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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与制度变迁 历史制度主义 的理念研 究
一 、理 念 与 制 度
理念 , 或者称作思想 ,在政治学 中实际 上并不是什 么新鲜 的研 究 内容 , 可 以说规范研究的政 治学 时代都是 在研究政 治思想 、 政治 价值乃 至现代 的意识 形态 。理念研究在政治 学发展史上扮演着 至关重要 的角色 。理念的重要性毫 无疑问是公认 的 ,政治理念 的发展无不牵动着政治现实的变革和进步 , 当代 世 界各种政治制度 , 最典 型的 自由民主制 度和社会 主义制 度无不是 政治理念 推 动产生的结果 。但是历史制度 主义作为新制度 主义范式的一种并不是纯粹的 制度价值 和思想研究 ,而是运用新制度 方法来 透析理念 在制度变 迁和制度 功 能中所发挥作用的过程 、 内容 以及结果 。这是一种新的科 学化的理念研 究 。 这一研究最大的特点是不再纯粹 分析理 念本身 , 而 是把理念 当作一种 既 定的价值 观念 ,转 而来分析理念 和制度 , 以及利益等要素之间的内在关联 。 比 较典型的研 究就是历史制度 主义 的代表人物彼得 ·豪的成果 。彼 得 · 豪在他 的研究 中发现并指 出 ,理念实际上也是制度变迁的重要动力 , 理念 在经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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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念与制度变迁 历史制度主义的理念研究
要推 动力 。理念影响政策不是 直接 的 , 而 是通过一定 的渠道来 实施 的 。或者 说 , 理念总是 由一定的行动者 带人 到政治制度 中 , 然后通过政策的手段得 到展 现 。和豪一样 , 沃尔什在对英 国经济政策 的分析 中也同样 运用了这一方法 , 我 们可 以看 出其研究所展现出来 的理念 与政策之间 的关系 。 理念在政策执行 中的作用受到来 自两方面的影响 执行机构权威 的集 中和 分散度 ,社会对新理念的反对程度 。作为主要推动者的政府执行机构 的权威集 中度和作 为政策实施对象的社会两个维度的结合就可以构成 一个分析模 型 , 对 应四种类型的政策实施模式 执行权威集 中度低和社会对新理念反对程度低的 国家 ,理念对执行 的政策影 响较 弱 ,涉及 的问题 是中央地方 政府 的权 力平衡关 系 而执行权威集 中度低和社会 对新理念反对度很高 , 那么这种政策 执行就很 难 , 新理念 的影响度也是最 弱的 相反 ,如果执行权威 集 中度高 , 而社 会对新理 念反对度低 , 那么理念对政 策执行的影响就是最强大 的 , 例如英 国的货币政策 即占有两个便利条件 如果执行权威集 中度高 ,但是社会 对新理念 反对度也 高 , 两种力量 的对抗则可能出现 的结果是理念对执行政策影 响很弱 的结果 , 例如英 国政府在财政支持卫生保健政策的实施上即遇到这一结果 。具体见 图
得说服力 。作者进一步指出 , 任何理念 的社 会力量 都必须在 这些理 念被有力 的政治组织采用 , 并且与其他意识形态方式整合在一起 ,被更广泛地扩散到社 会机体 时才能得到产生和增强 。在发达 国家 的经 济发展 中 , 不断更新 的经济 理念 和其他组织 的主流的意识形态之 间出现整合 , 因此对经 济政策 和制度产 生 了决定性影响 , 例如在英 国的保守党思想 和货 币主义经济学 的运用 之间 的 这种整合就是英国新经济政策出台的原 因 。 ① 理念发挥作用同样需要在特殊 的制度结构之下 , 彼得 ·豪在他 主编的 《经 济理念 的政治权力 》 中分析 了凯 恩斯 主义在 欧洲主要 国家产生影 响 的过程 和 结果 , 指 出了凯恩斯 主义理念对不 同国家经济政 策产生影 响受到这 些 国家 的
理念 与制度变迁 历史制 度主 义的理念研究
刘圣忠
【 内容提要 〕 理念作为历史
制度 主义或者说新 制度主义 的理
论要素之一 , 成为解释政治和制
度变迁 的重要手段 除了时 间和
制度要素 , 人们发现理念也是无
法 回避的重要因素 。 所 以引人理 念要 素 , 运 用历 史制 度主义 的理 论传统来解 释政 治现象就成 为一 个重要的变化 。 许 多历史 制度主
发展 中发挥 着重要 的基础作用 。而理念 发挥作用 不是虚幻 的 , 这是 以往观念
学家们 所忽 略的 , 它发挥作用必定依靠一些既有的要 素和渠道 ,这就是彼得 · 豪 所特别强调的组织 。在对英 国货币主义的兴起的分析中 ,他指 出 ,货 币主义
的兴起 可以证 明 , 观念一旦发现 了用来表 达 的组织方 式时就会 更加巩 固和获
度 ,理念 和政策 , 制度和认 同等要 素间 的互动关 系 , 并 阐释了理 念
对相关 问题 的影 响 。 这些研究展
现了理念在制度变迁 中的先在性
的地位和作用 。 同时也分析了理
念 或者认 同对制 度 形成 、制 度变 革乃至社会发展 的重 要影响 。 理 念研究的贡献在于填补 了历史制 度主义被人批评 的价值 缺失 和逻 辑起 点不 明的缺 憾 , 从 一定程 度 上弥补 了历史制度 主义 的本体 论
义者从 不同角度 展示 了理 念和制
