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
牐3,纱帽须生,纱帽须生以塑造执法严明、不畏权贵的县令为主,但也不囿于此,例如《杀驿》中的驿丞、《忠义侠》中的周仁等,扮相上戴黑三、着蓝、黑、红、紫色官衣,戴乌纱,表演上突出“吹胡瞪眼耍帽翅、提袍甩袖亮靴底”的传统技艺,唱念做兼重,在秦腔须生戏中占有很大比重,比如《打镇台》中的王镇、《八件衣》中的杨廉、《十五贯》中的况钟等。对人物身份要求比较严格,一般按服色对号入坐,紫色、红色适合四品以上官员,黑色、蓝色适合七品以上官员,七品以下官员穿蓝色或黑色,但要把补子除去,例如《杀驿》中的驿丞就是这种着装。擅于此技者有李云亭、郗德育、刘毓中、和家彦、乔新贤、阎更平等。
与此同时开始出现陕西艺人入甘在“本地班”搭班唱戏甚至组班落户的情形。如兰州福庆班的三元官、东盛班的岳德胜以及李富贵组建的武威永和社、李炳南组建的西秦鸿盛社等。甘、陕艺人同台演出既显示出两省秦腔的不同风格和流派又促成了两省秦腔相互影响与交流。这一时期陕西虽出现润润子、晋公子、李云亭甘肃虽出现张福庆、陈德胜、唐华等一大批出类拔萃的名家高手但就两省秦腔而言依然处于以农村草台班为主体的无序竞争状态或者说正处于由农村向城市集结并寻求进步与文明的前夜。20世纪初期开始进入兰州、武威、天水、平凉、庆阳等城市设“点”售票演出的“本地班”为适应剧场环境和城市观众的欣赏心理使以往庙会演出的粗犷风格生、净动作戏逐渐向戏院演出的细腻风格生、旦唱作戏慢慢转化加上班社之间、演员之间强烈的竞争意识促成演员讲究个人声腔技术的局面。由此而又形成以庆阳、平凉为演地中心的东路唱派天水、陇南为演地中心的南路唱派兰州、武威为演地中心的中路唱派。三路唱派也叫三大流派各以擅演的剧目独到的行腔、化妆以及身怀绝技的演员阵容甚至各自拥有的观众群等在甘肃形成鼎足之势把甘肃秦腔推向全盛的高峰。
牐2,安工老生,安工老生突出唱念,做工其次,擅长以唱念的变化来烘托人物情感。如《挂画》中的程婴,《祭灵》中的刘备,《五丈原》中的诸葛亮等,唱腔上要求质朴凝重,表演稳重,突出老迈之态。秦腔演员中擅于此路的有前辈名家刘立杰、陆顺子、王文鹏、康正绪、王集荣等。
牐3,靠把老生,靠把老生戴白三,多表现一些老当益壮、忠心耿耿的老年英雄形象,如《金沙滩》中杨业、《战长沙》中黄忠、《状元媒》中孟雄等。靠把老生唱做兼重,工架要求稳健利索,在表演上形成了武戏文唱的风格。秦腔演员中王集荣比较擅于演出这类半文半武的靠把老生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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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1,王帽须生,主要指扮演中年帝王的黑三,如《打金枝》中的唐王,《斩秦英》中的唐太宗,《大登殿》中的薛平贵等。表演上要求大气威严,突出王者气度,唱腔上典雅轩昂。秦腔演员中以耿善民擅于扮演此类角色,气度把握上高人一等。
牐2,靠把须生,靠把须生戴黑三,属于文武结合的路子,唱做兼重,对工架要求比较高,表演要求稳健大方,干净利落,唱腔慷慨激昂,苍劲朴实,动作夸张,弓马娴熟,如《拆书》中伍员、《韩宝英》中石达开,《临潼山》中李渊等。擅于表演此类角色的有万长子、李云亭、王集荣、员安民、赵振华、刘金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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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1,衰派老生,衰派老生又名做工老生,顾名思义,这路老生以表演见长,在舞台上经常借助髯口及台步来表演人物,惯用“吊毛”、“抢背”等表演技巧,比如像《三滴血》中的周仁瑞,《烙碗计》中的刘子明,《跑城》中的徐策、《四进士》中的宋士杰等,多表现老态龙钟的人物形象,唱腔上突出苍重朴实的特点,道白要求比较高,富于沧桑感。秦腔演员中以刘毓中先生的衰派戏最为称道,炉火纯青,是为一绝,其他演员中,乔新贤、袁兴民都是衰派路子中优秀的表演艺术家。
