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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独特的女性美

《诗经》中独特的女性美阅读《诗经》,可以发现,其中的女性具健硕之美、动态之美、活泼之美、强悍之美。

反映出那个时代追求的是,女人从身体到内心全是健康的。

而这些,有后世所不具有的。

相对于后来的各种社会形态,《诗经》保存着更多的人类本真。

重新正视时代,应该努力避免因为现代化建设而流失的人类自我。

标签:诗经;女性;独特;审美;儒家长期处于以男性为中心的封建社会,中国妇女阴柔、娇弱达到了顶峰,甚至出现了缠足这样的牺牲健康以表现柔弱的残酷现象,古代诗歌更喜欢用弱不禁风、举步轻摇、语发娇嗔歌颂女子。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中国妇女变成了男人的附庸品,成为畸形人。

而在中国诗歌的先锋《诗经》中,中华妇女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姿。

一、健硕之美《卫风·硕人》标题“硕人”是高大的人,这高大的人是一名女子,诗也说了这位美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但是开篇第一句话却是“硕人其颀”,重点是此人身材高大丰满。

《诗经》中歌颂女子高大丰满的诗句比比皆是。

《郑风·有女同车》“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都”,就是高大。

《唐风·椒聊》“椒聊之实,蕃衍盈升。

彼其之子,硕大无朋。

椒聊且,远条且。

椒聊之实,蕃衍盈掬。

彼其之子,硕大且笃。

椒聊且,远条且。

”极度赞美的是“硕大无朋”。

《小雅·车舝》“辰彼硕女,令德来教。

”更将高大丰硕与美德并称。

这样的例子还可以举出许多,可见,《诗经》时代高大丰硕的健美身材是美,这与后来的小鸟依人的妇女形象截然不同。

《小雅·都人士》“彼君子女,绸直如发。

”没有说这位女子如何强壮,却巧妙地从侧面说她的头发。

《说文解字》:“绸,发多也。

”以头发写出她的健康。

无独有偶,《鄘风·君子偕老》,“鬒发如云,不屑髢也。

”说这位美女的头发乌黑而浓密,不必用假发来修饰。

而《小雅·都人士》中“彼君子女,卷发如虿。

”虿,蝎尾,蝎尾上卷,形似卷发,歌颂美女的卷曲的头发。

给人健康的美感。

《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夭”是桃枝屈曲、下垂的样子,说的是,桃花繁盛,压弯了树枝。

形象地写出新婚女子体态丰腴的样子。

健壮的人,歌颂健壮;病态的人,关注病态。

《诗经》的时代,是一个健康的时代,人人以健壮为美成为必然。

有人认为,《诗经》人口稀少,劳动力缺乏,人类追求妇女健康以加速人口繁衍,可是后来的中国,劳动力一直缺乏着,却出现了病态的美,这一观点看来不能成立,不得从社会本身解释这一现象。

需要指出的是,《周南·关雎》中的“窈窕淑女”。

后人理解的“窈窕淑女”,是苗条,是指身材瘦长。

杨雄《方言》:“秦晋之间,美心为窈,美状为窕。

”窈窕,是在形容女子不仅相貌姣好,而且兼具美好的内心,并不是现代模特儿的样子。

二、动态之美以静为美,是中国妇女与西方妇女的大不同,而《诗经》中的美女却多是动态的。

《郑风·溱洧》“士与女,方秉蕑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诗写的是男女准备春游,女首先说:“春天来了,我们出去玩玩吧!”男士好象有点儿懒,他说:“看过了,算了吧。

”这位女士说:“看过了也要再看,洧水的岸边实在宽广而又欢乐。

”于是,硬拉着男友去了河边。

这几句诗,写成小说,有极美的动态,有语言,有动作,有心理,有环境。

再看《王风·君子阳阳》:“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

其乐只且!”这是一个女子的回忆,那位拿着笙、拿着雉尾羽的先生,一边跳着舞,一边招手叫“我”下场。

“我”下场了,跳得那个开心,玩得那个痛快。

诗中并没有拙劣地描写女子怎么跳舞,但是通过那边跳边招手的男士,让我们想象得出美女的舞姿,美女的自由奔放。

《陈风·东门之枌》“东门之枌,宛丘之栩。

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穀旦于差,南方之原。

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穀旦于逝,越以鬷]迈。

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这个子仲家的女孩儿,更是一个疯狂的舞者,白榆、栎树下她跳得忘记了时间,从晚上跳到天明;忘记了劳作,什么绩麻、纺织,全不管了。

还拉上了喜爱的男子,一边跳舞一边送给男子好多鲜花。

这种热情、奔放,有似今日巴西的狂欢节。

《召南·摽有梅》是一位少女对心仪小伙子求爱的大声歌唱:“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这攀在树上摘梅子的姑娘,一边往下扔梅子,一边唱歌,眼睁睁的、直勾勾的,冲着男孩歌唱,直白地道出爱意,一颗梅子砸男孩头上,问他: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中国古代史,是静止的历史,几千年都没有什么变化,这与中国古代人好静,不无关系,特别是妇女,最要求安静。

反观《诗经》时代,那时候的女人,愿意说就说,愿意笑就笑,跳得痛快,玩得开心。

这些诗句中,我们能够看到一个动感极强的社会,一个富有朝气的时代。

三、活泼之美没有压仰的人,必定是活泼的人,因为活泼是人类的天性。

《郑风·狡童》“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从字面上看,很容易认为这是一首换恋之诗,失恋是痛苦的,诗写的也应当是诉苦。

