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卷 第 3 期 Vol.22 No.3
语言·文学研究
邯郸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andan College
2012 年 9 月 Sept. 2012
怎样把古反切折合成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①
张渭毅
（北京大学 中文系，北京 100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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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切上字和声母拼音
反切下字和韵母声调拼音
被切字及其拼音
居影 苦哀 胡桂 弥邻 徒红 郎古 奴代 如顺 直正 薄浩 雨元 云久 乌光 哀都 和声调一致，如： 反切 皮命 其遇 古孝 七安 似羊 徒浪 昨劳 直容 语求 许归
居j 苦k 胡h 弥m 徒t 郎l 奴n 如r 直 zh 薄b 雨 o（零声母） 云 o（零声母） 乌 o（零声母） 哀 o（零声母）
上字声母和下字声调拼音 古g 胡h 户h 巨j 皮p 蒲p 其q 食 sh 鱼 o（零声母） 似s 灵2 雅3 兼1 斤1 列4 八1 辇3 川1 纪4 兹1
被切字及其拼音 经 jing1 下 xia4 嫌 xian2 勤 qin2 别 bie2 拔 ba2 件 jian4 船 chuan2 拟 ni3 词 ci2
以上古反切和被切字，用现代汉语普通话来读，反切上字的声母跟被切字的声母相同，反切下字的韵母跟被 切字的韵母和声调相同，可以很顺利地拼读出这个反切所注被切字的读音来。也就是说，古反切（包括反切上字 和反切下字）与被切字的语音关系，古今是一致的。如果古反切都能够这样顺利的拼切出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读音 来，就没有必要讲怎样把古反切折合成今音了。 事实上，由于古今语音的演变，古代的语音系统跟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语音系统不同，古反切按照现代汉语普 通话读音去拼读，往往不能顺利读出、甚至读不出这个反切所注被切字当初应该拼出的读音来。在现代汉语普通 话里，古反切上字的声母、下字的韵母和声调跟被切字的读音关系，我们可以归纳成以下 8 种情况。 （1）现代汉语普通话里，反切上字的声母、下字的韵母和声调跟被切字的声母、韵母和声调都一致，可以 顺利拼读出被切字的读音来，如： 反切
（7）现代汉语普通话里，反切上字的声母跟被切字的声母一致，反切下字的韵母和声调跟被切字的韵母和 反切上字和声母拼音 尺 ch 吕l 商 sh 食 sh 反切下字韵母和声调拼音 良 iang2 张 ang1 鱼ü2 列 ie4 被切字及其拼音 昌 chang1 良 liang2 书 shu1 舌 she2
（2）现代汉语普通话里，反切上字的声母跟被切字的声母不一致，反切下字的韵母和声调跟被切字的韵母 反切上字和声母拼音 皮p 其q 古g 七q 似s 徒t 昨z 直 zh 语 o（零声母） 许x 反切下字和韵母声调拼音 命 ing4 遇ü4 孝 iao4 安 an1 羊 iang2 浪 ang4 劳 ao2 容 ong2 求 iou2 归 uei1 被切字及其拼音 病 bing4 惧 ju4 教 jiao4 餐 can1 详 xiang2 宕 dang4 曹 cao2 重 chong2 牛 niu2 挥 hui1
卑b 仓c 锄 ch 胡h 户h 空k 卢l 鲁l 莫m 奴n
吉i 红 ong 弓 ong 口 ou 公 ong 旱 an 达a 甘 an 结 ie 冬 ong
必 bi4 怱 cong1 崇 chong2 厚 hou4 洪 hong2 侃 kan3 剌 la4 蓝 lan2 蔑 mie4 农 nong2
（6）现代汉语普通话里，反切下字的韵母跟被切字的韵母一致，反切上字的声母和雅 户兼 巨斤 皮列 蒲八 其辇 食川 鱼纪 似兹 声调不一致，如： 反切 尺良 吕张 商鱼 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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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切下字和韵母拼音 灵 ing 雅 ia 兼 ian 斤 in 列 ie 八a 辇 ian 川 uan 纪i 兹i