这一时期甘肃秦腔的声腔体制也别有风致其最突出的特点是板式兼以曲牌曲牌杂以佛曲。此种遗风一直延续到20世纪40年代末乃至建国初期故甘肃观众称它为“老秦腔”。就目前所能搜集到的“老秦腔”中可供入词演唱的曲牌和佛曲就不下百首而且皆系“甘所有陕所无”的孤品。即便板腔体唱腔也很有自己的特色仅就作为最基本腔调的二六板而言则多在上句腔落尾和下句腔中部各自额外扩充出一个极其规律的衬词附加乐逗其格式手法颇与甘肃某些小调杂曲衬词运用方式极其相仿由此多少呈露出甘肃“老秦腔”之二六板可能由当地民歌衍化发展而成的原始迹象。这正好印证了《辞海》关于秦腔由“明中叶以前在陕西、甘肃一带的民歌基础上形成”一说。甘肃秦腔的唱腔音乐旋律也极富明代魏良辅所言“错用乡语”的特点当地方言四声音韵给其旋律走向以及词曲结合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早期甘肃戏班的演出方式也很有意思它们一般大都先以唱“曲子”为开场而后再转入唱秦腔当地观众把这种曲子、秦腔混杂演出的局面形象地戏称为“风雪搅”。也许正是上述种种缘故清末戏剧家徐珂在其《清稗类钞》一书中便为当地的甘肃秦腔冠以“北派之秦腔”并称山陕调为“秦腔”称甘肃调为“西腔”以示同陕西秦腔相区别。
清道、咸时期已出现了不少有关甘肃秦腔艺人活动的文字记述。中华民国八年(1919)重修原清道光版《靖远县志》之“忠义传”一章便有“优人张某工歌舞善诙谐同治五年(1867)城陷被执。贼素闻其声使演剧许以不杀。拒之且引往事大骂逆贼贼怒杀之”的记载。这一时期甘肃老秦腔戏班凭籍以本地演员为主体以生、净行当神鬼戏、侠义戏为主体两大优势在甘肃各地显得十分兴盛活跃。如宁远于家班的于大班长、傅邦、张麻子、王保同等金塔魏家班的魏长三、杜荣棠、宋子汉、尕保子、申正奎、周旦儿、吴天赐等宁县李聚财戏班的李聚财、石娃子、子娃子、次娃子等庄浪将军爷戏班的刘世福、景占魁、马本烈、王东厚、张明正等甘谷戏班的杨全儿、王宝童等以及清光绪初年兰州东盛班的陈德胜(十娃子)、李德贵、桑大嘴、李海亭(六指子)、张天宝、薛保元(三木头)和兰州福庆班的张福庆、米喜子(麻旦儿)、黄毛子、唐华(唐待诏)、刘彦青等等都是以本地演员组建起来的秦腔班社并以《药王卷》、《碧游宫》、《黄河阵》、《马踏五营》、《火焰驹》、《白逼宫》、《太湖城》、《游西湖》等生、净刚烈的剧目长年以赶庙会从事演艺活动。这些演员不仅在行当上面面精通艺技上也是无所不能。尤其称道的是他们以渊博的知识擅于以神话传说随时编排连台本戏并就地演出。光绪二十年甘谷艺人杨全儿到兰州献艺会首要求连唱七十二天会戏却不能重戏而且所演剧目必须以苍颉和观音菩萨等神仙为主角这无疑是个有意刁难的苛求但杨却主动承担他以传说中的八大神仙为素材编演了七十二台连台本戏《玉皇传》整整唱了七十二天竟未将他难倒致使观众、同行大为折服由此而得“赛天红”之美誉。
秦腔各行当表演特色浅谈(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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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犗非为表演各类不同气质、性格的人物,就产生了行当,众所周知,戏曲行当分“生、旦、净、丑”四大类,按照表演特点的侧重和扮相,划分成许多小的行当,秦腔素有“十三头网子二十八门”之说,这“十三头网子”指的便是老生、须生、小生、武生、娃娃生、正旦、小旦、老旦、媒旦、花旦、大净、副净和丑。“二十八门”又是对上述十三行的细分,下面简要的介绍一下这些行当的表演特色:
