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森的暴力美学
基础部 1042124 姜潇亮
摘要:我比较喜欢看动作枪战片,特别是《喋血双雄》,我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对于吴宇森导演的暴力美学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的欣赏,电影中打斗的场面总是让人热血澎湃。
一直以来影迷们的头脑里,暴力美学=吴宇森=双枪+白鸽+教堂……不过,我想很多人都觉得仅仅这些是不够表达暴力美学的方方面面的。
我的想法是:暴力美学是一种电影风格,它体现在电影的许多方面,可以是画面的处理,可以是剪辑技巧,也可以是剧情的某种发展方向。
我至今不能把它定位在哪一点,也无法把它从“吴宇森作品”中单独分离出来。
对自
己的感觉都如此混乱,真是汗颜,这种混乱怕也是MATRIX最难模拟的吧。
关键词:吴宇森暴力美学民族特色
暴力美学这个词我觉得用来形容吴氏制作是再恰当不过了,因为他的电影里力图体现的就是暴力中的美学元素,他更注重的是形式上的创新,也因此将香港电影推向新的高峰。
香港可以说是除了好莱坞以外最为成功的商业电影制造地,动作片又是香港电影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类。
李小龙首先把武打片引向了世界,他是一代武学大师,又曾经开馆授徒,所以他的电影的动作风格比较趋向于实战和技巧,比如双截棍和旋风三踢腿,并不是很讲究动作本身的好看。
不过实战和技巧化的动作本身就非常协调,所以他的动作充满了自然的美感,当他在《精武门》中迎向子弹凌空跃起时,镜头非常令人震撼。
虽然李小龙电影并没有主动强调动作中的美学元素,但他启动了电影的专业动作编排,指出了动作电影的方向,在香港电影界带出了一大批职业化的电影动作指导。
吴氏电影中武器的霸主地位无疑是“枪”,手枪是吴宇森电影里传统的道具,也是吴宇森电影的灵魂。
他的电影里没有绝对的邪恶和正义,两者总是充满激情地交织在一起,于是警察和杀手成了生死之交,卧底探员陷入江湖血战。
正义和邪恶交织在他的电影里,但一切看上去都很简单,简单到几个男人手里拿着手枪相互对射,你干掉我或者我干掉你,正义和邪恶就算有了泾渭分明的归路。
于是手枪就成了吴宇森电影中最绚烂耀眼的光彩,枪在英雄手里捍卫着正义和尊严,哪怕是一支左轮手枪,似乎也装着千百发子弹,于是枪林弹雨中英雄和英雄的故事闪闪发光,直到枪里一定剩下最后一颗子弹,要么杀人,要么自杀。
手枪成了吴宇森超级武器中的王牌武器。
白鸽,象征着和平,在吴氏电影中与暴力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雪白的羽毛,艳红的鲜血,将突兀表现到极致。
《喋血双雄》最后的场景在一座教堂里,圣洁的教堂里烛光闪闪,枪林弹雨中白鸽飞翔,枪声划破了宁静也撕碎了和平,白鸽见证着正义与邪恶的最后较量。
很多人不明白吴宇森为什么总是喜欢在电影中抢占最激烈的时候使用白鸽飞翔的画面,其实也难怪,因为有人说看明白了白鸽,也就是看懂了吴宇森的电影。
白鸽在血雨腥风中飞翔,和平在纷争中展翅,鸽子不再单纯代表着暴力的美学化,而是寄托着一种暴力之中对暴力的鞭挞。
吴宇森展示暴力却不崇尚暴力,所以白鸽就成了点睛之笔。
从《英雄本色》到《喋血双雄》,再到《变脸》和《碟中谍2》,吴宇森用他一贯的叙事风格,演绎着一代暴力美学大师给人们带来的视觉盛宴,也在世界动作电影领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67届威尼斯电影节终身成就奖可以说是对他最完美的嘉奖,标志着这位唯一一位在好莱坞星光大道留下印记的华人导演对电影艺术的贡献,已被世人所认可吴宇森电影的另外一些特点似乎也可以视为吴氏美学的组成部分。
比如他从张彻那里学
来的男人间的友情。
他的电影里基本看不到女人,人与人的关系也以刻画男人之间情感为主,无论是爱还是恨,在这个缺少女人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分明和淋漓尽致。
暴力也就往往和这种感情互存互生:杀手小庄和警探小李;辣手神探和卧底警察;卧底警察和黑道枪手……这些人既是生死对头,又同时惺惺相惜;既因此产生暴力行为,又暗示了暴力的不可避免,弱化了暴力的嗜血与残忍,为美学元素的产生扫清了心理障碍。
吴宇森还喜欢在电影中运用一些反复出现的相关联的小细节,比如《辣手神探》中的纸鹤、《断箭》中打赌的二十美元钞票;《变脸》中独特的从上向下的抚摸动作……这些细节增加了剧情的趣味,也从侧面加强了暴力美学的美学因素。
然而,我们也该看到,吴宇森的暴力美学是一种外在的、超现实的东西,它在电影的表现形式上走得很远,然而也就把现实主义抛到了身后。
吴氏暴力美学极大地淡化了影片的社会意义,甚至在影片中常常出现的教堂和白鸽,我觉得除了极为隐晦的喻义外,更多的还是为了减轻暴力的血腥。
这也是把吴宇森电影称作成人的童话的原因吧。
不知道爱森斯坦活到如今会有什么感想,他的吸引力蒙太奇竟被吴宇森用到了正好相反的地方,爱森斯坦的本意是想通过对镜头的精确切割与组合来影响观众的价值判断,从而最大限度地向观众灌输自己的意识形态。
而吴宇森却用他的方法来虚化暴力,从而产生脱离现实的美学欣赏。
这就好比爱森斯坦通过美化食物来指出食物的营养,吴宇森则美化食物来强化食物的味道和吃法,甚至不惜牺牲食物的营养成分来达到目的。
美学之与爱森斯坦只是手段,而在吴宇森那里成了终极目的。
相比之下昆廷、奥利佛斯通、马丁西科塞斯包括杜琪峰,又都在运用吴宇森的暴力美学来加强自己电影中的社会意义,他们又回到了用暴力美学来引导观众的爱森斯坦式的道路上了,他们给了暴力美学新的含义。
吴宇森暴力美学的纯粹形式主义也导致了他最近的失败,当他那些外在动作场面和虚假的爆炸场景出现在《风语者》这样一部应该写实的电影中时,他自然就遭到了惨败。
而且,再好的食物重复吃也有吃腻的时候,当观众在《职业特工队》和《至尊黑杰克》中尝到的还是吴氏的老一套,老牌的美食也会落到麦当劳式的单调又缺少营养的评价。
不过吴氏电影的暴力美学引领了一个时期香港电影的兴盛,对中国古典文学和欧美文学的热爱与熟悉,使新浪潮导演中的徐克、吴宇森、林岭东、杜琪峰等人都不约而同地痴迷于江湖黑道、男人情义这样的主题,将传统的武侠故事进行现代包装下的改写。
但时移事易,等到杜琪峰坐大的年代,成就吴宇森、徐克的社会早已今非昔比。
吴宇森宏大的创作野心和写意自信的手笔,可以在电影中肆意打造气势磅礴的英雄神话,反映出对未来的坚定信念和整个时代的蒸蒸日上.
《电影文学》2007年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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