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爱读诗,爱读词,自小爱独来独往的我,总爱捧一卷诗,一本词,在雨天,坐在摇椅上,静静地读、静静地品。
流年寂寞,唯文字诗词,知心解意。
而我,亦爱诗词的意境,它有时若江南丝雨,有时若烈日骄阳,又若良药仙方……于是诗词便成了心中的一盏明灯。
叩开朱红的大门,穿过千年幽长的回廊,带我回到千年前,找寻心中的那盏明灯……疏影横斜水清浅总爱在寒冬时节漫步街道,不为别的,只为去寻一枝梅,去寻冬天的标志,去寻在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蕴含的希望,但却走遍街巷毫无发现。
在失望而归时,惊喜地发现,原来,小区中就有一株腊梅。
喜欢梅,喜欢她断然的清绝,喜欢她令人不敢逼视的风雅,喜欢她素瓣掩香的蕊,喜欢她团玉娇羞的朵,喜欢她横斜清瘦的枝……对梅的喜爱,或许源于林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疏影暗香,如此高雅的意境,暗含了林逋悠然隐逸的情怀。
梅花清莹的冰骨,傲然的风节,让后人称叹。
人生苦短,有几人舍得轻轻抛掷;锦绣年华,又有几人不去孜孜追求?诗中的梅,似明灯,照亮了我的心,我愿做一枝清逸的梅花,带着若隐若现、永不消散的梅香,在风雪中傲然绽放。
流光容易把人抛喜欢这一句“流光容易把人抛”是几年前的事了。
正值豆蔻年华,只觉岁月青葱,人生还未走过六分之一,一切都来得及。
又因心中不忍,不忍经历日月更替,见证容颜衰老,便想在一夜间老去,从青丝到白发,来得仓促,也来得毅然决然。
但如今却已体会出更深的含义。
在我们叫嚷着要长大时,时光已悄然溜走,只一刹的失神,青春已抛得甚远,无踪无影了。
蒋捷是宋末元初人,心怀亡国之痛,昨日的风光无限依旧在眼前,而今日却家破人亡,本以为岁月悠长,哪曾想,已山河易主,成了亡国之奴。
诗词的这盏明灯,照亮了我的心。
时光仓促,已不容我去虚度,我会向着远方前进,不知归程,不知归期。
人间有味是清欢东坡的一生,自古就引人议论不止。
一半江湖,一半山林;一半忙碌,一半闲逸。
他喜欢翠竹杨枝,也舍不下酒肉佳肴;他向往田园山林,又放不下仕途名利。
但,他却是真正品出了清欢的人。
在当今社会,许多人被纷争的世事消磨,已无闲情去看一朵白云的姿态,去欣赏一朵山花的素美。
亦如身为学生的我们,在追逐分数的过程中,忘记了我们最初学习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取得高分。
林清玄说过,“‘清欢’是生命的减法,在我们舍弃了世俗的追逐和欲望的捆绑,回到最单纯的欢喜,是生命里最有滋味的情境”。
诗词似一盏明灯,照亮了我的心。
要做一个内心真正明净旷达的人,一个真正有宽大襟怀的人,无论是在逆境中行走,还是徜徉于纷乱的世间,都从容安稳。
万物黯然,诗如明灯,照亮我心。
——后记月光撒在老屋堂前如果我的思念能够化为清澈的月光,我乞求那轮明月将它撒在老屋堂前,以慰我乡思之苦。
今夜月明人尽望今天可是中秋节呢,然而只有小叔一家回了老屋陪爷爷奶奶,还在家族微信群里播报老屋实时新闻。
我点开“伐木累大队”微信群,那排列整齐,色泽红艳的柿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想当年我可是摘柿子的一把好手。
熟悉的柿子又软又甜,还可以做成柿子饼,芳香扑鼻,每次回老家都要装走好一袋,带到城里细细品味,聊以慰藉离乡的无奈。
“哟!奶奶在揉糍粑呢!”妈妈凑过来,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里爷爷和奶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个捶,一个揉,他们的身体随着动作大幅度地摆动着,想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活计。
奶奶的手在雪白的糯米团的映衬下显得黝黑发亮,妈妈显然也发现了,笑到:“你奶奶收山核桃染了汁,那双手可真黑哟!”我恍然,现在正是收山核桃的时节,别看山核桃壳是青绿色的,手随便一摸就能染上黑汁,几个月都别想洗干净。
我走到落地窗前,只见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挂在城市上空,月华如练。
今夜不论何地何人,相隔万里共月圆。
我心里想回老家的念头突然壮大起来,可条件限制,不能像小学时那样一年回去三四次了。