可是一个“狡”字,推翻了这些。

狡童是个坏小子,这是活泼的嗔骂:你这坏小子,你的心思畅快被我发现。

你是故意不理我,你是折腾人,弄得我寝食不安。

这首诗妙在诗没有写完,接着要写的是,你折腾我,好!我也折磨你,你看我的的手段。

这首诗如果补充了,如果读透彻了,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在暗暗想坏招,设计对付、整治那个“狡童”——“不能餐”“不能息”也包含着这些。

这是怎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说人家是“狡童”,她自己呢?最可爱的是《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一直被误读为安静,其实这个“静”就是“靓”,就是美女。

诗中的疯丫头,一点儿也没个安静的样儿,她說好了与人家约会,自己却躲藏起来,让人家找也找不到。

一个小丫头,半个脸从墙角露出来,一脸的坏笑,这是多么可爱的活泼女孩儿?《诗经》中不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孩儿,那就是《卫风·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那个傻小子来了,假装来做买卖,却傻傻地东张西望。

原来他在找自己的女孩儿,而那个女孩儿也在跟他玩藏猫猫。

活泼的人,是美的,即使她尚不算漂亮;刻板的人,是不美的,即使她是明星。

四、强悍之美《诗经》时代,是强悍的时代,这首先是人的强悍。

《鄘风·载驰》“驱马悠悠,言至于漕”,“陟彼阿丘,言采其芒”,“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这风尘仆仆、策马挥鞭的驰骋者,是一位武士,也是一个女人。

诗中写的是许穆夫人,她也是诗的作者。

夫人的娘家卫国被狄人占領,许穆夫人却勇敢地冒险赶去吊唁,丈夫许穆公便派遣大夫劝她停止前进。

诗歌表现夫人,报国之志难酬的沉重心情。

诗中的许穆夫人一腔热血,激情澎湃,体现出的是强悍的尚武精神,强烈的爱国情怀。

《召南·摽有梅》“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面对心仪男子,直接表白,无所顾忌,表现的是另一种强悍。

《郑风·子衿》“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对男人大胆地指责,大胆地提出要求,这也是强悍。

《召南·江有汜》中,女子竟然说出,“不我以,其后也悔。

”“不我过,其啸也歌。

”“不我与,其后也处。

”强悍地对男子说:你不娶我就不行,你不娶我就没有好日子过。

女人的强悍,来自女人的自由。

《诗经》的女人是自由的,不受桎梏的。

五、《诗经》时代审美观形成的原因《诗经》时代追求的是,女人从身体到内心全是健康的。

《诗经》时代审美观形成的原因,其实也是《诗经》时代的社会本质。

《诗经》时代,即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也就是所说的奴隶社会。

在人们的头脑中,“奴隶社会”是恐怖的时代,是极为残酷的时代。

然而,人们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每一个社会形态的进步的背后,必有平分对于人性本身的牺牲。

奴隶社会并不是通常认识的一无是处,处于原始社会、封建社会之间的奴隶社会,相对于后来的各种社会形态,保存着更多的人类本真。

《诗经》时代,儒家理念尚未形成,人性还没有那么多的约束,保有着更大的自由度,也就是说,当时人们的生活,更接近于人类本身。

《诗经》时代,女系氏族被男系氏族取代不久,女性的社会地位、社会作用并没有后来那样低下,在《诗经》中,可以看到女性从事的劳动有祭祀、采摘、处理家事、纺织、制衣等。

要从事这类的繁杂的劳动,要参与社会活动,甚至于控制社会,这就要求女人有强健的体魄,有精神,也因为女性的社会位置,具有着区别于后世的自由度,她们有权力唱歌、跳舞——不是给别人看,而是发自于内心需要。

于是,高大健硕、运动自如、活泼坦率、强悍大胆的女性,成为那个时代独有的特征。

然而,《诗经》时代是女性的最后辉煌,之后就是各种的不平等,一直到今天,并且日益加剧着。

从生物学角度看,女人与男人确实存在差别,但是女人与男人的差别真的是那么大么?现代的男女差别一目了然,现代化程度越高,男女差别越大。

现代化要求女人戴耳环、踩高跟鞋、涂口红、留长发、穿裙子……越是这样越有女人味。

女人的行为要处处体现温柔、平和,从形体上,要求的是细瘦、娇小、白皙,以至于瘦身、美白成为时尚。

其实,人类性别的差距是社会放大了的,并不是本来的面貌,是“社会发展”的牺牲品,是进步付出的代价。

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无邪”就是人类本直。

《诗经》中的女性到哪里去了?是被后来的封建礼教消灭了。

有意思的是,儒家将《诗经》作为“五经”之一,作为经典。

这就提出了问题:孔子思想是不是等同儒家思想?初始的儒家与后来的儒家是不是同一个儒家?阅读《诗经》,阅读《诗经》中的女性,可以看成是对于人类本质回首,可我们找回自己,并努力不让自己流失。

我们应当注意到,现代化建设进程中,也有人类本性的流失,应该努力让自己回归到,《诗经》那个“媳妇的美好时代”。

〔参考文献〕〔1〕〔宋〕朱熹.诗集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2〕张港.错错错——一直被误读的经典古诗词〔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3〕田景春.论《诗经·国风》中的爱情诗〔J〕. 溪师范学院学报,2003,(12).〔4〕王志芳.论《诗经》中的爱情、婚姻诗〔J〕. 滨州师专学报,199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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