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中子君的人物形象分析[内容摘要]子君是一个农村小地主或富农家庭出身的女子,寄居在北京的叔叔家里,是一个只受过初级文化教育的人,是一个在五四新思潮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具有了个性解放,男女平等,恋爱和婚姻自主的新思想.她生性温顺、善良,幼稚而又充满幻想,但在爱情面前又表现得坚贞、勇敢、执着,表现了英勇无畏的反抗精神。
为了争取恋爱和婚姻自由,敢于同旧势力进行较量,勇敢地背叛封建礼教和封建专制家庭,高傲地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
和涓生同居,表现了她对封建道德和封建婚姻制度的勇敢反抗。
她带着对涓生的崇拜,在涓生的热烈追求下接受了涓生的爱情,但所识非人。
另一方面,子君又表现得软弱、妥协,思想停滞不前,沉浸在家庭凝固的安宁与幸福里,忘记了人生的全盘要义,把精力倾注到家务里,恭顺地侍奉丈夫,表现出旧式妇女贤妻良母式的,失去了奋飞的能力和勇气,变得平庸短浅,由一个勇敢无畏的新时代女性变成庸庸碌碌的家庭奴隶。
最后不得不回到曾经背叛的旧家庭去,走进了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
[关键词] 温顺、善良,勇敢、坚贞、执着,幼稚而充满幻想的小知识分子《伤逝》是鲁迅小说中惟一的一篇以男女青年爱情为题材的作品,这篇小说从根本上改变了“五四”时期大多数爱情婚恋小说的艺术构思:它不像很多爱情婚恋小说那样只着眼于婚恋、爱情双方的离合际遇或者道德情感的趋向,也不只着眼于恋人一方的失恋的痛苦或性的苦闷,而是第一次把笔触深入到青年男女婚后的情感关系中去,男女主人公不是不能结婚的痛苦,而是结了婚以后的痛苦,这在五四时期是很少有的。
在艺术构思上超出了同时代作家同类题材的作品;小说从正面刻画的不是黑暗势力的破坏和迫害,而是作品主人公涓生和子君本身的思想弱点。
涓生和子君冲破阻力争得了自主婚姻,但是家庭的建立,反而成了他们不幸的开端。
社会的压力,经济的威逼,使他们的爱情很快就失去了光彩,终于以悲剧告终。
现在,我来分析一下小说中主人公之一的子君的形象。
一、出身大致为农村小地主或富农家庭,寄居在北京的叔叔家里。
二、受过初级教育的小知识分子。
涓生与子君是在会馆(某个地区的人在家乡之外某个地方建立的供家乡来的人活动和居住的场所)里互相认识的,他们是同乡。
由于采用手记的形式,作者对于涓生和子君的人生经历、社会背景及外貌等没有详细的交代或描述。
但从作品中的一些较为零散的有关描述上看,涓生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青年知识分子,他在政府部门担任文员之类的职务,会写小品文、能翻译外文作品;而子君大概是一个只受过初级文化教育的人,她没有工作,寄居在北京的亲戚(叔叔)家里。
三、温顺善良。
这从以下几点可以看出:一是子君喜欢养小动物,并且善待它们;二是和涓生相处的态度;三是临走时还留下了几乎所有的钱物。
四、勇敢、坚贞、执着,幼稚而充满幻想。
交往了半年之后,在涓生的影响下的子君已经有了明确的婚姻(或男女关系)自主的思想。
她对涓生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可见:当时的子君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五四时期从西方传来的"个性解放"、"男女平等"等新思想。
......默默地相视片时之后,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
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说话的主角总是涓生,而子君通常只是个听者。
他们走在路上,他仍会觉得到时时遇到别人的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可见,子君给他的幸福并没有坚定他的爱情,他的勇气在很早时段都已经暗地里隐藏着不稳定性。
当时境态的子君却是“大无畏的......坦然如入无人之境”,子君的爱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执着,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的世界唯有爱情。
五、所识非人。
所谓《伤逝》者,实为逝者伤。
虽然涓生的故事发生在“五四”年代,在那个黑暗社会里,恋爱和婚姻问题不可能是一个独立的问题,他们感情的破灭似乎还可以归罪于社会解放的过程。
那么现在呢?21世纪的爱情,创造在一个更进步更自由的时代,他们不会再经历涓生的社会迫害,不必为“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的苦恼,也无需为求生而象涓生那样“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的抉择。
但是,我们今天的爱情,却因更加自由,一任的梦想还是重复着涓生的故事,一样的爱了,逃了,最后抛弃他们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任她们自生自灭.....从涓生的个性心理描写,我真实地感受到相爱至分手的残酷,而血淋淋的爱情正是那个提倡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最后却为了求生而离开子君的涓生亲手埋葬的。
涓生因为尚未忘却的翅子的扇动,这在文中多处提到,而他又以为他的翅子又因子君“只知捶着一个人的衣角”而比先前颓唐得多......于是决定“那便是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
”在决定着他们只有分离才能开辟新的道路时,他又意识到“----我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这个时候他有一丝不舍,其实,他早预到子君没有了他,只有死。
因为子君“她自始自终,还希望我维持较久的生活......”就算这样,涓生还是因为早晨的时间多,而计划在闲谈中,故意提起往事,似一个隐形的坏孩子,把那翻在心里折腾过的“所谓不虚伪的真话”对子君说了出来,而子君听后“她的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
直到“子君却不再来了,而且永远,永远地!......”,涓生这才意识到当初以为“将真实说给子君,她便可以毫无顾虑,坚决地毅然前行,一如我们将要同居时那样。
”恐怕是错误了,因为子君“她当时的勇敢和无畏是因为爱”。
涓生最后虽然也悔恨和悲哀了,但却只能换来子君永远的空虚,欢欣、爱、生活已经全都逝去了。
这个时候,我想人只有在失去时才感到存在的可贵,这句话便是真理了。
