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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之捭阖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

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眹焉,而守司其门户。

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

粤若,发语词,无实际意思,不做解释。

“为众生之先”,是指在德行、智慧、修养等方面高于众生,所以才能查察天地阴阳之道,帮助众生繁衍生息,所以才能知晓治世化育之道以引领众生。

开阖,开的意思就是开启,阖的意思就是关闭。

但在这里的开阖,意思已被泛化,不是简单的门户开启和关闭,而事物相互作用的两个对立面相互作用。

开阖,不仅是打开了和关闭了这么简单。

打开还有一个度,即开多少,开一条缝也是开,开一半也是开;阖也是,有阖多少之分,全阖是阖,半阖也是阖等等。

事物开启便会运动,关闭便喻示着藏隐,所以开也是喻示着运动,阖也就喻示着藏隐。

阴阳就像天地生育的两扇门,万物赖阴阳以生,赖阴阳以长,阴阳开阖变化,而万物得以滋生繁衍。

万物不同,命名以区分,机理迥异,察阴阳以识别变化。

故观阴阳开阖以识别同异,观阴阳开阖以命名万物。

圣人识阴阳变化,所以能把握万物消亡荣枯的关键,也就能谋划策使万物,使之避趋生死。

门户即是枢要、关键、枢机。

存亡之门户,即是趋避生死的关阀(关:重要的转折点,不易度过的时机;阀,是阀门,是流体输送系统中的控制部件,具有截止、调节、导流等功能,关阀即是具有调控功能的关键时机)。

筹策,即是筹划策使,万类之始终,万类,万种品类,即是万物,终始,生为始,死为终,终始不是一个点,而是趋向生死的过程,筹策万类之终始,即是圣人依阴阳筹划策使,使万物趋向生死。

圣人之作用,不仅能司掌趋避生死之关阀,并依事理运筹趋向生死,还能通达人心理变化,觉察变化的迹象征兆,从而司掌生物趋向变化。

圣人在世间,观察天道变化、阴阳消长,查察变化之迹兆,司掌趋向之关阀,依道理而治世,循人心而化育,因此以成圣,以此以存世,自古及今,都是这样。

核查古代历史,可知圣人存在于世间,领先于众生百姓,能观阴阳开阖,以命名事物,能晓存亡之枢要,筹策万物之生亡,通达人心运化的道理,预见事物变化的迹兆,司掌变化的枢机。

所以,圣人在世间,自古及今,都是一样的。

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弛或张。

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

夫贤不肖、智愚、勇怯、仁义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

变化无穷,各有归属,或归于阴,或归于阳,或归于柔,或归于刚,或归于松弛,或归于紧张。

所以,圣人只要司掌趋向之关阀,审查变化之先后,权衡变化之能量,而后较量技巧智谋以施为。

贤德、不肖、智愚、勇怯、仁义有差别,依据程度不同,有捭之谋,有阖之谋,能升进,能降退,能卑贱,能高贵,无为以治理。

审定有无,与其实虚,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旨,阖而捭之,以求其利。

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

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

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

离合有守,先从其志。

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

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

“审定有无,与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仔细推究判定彼方有无,既是详细推究彼方有无某种情况,摸清己方所知晓或推测的情况的虚实,详细推究慎定之后,依据审定的彼方虚实情况,顺就彼方性情好欲,去窥探对方的真实意图。

审定,仔细推究判定。

志意,既是意图的意思,彼方的真实意思和志向。

游说君王,得先摸清君王意图,怎么样去摸清君王意图?那就得了解君王的虚实,比如君王的兴趣、爱好、性格,然后顺着彼方的这些嗜欲,建立于彼方的谈论分为和良好关系,才可在于其交往中窥探推测彼方意图。

“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旨,阖而捭之,以求其利”,微微驳斥其言论,行捭阖之道,反其言而说,目的在于求的真实情况,难得的是能得到彼方意图。

