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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张伯端开创金丹南宗,是中国道教史上一个十分重要流

由张伯端开创的金丹南宗,是中国道教史上一个十分重要的流派。

与以往的内丹派别相比,金丹南宗无论是在具体的炼养方法上、还是在抽象的理论建构上,都有着相当大的突破和提高。

特别是它关于性命问题的思考,更具哲理意味。

对于性命问题的思考,无疑是整个金丹南宗的理论体系的核心。

因此,在阅读南宗的典籍时,我们可以发现,与此问题相关的文字在其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

当然,所有与之相关的讨论,如"神气"、"阴阳"、"心"等,并不总是直接在"性""命"的概念下展开,但如果我们以"性命观"来统摄所有相关的问题,却不仅有其传统上的依据,亦有其内在理路上的根由。

本文将以南宗的性命观为核心,着重研究整个南宗修持方法的理论基础。

我们将尽量通过对其内在理路的把撑,尽可能多地呈现其原始的丰富性,而不是简单地用现成的理论框架来组织和整理材料。

一、性命在南宗的思想传统里,相较而言,张伯端更喜欢用"性""命"这个概念来阐发自己的思想。

然而张伯端并没有对"性""命"这个概念给出明确的界定。

他在言及"性""命"时,更多地是指两种不同的修持进路,如《悟真篇序》云:"但以命术寓诸易象,性法混诸微言耳"。

张伯端对于"性"的理解,较偏重于佛家"慧"和"觉"的方面,所以他常常以"本源真觉之性"、"真如觉性"等说法来指称"性",有时甚至直接援用佛家经典,将"性"等同于"正觉三昧"。

他在《悟真篇·禅宗歌颂》中如是说道:夫学道之人,不通性理,独修金丹,如此既性命之道未备,则运心不普,物我难齐,又焉能究竟圆通,迥超三界。

故《楞严经》云:"有十种仙,皆于人中炼心,坚固精粹,寿千万岁,若不修正觉三昧,则报尽还散入诸趣",是以弥勒菩萨《金刚经颁颂》云:"饶君百千劫,终久落空亡"。

故此《悟真篇》中先以神仙命术诱其修炼,次以诸佛妙用广其神通,终以真如觉性遣其幻妄,而归于究竟空寂之本源矣。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张伯端在谈到"性"的时候,更主要的是强调其觉悟的层面,其间受禅宗影响的痕迹十分显著。

张伯端以下,如石泰、白玉蟾等,在论及"性""命"时,更倾向于将"性""命"等同于"神""气"。

石泰《还源篇》云:气是形中命,心为性内神;能知神气穴,即是得仙人。

这里,"心为性内神"显然应作"神为心内性",因此"神气""心形""性命"在内丹学传统中都是两两相对的概念。

很显然,这里的"性命"即指"神气"。

白玉蟾也有同样的说法:"神即性也,气即命也"(《海琼白真人语录》)。

《修真十书·金丹大成集》载萧廷芝①《无极图说》一篇,其文仿周敦颐《太极图说》,祖述南宗丹法,其于"性命"则曰:纯乾%,性也,两乾而成坤%命也,犹精与气也。

……然则形中之精,寂然不动,盖刚健中正纯粹精者存,乃性之所寄也,为命之根矣。

心中之神,感而遂通,盖喜怒哀乐爱恶欲者存,乃命之所寄也,为性之枢矣。

这里不仅将"性"解释为"心中之神",而且更将"命"具体地理解为形中的精气。

事实上,将"性命"理解为"神气",更能彰显道教本身的特点,这一方面是由于以"神气"释"性命"在道教的传统中有着相当长久的渊源,另一方面在于,"神气"作为构成人的基本成分,与气化的宇宙观相一致,从而与以"慧""觉"释"性"的缘起观区别开来。

白玉蟾在"性命"问题上还有"神乃形之命"、"性乃神之命"的说法:形中以神为君,神乃形之命也;神中以性为极,性乃神之命也。

自形中之神以合神中之性,此谓之归根复命也。

所谓"神中以性为极",其中的"神"当指"心"。

性是最根本的,修持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使"心"或"神"合乎"神中之性",这里的"心""神"当即通常意义上的念虑之心②,而"性"则是本体意义上的本然之性。

实际上,类似的说法在张伯端以下的南宗诸祖中并不多见,相较而言,他们并不过多强调性的意义,而是将本然之心作为修持的最终目的和根据。

白玉蟾曾如是说到:"是臣此身皮毛骨血涕泪涎之末,不能成真,臣有一灵之天,本来之性,元命之神,神而无方,大不可测,可以宾帝梵,立侍玉晨",其中虽然言及"本来之性",但又说此"一灵之天"是"神而无方、大不可测",则其所说"本来之性",实际上是更接近于"心"的概念。