再回顾涓生对待子君爱情的过程,这里可以看出他矛盾自私的阴暗面。
追求子君的时候“照见我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如此经典的场面在21世纪已经视为珍宝,更何况在那个世俗的年代。
也难怪日后竟成了子君温习的必修课,“我的言辞,竟至于读熟了的一般,能够滔滔诵。
”。
而涓生后来却只当作是浅薄可笑的电影一闪。
如此纯真热烈的求爱形式,竟被涓生自已践踏了。
其实我也不怀疑那个场面的真实,只是很明显,涓生冲动的,甚至是不负责任的浪漫热情,只能维持到得到子君的爱时,就成了“被质问,被考验”的负累了。
他们相爱的时候,涓生是这样形容的,“去年的暮春是最为幸福”,但就算如此愉悦时,他们走在路上,他仍会觉得到时时遇到别人的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可见,子君给他的幸福并没有坚定他的爱情,他的勇气在很早时段都已经暗地里隐藏着不稳定性。
可恨的是,这个时候涓生并没有显示出在分手时“所谓真话”的勇气,我想倘若涓生真是那种“是的,人是不该虚伪的”,那么他当时更应该对子君讲出他的心态,似乎在后来的描述中,他的各种对子君不满情绪他都有所隐瞒,当然除了分手那一次来了个真实的。
如果在当时寻住所的路上,他也来个真实的表白,或许会让子君明悟一些,或许将不会有后面的草率同居,更不会淹没子君死的悲剧。
因为当时境态的子君却是“大无畏的......坦然如入无人之境”,子君的爱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执着,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的世界唯有爱情。
于是,他们的爱情走向在开始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差别。
子君是义无反顾的,从他们最初交际半年时的对话,她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说“我是我自已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直到面对涓生热烈地追求,她果断地舍弃家人,将整个社会抛在身后,毅然地跟着涓生。
这是一种对社会的背叛,是不符合大众化的,是当时那个时代不相容的,但子君却坚强地选择了那样没有退路的爱,其中的勇敢和无畏又岂是你我能体会的?但涓生最后却用“所谓的真话”把她推向地狱,虽然文中没有交待子君的死因,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在当初他们同居时,她的叔子已经不认她做侄女,可见家庭反对之强烈。
那么子君被涓生“逼”回到足以被唾沫淹死的家族中,私订终身、未婚同居,这诸多罪状,还不够她死一百回吗?这便是涓生悔悟时说的“我没有负着虚伪的重担的勇气,却将真实的重担卸给她了”,这重担也便真的“压”死了子君,毁灭了涓生赎罪的机会,完全破灭了他们的爱情。
从而更加突出了涓生的不负责任,自私阴暗,这也正是鲁迅先生的一惯写法,不同的是,这次揭示的是人性弱点的阴暗面。
六、吃人的社会环境。
封建礼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爱情,当然也不例外。
涓生和子君只是希望获得婚姻自主和爱情上的自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小小的愿望,但那些“仁义道德”却容不下他们的叛逆!他们需要的是奴隶!一个“忠诚”的奴隶!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封建卫道士和“铁屋子”里面的“沉睡者”们,他们都不允许他们的“屋子”里出现叛逆者!在那间“铁屋子”里,人们永远地维护着他们认为是无法替代,无法逾越的礼教精神。
封建伦理道德,纲常名教,诸如节烈、孝道。
“以不情为伦理,都是吃人”的东西,最低限度也是压制人的个性的东西。
涓生和子君在追求自己爱情和婚姻的自由的时候,便触动了“仁义道德”者们。
在他们的眼中,青年男女之间是没有爱情自由可言的,有的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旦脱离了他们的准线,那就是“叛逆者”,当然,他们是不会让那些“叛逆者”好过的。
于是,涓生和子君便生活在一个众人白眼的环境里。
涓生和子君经过他们自己的努力,他们成功地同居了,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在他们自己看来,一切都是幸福的(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是那样),但在那些封建卫道士的眼里,他们这些坏纲乱常的“激进分子”是不允许存在的!“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人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他们?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破坏了人们一直以来所认同的“道德”。
封建的伦理道德沉重地压在每一位生活在“铁屋子”里面的人们身上,他们一旦脱离了这些准则,在社会上就难以走动。
男女之间如果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结合,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在社会里很难抬得起头来。
一不小心便要落个身败名裂,更有甚者连命都保不住。
鲁迅的《离婚》中的主人公爱姑,可以说是鲁迅笔下最泼辣,最有具有“反抗精神”的人物。
但回想一下,她是用什么来武装自己的呢?是因为自己家里有六个身强力壮的弟兄和家庭殷实,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三茶六礼定来的,花轿抬来的”。
1反过来说,爱姑的反抗,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在“仁义道德”的范围内,是道德所鼓励的,所允许的。
所以,她有那么大的勇气去反抗。
但封建的权威也深深地伤害着她,七大人的一声:“来~~兮”,就把她的气势给压住了,再也不敢找“小畜生”“老畜生”的晦气了。
再看看祥林嫂,她有反抗,“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但是,同样,她也是为了维护封建传统的“守节”,虽然她第二次结婚得到了幸福,但她还是怕人家说起,为啥?因为她不“守节”了啊!祥林嫂因为没有守节而受苦,在祝福声中默默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