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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传与翁同龢兄弟的恩怨

刘铭传与翁同龢兄弟的恩怨刘铭传(1836——1896),字省三,安徽合肥人。

翁同龢(1830——1904),字声甫,号叔平,江苏常熟人。

翁同书(1810——1865),字祖庚,号药房。

为翁同龢之长兄。

刘铭传比翁同书小26岁,比翁同龢小6岁。

咸丰四年,太平军克庐州,刘铭传在籍筑寨团练自保。

六年,太平军为解天京之围,在安徽发动了强大攻势,陈玉成率部包围了庐州,安徽巡抚福济督战不力,奉旨革职回京,以翁同书为安徽巡抚。

五月,太平军进攻六安,刘铭传率团练参加战斗。

六月,随署安徽按察使、庐州知府马新贻出城作战,由马新贻介绍,翁同书认识了刘铭传。

九年八月,太平军攻打肥西,刘铭传配合清军作战,以战功被翁同书保奖千总,授予五品顶带。

十一年正月,皖北练总苗沛霖与寿州练首寻仇,围攻寿州,翁同书被困于寿州城内。

刘铭传率团练救援。

翁同书心怀感激,在给翁同龢的书信中屡屡提及刘铭传其人。

同治元年,刘铭传随李鸿章至上海,连年镇压太平军、捻军,被封一等男爵[1]。

同治九年,发生天津教案,法国以兵力要挟,六月,清廷命刘铭传兼程赴直隶,统带淮军,以备缓急。

九月,刘铭传奏请陛见,获准。

此时,翁同龢已是同治皇帝的师傅,官衔已是太仆寺正卿。

二十八日,刘铭传陛见[2]。

他到京的第三天,就去东直门外南横街头条胡同看望翁同龢,不巧,这天翁同龢因与李鸿藻有约,外出不在家,未能见到。

第二天,刘铭传第二次往拜,这一次因去得太早,翁同龢尚未退朝回家,还是未能见到。

刘氏的两次登门拜访,使翁同龢大为感动。

十月初四日,清廷命前任直隶提督刘铭传督办陕西军务[3]。

翁同龢前往刘铭传下榻的法源寺回拜,由于事前没有约好,这一天,刘氏到贤良祠看望也来陛见的两江总督曾国藩了,以致两人又未能晤面。

初六日,翁氏又一次往法源寺“再访刘军门,不值。

”原来李伯雨要随刘铭传赴陕西,刘铭传到兵部与李伯雨磋商有关事情去了。

此外,刘铭传还朝拜慈禧太后,向她谢恩,请训。

初九日,翁氏再次“访刘省三,仍未晤。

”京官清苦,地方官至京,例须向京官送礼,名目繁多,如节敬、炭敬、别敬等等,十三日,刘铭传到翁宅,与翁同龢告别,这次两人总算见了面,晤谈中,各言仰慕之情,“刘铭传留别”,翁“受之”。

次日,翁至法源氏送行,刘铭传已经出京了。

光绪六年,中俄伊犁交涉,关系紧张,俄国出动陆、海军进行威胁,清政府备战。

命刘铭传迅即来京,备谘询。

当时,翁同龢已任工部尚书,奉旨与惇亲王奕倧,恭亲王奕沂,醇亲王奕譞等处理伊犁交涉问题。

十一月初一日,刘铭传受到慈禧太后召见。

第二天,他递上《筹造铁路以图自强折》,奏称他“每念中国大局,往往中夜起立,眦裂泣下,恨不能竭犬马以图报于万一也。

”“中国自与外国通商以来,门户洞开,藩篱尽撤,自古敌国外患,未有如此之多且强也。

……而俄地横亘东西,……尤为腹心之患。

……此时之持满不发者,非畏我兵力,以铁路未成故也。

不出十年,祸且不测。

日本一弹丸国耳,……恃有铁路,动欲逞螳螂之臂,藐视中国,亦遇事与我为难。

臣每私忧窃叹,以为失今不图自强,后虽欲图,恐无及矣!自强之道,练兵、造器,固宜次第举行,然其机括,则在于急造铁路。

铁路之利,于漕务、赈务、商务、矿务,以及行旅、厘捐者,不可殚述,而于用兵一道,尤为不可缓之图。

”“中国幅员辽阔,……画疆而守,则防不胜防,驰逐往来,则鞭长莫及,惟铁路一开,则东西南北呼吸相通,视敌所驱,相机策应,虽万里之遥,数日而至,虽百万之众,一呼而集,无征调仓皇之虑,无转输艰阻之虞。

