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至死读书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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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015学年第二学期读书报告
网络时代的大众话语是死是活
——从《娱乐至死》的角度分析网络时代大众话语《娱乐至死》最为重要的价值,在我看来,并不是揭示了电视带给大众话语的巨大变革,因为也有不少同时代的学者持有与尼尔·波兹曼近似的观点。
这部经久不衰的着作可以跨越时代的价值在于,它提供了一个分析媒介和大众话语的犀利视角和方法。
《娱乐至死》成书于上个世纪80年代,那时人们已经预见到了将来世界会步入一个网络时代、信息时代,但如今网络如此迅速而又翻天覆地地改变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改变了大众传媒,可能是尼尔都没有料到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用《娱乐至死》的角度和方法来分析如今的大众话语。
一、没有最娱乐,只有更娱乐
《娱乐至死》这本书中所讨论的“娱乐”比我们常用的“娱乐”一词更深刻,也更狭义一些。
它专指一种大众话语和思维脱离了语境,变得支离破碎、毫无意义,一切都是为了娱乐,一切都表现为娱乐的大众传媒现象。
在尼尔看来,这个现象是电视成为垄断性媒介所造成的。
三十多年过去了,电视已经被互联网从媒介王者的宝座上赶了下去,眼下的时代是互联网的时代。
在电视代替了印刷机时,尼尔说,新媒介不只是旧媒介的延伸和扩展,更加重要的是,它会重新定义公众话语的意义。
那么,网络时代的公众话语又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呢有调查证明,公众在观看网络视频时,观看的耐心普遍只能保持45秒,比一则电视新闻或一个电视节目的时间要短得多。
但即便是这短短的45秒,观看者能看到有趣的文字、亮丽的画面,听到欢快的音乐——这是多么丰富的信息。
然而视频结束之后,观看者又能记得什么,学到什么呢大部分观众可能在
一阵大笑之后就将它抛诸脑后了。
网络视频的传播规律完全符合了《娱乐至死》对电视一系列特点的分析:简短,不具备有用的信息,可以割裂开来看,毫无语境和有序性可言。
网络视频在这些特点上甚至比电视做得更甚。
而近十年迅速发展的自媒体在语言的零散无序上体现得更加分明,信息带给我们的行动力更差。
不论是微信还是微博,都十分简短,微博甚至还有140字的限制,一切都在为语言能够传得更快、更远服务。
有网友戏称,自己每天打开微博和微信朋友圈,就像是皇帝在阅览全世界各地交上来的奏章,自己可以任性地评论上几句话,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然而这样的“指点江山”从尼尔的角度看来都是和我们毫无关联的,英国的凯特王妃生下了一个女儿,米兰的世博会发生了暴乱,中国服役潜艇数量超过了美国……从这些信息里我们能学到什么吗我们的评论会让它们产生什么变化吗
在尼尔看来,电视带来的很多改变都是可怕的,到了“至死”的地步。
然而,电视时代30秒的广告由口号、音乐、画面等等组成,网络时代的广告只留下了眨眼即逝的一个小弹窗;电视时代的政客们起码还衣冠楚楚地在脱口秀侃侃而谈,网络时代的政客们不惜变身成为插科打诨的“段子手”;电视时代你可能在一则地震的新闻之后看到一条轻松愉快的广告,在网络时代你甚至在观看一则武装冲突新闻时同时会看到屏幕上欢快地闪过一条条无关痛痒的弹幕评论……按照尼尔的标准,假如电视时代的大众话语是死亡的状态,那么网络时代的大众话语是否就能称谓“腐烂”状态呢
二、被征服的昔日王者
就像当初印刷机被电视征服时,广播、报刊乃至一些书籍的内容和传播方式会带上电视的烙印一样,如今电视被网络征服了,这个昔日的王者也不得不屈从于网络的传播思维。
如果说电视是用户友好型的媒介,那么网络就是用户
至上型的媒介,网络会完全服从于用户的情绪和需求,力求与用户产生共鸣,让用户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需要的服务。
由于受到网络的影响,电视的媒介语言也变得更加情绪化和简单粗暴。
情绪化是网络语言十分重要的标志,印刷机时代媒介语言的最主要内容是信息,电视机时代媒介语言的最主要内容是娱乐需求,到了网络时代媒介语言甚至连娱乐的内容都不再需要,一种简单但极具传播力的情绪就可能会让一条毫无内容“假消息”传遍网络。
比如现在的网络流行语“duang”,充其量只是一种情绪的表达,却只在网络上刚刚流行起来时,就立刻出现在了各种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口中和字幕里。
不使用这种流行语的电视节目似乎就过时了,满足不了观众与时俱进的要求。
