,毋庸置疑,是一脉相承的。
在李白的诗歌中我们总能隐约约可以看到屈原浪漫主义风格的影子——两者皆擅于通过意象的运用来表达自己对现实的褒贬之情;为了增加诗歌的浪漫主义气息,两位诗人都注意了神话传说的运用,并通过神话传说来表达自己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和感受。
但相比较之下,笔者认为李白的意象比屈原更加丰富。
从他们的诗作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李白对屈原浪漫主义艺术手法的继承与发展。
李白浪漫主义诗歌常常以神话、传说的题材和象征、比喻的手法来反映现实。
如《远别离》、《梁甫吟》都是借神话传说反映社会现实;《登高丘而望远海》、《古风》等篇,则是借古讽今;《蜀道难》也以雄奇的笔墨和丰富的想象,写出蜀地的奇险,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
把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完美结合起来并在同一首诗作中体现——无疑,李白是继承和发扬了屈原高超的艺术创作技巧。
这种技巧的最大特征就是既写实又夸张,二者泾渭分明却又紧密相连,互为映衬。
如李白《古风》第十九首:“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 诗中写到安史之乱,但并不对它多着笔墨,而是在升天神游的美丽幻想中,突然低头见到了被叛军蹂躏的洛阳,诗人的情感急转直下,浪漫的幻想亦告破灭。
这首诗与屈原《离骚》中写他听了灵氛和巫咸的劝告,准备去国远游,在想象中翱翔于天际之时,忽然居高临下地看到危机四伏的祖国,便再也舍不得离去,思想从想象回到了现实。
不难看出,这两首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把曼妙的仙境与苦难的现实融为了一体。
李白继承了屈原那种对理想不息地求索精神,一生不懈地追求报效国家的机会,以实现“济苍生”的抱负。
这种理想成为他一生追求目标的基石。
受屈原影响,李白浪漫主义诗风是诗人一生思想经历的真切体现,也是盛唐时代社会现实和精神风貌的必然反映。
三、道教思想与李白的浪漫主义诗风
李白浪漫主义风格的诗歌,与盛唐时期风靡一时的道教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道教思想对李白浪漫主义风格的形成与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道教思想造就了李白丰富离奇、想落天外的想象力,并为李白浪漫主义诗歌提供了构筑“神仙世界”所需要的大量意象。
李白从小生活在道教气息浓郁的蜀中地区,深受道教思想的熏陶,他不仅深信道教,而且还曾授了道录,做了一回道士。
道教带给李白一种热烈迷狂的情绪。
在道教思想的深刻影响下,形成了李白浪漫主义诗风的两道独特风景——文采绚丽瑰灿、想象驰骋丰富。
特别是道教“存想思神”这一思维方法,对李白那超越时空、沟通人神的奇特想象力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
在盛唐,笃信道教者众,但真正深得其中三昧的,李白是最独特的一人。
他不仅虔诚地相信道教的修炼方法:“我去采菖蒲,服食可延年”(《嵩山采菖蒲者》);真诚地相信道教所描绘的那个仙境:“传闻海水上,乃有蓬莱山,玉树生绿叶,灵仙每登攀”(《杂诗》);而且,他还真正相信自己就是一个从天上贬谪下来的“谪仙人”,把自己摆进了神仙的队伍。
这种将自己的全部都融化在道教“存想思神”之中的迷狂与激情,这使李白诗歌的想象显得极为真诚。
也只有李白这样天真虔诚地“存想思神”,才可能有如此瑰丽神奇的想象,才有可能有如此美丽且富有浪漫主义风格的诗歌。
不可忽视的是,道教也为李白富有浪漫主义风格的诗歌的表达提供了广阔的意象空间。
无疑,道教鼓吹的神仙世界,投合了李白飘逸洒脱的个性。
现实生活的黑暗龌龊使他更强烈地幻想和追求美好的神仙世界。
道教给李白安上了神游四方的想象翅膀,使他的诗歌增加了恍惚飘逸、光怪陆离的神异浪漫色彩。
如李白所写的那样:“仙人游碧霞,处处笙歌发”——道教世界里,仙人们腾云驾雾,上天入地,而且还一路仙乐嘹亮,真是令人飘飘欲仙、无限向往。
长期处于这种环境的熏陶,必然会刺激李白的想象力,并为李白浪漫主义诗歌的表达提供了构筑“想象世界”的大量意象,如大鹏、巨螯、高山、急流、大江大河、仙境、梦境等。
李白在《游泰山》一诗中就以神仙自诩:“朝饮王母池,暝投天门阙……举手弄清浅,误攀织女机。
明晨坐相失,但见五云飞。
”而诗中的许多意象如“王母池”、“天门阙”、“织女”等也都与道教离不开。
四、奇特的人生——现实与理想激烈冲突的喷泉
追求功名、漫游山水和求仙学道,伴随了李白的一生。
儒家思想和道教、游侠本不相容,但李白却把三者结合为“功成身退”的人生理想,这是支配他一生的主导思想。
但是,李白这种人生理想过于高傲自负和理想化,在现实生活中是很难实现的。
浪漫思想与严峻现实的矛盾,常使李白陷于悲愤与失望之中。
于是,李白身上那种狂傲不羁的性格和飘逸洒脱的气质就幻化为一首首或狂放不羁或悲愤激昂或自命不凡的浪漫主义诗歌。
一方面,儒家思想对李白一生都有很大的影响。
“安社稷、济苍生”是他的政治抱负。
这从他早年的诗歌《送外甥郑灌从军》中可看出这一理想:“丈夫赌命报天子,当斩胡头衣锦回”。
被赐金放还后他仍高唱:“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可见他的抱负气概是何等的豪迈。
另一方面,李白的儒家思想,经自身变形走样,已带有他鲜明的个性色彩。
李白曾师从“任侠有气,善为横纵学”的赵蕤,对形成他的纵横家思想、豪放不羁的性格和诗风有所影响。
李白空有一腔热血和一身才艺,为理想而不懈奋斗,却失败得一次比一次惨。
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差距摆在李白的面前,激愤之情于是喷涌而出:“我不弃世人,世人自弃我。
” 理想屡遭挫折,失败打击接踵而至,所以李白的诗歌交织着自信与绝望、追求与颓放、眷念与怨恨、崇高与庸俗等思想感情的复杂矛盾,代表作有《行路难》三首、《梁园吟》、《将进酒》等。
如“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表现得是何等的自信,而“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却显得十分迷茫;“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忧愁悲愤何等深重,“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又是何等的旷放洒脱。
这些都是李白的崇高理想与黑暗现实相撞击后而迸发的心灵喷泉,具有惊心动魄的力量。
它们曲折地反映出时代的矛盾,又有折射了李白内心深处交织缠绕的理想与现实的激烈冲突。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李白就是这样:怀抱着理想四处奔走,遇到的是嘲笑和冷漠,感到的是压抑和幻灭。
现实社会给李白带来了矛盾和痛苦,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于是他只能到山林、醉乡和仙境中寻找精神寄托,努力去探索和发掘其中的美,用他的神来之笔写下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浪漫主义诗歌
通过对李白信道、学道、寻道、悟道的分析,阐明李白的道教信仰。
道教追求自由的精神,与李白悟道的灵性完美结合,促使其山水诗具有人格化、神灵化特点,形成独特的仙灵化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