闭藏己方意图而实行捭之道,求的是对己方有利。

不知晓对方意图,对方又不肯直言,有意隐瞒意图,此时,不妨微微驳斥其言论,言说与其所持相反的意思,以此求得对方的真实情况,得到对方的行事意图或者计划。

排,驳斥。

捭,开也,言也,在此可以理解为己方言说。

捭反之,以捭之道,反其言语之意而游说。

微排其言,虽有驳斥,并不激烈,彼方能接受,可继续言论,在继续的言论中,窥探彼方意图,如果言语驳斥过激,对方甩袖而走,或者更糟糕的,刺激彼方采取更激烈的应对,则事情陷入不可转圜。

“阖而捭之,以求其利”,阖是闭藏,“阖而捭之”,闭藏己方意图,以言语诱使彼方,以窥探推测彼方意图。

或者“阖而捭之”,“捭而阖之”,既是针对彼方采取捭阖之道,行捭阖以期丛中得利。

“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

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

开,开言,即言说,或者是敞开心扉,把自己的虚实,以及意图毫无隐瞒的说出来,即开而示之。

隐瞒自己的虚实和意图,在言论中不涉及自己要隐瞒的情况,即阖而闭之。

开而示之,是因为彼此情性相同,正所谓志趣相投,很容易相互支持。

阖而闭之,是因为彼此真心不同,意图相左。

诚,即是真心,就是内心的想法、观点。

“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

离合有守,先从其志”。

审明,审查明晓。

即使推究明晓彼方所施的计谋,以推测探究彼方与己方的相同和差异。

离合,背离与符合,有守,即是有所坚守,坚守的是己方的意图、利益。

只要己方有所坚守,可以先顺从彼方志趣。

强调不论怎样施谋游说,不要忘记本来初衷。

对于如何实施捭阖之道,“阖而捭之”行不行,“捭而阖之”可不可以,还是要根据对方行事而定,但是不论实施那种捭阖之道,目的就是要推测探究彼方意图,判定是否与己方相同或者对己方有助益。

“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

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

周,周到、周详。

密,细密、缜密。

贵,重要的。

言说重要的是周到、周详,闭藏重要的是要细密、缜密,周详和缜密,重要的是细微,即是说要说的周详,藏要藏的严密,如大道之潜隐,不着痕迹。

审查判定有无,依据其虚实,顺遂其嗜欲,以窥见其意图。

微驳其言,反其意而说,以便得到实情,最重要的是明了其意图。

捭阖之道,求其利己。

或者开言示诚,或者闭藏以隐己。

开言而示诚,在于彼此情志相同,闭藏以隐己,在于彼此异心。

行或不行,审查明晓其计谋,推究其与己异同。

心中有所坚守,言行可有背离,先顺从对方意图。

开诚言说,贵在周详,闭藏缄默,贵在缜密,周详或者缜密,都贵在微细,微细之极,与道相类。

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皆见其权衡轻重,乃为之度数,圣人因而为之虑。

其不中权衡度数,圣人因而自为之虑。

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纳之;阖者,或阖而取之,或阖而去之。

凡事情不明朗,自然猜度揣测,揣度猜测而有所得,依据揣度猜测而为之筹划。

捭阖之捭之道,是开诚以示己,是言说以套话,就是主动的说明己方的真实情况和意图,或者积极的与对方言论以套取彼方的虚实和意图,捭之道就是积极主动的与彼方亲近言说,以动制静。

捭阖之阖之道,是闭藏己方虚实和意图,由彼方言说其虚实意图其而纳取其谋划,是闭藏己方虚实和意图,由彼方言说虚实而去弃其谋划,阖之道就是静默观察彼方意图谋划,与己方有利则纳取鼓励,与己方不利则设法去弃,以静制动。