历史制度 主义在 制度 变迁 的研 究框 架 中还 有一个 重 要 的 变量 , 即理 念 。理 念 是 历 史 制度 主义特别 强 调 的重要 因素 , 影 响 着 制 度选 择 的 方向 、 模 式 和结 果 。 这 一点 和历 史 制 度 主 义对 制度 、 历史过程 的强调 似乎 有所 不 同 , 但 是在 历 史 制度主 义 的重 要代 表 人 物 看来 , 这 一 变 量 同 样 可以纳 人 其 范式 当 中 。 “他们 不 是 把 理 念 范 畴 隔离 , 或者 把 理 念 和物 质 利 益 当作 分 离 的 和 不相关 的变量 或者 当作 竞 争性 解 释 因素 , 而 是解释 在特殊的制 度背 景下 两者是 如何 互 动并 产生政策 变 迁 的 ”。① 历 史制 度 主义 在理 念 研究 方面遇到 了两个 重要的 问题 一个是理 念在制度 环境 中的位置 另 一个 是理念和制度 与实践是错 综 复杂 的交错 在一 起 的 。而历 史制 度 的视 野 以 一种新方式 打开 了制 度 和理念 之 间 的这 种 复杂 的联结 。 ②
义的政策范式 。豪通过对制度 、 理念和利益的互 动过程 的追踪 , 把制度当作政 策连续性 或者组织变迁 的基础来看 , 认为一 些制度可能 促进而不是 阻止 制度 变迁 。他 的分析使得我们对过去习惯认 为制度必然导致制度稳 定的观念 开始 反思 ,一些特殊 的制度结构却 可能带来一种激励创新和变革的张力 。例如 ,在 英 国两党竞争体制和责任 内阁制度的结构就 给撒切尔夫人带来 了更加彻底 的 改革 的制度机会 。 ② 从历史和经验政治分析的角度来看 , 理念从 来没有被发现脱离制度背景 。 制度 可能是弱小和影响不明显的 , 但是它们 的确存在着 。对 制度的 政治分析 必须在更大的视野里分析制度作 为不 同政治斗争的手段 的功能 和基础 。而在 政治事务 中发挥有力作用的理念 总是按照制度 的定位来行 动和思考 的 , 正如 制度总是按照嵌人其中并形成它 的理念来思考那样 。③
大的阻力 , 所以最终 的实施是在政府强力 推行和社 会强力反对 的张力 中勉强
启动的 , 其社会 效果 也没有货 币主义政策明显 。在 中央地方关系方面 , 一种新 的理念是 减弱地方开支 ,使得地方议 会对开支 负责 。 这一理念 的制度框 架是 英 国地方政府的选举权和财政权的独立 来源导致权 威不 断分 散 , 以及反 对党 的反对导致了制度执行 的效果并不理想 。见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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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 念与治 理
明显 的社会效果 。这 就属 于权 威集 中度 高 , 而社会反对 度低 的模 式 。 财政支
持卫生保健政策的理念是 私有 化 ,认 为私有化 可 以让社会 享受到更 普遍和更 有效的保健服务 。但是这一政策所处的制度环境仍然 是英 国的国会政体的首 相 内阁高度集权 ,但 社会却 高度反对的体制 , 这一体制 给理念 的影响带来 了很
二 、理 念 与 政 策
前文实际上也指 出了 , 理念在特定制度 结构下会对 一定 的政 治人物产 生 重要 的观念影响 , 从而推动其实施某项新 的政策 , 所以理念也是政策 变革 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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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权威的集 中程度 低 理念 对 执 行 的 政 策 有 较 弱 的 影响 中央地 方政府关系 理念 对 执 行 的 政 策 有 最 弱 的 影响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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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 对 执 行 的 政 策 有 强 大 的 影响
社会对新理念 的 反对程度
理念对执行 的政 策有弱的影响
理念对政策的影响 ①
以上所述 的几个典 型的政策类型还可 以详细展开 ,通过对其理念 的内容 、 所处的政治和制度 环境 以及政策执行 的状况等三个方面的 比较 可以发现三种 政策所展现出来 的特征 。货 币政策 的理 念是货 币主义 , 即认 为货 币可以作 为 控制通胀的有 效手段 。在英 国的政 治制度结构下 , 首相 的高度集权 赋予 了她 实施这一政策 的机会和动力 , 所以政策最终得 到了快速和完满的执行 , 取得 了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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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 、 政策领域和执行的关 系 ①
政策领域 域 货币政策 策
理念的 内容 容 货币 主义 货 币政 策 不能减 少 失 业 , 但 是 能通过瞄准货币供应 应 的增长率和提高利息 息 率 ,鼓励货币升值来 来 减少通胀 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