（5）现代汉语普通话里，反切下字的声调跟被切字的声调一致，反切上字的声母和下字的韵母跟被切字的 声母和韵母不一致，如： 反切 薄红 持遇 锄驾 而止 疾二 汝移 士限 市流 渠用 所追 反切下字和声调 红2 遇4 驾4 止3 二4 移2 限4 流2 用4 追1 上字声母和下字韵母拼音 薄b 持 ch 锄 ch 而 o（零声母） 疾j 汝r 士 sh 市 sh 渠q 所s 红 ong 遇ü 驾 ia 止i 二 er 移i 限 ian 流 iou 用 iong 追 uei1 被切字及其拼音 蓬 peng2 住 zhu4 乍 zha4 耳 er3 自 tsi4 儿 er2 栈 zhan4 雠 chou2 共 gong4 衰 shuai1
摘 要：把古反切折合成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是音韵学学习者所必须具备的一项重要的基本功。结合音韵学教学实 践，把古反切折合成今音的规律总结为 4 条声调规律、4 条声母规律和 10 条韵母规律，并举例阐释，力图为音韵学初 学者提供行之有效的方法和捷径。 关键词：反切；折合；现代汉语普通话语音；广韵 中图分类号：H11 收稿日期：2012-08-06 作者简介：张渭毅（1966—） ，男，陕西渭南人，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文学博士。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030(2012)03-003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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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众所周知，反切是音韵学中最重要的注音法。有了反切，才有了韵书、字母和韵图，音韵学才开始成为一门 独立的学科。如果我们认为反切产生于东汉末年，那么，至今反切的发明和运用已经有了近 1800 年的历史，反 切的研究，成为一门专门的学问，大体上有以下 5 个方面的内容： （1）反切的起源问题； （2）反切与等韵图的关系； （3）反切的整理，包括整理反切的方法，反切所反映的音类、音系的共时研究和历时研究； （4）反切的改良； （5）反切的应用。 其中，反切的应用是我们关注的重要话题。我们学习音韵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掌握反切规律，读 出古反切的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来，从而解决古书中的注音问题。 怎样读出古反切的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前修时贤已经做过不少研究，迄今已经发表了不少的专著、工具书 和论文。现将有代表性的参考文献列举如下： （1）王力，汉语音韵，专著，第三章《反切》 ，第六章《等韵》 ，中华书局 1963 年初版；又收入《王力文集》 第 5 卷，山东教育出版社 1986 年； （2）李荣， 《广韵》的反切和今音，论文，中国语文 1964 年 4 期； （3）殷焕先，反切释要，专著，山东人民出版社 1979 年； （4）丁声树编著、李荣参订，古今字音对照手册，工具书，中华书局 1981 年新 1 版； （5）林序达，反切概说，专著，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2 年； （6）许梦麟，反切拼读入门，专著，河南人民出版社 1985 年； （7）唐作藩，音韵学教程，专著，第三章专论《广韵》与现代汉语普通话语音的对应规律，北京大学出版
王分 相然 许荣 职流 莫下 七然 致，如： 反切 巨支 疾之 士佳 所矩 武罪 宅加 求晚 七何 蒲口 私兆 侧劣 息夷 毗忍
影 ing3 哀 ai1 桂 uei4 邻 in2 红 ong2 古 u3 代 ai3 顺 un4 正 eng4 浩 ao4 元üan2 久 iou3 光 uang1 都 u1
警 jing3 开 kai1 慧 hui4 民 min2 同 tong2 鲁 lu3 耐 nai3 闰 run4 郑 zheng4 抱 bao4 袁 yuan2 有 you3 汪 wang1 乌 wu1
