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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我的河

我的家乡我的河
在北京到南京的飞机上,我随手翻阅《人民日报》。

一条征稿启事跃入我的眼帘,“我的家乡我的河”。

读完简短的文字介绍,我的思绪从万米的高空穿越时空,回到了千里之外的、30年前我的家乡。

有一首歌中唱到“交城的山,交城的水,不浇交城,浇文水”。

我的家乡就是位于吕梁山脚下交城县和文水县交界处的一个小村庄。

交城大山里的水顺着古河道蜿蜒崎岖流到我的家乡,河水从村西流入,河道深而窄,水流急而浑浊。

河道在村的西南处一个90度大转弯后,河床陡然变得开阔起来,水面也随之铺了开来,水流潺潺而下,逐渐缓慢而澄清起来。

河上有两座土桥,河水流到第二座土桥时,竟然清澈见底了。

这座土桥的两边就是村民与河水亲密接触的场所了。

在土桥的右侧,河水里斜斜地铺了一溜石板,这是大娘,大婶和姐姐们洗衣服的地方,那些大石板就是天然的搓衣板,上百年的洗刷摩擦,原本粗笨的石头尽然变得光滑如玉。

那些大娘,大婶和姐姐们就一字排开蹲在石板上浆洗自家的衣服。

刚过门的小媳妇和待字闺中的姐姐们是含蓄婉约的,她们一般在离桥较远的地方,穿戴整齐、默默地搓洗着衣物。

而那些大娘大婶们就泼辣得多了,边洗衣服边开着亲呀,抱呀的玩笑。

或者挽着高高的裤腿,白花花的两条腿站在河水里,洗着黑布一样的头发。

村里的成年男性村民一般是不走这座土桥的,只有放羊的黑三牛才往这座土桥蹭,黑三牛四十多岁的老光棍,远远地就扯着破锣嗓子,哥呀,妹呀地唱开了。

那些大娘,大婶可不是好惹的,嘴里骂着死黑牛,烂黑牛,又捡起鹅卵石丢黑三牛的羊群,羊群炸锅似得四处散开了。

黑三牛就气急败坏地追羊去了,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黑脸膛上泛起的红云展示其得到了片刻的满足。

河两岸就回荡着那些大娘,大婶们豪迈的笑声了,而那些小媳妇和姐姐们都羞红
了脸,抿着嘴角笑得花一样了。

土桥的左侧就是我们这些小屁孩的天地了。

河水里有数不尽的各种生物,第一件顶有趣的事情就是踩河蚌了,河蚌没有腿,只有两片硬硬的壳和柔软的身体,却是能在沙里行走的。

河蚌走过后会在沙子的河床底留下一条细细的沙线,光着脚丫子顺着纱线慢慢踩,脚猛然被咯一下,伸手抠向沙里,一个或大或小的河蚌就挖出来了。

一上午能挖几十个河蚌,那时不晓得食用,养在水盆里,最后就不知所终了。

抓鱼只能抓到小鱼,河水清澈见底,流速已经缓慢得像静止了,一群小鱼或左或右地翔着,写出“鱼翔浅底”的诗人,一定是有着同样的童年了。

我们静静地站在河水里,弯了腰,双手掬在一起成斗状,一动不动,等一群好奇的小鱼缓缓地游到手里,猛地收手,一两条小鱼就在手里活蹦乱跳了。

那时居然敢生吃活鱼,一条小鱼咽下,从咽喉凉到肚腹。

癞蛤蟆是断然不敢碰的,因为我们告知倘若不小心弄死了它,如果它仰卧,它会告天,向玉皇大帝诉你的罪。

如果它俯卧,它会告地,向阎王爷诉你的罪。

偶尔极不小心弄死一只,它咽喉处的蠕动会使我们惴惴不安好一段时间,直至没有勾魂索命的情形发生才渐渐忘却了。

青蛙就没那么恐怖了,因此也就成立我们的玩物,把青蛙的肚皮敷在眼睛上预防未名的眼疾,拴了青蛙好似今人的宠物,牵着让其赛跑,最终青蛙被弄得几乎要奄奄一息了,才被慈悲的我们放生。

抓虾子就不仅仅是玩了,秋天时节,虾子最肥,捧一个筛子没在水中,守株待兔,虾子会自投罗网,一只、两只、三只、……游到筛子里,每次起出筛子总有二三十只的收获。

半天的功夫,能抓大半盆。

用盐水浸泡后,用油炒了,红彤彤的虾子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美味佳肴,一家人的饭桌为此飘出了欢歌笑语。

后来,我离开家乡求学,上大学时看望过一次小河,那时的小河已经面目全
非,河的两岸乡镇企业林立,工厂的污水肆无忌惮地排在小河里,散发着阵阵恶臭,河岸上的垃圾,污水里的死猪,死鸡,催促我离开的脚步,而我的乡亲们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

再后来,我在北京工作多年后回家乡探视,小河已经不复存在,竟然都看不出曾有过河流的痕迹,林立的工厂也尽数倒闭,破败的厂房杵在那里,我的乡亲们竟然也没有先富裕起来。

但是,我不知道,今天孩子可有捕鱼抓虾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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