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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bodiment_认知科学以及传统意义理论的发展

心智与计算114心智与计算, V olume 1 (2007), 114 -121文章编号:MC - 2007-008收稿日期:2006-09-30出版日期:2007-01© 2007 MC– 厦门大学信息与技术学院Embodiment、认知科学以及传统意义理论的发展*孟伟(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875)matthewmw@摘要:智能是一个有“意义”的活动;认知科学与意义理论之间存在有效的互动。

概念/命题的传统意义理论是传统认知科学研究的重要理论基础。

Embodiment支配的涉身认知科学研究是对基于规则演算的传统认知科学的现实修正。

涉身认知科学与相应的哲学思想产生了一种更为全面的涉身意义理论。

涉身意义理论提供了全面揭示和了解智能的一条可能路径。

关键词:意义;智能;认知科学;Embodiment(涉身性);涉身意义理论中图分类号:B017 ;H0-05 文献标识码:AEmbodiment,Cognitive Science and theDevelopment of the TraditionalTheory of MeaningMENG Wei(Institute of Philosophy and Soci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China)matthewmw@Abstract: Intelligence is an activity of “meaning”; there is an effective influence between the cognitivescience and theory of meaning. Conceptual/Propositional Theory of Meaning is the foundation of traditioncognitive science. The cognitive science of Embodiment is the revision to traditional cognitive science that isbased on computation by rules. There’s a fully embodied theory of meaning depended on the embodiedcognition. It offers an possible way to entirely disclose the intelligence.Key words: meaning; intelligence; cognitive science; embodiment; embodied theory of meaning在西方科学与哲学传统中,语言是意义的外壳并且是生成和理解意义的根本途径,这种观点一直是占据主流的看法。

古希腊哲学家认为“逻各斯”(自然规律)是通过语言呈现的;亚里士多德依赖对语言的逻辑分析来探究存在的意义;笛卡尔提出“普遍数学”的构想;这种倾向在维特根斯坦“全部哲学*国内对于Embodiment概念的翻译尚不一致,本文采用涉身性一词,同时相应采用了涉身认知科学、涉身意义理论等译名。

就是对语言的批判”中达至极端。

相应地,基于规则的符号演算的现代认知科学研究与这种意义理论相互呼应。

德雷福斯说:“支持符号信息加工的,不仅是笛卡尔和他的传人们,而且是全部西方哲学”。

[1]难道唯有语言才能揭示意义吗?在说者没有说出语言,在听者没有听到语言的时候,是不是“说者”就不能表达意义或者“听者”就不能理解意义?如果事实并非如此,那么至少我们可以说,语言对于意义的产生和接受就没有严格的决定性。

事实上,西方哲学传统不乏对于严格语言意义理论的批判。

譬如非理性主义通过直觉、体验等揭示意义的非语言存在状态。

但是,这些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批判并不足以说服理性主义者以及克服形式理性主义的偏见。

那么,是不是可能通过一种科学以及相应的哲学来充分地揭示意义呢?基于现象学哲学以及当代涉身认知科学研究的涉身意义理论(Embodied Theory of Meaning),为我们充分揭示意义提供了一条全新的路径。

1 基于规则的符号演算不能完全表现智能1.1 概念/命题意义理论与传统认知科学基于语言以及相应逻辑演算的意义理论是传统哲学的重要内容,同时也是传统认知科学研究的主要理论基础。

约翰逊把传统意义理论称为概念/命题意义理论(Conceptual/Propositional Theory of Meaning)。

他把这种意义观的主张概括为:只有语句或者言说(以及我们言说使用的语词)才具有意义。

语句通过命题表达获得意义,而命题表达是意义和思想的基本单元。

命题的典型特征是具有一种主词-谓词结构。

命题(以及命题包含的概念)构成了我们的所有言语活动,例如对外部世界的断定方式、询问、发布命令、祈求、调侃、悔恨表达等等。

我们理解意义和推理的能力依赖于我们对符号表征的有意识使用,这些符号表征存在于心灵内部并且以某种方式与外部世界相关。

这些符号表征(通常被看作概念)通过句法形式规则被组织成命题结构,同时这些命题通过逻辑形式规则被组织成思想和论证。

按照这种客观主义语义学,句法规则、逻辑关联以及命题自身与人类身体都不存在任何内在关联。

[2]传统认知科学接受了概念/命题意义理论(特别表现为分析哲学的意义理论),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传统认知科学的强计算主义研究纲领。

强计算主义研究纲领主张:通过符号化的演算,我们就可以完全呈现意义以及再现人类的智能。

西蒙和纽韦尔(Simon and Newell)所提出的“物理符号系统假设”就体现了这一研究纲领,他们主张数字计算机完全可以通过形式规则操作符号来生成智能行为。

强计算主义长期以来都是认知科学研究的主流研究纲领。

1.2 强计算主义认知科学研究面临的挑战20世纪80年代以来,强计算主义的认知科学研究纲领不断地受到来自科学家以及哲学家的挑战,相应地,这些挑战和批判也动摇了传统的意义理论。