且兵合则强,兵分则弱,以中国十八省计之,兵非不多,饷非不足。

然各省兵饷,主于各省督抚,此疆彼界,各具一心,遇有兵端,自顾不暇,征饷调兵,无力承应,虽诏书切责,无济缓急。

若铁路造成,则声势联络,血脉贯通,节饷裁兵,并成劲旅,防边防海,转运枪炮,朝发夕至。

驻防之兵,即可为游击之旅。

十八省合为一气,一兵可抵十数兵之用。

将来兵权,饷权,俱在朝廷,内重外轻,不为疆臣所牵制矣。

”“若一旦下造铁路之诏,显露自强之机,则声势立振,彼族闻之,必先震讋,不独俄约易成,日本窥伺之心亦可从此潜消矣。

”“本年李鸿章奏请沿海安设电线,此亦军务之急需。

但电线须与铁路相辅而行,省费既多,看守亦易。

或者以铁路经费难筹,无力举办为疑,……今欲乘时办力,莫如议借洋债,……息可从轻,期可从缓。

”“查中国要道,南路宜修二条:一由清江经山东,一由汉口经河南,俱达京师;北路宜由京师东通盛京,西通甘肃。

虽二费浩繁,急切未能并举,拟请先修清江至京一路,与本年议修之电线相表里。

”[4] 在这一天,翁同龢在日记中写道:“刘省三铭传来,初见也。

伊封奏言开铁路事。

”初三日,又写道:“刘省三赠虢季子槃打本并其诗一册,比(此)武人中名士也。

”初十日,又写道:“刘省三有赠,力却之。

”[5]翁同龢热爱古文物,虢季子槃是稀世国宝,刘铭传赠其打本,一定给翁留下深刻印象。

刘铭传请修铁路的奏折,得到李鸿章的强烈共鸣和大力支持,十二月初一日,李鸿章上《妥议铁路事宜折》,认为“刘铭传年力尚强,英气迈往,……近见各国环侮,亟思转弱为强,……若蒙圣主授以督办铁路公司之任,……即待其效于十年之后,尤属责无旁贷。

”他写信给张佩纶说:“省三回津,日趣复奏铁路事,此乃鄙意所欲言而久未敢言,幸于吾党发其端。

”[6]李鸿章还写信给醇王奕譞,请他支持修筑铁路。

翁同龢为奕譞拟定复信,认为运销煤、铁,实有厚利,其他百货,不能保其销路之加多。

田庐可徙,坟墓不可徙。

铁路可试行于煤、铁之矿,开垦之地,以及屯军设防之一二口岸。

言外之意,就是不同意刘铭传优先修筑清江至京师的铁路。

七年正月十六日,通政使司参议刘锡鸿又上《罢议铁路折》。

刘锡鸿曾任清政府驻英、德等国使节,亲身接触过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却反对引进先进的生产工具和科学技术。

他承认“火车实西洋利器,”又认为“断非中国所能仿行”。

综其理由:一是无处筹此巨款;二是山川之神不安,旱涝之灾易召;三是委员吏役,自肥囊橐;四是关卡不一,时刻无定,无利可图;五是不利于禁民惰游,节制侈糜;六是借洋债为之,不仅不能裕饷,反而会受累生患,七是铁路即造,必又争言兵不可裁;八是因开矿而造火车,耗资大而利小,八不敷出;九是村愚尤易为惑,民情不可尽恃。

最后,他指出:明知不可,犹有建议者,盖由洋匠觅生理者立说相煽,华人之好奇喜新,不读诗书而读新闻纸者附和之;洋楼之走卒,沿海之黠商,捐官谋利者鼓其簧舌怂恿上司,投其所好,以致上闻。

刘锡鸿还有《密陈不可借款造路片》,他说出使外国前后,都曾与英国公使威妥玛相见,威妥玛多次对他大谈修造铁路之利,他以无资为辞,威妥玛称英国可以借给,他哂其包藏祸心,告以中国不可愚弄;国之存亡,在德不在强弱。

以是知铁路固彼人挟以祸中国,万万不可听从者也。

后来,翁同龢看了刘锡鸿的这份奏折,非常赞赏,认为言言中肯。

就在刘锡鸿递上此折这一无,清廷发出上谕,称李鸿章,刘坤一等奏,均系为慎重起见;创办铁路,无论利少害多,且需费至数千万,安得有此巨款?若借用洋债,流弊尤多;叠据廷臣陈奏,佥以铁路断不宜开,不为无见;刘铭传听奏,著无庸议。

