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孔子的文艺观谢美20080340705(云南民族大学汉语言文学1班)摘要:孔子作为中国历史影响最大的思想家之一。
他对于文艺的本质有着独特的见解,形成了关于文艺的态度、文艺的本质、文艺的功能、文艺的审美思想等文艺观。
本文从文艺的态度、文艺的本质、文艺的功能、文艺的审美思想等几个方面对其文艺观进行了简单的介绍。
关键词:孔子;文艺观;美善说;兴、观、群、怨;中和之美孔子,这位古代中国的文化巨人,生活在中国社会由奴隶制向封建制急剧转化的社会大变革时代,他的文学思想是当时文学艺术(诗与乐)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地位与作用的理论概括,也是对我国上古时代文学思想发展的归纳与总结。
他不仅给后人留下了许多探索社会人生与安邦治国的格言,显示其作为思想家、教育家深邃的思想和渊博的知识,同时对文艺也发表了不少精辟的见解,构成了他关于文艺的态度、文艺的本质、文艺的功能、文艺的审美思想等文艺观,影响了中国一代又一代的文艺家的价值观念、艺术趣味和美学追求,并逐渐形成了中国的文学传统。
1 文艺的态度孔子生活的时代,是一个诗与乐的时代。
他的“博于诗书”、“察于礼乐”,不仅与时代有关,还由于他对诗、乐有一种过于他人的自觉意识和强烈的使命感。
春秋末季,周室衰微,礼崩乐坏,而倡言“克己复礼,坚决维护周代礼乐制度的孔子,为“使整个社会按照以仁为内容、礼为形式的轨道运行”,(匡亚明《孔子评传})就明确地把诗、乐与礼紧紧联夸一起,执着地要求诗、乐为礼来服务。
《论语·泰伯篇》载: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对这段语录,在(礼记·仲尼燕居)中,曾假托孔子的话阐发说:“不能诗,于礼缪;不能乐,于礼素。
”在孔子看来,诗、礼、乐是修身的三要素;三者之间,礼是中心环节,是立足点。
修身要先学诗,因为诗能以生动的形象和强烈的感情来激动人心,振奋精神,感发志意,起到教育作用;在这个基础上再学习礼,因为礼是立身行事的准则,“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篇》);而最后完成道德修养还要学习乐,通过音乐来冶性生情。
由此可知,孔子是把诗、乐同人的道德修养联系起来的,是把礼治思想贯穿于文艺思想之中的,诗乐都要以礼为指归,为礼来服务,这既是他的文艺观与众不同的特点,也是他的文艺思想的精髓了。
明乎此就不难理解孔子为什么要格外地重视文艺了。
可见,到了孔子“诗、乐”已从祭祀礼仪和娱乐之用进至治学修养之用了。
在孔子看来,“诗、礼、乐”则是修养的三要素。
由此可见,孔子对文艺的态度是积极进取的他不但十分重视“诗”、“乐”,而且还把其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2 文艺的本质文艺的本质是什么?是对人类心灵的显现,还是对客观事物的摹写?自古以来,中西方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就不尽相同。
在我国古代的文献中,最早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尚书·尧典》“诗言志”。
古代“诗、乐、舞”三位一体。
我们可以把这里的“诗”理解为文学艺术。
可见,我国古代文人把文学艺术看作是作者情志——思想感情的外露和外现,而不是对大自然和社会人生的摹写。
“诗言志”概括了诗歌抒情达意的基本特点。
正如朱自清在《诗言志辩序》里所说它是我国历代诗论“开山的纲领”。
“诗言志”为中国古代先贤们关于文艺本质的共识。
孔子也接受了这一观点,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发展,主张形式和内容完美结合,而提出了“美善说”:“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
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论语·八佾》)“善”的核心是什么呢?就是孔子倡导的“仁”。
关于“仁”的含义,孔子对颜渊和樊迟有过明确的回答:“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
”(《论语·颜渊》)这就是说,既可将“仁”内化为修己之道——“克己复礼”、又可将其外化为治人之政——“爱人”。
如何才能做到这点呢?孔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论语·颜渊》)这显然是孔子在“博之以文”之后的“约之以礼”。
可见,只有合乎“礼”的“仁”才是“仁”的最合理的实现。
若行仁不以礼,则为僭越。
《韩非子外储说》记载孔子言论:“夫礼,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大夫爱官职,士爱大家,过其所爱曰侵”。
这段话正可以说明在礼制森严的社会中,“爱人”的光辉思想是被严格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的。
但同时我们也应该认识到,孔子还很看重“乐”,如果说孔子通过“礼”规范人们的外在行为,达到“仁”,那么,他想通过“乐”对人们情操的陶冶,使人们从也内心归向“仁”。
所以,他在谈“诗”、“乐”时,总是与“仁”、“礼”联系在一起:“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论语·泰伯》) 这就清楚地表明,孔子不仅要求文艺能唤起人们的精神愉悦,更主要的是还要用“仁”和“礼”等道德规范对人进行道德伦理的教育和熏陶。
这才是孔子心目中文艺的本质。
总之,孔子认为文艺是主观的,抒情的,是发自诗人内心世界的一盏心灵之灯。
作家用它去映照外部世界,感染外部事物。
由于受这种文艺本质论影响,在我国诗中,特别是抒情诗始终是文学的正统类型。
不仅诗歌,就是雕塑、绘画、戏剧小说也多是写意的,讲究情景交融,追求含蓄蕴籍之美,崇尚“妙在不言中”的艺术妙境。
3 文艺的功能孔子第一次全面论述了文艺的社会地位和作用。
他的著名诗论“兴、观、群、怨”说,就是对我国上古时代文学思想发展进行归纳和总结的最系统、也最富创造性的成果。
