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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当汤

抵当汤
抵当汤
(峻破瘀血法)
汉·张仲景《伤寒论》
水蛭熬虻虫各三十个,去翅足,熬桃仁二十个,去皮尖大黄三两,酒洗
右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不下更服。

【主治】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

所以
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

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
证谛也,抵当汤主之。

阳明病,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今喜忘,屎虽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当汤
下之。

妇人经水不利下,抵当汤主之
【方论选萃】
明·方有执:抵,至也。

水蛭、虻虫,攻坚而破瘀,桃仁、大黄,润滞而推热。

四物者,虽曰比上则为较剧之重剂,
然亦至当不易之
正治也(《伤寒论条辨·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

明·成无己:人之所有者,气与血也。

气为阳,气流而不行者则易散,以阳病易治故也;血为阴,血畜而不行者则难散,以阴病难治
故也。

血畜于下,非大毒駃剂则不能抵当其甚邪,故治畜血曰抵当汤。

水蛭味咸苦微寒,《内经》曰:咸胜血,血畜于下,胜血者必以咸
为主,故以水蛭为君;虻虫味苦微寒,苦走血,血结不行,破血者必以苦为助,是以虻虫为臣;桃仁味苦甘平,肝者血之源,血聚则肝气
燥,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散血缓急,是以桃仁为佐;大黄味苦寒,湿气在下,以苦泄之,血亦湿类也,荡血逐热,是以大黄为使。


物相合而方剂成,病与药对,药与病宜,虽苛毒重疾,必获全济之功矣(《伤寒明理论》)。

明·许宏:太阳病者,膀胱之经也。

若太阳之病不解,至六七日。

热气内甚,结于膀胱,必为血证也。

若脉微而沉,反不结胸者,其
人小便自利,少腹硬满者,此为内蓄血证也。

更其人发狂,以热在下焦,必下血乃能愈也。

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

经曰
:血在上则忘,血在下则狂。

故与水蛭为君,能破结血,虻虫为臣辅之,此咸能胜血也;以桃仁之甘平,破血散热为佐;以大黄之苦为使
,而下结热也。

且此四味之剂,乃破血之烈駃剂者也(《金镜内台方议》)。

清·柯韵伯:蛭,昆虫之饮血者也,而利于水。

虻,飞虫之吮血者也,而利于陆。

以水陆之善取血者,用以攻膀胱蓄血,使出于前阴
,佐桃仁之苦甘而推陈致新,大黄之苦寒而荡涤邪热,名之曰抵当者,直抵其当攻之处也(《伤寒来苏集·伤寒论注·抵当汤证》)。

清·柯韵伯:膀胱为水府,血本无所容蓄者也。

然太阳为诸阳主气,是气之最多者,而其经则又多血少气,则知太阳在表,阳分之气
多,而在经血分之气反少也。

少气者,膀胱之室热结硬满,法当小便不利,而反利者,是太阳上焦之气化行,而下焦血海之气化不行可知
,必其随经之营血,因瘀热而结于里矣。

此为小腹之里而非膀胱之里,故小便虽利,而硬满急结,蓄血仍瘀于小腹也。

热淫于内,神魂不
安,故发狂;血瘀不行则营不运,故脉微而沉;营不运则气不宣,故沉而结也;营气不周于身则身黄;消谷善饥者,胃
火炽盛也;大使反
易者,血之濡也;色黑者,蓄血渗入也;善忘者,血不荣,智不明也。

