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诗会第二讲课程讲义——浅读诗经讲师:海韵。
深攻豹地点:布衣诗会时间:2015年8月2日整理:布衣诗会官方-------------------------------------------------------------------------------------------------------------------- 【一】讲述因为说实话,诗经呢诗篇基本上都没背景。
所以讲诗意之类的便有失主观。
所以我决定拿最实在的东西跟大家分享分享。
乌衣给我的课题是“诗经浅读”。
或许是了解到大家都有读过《诗经》,都有自己的见解,想简单谈谈就好。
确实我也只是想简单谈谈。
毕竟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说明不了什么。
不过在我的理解上,浅读是为了深读的,哪怕不是立刻就要去深读。
所以,既然大家都是抱着至诚之心来交流的。
那就谈谈实用的东西。
即能帮助大家更好地去读诗经的东西。
我就谈谈《诗经》的体势,毕竟太深奥的东西我也不会。
所以抛砖引玉,也就是讲讲该怎么去学习诗经,怎么去检索前人的成果。
而诗经内容我不谈,因为内容都是得自己看的,自己没读过就听别人说,特别是水平并不高的人说,那是自害双目。
开章明义。
拿到诗经,诗经是什么?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
那总集什么概念?开头先确定总集的概念,总集就是不分作者的作品收录,一个作者或者多个作者的全部作品那叫做全集。
因为诗经并不能证明它是收了同一个作者或不同作者的所有诗歌,所以只能称为总集而不是全集。
但通常意义上我们将总集全集的意义等同了,总集就是一类作品的汇总而已,跟全不全是两码事。
与总集相对的叫做选集;与全集相对的叫做别集。
总集和选集是按照收录作品区分的,不管作者是几个人,收录全部的就是总集,选录部分的就是选集;别集和全集是按照作者数量区分的。
别集是一个作者的作品集,全集是两个或两个以上作者的作品集。
继续讲讲诗经的分类和体势。
其次,我们都知道诗经分为风、雅、颂三类,但最初并不是这样分的,最初诗经称为“六诗”,即风雅颂赋比兴。
这些东西也被称为六义但因为文献不足所以并不能知道为什么这样叫,然而后世也有很多学者有对其进行研究,我们主要采用的呢,是孔颖达先生的三体三用说。
也就是风雅颂是三体,体即文体;赋比兴是三用,用即技巧。
当然朱熹说是三经三纬,换汤不换药,而且有装逼的嫌疑,所以不提。
这就是后来我们的认知:诗经分为风雅颂,赋比兴是其表现手法。
风雅颂是按照什么标准划分的,古来众说纷纭,其中影响较大的说法有四种:一是按照诗歌的体裁和内容进行划分。
二是按照诗歌的作者来划分。
三是按照诗歌的音乐划分。
四是按照诗歌的用途划分。
今人多认为风、雅、颂是音乐上的分类。
其实音乐与用途两说并不矛盾。
风、雅、颂是音乐术语,当是音乐分类。
不过,不同的音乐风格乃是由于不同的用途所形成的。
所以用途的分类当是根本的。
音乐的分类则是表面的、直接的。
诗、乐、舞紧密结合,是上古歌谣的时代特点。
《诗经》时代的诗与舞虽有一定程度的分离,但诗乐仍旧融合为一,诗为乐之词,乐为诗之声。
“诗为乐章”几成定论,人们多从音乐上解释风、雅、颂的含义。
风,本义是乐调。
所谓国风,便是汇集各地的地方土乐。
雅,是正的意思。
雅即朝廷正乐。
颂,是用于宗庙祭祀的舞曲。
我们既要说明风、雅、颂是音乐上的分类,同时又要说明不同乐调风格的形成与其不同的用途,乃至不同的作者、时代、产地等因素都密切相关。
用于宗庙的祭歌自然会带有板滞凝重的宗教色彩;用于朝廷的正乐自然是雍容典雅;用于民间的土风民谣自然不会有那么太多的约束,而显得质朴活泼,刚健清新。
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正是不同的用途决定了不同的音乐风格,不同的用途才是风、雅、颂分类的深层原因,不同的乐调只是表面的差异。