这一轮关于兴筑铁路的辨论即告一段落。

[7]光绪九年,中法关系紧张,战争即将爆发,十年三月二十六日,清廷命刘铭传入京,备谘询。

五月二十日,刘铭传至天津见李鸿章。

闰五月初一日,刘铭传受到慈禧太后的召见。

次日,刘铭传上《遵筹整顿海防讲求武备折》,奏称:“自泰西各国争开商埠以来,或占海疆,或吞藩属,无端欺藐,遇事生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中国战不如人,器不如矣,不思改图,后将奚立?朝廷虚怀下问,询及刍荛,仰见圣主廑念时艰,力图振作,无任钦佩。

惟自古办极大极难之事,……或狃于成见曲示沮挠,……反谓忠诤之士,好为激烈之鸣。

”“若谋富强,图久安,尤非铁路不可,此中利害,臣已于光绪六年具奏,并由李鸿章详细复陈,无庸再渎。

”“海防以船为命,无师船即无海防,各国皆然,中国岂能独缓?综计沿海七省,须备兵船百只,方可敷战守。

……自海防议起,环顾海内,惟李鸿章一人,留心讲求,选将造器,稍为可观。

……朝廷廑念海防,似宜另设海部衙门,于南,北洋,闽、广要区,各设海军学堂,……习业专精,再令出洋游历。

……一俟妥筹船费,按岁递加,岁必造船数只。

”此外,他还建议:沿海设防,宜分缓争重轻,以期扼要;各海口炮台,亟宜改建,以严防守;长江、太湖水师,急宜改制,以收实用;福建船政局、上海机器局宜加紧整顿,以求实济;筹购大批枪炮,以节经费而免欺蒙;稽查军机,整顿矿务,宜特设军器局,切实经营,以专责成;酌裁募勇,参用练军,以节饷需;严定赏罚,以求将才;设局译刻西书,引导合进,以广人才[8]。

五月二十九日,刘铭传已与翁同龢见了一次面。

闰五月初二日,翁氏回拜刘铭传。

初四日,清廷赏刘铭传巡抚衔,命督办台湾事务,镇、道以下均归节制。

[9]十二日,刘铭传请训,即日出都。

六月十五日,法国军舰炮击基隆,炮台被毁。

十六日,刘铭传督队击退登陆之法军。

二十日,翁在日记中写道:“讲铭传电:十五日,小挫。

次日,大捷,扑营,我分两路包抄,杀百馀人,生擒一人。

”此后,翁在日记中还常常记载有关刘铭传的信息,八月二十二日:“北洋据刘铭传电:十三日,鸡笼失守,伤亡甚多,十六攻淡水,危甚,彼已登岸占一地矣。

电旨饬福建往援,催杨岳斌赴漳、泉一带,令刘铭传就地招勇而已。

”二十三日,“厦门电:孤拔驻基隆,省三退淡水,十四至二十,炮未绝,台均毁,我军入垒坚守。

省三电:危万分,法携机器,自取煤用,无术制之。

台南两口亦可虑。

”二十四日,“闻淡水已失,刘省三往台南,孤拔追之。

”二十五日,“南洋电:十七日,刘五路优兵,攻复基隆,杀法人五百人,夺炮九尊(一云八尊),夺洋枪三千杆(一云二千)。

”九月初一日,“基隆虽捷,尚未收复(早间得之于劻公)。

”初六日,“省三甚迫,饬南、北洋由蚶江渡援。

”初七日,”刘璈寄四十金,却之。

其子浤又送物,受台布三匹,线香廿指,茯苓一个,馀均还。

夜,复刘兰洲书,并其子数行,将往台省亲也。

”刘璈字兰洲,为湘军左宗棠最得意之人,时任台湾道道员,是湘系势力在台湾的代表,颇有才能,建树不少,惜湘淮畛域甚重,居功自傲,对刘铭传不放在眼下,遇事动辄与刘抗争。

十三日,翁又在日记写道:刘璈之子(浤,竹溪,行一)来见,据云:去岁赴越南探情形,历云、粤边疆而归。

复回湘募勇七八营赴台,往还三次,今将往台省视云。

语未可信。

此人一面烟气,狂妄人也。

言台事能详,刘道专意陆战,其馀各营,勇皆空额。

刘省三专重淮军二营。

台绅林维元,巨宦,肯出资募四营,为台北督办孙开华所扰,林竟逃去。

又力言澎湖副将周善初冒领饷银寄家云云。

(近递说帖于邸),此人真光怪陆离哉!”二十四日,又写道:“闻赫德等得外国信,云刘铭传不守淡水,被本地人窘辱不敢打仗。

”十月二十三日,又写道:“刘省三参刘兰洲掣肘。

”后来,刘璈因此被革职,查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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