总之,彼方与己方同利益则开诚布公,彼方意图谋划与己方有利则采纳,合乎己方利益则取之,不合乎己方利益则去之。

度数,度量测算,是指对事情的谋划,先揣测虚实而后谋划方略,方略定而后才能计虑实施。

权衡,是权衡事情的虚实、轻重、缓急。

彼方意图不明则权衡虚实,彼方意图已明则权衡轻重、缓急。

主动的袒露心声,是因为已经料到彼方的情性,闭藏自己的意图,在于和同彼方心意。

对彼方情性轻重的权衡都能符合己方的揣测,并依据权衡为之度测,圣人因而为之考虑谋划。

彼方情性的揣测不符合己方的权衡度测,圣人就从己方考虑谋划。

所以捭之道,或者开诚而言说,或者开诚以听辞,阖之道,或者闭藏以取利,或者闭藏以去害。

捭阖者,天地之道。

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

反出、反复、反忤,必由此矣。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预审其变化。

反,意为颠倒、倾覆,或者通“返”,意为返回、回归,均为由变而归始,即事物变化之后又回归事物的初始状态,如生而荣,荣而枯,枯而亡。

反出,含出之意,有出而得反出,反复,因复而得反复,反忤,因忤而得反忤,说反出、反复、反忤,含阴阳消长变化,如言出、复、忤,则说起一端,定而不变,故说反出、反复、反忤,意思含义更为贴切隽永。

“必由此矣”,“此”指捭阖之道,因捭阖之道以变动阴阳,故反出、反复、反忤必由捭阖之道。

化,指化生、化育,变者在春夏,化者在冬秋,春夏以生以长,故为生变,秋冬以枯以亡,故为化亡,无生不长,无长不枯,无枯不亡,生生不息,化亡不已。

道之大化者,在于捭阖,在于阴阳,阴阳捭阖,以无形大道,化育有象万物。

捭阖以变动阴阳,故捭阖为道之大化,以捭阖阴阳之变化,而变动万物生长枯亡。

捭阖之道是天地之道,捭阖变动阴阳,在四时开闭,以化育万物枯荣。

反出、反复、反忤,必定是由此产生。

捭阖者,化育万物之大道,在于其言说变化,说变化必定预审其变化。

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

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

故关之捭阖,制之以出入。

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

阴阳其和,终始其义。

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

故言死、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阴,曰“终”。

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曰“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阴之类者,皆曰“终”,言恶以终其谋。

捭阖在于言说事物的两面,没有具体而准确的意思。

以捭阖论游说,言说为捭,缄默为阖,以捭阖论事情,谋划为捭,任由为阖,以捭阖论生死,生存为捭,死亡为阖,以捭阖论阴阳,阳为捭,阴为阖,捭阖没有具体所指,而又无所不指。

阴阳是事物的两面,是说静止的事物的两面,捭阖也是言说事物的两面,是说运动的事物两面,如树叶有绿、黄,绿为阳,黄为阴,树叶由黄变绿为捭,由绿变黄为阖。

谈阴阳有消长,消长既为捭阖,故说阴阳相和捭阖,阴阳相和捭阖以变化,以捭之道谋事使其向“阳”的方向转变,以阖之道谋事使其向“阴”的方向转变。

既有捭阖,便有终始,圣人运用捭阖,在于始其当始之事,终其当终之事,捭阖是手段,终始是目的,所以终始才是捭阖的意义。

心有谋划,凭嘴言说。

口如心之门,闭口不言,则谋划不能出,开口表达,则谋划才能为人知晓,所以嘴巴有开合,思虑、智谋、喜欲等有出入。

口者,是心的门户,而心主精神。

志意、喜欲、思虑、智谋,而皆由口表达。

故以口之合张,控制神思之出入。

捭之道,是开启、言说、阳,阖之道,就是闭合、静默、阴。

阴阳与捭阖相和,捭阖之意义在于运行终始。

所以,说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都属阳类,是“开始”;所以,说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都属阴类,是“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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