但就风、雅、颂的字面含义而言,音乐确是其分类的直接标准。
风、雅、颂不同风格的音乐不仅对诗歌内容有一定的制约,而且也影响了诗歌的表现形式。
风,即十五国风。
这个大家都知道,我就不一一打出来了,一共一百六十篇。
前两风,周南、召南。
周南即是周公旦管辖范围南方的民歌,召南即是召公奭管辖范围南方的民歌,召公奭和周公旦管辖范围以河南陕县为界。
王风就是西周王畿的民歌,也包含部分东周洛都的民歌。
其他的都是诸侯国的民歌。
风中值得注意的三风是邶风、鄘风、卫风,邶国国君霍叔,卫国国君蔡叔,鄘国国君管叔,受封于朝歌附近用来监视商朝贵族。
当时帝辛的儿子武庚也在邶国(也有一说邶国国君就是武庚)。
朝歌城一分为三,西北邶国,东边卫国,西南鄘国。
这三国国家的国君被称为三监。
也有一说武庚受封朝歌,继承商朝宗庙,邶国霍叔,鄘国蔡叔,卫国管叔。
而后武王死了,成王年幼,周公旦摄政。
三监素来与周公旦不和,这就坐不住了,好像是蔡叔带的头,三监动乱,攻向周都。
史称“管蔡之乱”。
然后周公旦亲征平叛,将三国合并为卫国,国君康叔。
三个国家仅仅存在五六年的时间,孔子编撰诗经的时候却把之后的很多诗歌也分入消失的两个邦国中,但实际上那是新的卫国的民歌,但孔子分为三国,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分,文献不足无从考证。
然而近代学者高亨先生说先秦诗经的三国是孔子分的,但是在汉代,诗经的那三章国风是被混在一起又被汉人随便分的。
补充一点:被混在一起是因为经历过了秦朝焚书坑儒和项羽火烧秦宫的浩劫,私家藏书大多散乱不堪。
被整理的时候无从考证,才随意分为三国。
以致其风格都差不多。
至于为什么召南周南只是地域,也被称为国风呢?周南召南明显不是一个国,因而宋代王质《诗总闻》,程大昌《诗议》,清代顾炎武《日知录》,近代梁启超《释四诗名义》等认为“南”是诗的一类,应该单独划出。
但高亨先生作解释:这样分是不对的,理由有三:1.其性质也是民间歌谣,属于风。
2 .《左传·隐公三年》“风有《采蘋》《采蘩》”这两者都属于召南。
3.《周礼·大师》《礼记·乐记》《荀子·儒效》都是风雅颂并举,不提有南。
高亨先生水平很高啊,虽然解释了为什么不能提出来,但还是没有解释南为什么该在国风里。
要弄懂这个问题,首先该考虑,这里的“国”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说文解字》说就是诸侯的邑,那这就解释不通了,于是在我自己的《诗经》课结业论文上,我作出如下猜想,大意为:有可能这国风最开始叫做邦风,避汉高祖讳改为国风。
那邦和国有什么不一样呢?《说文解字注》:“邦之言封也。
古邦封通用。
书序云。
邦康叔。
邦诸矦。
论语云。
在邦域之中。
皆封字也。
周礼故书。
乃分地邦而辨其守地。
邦谓土畍。
杜子春改邦为域。
非也。
从邑。
丰聲。
”也就是说,“邦”和“封”字至少在先秦是通用的。
既然如此,“邦风”也就是“一个封地内的民歌。
”而“周南”由周公旦管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作为周公旦的封地(召南同理),既然如此,《周南》《召南》两篇被划分在十五国风之中就并不奇怪了。
此论述仅供大家参考。
也请学识高远之士不吝赐教。
接下来是《雅》。
《雅》分《大雅》《小雅》两篇。
我们都知道二雅都是西周王畿的诗歌,多数为朝廷官吏的作品。
但为什么叫做“雅”呢?因为西周王畿也被周人称作夏,相传是夏王朝的王畿所在。
而“雅”“夏”二字先秦是通用的,所以其实《大雅》《小雅》本来该作《大夏》《小夏》,后来流传下来的叫做“雅”。
接下来,《大雅》31篇不提,值得注意的是《小雅》74篇有六篇有名无辞,也就是空有题目却没有内容。
这六篇分别是《南陔》《白华》《华黍》《由庚》《崇丘》《由仪》。