牐6,箭衣须生,指穿龙、花、素三色箭衣的须生,唱做兼修,各类人物都有,文武不限,如《哭祖庙》中的刘椹、《汾河湾》中薛仁贵、《逃国》中伍员等。
牐7,红生,红生以扮演关羽戏为其标志,勾红脸,戴黑五绺(也有戴白三的),唱腔激扬奔放,高亢粗旷,介于生、净之间,表演上工架要求高,扎势以稳、准、恨、帅为标准。也有以扮演赵匡胤为主的红生戏,偏重唱工,但对工架亦有较高要求。秦腔的红生戏也有自己的特色,如《破宁国》一剧中一连出现四个红生,这在各大剧种中是非常罕见的。红生演员中比较著名的有王观登、杨启华、王秉中、刘全禄、阎国斌、景乐民、吕明发、苏永民等,“袁派”红生戏在唱念上也形成了自己的特点。
别具特色的西秦腔的又一大流派,其形成的历史与西安乱弹只在伯仲之间,涌现出的代表人物有郗德育、文汉臣、耿忠义、李夺山、李映东、岳中华、陈景民等,在风格上都是独特风格,并形成了艺术流派,如“郗派”、“耿派”等,特别是“耿派”的脸谱,驰名全国。
秦声已久甘州亦然,乾隆四十四年(1780)王曾翼所撰《甘州府志》卷四“风俗”篇中也称这种秦声的流播在“西陲最尚”。“秦声”一词向被诸多学者视为秦腔剧种的古称正说明它在清乾隆以前不仅在甘肃境内就已传衍旷久且在剧目、音乐、演员、班社以及各种表演技巧与程式的创造上多有积累。如始建于清乾隆二十五年(1761)的敦煌营武班、始建于乾隆四十三年(1779)的临泽沙河渠忠义班、始建于清道光十年(1831)的宁远(今武山)于家班以及清咸丰初期的景泰同乐社、秦州魁盛社、金塔魏家班、清水马家班等等都为秦腔在甘肃的繁衍与发展立下汗马功劳。剧目方面仅1956年“发掘戏曲遗产竞赛”活动中所收集到的各类剧目古本就多达3000多本(折)其中便有清乾隆五十四年(1791)秦腔抄本《下宛城》和清嘉庆二十一年(1817)秦腔抄本《火烧新野》等珍贵原件此外还有秦腔曲牌工尺谱500余首、脸谱300余帧。靖远县老君庙曾有嘉庆年间铸造的一口铁钟钟面以楷书刻镌秦腔剧目128本旨在每逢老君寿诞之时供会首点戏酬神。
牐4,蟒带须生,此类须生或偏唱或偏做不等,多扮演达官贵人,身份较纱帽生高,比如《忠保国》之杨波、《闯宫》中梅伯、《辕门斩子》中的杨延景、《翰墨缘》中长麟等。蟒带须生的表演很有特色,比如《闯宫》中的梅伯、杜辉运用开蟒的表演程式就非常有感染力,比较著名。
牐5,道袍须生,多塑造一些落魄文人,多穿黑、青色道袍,戴素巾或直接挂梢子。唱做兼重,如《救孤》中的程婴、《斩姚琪》中的刘秀、《乌龙院》中的宋江等。
新中国成立后甘肃所唱秦腔在基本遵循陕西路子的同时又以新的思想观念十分注意内容和形式的改革创新。尤其在搬演优秀传统剧目的同时又创作出大量的新编历史剧和现代戏促使古老的秦腔艺术更加贴近现实并服务于现实。《李秀成》、《梁红玉》、《守江阴》、《商鞅变法》、《说书阵地》、《西域情》、《鲍三娘》、《山乡花红》、《警钟》、《爱情从这里开始》、《三满意》、《思补情》等数十部佳作都成为建国以来甘肃秦腔舞台上的闪光亮点。演员队伍也是甘、陕两籍合处新陈代谢有致。相继出现王彩霞、刘芳玲、张秋惠、张玉莲、路玉玲、赵桂玲、薛志秀、李民育、王新奎、段永华、邹莲蕊等一批中坚力量。新时期以来各地新人新秀更是层出不断窦凤琴、谭建勋、张兰秦、苏凤丽、张晓琴以及布遍全省地市州县的中青年演员都凭各自的艺术实力成为今日甘肃观众心目中的秦腔代名词由此而又带动更多年轻新秀的破土而出。甘肃秦腔艺术人才的前赴后继意味着甘肃秦腔向未来空间大踏步的延伸更标志着甘肃秦腔以新的风姿更加兴旺发达和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