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颇受历代作家的青睐,他们不吝自己对女性的种种赞美:我国古代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里,开篇便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来真实地再现世间男子对美丽女性的追求;; 曹植的《美女篇》中的“美女妖且闲”、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便记录了他们对待妻子的那份关爱和真情,其中的爱意更是令人羡慕和感动。
可见,女性的形象在古代历史中大放光彩。
然而,作为中国四大名着之一的《水浒传》,对女性的描写、刻画和评价可谓是少之又少。
明代着名思想家和文学家李贽在分析《水浒传》作者的创作意图时,肯定了《水浒传》是“发愤之所作”,即承认真正的好作品是作家郁结的不平之气的倾吐。
所以,在作者构建的梁山这个大生活圈,那些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杀富济贫的男性英雄们,不亲近女色、蔑视女性、憎恨女性、残杀女性的表现和举动,也可以看作是作者自身,甚至是整个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歧视和愤恨,并且把女性看作为工具和祸根,也是那个历史封建时代普遍存在并为人接受的思想观念。
自古“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可在《水浒传》中并非如此。
书中塑造的这七十余位女性人物,大多颇有姿色,有的甚至十分靓丽。
阎婆惜生得“花容袅娜,玉质娉婷”,犹如“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张都监的养娘玉兰“生得脸如莲萼,唇似殷桃。
两弯画眉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潘巧云“红乳乳腮儿,粉莹莹脸儿,轻袅袅身儿,玉纤纤手儿.文中诸如此类的艳词丽句用了一大堆,可这能证明,梁山上的英雄为之心动了吗?相反,他们不仅不感兴趣,反而对这些女性进行否定和蔑视,把女性当做工具和玩物,从以下方面便可看出。
首先,《水浒传》中的男性多为“光棍”“单身贵族”。
在中国标榜以孝治天下的封建社会,“人之行莫大于孝”,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使娶妻生子成为孝道中最重要的一点。
但是,宋代程朱理学的兴起,要求英雄们要“存天理、灭人欲”,所以文中的这些单身英雄们,宁愿承受“不孝”的压力,也不愿娶妻生子。
他们认为有了妻子,便会损伤元气,麻烦不断,有失英雄本分。
此时的女性,不仅被剥夺了做妻子的权利,而且,连做母亲的角色似乎也不配女性拥有(文中女性皆
无子嗣便可看出),这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侮辱,蔑视。
女性的悲哀,与生俱来。
然而,更能直接表现对女性的蔑视是在对其的称呼上。
在作品中,不论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他们通常只有这几个称呼,如:“雌儿”、“贱人”、“泼烟花”、“腌脏泼妇”、“淫妇”、“花猪狗”、“贱母狗”等等。
就连三位女英雄的别号,除了“一丈青”外,其余两个也带有侮辱性:孙二娘——母夜叉,顾大嫂——母大虫。
“夜叉”,是一种恶鬼;“大虫”即老虎,把女英雄称之为“女鬼”“母老虎”,实在让人感到吃惊和难以接受。
但是更为悲哀的是,这些女性也普遍接受了这样的称谓,如扈三娘在战场上骂琼英“贼泼贱小淫妇”。
可见,鄙视蔑视女性的心理在古代可谓是不足为
奇啊。
如果说《水浒传》里的英雄是巍峨耸立的高山,那么这些卑微的、低贱的女性,便是潺潺溪流。
她们的生命流动如水,伤感如水,轻轻柔柔,百转千回,生生不息。
《水浒传》中的女性,无论是淫妇、弱女还是英雄,她们的命运无疑都是悲剧的。
在那个男性统治的世界里,她们被蔑视、被仇恨,甚至是被扼杀,都没有引起人丝毫的同情,似乎女性天生就是弱者,就是为男性的需要而存在。
她们背负着封建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的包袱,忍受着没有人格、没有尊严的屈辱。
她们是那样的柔弱无助,哀怜忧伤。
从这个角度来说,《水浒传》中的女性是一个悲剧
的群体。
程文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