（3）现代汉语普通话里，反切下字的韵母跟被切字的韵母不一致，反切上字的声母、反切下字的声调跟被 切字的声母和声调一致，如： 反切 伯加 尺亮 府远 力主 书冶 舒吕 陟柳 方问 于憬 余六 反切下字和韵母拼音 加 ia 亮 iang 远üan 主u 冶 ie 吕ü 柳 iou 问 un 憬 ing 六 iou 上字和声母及下字和声调拼音 伯b 尺 ch 府f 力l 书 sh 舒 sh 陟 zh 方f 于 o（零声母） 余 o（零声母） 加1 亮4 远3 主3 冶3 吕3 柳3 问4 憬3 六4 被切字及其拼音 巴 ba1 唱 chang4 反 fan3 缕 lü3 捨 she3 暑 shu3 肘 zhou3 粪 fen4 永 yong3 育 yu4
① 2011 年 9 月 2 日，作者应邀来到邯郸学院，为中文系师生做了题为《怎样把古反切折合成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的学术报告，本文就是在这个演讲稿的 基础上增订而成的。初稿是作者在北京大学中文系讲授音韵学课程时所撰讲义的一部分。本文正文中已列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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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 1987 年初版，2002 年修订版； （8）郭锡良，汉字古音手册，工具书，北京大学出版社 1986 年初版，商务印书馆 2010 年增订本； （9）何九盈，古汉语音韵学述要，专著，第二章《反切和韵书》 ，浙江古籍出版社 1988 年初版，中华书局 2010 年修订版； （10）林涛， 《广韵》四用手册，唐作藩校订，工具书，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2 年； （11）李葆嘉， 《广韵》反切今音手册，工具书，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7 年； （12）曹先擢、李青梅， 《广韵》反切今读手册，工具书，语文出版社 2005 年； （13）鲁国尧、吴葆勤，四声、三十六字母、 《广韵》韵目今读表，古汉语研究 2011 年第 3 期。 以上论著，虽然内容的侧重点各不相同，但是在把古反切折合成今音（一般指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下同） 及其相关的各方面，对于初学者来说，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同时，这也是本文的主要参考文献。下面就结合音 韵学教学的实践，讲一讲怎样把古代反切折合成现代汉语普通话的读音。 要读出古反切的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来，首先必须搞清楚反切的原理。 反切是用两个汉字拼读出另一个汉字的注音方法。被注音的字叫做被切字，反切由两个字构成，古人直行书 写，第一个字叫做反切上字，第二个字叫做反切下字。在古代韵书、字书和音义书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某字， 某某反；或某字，某某切。比如被切字“记”这个字，梁朝顾野王所撰的字书《玉篇》残卷： “记，居意反； ”南 朝陈陆德明所著的音义书《经典释文》 ： “记，纪吏反； ”隋朝陆法言所著的韵书《切韵》 ： “记，居吏反； ”宋陈彭 年、丘雍等所撰的韵书《广韵》和宋丁度等所撰的韵书《集韵》 ： “记，居吏切。 ” 这里“反” 、 “切”两字同义。 反切的基本原理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反切上字取声母，反切下字取韵母和声调。也就是说，反切上字决定 被切字的声母，反切下字决定被切字的韵母和声调。因此，反切跟被切字的语音关系是，反切上字的声母跟被切 字的声母相同，反切下字的韵母和声调跟被切字的韵母和声调相同，很少有例外。 下面举例的古反切，一般采用《广韵》的反切， 《广韵》以外的反切注明出处。先列出古反切，再列出反切 上字、反切下字，最后列出被切字，为了表现古反切与现代汉语普通话语音的关系，用汉语拼音方案注出反切上 字的声母、下字的韵母和声调以及被切字的现代汉语普通话读音，为方便起见，分别用 1，2，3，4 标记阴平、 阳平、上声和去声，反切省略“切”字。下同。 反切 徒郎 荒乌 土鸡 郎段 香衣 女良 渠云 神至 反切上字和声母拼音 徒t 荒h 土t 郎1 香x 女n 渠q 神 sh 反切下字和韵母声调拼音 郎 ang2 乌 u1 鸡 i1 段 uan4 衣 i1 良 iang2 云 yun2 至 i4 被切字及其拼音 唐 tang2 呼 hu1 梯 ti1 乱 luan4 希 xi1 娘 niang2 群 qun2 示 shi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