对于这六篇主要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这六篇的内容亡佚了;二、这六篇是笙曲,也就是笙类乐器的曲谱名,但曲谱不收入诗。
目前我们接触到的、采用的大多是第二种观点,因此这六篇也被称为“六笙诗”。
雅夏之辩还请留个意,这里周人自诩为雅也有标榜自己伐商是顺乎天理继承大统的意思。
大小雅,从时间来看大雅多为西周早期,小雅多为晚期以及东周。
从用途上看,《大雅》多为赞美诗,赞颂统治阶级的奢华生活;《小雅》多为怨刺诗,表达下层贵族牢骚不平的情绪。
从风格上看,从风格上说,《大雅》雍容典雅,偏重于史诗;《小雅》生动活泼,艺术价值较高。
从作者上看,《大雅》的作者,主要是上层贵族;《小雅》的作者,既有上层贵族,也有下层贵族和地位低微者。
而为什么要分,得问孔子。
然后说《颂》。
先是《周颂》,共31篇。
从其艺术形式来看,都是昭王、穆王以前的作品。
《鲁颂》,鲁国是周公旦的封国,被允许祭祀,这个不提。
我们要看的是《商颂》。
《商颂》被普遍认为是商王朝祭祀的乐歌,但从其艺术形式来看,跟周代的四言诗并无二致,难道是商周的艺术形式、语言风格都相同或者极为相近?在那个交通闭塞的时代,这基本不可能。
也有人说,难道《商颂》是宋国祭祀的乐歌?三监之乱后宋国继承了商人的祭祀权利,这个大家都知道。
但那为什么不叫它《宋颂》呢?这是个难题。
但不难发现把《商颂》的所有虚词去掉后,四言诗就变成了三言诗,很有甲骨文的文法风格,那么我们就有一个猜想,这也许就是商王朝的祭祀颂歌,但经过周人收集加工后编纂成册的。
这也是我们的主流观点。
《诗经》的编辑,最早的有采诗说,认为朝廷为了察知民生疾苦,派乐官按时到各地采集民歌民谣,搜集到朝廷,由太师统一整理。
先秦还有献诗说,认为君王为了补察政治得失,让公卿列士献诗,以诗歌的方式对朝政进行讽谏或歌颂。
公卿献诗可以献自己创作的诗篇,也可以用采来的诗作。
另外,《诗经》之中应该还有一些诗篇出于朝廷乐官之手,他们奉命创作以便使用于宗庙祭祀或宴飨场合。
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最早提出孔子删《诗》说,从《论语》里记载孔子屡言“诗三百”、孔子曾经正乐、孔子教学重视《诗》等方面来看,孔子应该对《诗经》进行过整理。
但在孔子之前,朝廷的乐官应该对诗篇也有所加工,可能辑编过文本,因为在春秋前期贵族于宴飨朝聘之际屡屡赋《诗》言志,当时社会上应该有一定的单独的《诗经》文本流传,供他们学习征引。
《诗经》作为儒家经典之一,历朝历代自然有不少的学者去研究它。
那么我们如何去踩着前人的脚印学习这一部经典呢?这就是诗经的阐释关系问题。
最开始诗经传到汉代的时候,有学者为其作传,形成了四家诗,分别是齐诗(辕固)、韩诗(韩婴)、鲁诗(申培)和毛诗(毛亨、毛苌)。
(毛亨被称为大毛公,毛苌被称为小毛公)。
齐韩鲁三家诗又被称为“今文诗”,也就是用汉代语言写成的诗(普遍认为是汉隶写成)。
毛诗被称为“古文诗”,也就是用战国文字书写的诗。
而三家诗在汉代是显学,被立为官学,毛诗基本无人问津。
但尤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汉后三家诗相机亡佚,齐诗亡于曹魏,鲁诗亡于西晋,宋代仅存《韩诗外传》零散的几篇。
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其实就是《毛诗传》。
四家说《诗》,各有特点,但在曲解诗意、借诗说教方面则是一致的。
《毛诗传》全称《毛诗故训传》,分为“序”(简要概括这篇诗讲的什么),“传”(解释正文),“章句”(概括段落大意)三个部分。
到了东汉末年,郑玄在《毛诗传》的基础上又进一步作了注解,称作《郑笺》(因注解是在其阅读毛诗作品的时候以小竹片的形式附在竹简旁边的“随手笔记”,故而称“笺”),其体式为诗谱和笺,笺又分为序和注解,其注解主要是对毛诗传的补足、引申和纠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