电视的媒介语言变得简单粗暴的典型表现就是大量“微信摇一摇”出现在了电视节目中。
不管正在播出的电视节目是情侣牵手的浪漫场景,还是悬念揭晓的关键时刻,又或者是亲人相见的温馨片段,只要屏幕一角突兀地跳出了一个二维码,人们就理所当然地拿出手机开始了“微信摇一摇”。
电视节目被这样简单粗暴的内容截得支离破碎,丢弃了电视节目的连贯性,只是为了追求用户简单粗暴的需求。
不仅仅是电视,未曾登上过媒介王者宝座的广播和久远以前的媒介王者书籍,都不免沾染上了网络时代的特征。
现在的广播节目已经开始大段大段地播出网络段子来吸引听众,主持人的口中也满是夸张的、与节目内容没有关联的网络用语。
现在的一些书籍按照《娱乐至死》中的标准看来,根本算不上是书籍,其中没有理论,没有知识,没有叙述得当的故事,有的只是各种娱乐元素的堆砌。
网络不仅侵蚀了它们的传播内容,甚至正在传播形式上冲击着电视、
广播和书籍。
所有的电视节目、广播节目和书籍都能被转移上网,都能被切割成一个个碎片,便于用户在他们乘地铁、上厕所、睡前的碎片时间里观看。
所有的一切都能被网络转化成消遣,网络环境下各种媒介的娱乐化程度比电视时代进一步加深了。
三、是理性复活还是娱乐至死
《娱乐至死》将电视时代大众话语缺乏理性的原因归结于电视割裂了语境和时间,将这种缺乏理性的现象普遍存在的原因归结于电视垄断了人们的视野。
虽然现在互联网在割裂语境和垄断视野这两方面可能做得比电视更加彻底,但我们也能发现,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候,互联网正隐隐约约展现出一种完全不同于印刷机时代的理性。
尼尔认为电视广告其实就是“心理疗法”,不注重产品功能,只在乎消费者需要什么。
但在网络时代,产品功能又重新得到了重视,因为几乎一切商品都可以被数据化,数据化就意味着更便于比较。
全世界大部分品牌手机的功能配置情况都能在网络上找到相应的数据,消费者可以在各个网络商城、手机论坛上找到这些数据。
有一些手机论坛甚至提供不同手机之间配置的对比表格。
十年前某些保健品在电视上反反复复播出它们喊口号般的广告,借此赢得了数量惊人的业绩。
但随着网络曝光越来越多保健品的实际成分和功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这些保健品的功效。
我们或许可以断言,数据成为大众话语的重要内容,这本身就可以作为大众话语理性复活的重要标志。
打破垄断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在于,网络时代很多新闻的第一手信息都是来源于普通大众,而不是专业的传媒工作者。
这是网络时代的新闻区别于之前任何时代的新闻生产形式。
存在于世界每一个角落,总会在新闻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出现在新闻现场的“新闻生产者”们可以通过社交平台让所有与新闻有关的
信息都暴露在公众面前。
不管媒介的拥有者、运营者愿不愿意,这些几乎没有经过修饰的事实信息都会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去。
但这些信息对大众话语理性复苏的最大贡献却不是因为打破了媒介垄断,而是它们为重建语境提供了可能。
在电视时代,我们看到的几分钟甚至几十秒的新闻就是我们可以获知的关于这个新闻事件的全部。
这些信息零散而缺乏连贯性,我们很可能被镜头欺骗,也可能因为割裂的信息片段获取与事实完全相反的信息。
我并不是说网络时代的公众就不会被骗或者产生误解,但网络的确为那些勤奋而理性的人提供了充足的渠道,让他们去还原事实的本来面目。
《娱乐至死》中说,判断某一信息是否自相矛盾的前提是让信息处于同一语境中。
网络上各种自媒体、社区里的信息生产者们提供的信息,足以组合出大部分信息完整的时间轴和语境。
以今年4月发生的关于点翠工艺的新闻为例,以新华社为代表的媒体和以果壳网为代表的科学组织对事件的评述都是较为片面的、零散的,这让同一事件展现出了似乎自相矛盾的信息——当然用《娱乐至死》的方法论看来这并不是真正的自相矛盾,因为这两种信息是彼此孤立的,并不处于同一语境中。
当我们用网络了解到京剧和点翠工艺的发展史,弄清翠鸟的品种和采集羽毛的情况,收集相关法律规定,再把这些事实和理论有序地组合起来,复原点翠生产全过程的信息,语境的基本条件就具备了。
由此得出的事实和观点也就回归了尼尔所推崇的铅字的理性,甚至它比铅字的理性更加全方位、多层次,就像在点翠这件事上,印刷机时代的人又有谁能够同时具备手工艺、京剧艺术、自然科学和法学的专业知识呢印刷机时代,如何在较短时间内获取这些方面的信息都是个难题。
综上所述,网络时代的大众话语可以说的“死透了”的,它零散无序、毫无意义。
但同时,从这堆死灰当中,又有新的生机在燃起。
正如马克思所说,事物发展都是呈螺旋形上升的趋势,或许网络时代的到来给了已经死亡的大众话语以理性重生的绝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