两山排闼送青来老屋建在山上,可是并非高到“云深不知处”,但从山脚出发,也要走上一个小时。
山路有两条,一大一小,而我喜欢走小路。
走小路特别有意思。
我们要走过田垄,穿过竹林,踩着石头渡过一条河,而不远处还有槌衣的声音,与溪水叮咚相和。
过松林的时候要小心些,因为满地的褐色的松针,厚的像被子,不知哪里会埋伏着一条裸露的树根。
我喜欢边走边捡松塔,寻找最漂亮的那一个,等到了老屋送给奶奶。
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一闪而过的松鼠。
过了松林,眼前便是一条肩膀宽的小路,一路绵延到山顶。
途中会有石阶,还有留给行人休息的石板。
行走在山间,不知身在何处,只见一边是峭壁,偶有山间清泉涌流;另外一边毫无遮挡,摔一跤就可以咕噜咕噜滚到山脚。
放眼望去,山一座连着一座,此起彼伏,像是要把这块地方完全围困。
头顶绿荫遮住天穹,散着松针的小路被烙上了日影。
走着,走着,白墙黑瓦的那一排老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老屋坐东北朝西南,看日落月升是我在老家的乐趣之一。
太阳一步一步地挪到地平线,霞光将天空浸染,橘红、浅橙、鹅黄……一笔一笔地描绘绚烂的色彩。
夜晚,明月升起,月华笼罩大地,清澈如水,缓缓流进人们的心底。
老屋在月光下,朦朦胧胧,静默的,温暖的,有一种比霞光更震撼人心的色彩。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想起和老屋一起度过的童年。
奶奶拉着我走在前面,爷爷跟在后面。
我挎着小竹篮子,奶奶挎着大竹篮,我们俩都系着围裙。
爷爷拎着竹竿,穿着宽松的工作服。
那是收核桃的时节,我挎着篮子满地找爷爷打下来的山核桃,又被奶奶抓着黑漆漆的小手笑,我优哉游哉地渡过了这段时光。
再大些的时候,我被大我六岁的表哥领着,漫山遍野的狗尾巴草也挡不住两个巡山的“小妖”。
小叔偷偷摸摸地跟着我们,用相机记录下两个“小妖”的成长史。
近几年过节,老屋更热闹了。
小叔有了女儿,小姑妈家的表妹长大了,回来得也勤了。
人最多的时候,小小厨房挤满十四个人。
女性们一边烧饭、炒菜,一边唠嗑;男人们聊着事业,国家大事,也聊亲戚们近来的红白事。
而孩子们则大的带小的,玩乐着。
头顶的灯发出微暖的光,引得几只飞蛾徘徊。
木桌上的白瓷茶杯里盛着热茶,袅袅的水汽伴着茶香,与空气中正翻腾的饭菜香气融合在一起。
锅铲的翻炒声一点也不刺耳,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像是年前小孩子放的鞭炮声。
“咯吱——”那是两扇木门开合的声音。
我走出老屋,走在撒着月光的崎岖石板上。
对面的远山被月光勾勒出起伏的线条,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溪水的流淌声在寂静的山谷回荡,风穿过树林,飒飒作响。
月光下,树影婆娑,像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顾盼生辉;又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媪,娴静祥和。
月光如水,静静流入我的心湖。
平顶帽下的秘密花开花谢,潮起潮落,我的人生还是按着原来的轨迹向前奔跑。
蓦然回首,早已时过境迁。
他还是他,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后,仿佛从未改变过,只有那顶羽绒帽下的秘密毫不留情地陈述着时光的翩然轻擦,他已不是几年前的他了。
印象里,爷爷是一头黑发,天生的自来卷,头发像是烫了似的。
难怪我父母都是直发,我却是卷发,基因都出在爷爷身上。
他也对此引以为豪。
小学时,由于父母上班忙,每天上下学,他都接送我。
一天天过去,爷孙俩感情好得不像是爷孙,反倒像是老友。
我调皮捣蛋地跟他讲着我们班的琐事,笑得像绽放的花,他牵着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三四十年代的俗语,笑话。
可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对这种模式厌倦了,也渐渐发觉他远不如同龄人有趣。
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些老掉牙的话,谁会总是愿意听呢?于是,我毅然决然抛下了他,疏远他,走了。