(1)理解力更能体现人类的智能物理学家彭罗斯认为,除了计算力之外,人类智能可能更多地体现为某种理解力。

从人类的进化历史来看,理解力对于人类的自然选择可能更关键。

他说:“对我们遥远的祖先而言,会做复杂数学问题的特殊能力很难构成选择优势,而所需要的是一般的理解能力。

”[3]从认知科学对于智能的主流研究来分析,人工智能科学的发展使我们可以利用计算机来证明一些复杂的数学定理,但是机器并不能“理解”定理本身。

就拉格朗日定理的证明而言,计算机可以不停地运转下去,但是机器永远不会“使自己相信”(洞察)计算是无休止的。

因此,彭罗斯说:“数学洞察力是不能够用一些我们明知正确的计算进行编码的。

”[3]当然,彭罗斯并不是否认人类智能的计算特征,他只是不赞同“一切事物都是可计算”的强观点,他主张“一定有某种不能计算的活动”的弱立场;或者说,意义绝不是单单通过符号与逻辑演算活动呈现的。

(2)意向性意义的不可计算性哲学家塞尔通过分析人类心灵的意向性活动批判了传统认知科学的研究纲领。

他认为,基于图灵演算的传统认知科学把思想看作是“处理信息的过程”,同时,把信息过程看作是“符号操作”,总之,通过基于语言规则的符号操作来理解人的心灵和智能。

塞尔认为,人类心灵的意向性活动呈现的意义是不能通过这种符号操作得以呈现的。

塞尔设计了一个中文屋的想象试验:一个从来不认识中文的人可以通过规则回答中文问题,但是,我们却不能说这个人“理解”中文,或者说具有理解中文的意向心理状态。

他说:“计算机具有的是一种语法,而不是语义。

‘汉语屋子’这个比喻的全部用意就在于提醒我们注意到一个为我们所熟知的事实。

要理解一种语言,以至要完全具有心理状态,就要具备比仅仅一套形式符号更多的东西,就要具备一种释义,或者说那些符号都要有意义。

”[4]塞尔对于基于语言规则的符号操作的批判是比较极端的,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确有力地抓住了强人工智能主义者们的命门。

(3)意义的整体性和身体性造成的计算困难哲学家德雷福斯从意义的整体性以及身体性两个角度批判了传统认知科学的工作假设。

德雷福斯认为,原子主义的意义理论是以基于规则的符号演算为主要特征的传统认知科学的哲学基础。

“关于世界可以全部分解成对上下文环境无关的数据和原子事实的假想,是AI研究及整个哲学传统中隐藏的最深的假想。

”[5]但是,原子主义的假想并不符合事实,例如说“我在家里”,就有可能指“我在屋子里”、“我在我家的院子里”等等,这说明我们必须考虑说到“家”时的各种情境。

基于后期维特根斯坦以及早期海德格尔的思想,德雷福斯指出,基于情境以及整体性的日常语言的复杂性,可能使传统人工智能永远无法完成其任务;或者说,面对常识性理解的困难,我们可能会转而求助于“日常技能”,而“所谓‘技能’,并不是指过程的规则,而是指在众多的特定场合知道该做什么。

”[1]这就是说,意义可能产生于不同于抽象思维的某种更深层面的日常实践和处境互动。

此外,德雷福斯利用梅洛-庞蒂的知觉现象学思想,点明了身体对于理解智能可能具有的更为关键的作用。

他说:“给人工智能招致麻烦最多的,正是智能的躯体性方面。

……如果中枢神经系统要取决于运动系统,那会怎样呢?或者从现象学的角度说,如果‘高级’、确定性的、逻辑的和独立形式的智能必须从全局和复杂的‘低级’形式中衍生出来并受它的引导,那又会怎样呢?那么,西蒙建筑在支撑人工智能和传统哲学的那三种假想之上的乐观主义观点,可能就无法实现了。

”[5]这样,针对传统认知科学的困难,德雷福斯指出了产生意义的深层机制可能是人类的身体活动。

1.3 修正传统认知科学的现实途径来自科学与哲学多重视角的挑战,这使人们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有必要修正传统认知科学的核心研究纲领。

基于规则的符号演算研究范式对于理解人类智能的某些能力是必须的、有效的,但是,对于充分地理解人类的智能、构筑完备的意义理论而言又是不充分的。

因此,有必要对传统认知科学研究进行修正。

但是,修正传统认知科学的研究纲领并不意味着彻底的弃绝,相反,我们需要一种包容传统认知科学研究范式的更为全面研究纲领。

对于理解人类的智能而言,一种更为现实的选择可能是:“倡导基于‘认知是算法不可完全的’理念的新纲领……积极探索更加有效的模式(如‘算法+自然机制模式’),以解决认知科学的深层问题。

”[6]也就是说,在充分尊重传统意义理论以及智能认识的基础上,通过某种新的自然机制、研究模式的引入,最终完善人类的意义理论以及对于智能的认识。

2 Embodiment与涉身认知科学研究对于传统认知科学的批判导致了Embodiment主导的新认知科学研究范式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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