此皆瘀血之征兆,非至峻之剂不足以抵其巢穴而当此重任,故立抵
当汤。

蛭,虫之善饮血者,而利于水;虻,虫之喜吮血者,而猛于陆,并举水陆之善取血者以攻之,同气相求;更佐桃仁之苦甘,推陈致
新;大黄苦寒,荡涤邪热,此名抵当也。

若热虽盛而未狂,小腹满而未硬,宜小其制,为丸以缓治之。

若外证已解,小腹急结,其人如狂
,是转属阳明,用调胃承气加桃仁、桂枝之行血者于其中以微利之,胃和则愈矣,此桃仁承气又为治之缓也(《古今名医方论》)。

清·魏念庭:妇人经水不利快而下,有瘀血在血室也。

非得之新产后,则血之积于血室,坚而成衃必矣。

不同生后之积血易为开散也
,必用攻坚破结之治,舍抵当不足以驱逐矣。

此则重浊之物,非可清道而出,随其邪而为祛,因其性而利导之,不与之相乖忤,斯邪易已
,而疾易愈矣(《金匮要略方论本义》)。

清·尤在泾:太阳之邪随经入里,与血俱结于膀胱,所谓经邪入腑,亦谓之传本是也。

抵当汤中水蛭、虻虫食血去
瘀之力倍于芒硝,
而又无桂枝之甘辛,甘草之甘缓,视桃仁承气汤为较峻矣。

盖血自下者,其血易动,故宜缓剂,以去未尽之邪;瘀热在里者,其血难动,
故须峻药以破固结之势也(《伤寒贯珠集·太阳病上》)。

近代·程门雪:徐灵胎云:桃核承气乃治瘀血将结之时,抵当汤乃治瘀血已结之后,惟坚结甚者,乃可用之,不可妄投也。

蛭、虫之
善饮血者而利于水;虻虫之善吮血者而猛于陆。

仲景于血结重症,破血活血,一切草木药力所不及者,必取用之,灵活生动,同气相求之
意耳。

不独本症也,抵当汤丸药味相同,丸者缓也,分量较轻,服亦较少,不似汤之荡涤力猛也(《书种室歌诀二种》)。

【近代验证】
例一曹颖甫治闭经案(选自《经方实验录》)
余尝诊一周姓少女,住小南门,年约十八九。

经事三月未行,面色萎黄,少腹微胀,证似干血痨初起。

因嘱其吞服大黄zhe虫丸,每服
三钱,日三次,尽月可愈。

自是之后,遂不复来,意其瘥矣。

越三月,忽一中年妇人扶一女子来请医。

顾视此女,面颊以下几瘦不成人,
背驼腹胀,两手自按,呻吟不绝。

余怪而问之,病已至此,
何不早治?妇泣而告曰:此吾女也,三月之前,曾就诊于先生,先生令服丸药
,今腹胀加,四肢日削,背骨突出,经仍不行,故再求诊!余闻而骇然,深悔前药之误。

然病已奄奄,尤不能不尽心力。

第察其情状,皮
骨仅存,少腹胀硬,重按痛益甚。

此瘀积内结,不攻其瘀,病焉能除!又虑其元气已伤,恐不胜攻,思先补之。

然补能恋邪,尤为不可。

于是决以抵当汤予之。

虻虫一钱水蛭一钱大黄五钱桃仁五十粒
明日母女复偕来,知女下黑瘀甚多,胀减痛平。

惟脉虚甚,不宜再下。

乃以生地、黄芪、当归、潞党、川芎、白芍、陈皮、茺蔚子活
血行气,导其瘀积。

一剂之后遂不复来。

后六年,值于途,已生子,年四五岁矣。

例二李养正治宫外孕案(选自《河北中医验案选·李养正诊》)
王某某,女,21岁。

住邯郸市峰峰矿区彭城付田村。

妊娠三个月腹剧痛,阴道出血,在某医院确认为宫外孕,因不愿意手术治疗,于
1957年7月20回延余诊治。

观其面色紫赤,哼声不断。

诊其腹,脐下有硬块。

问其出血情况,据云:腹痛一阵出血一
次,有紫黑色血块。


其脉,呈细紧象,知为症痼。

即处以抵当汤和桃仁承气汤。

方药:水蛭9克虻虫6克桃仁12克桂枝12克大黄15克芒硝9克甘草9克
水煎服,日一剂。

二诊(7月22日):服药二剂后胎儿掉下,伴有紫黑血块,腹部仍有痛感。

恐其瘀血未尽,以抵当汤再服。

方药:水蛭9克虻虫6克桃仁12克大黄15克
水煎服,日一剂。

三诊(7月25日):服药三剂后诸症消除大半,只眼睑仍发青紫。

瘀血未净。

处以大黄zhe虫丸30丸,早晚各服二丸,以善其后。

【按语】伤寒治法,经程门雪先生实践,约为四种大法:“发表、温里、清气、化瘀是也。

四法错综变化而成诸方”。

化瘀法中,桃
仁承气,抵当汤丸,缓急不同,用药亦有轻重之别。

桃仁承气治少腹急结,其人如狂,如狂者,似狂非狂,尚有清晰之时,瘀血将结未结
,势尚轻浅,故以调胃承气汤缓下,桃仁祛瘀,桂枝解表,攻里兼解外邪;抵当汤峻利攻逐。

水蛭、虻虫善于走窜,草木难以取功者,用
之收效迅捷,以异类有情,灵活生动,同气相求耳。

然必瘀
血结实者,始可应用,学者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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