那个陪伴我上学放学的人也换了又换,终归不是他了。
对此,爷爷毫无怨言,也不坚持来接送我。
只是每当我放学晚,路边的霓虹灯流光溢彩时,总能发现他孤零零地站在小区门口,朝公交站牌张望。
即使这样,我也懒得搭理他,觉得他走得太慢,所以自顾自地走回家去。
不知何时,爷爷的头顶上竟出现了一顶平顶帽。
爷爷仿佛很珍爱它似的,无时无刻不戴着,片刻不离身。
开始我也很奇怪。
莫不是因为它好看?或许是因为时代的潮流?我也曾问过他这一点,他总是笑着说:“这帽子底下有宝贝呢!”我自然不信,但也懒得深究。
时光荏苒,岁月的步伐从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懈怠。
我对爷爷的印象仍停留在几年前,一头乌黑的卷发,和我嘻笑怒骂。
因为,除了戴上一顶平顶帽外,时光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他不服老,也不显老,只要不说,几乎没人会相信他已是个耄耋老人了。
就连他最亲近的我竟也忘了这点。
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我去爷爷奶奶房里拿剪刀。
爷爷还在午休,我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悄悄走进去,拿完剪刀,正待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咳嗽声。
我猛地回头,却是一愣。
爷爷的平顶帽正静静地挂在床头。
目光下移,视线却模糊了。
那是什么呀?爷爷的头顶何时竟变成了一片荒原?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野草东倒西歪地斜插在古铜色的荒漠上,不肯离去,孤傲却寂寥。
那从发根到发梢的白,像是被霜染过的,让我看了猛然心痛。
我走过去,静静地抚摸着半头银丝。
原来,平顶帽下的秘密竟是这样的么?爷爷的头上凌冬已至,却掩饰着,不想让我发现,而我却忽视了他那么久!望着熟睡的爷爷,心里一酸,却不敢吵醒他,我只好转身,离去,像是从未来过。
晚上,月上中天,路边的霓虹灯闪烁,我下了公交车,在车来车往中,我又一次看到了爷爷正朝我这里张望。
这一次,我没有从他旁边离去,而是朝他走过去,扬了扬笑脸,向他诉说着班里的趣事。
我轻轻挽起了他的手,正像多年前他牵我那样......外婆的手太阳刚从天际探出头,像个害羞的姑娘捂住了半张脸。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唤醒外婆门前的茶园。
茶树开始窃窃私语,似乎在等一个人。
几只早起的小鸟在茶园上空唱着欢迎曲。
一缕阳光透过窗棱,撒在我的小脸上。
我的手习惯性的摸摸身旁,外婆早已起床了。
我爬起来,睡眼惺忪的望向茶园。
茶园里人影晃动,那是外婆在采茶。
外婆的手娴熟地拨弄着茶树,像游鱼般在茶叶中穿梭。
手指轻轻地试探茶叶的好坏,认准一片迅速摘下,放进篮中。
茶叶们好似被挠了痒痒,咯咯直笑。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外婆黝黑的脸庞。
近了,近了,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外婆。
眼前的茶树一晃,我猛地站直身,“嘿,外婆!”外婆显然被吓了一大跳,采摘在手的茶叶飞了起来,又悠悠落到茶树上。
“你这个小坏蛋,又来吓唬外婆。
你是欺负外婆眼睛不得劲哦!”是的,外婆年纪大了,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
但我也非常好奇,眼睛不好使的外婆如何能那样娴熟的采茶?每年一到采茶季节,外婆就会提个篮子去茶园采摘那新鲜清香的茶叶。
外婆说我们自家的茶叶是真正的野茶,纯天然无污染。
我经常屁颠屁颠地跟在外婆后面,坐在小径上看着外婆采茶。
外婆的手好似蝴蝶在茶树间嬉戏,又像芭蕾舞者在叶尖跳跃,从这株跳到那株,从那株又跳到更远的一株。
不一会儿,篮子里就盛满清香扑鼻的茶叶。
“走啦,回家!”外婆提着满满一篮子茶叶招呼我。
我赶紧上前扶着外婆,小小的我担心外婆摔着。
外婆用苍老的手摸摸我的头:“没事,没事!外婆的手就是外婆的眼睛,亮敞着呢!”采摘回来的新鲜茶叶就交给外公,外婆在灶下添柴火,外公在灶上铁锅中炒制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