二、神气在前面的讨论中我们已经指出"神气"的概念比"性命"的概念更能彰显出南宗③的理论特点,在随后的讨论中,我们将会更为清楚的展现"神气"在南宗理论中的重要性。

《静余玄问》中有一段白玉蟾与弟子彭耜的问答,其文如下:耜问:《参同契》所论日月龙虎,是精血么?曰:非也。

耜曰:如是则是甚么字?先生云:只是神气二字。

这里,"神气"被作为贯穿其丹道理论的核心概念来加以强调。

石泰的《还源篇》对于"神气"的强调也十分突出,如说:"惟留神与气,片饷结玄珠",又说:"气神难捉摸,化作一团金"。

在南宗的丹道理论中,"神气"、"性命"、"形神"、"身心"等对等的概念所表达的虽然都是人的形质和性灵的分别,但它们各自所强调的侧重点却有所不同。

"神气"这一对概念,相对而言更具构成论的特点,这样一来,以这一对概念为核心概念的南宗丹法显然更具气化论的色彩。

南宗丹道理论的气化论色彩更主要地还表现在其关于"神气"关系的论述中。

白玉蟾云:人之一念,聚则成神,散则成气,神聚则谓之魂,气聚则谓之魄。

(《海琼白真人语录》)这一表述,虽然很令人费解,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即"神"和"气"在实质上是同质的。

事实上,"神""气""形"之间的相互转化,是唐以来内丹学的普遍共识,白玉蟾在《快活歌》④中说:"忘形化气气化神,斯乃大道透三关",从广泛意义的"气"的观点看,"神"也是气的一种,只不过在形态上较为精微而已。

这里,我们仍可以看到汉代元气的影子。

三、阴阳"阴""阳"是中国传统哲学中的重要概念,同时也是贯穿整个内丹学理论的基本概念,内丹典籍往往用种种譬喻来指代"阴""阳"这两个概念。

如《丹髓歌》所说:"真阴阳,真阴阳,阴阳都只两个字,譬喻丹书几万章"。

在传统的中国哲学中,"阴""阳"往往指两种相对立的力量,而在气化的宇宙观里,"阴""阳"更多的指阴阳二气,而且阴阳二气的所有性质和作用,皆一一相反⑤。

一般说来,阴阳二气无疑是同一层次的概念。

在南宗的阴阳观念中,显然也有这一思想传统的延续。

白玉蟾《玄关显秘论》⑥云:古者虚无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气,一气分阴阳,阴阳为天地,天地生万物,则是造化之根也。

这里的阴阳观念与传统的观念完全一致。

在南宗的阴阳观念中,阳是人长生成仙的保障和根由,而阴则是长生的障碍。

《悟真篇序》曰:养正持盈,要在守雌抱一,自然复阳生之气,剥阳杀之形。

《丹髓歌》亦云:"九转炼成十月胎,纯阳无阴命不死"。

这样一种阳善阴恶或阳尊阴卑的观念,实与汉代儒学思想有关⑦。

汉代儒学往往以善恶来分判阴阳,其中尤以董仲舒最为突出,董仲舒说:"阳气仁而阴气戾,阳气宽而阴气急,阳气爱而阴气恶,阳气生而阴气杀"。

(《春秋繁露·阳尊阴卑》)。

这里虽然强调了阴阳之间的善恶尊卑,但从根本上说,阴阳无疑仍是同一层次的概念。

然而,南宗的丹道理论中对"阳"的突出强调,使得在很多地方,"阴""阳"的平行关系被完全打破,"阳"被作为本根意义上的概念,而与"阴"区别开来。

石泰《丹髓歌后序》云:钟离谓四大一身皆属阴也,如是则不可就身中而求,特可寻身中一点阳精可也。

然此阳精在乎一窍,常人不可得而猜度也。

只此一窍,则是玄牝之门。

"玄牝"这一概念来源于《老子》,在道教典籍中,这一概念往往具有本源的意义,主要是指万物的最初来源。

在内丹学中,"玄牝"即被看着人之所以生成的根源,同时也是人的现实存在和解脱的根据。

这里,"阳精"在"玄牝"之中,这实际上也就是说"阳精"即是"玄牝"。

人身上所有有形有相的东西都属于"阴",而"阳"则是无形无相却又最为真实的存在。

关于这一点,白玉蟾与彭耜的一段问答表达得更为清楚。

据《静余玄问》载:盖四大一身皆属阳,且道阳在甚处。

耜问:阳在甚处?先生云:在乎杳杳冥冥恍惚之中,释氏有云:"不属中间与内外是也"。

邵康节亦曰:"见时似有觅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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