他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论语·阳货篇》这段话,表现了孔子卓越的文学识见和高度的理论概括能力。
除谈到诗歌的认识功用外,还接触到了诗歌的抒情性、感染力等一些本质特征。
所谓“兴”,朱熹释为“感发志意”。
((四书集注))这“感发”二字,可以说是说出了“兴”字的精髓。
诗,主要地不是诉诸理智,而是诉诸感情,通过诗的感染作用,使人受到启发和鼓舞。
汉人(毛诗序)说的:“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
突出强调诗歌的感情作用和审美效果,就是孔子诗“可以兴”的一种继承与发展了。
所谓“观”,郑玄注“观风俗之盛衰”;朱熹注“考见得失”。
由于诗歌是现实生活的反映,作者有意识地用诗歌来抒发感情,或“论功颂德”,或“刺过讥失”,表现自己对人生、对社会、对政治的态度,所以周初以来至春秋中期即有采诗观风和陈诗言志的制度,通过诗歌“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
((汉书·艺文志)孔子的诗“可以观”,既是对这一历史经验的总结,也是对诗的政治教化作用的一种肯定,同时也说明孔子对文艺反映现实生活的实质已有把握。
这就是诗的认识作用了。
所谓“群”,孔安国注“群居相切磋”,朱熹注“和而不流”。
是说通过切磋诗歌,人们可以交流感情,增进了解,达到和同,促进团结,起到教育和合群的作用。
所谓“怨”,孔安国注为“怨刺上政”。
就是说,诗有“款谏”或批评政治的作用。
从《诗经》来看,其中有不少是政治讽喻诗和怨刺诗,揭露政治的黑暗和腐败,关心人民的痛苦和哀怨,开启了诗歌创作“为时”、“为事”、“为人生”的先河,以致成为我国古代文学创作的进步传统。
孔子对三百篇这一创作经验予以总结,对这一进步传统予以概括,从理论上肯定文艺应该具有于预政治的作用,这是他的卓见,也是他的开明之处。
孔子重视文艺作品的社会功用,尤其是政治教化的功能,对我国古代文学家、艺术家及其创作的影响是广泛而深远的。
不少文艺家在各自所处的时代中坚持不懈地探索,在思想方面注重作品的讽谏和教育作用,揭露时弊,关心民生疾苦;在表现方面,能够精细地把握人们的感情心理,传达出人物的微妙心态,技巧精湛,寄意深远,形成了含蓄蕴藉的民族风格,在世界文学史上是占有重要地位的。
这是中国文艺传统的优良一面。
综观孔子的“兴、观、群、怨”说,可以看出,孔子总结了我国文学在当时的实践经验,特别是《诗经》所提供的丰富经验,把文艺的社会功能概括的相当完整、全面。
他在重视文艺社会效果的同时,也重视文艺的审美特征,表现了政治原则性和艺术灵活性的统一。
这就开创了我国古代现实主义文艺理论的先河,推动了文艺走向广阔的的社会人生。
4 文艺的审美思想孔子美学思想基础是以“乐”为中心的理想人格论,他认为人生存在着知、好、乐三重境界。
而“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乐”是人生的超凡入胜,天人和一的境界,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在孔子之前,中国古代美学关于“乐”的理论,已经有了感悟性的论述,如在讨论“和”的范畴时,便涉及到了“乐”的内容,所谓“乐”就是对经验感觉之美的初步抽象,从一般谈论五味、五色、五声之美,进而抽象出他们的共性和,说明中国古代美学已经具有了形而上的思辩意识。
没有“和”,五味、五色、五声所具有的只有粗野的感官享乐性质,无法与人的生物快感分别开来。
“和”的提出便开始了探寻不同于感官快感的美感本质历程,即“大乐与天地同和”,“乐者天地之和也”的那个本源性因素。
“和”在这里既是一种天人合一的精神,也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融合,是人之心灵的充实与愉悦,最终目的是实现天和乐的最高欢乐。
孔子的美学思想有前人关于“乐”的基础,但更根本的还是他对“乐”之内容的独创发现。
《史记·孔子世家》对他的人格美的形成过程和外在表现做了经典性的描述:“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
师襄子曰:‘可以益矣。
’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
’有间日,‘已习其数,可以益矣。
’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
’有间日,‘已习其志,可以益矣。
’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
’有间日,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
曰:‘丘得其为人’。
”孔子在学习音乐的过程中,由于透过乐章的外在形式,把握住了乐章作者内在思想,更进一步把握住了乐章作者的人格境界。
所以一个伟大的艺术人格通过音乐的学习得以形成了,一旦人生境界达到这样的高度,其外在的言行举止,神态表情便必然“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令人不由不发出“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的赞美与感叹。
孔子对“乐”的认识还来自于他对“乐”的独到发现。
孔子谈“乐”,虽重视乐教,但不仅限于音律(乐),而是以此为基础,进一步谈论人生之乐。
在他看来,超生理和超道德的人生自由才是真正的“乐”。
“饮疏食饮水,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
”但这种“乐”却是内在的,如果不能超越人的生物性和社会的功利的,是不能体验这种欢乐的。
而颜渊“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也说明如果没有一种超然心境而为欲望所困,只顾追逐名利,贪图物质享受,是不可能做到不改其乐的。
对乐的这种认识,很自然就使其成为了孔子所追求的理想之归。
孔子整个思想中具有“无过无不及,不偏不倚”。
“中和”是孔子文艺观的核心,是孔子以“仁”为标志的人生哲学思想的必然产物,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一脉相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