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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港文学期末论文
情欲压抑下的女性悲剧
——《金锁记》与《魔女》
的对比阅读
摘要:张爱玲与欧阳子在台港两地分别创作了《金锁记》和《魔女》,不约而同的以心理分析的方法,塑造了两个经典的“魔女”原型。

勾勒人生突围的惨状,争取解放个性的目标,两个人的大目标也是一致的。

除了取材和主题的类似,在艺术手法上,她们喜欢把人物置于自我矛盾的状态中,使之具有自我疏离的特质,并使主人公在“受虐”之后都走向了“施虐”的极端。

了解这两部作品,并进行
对比阅读,有利于我们进一步体会文本中有关弗洛伊德心理分析的叙事手法,同时,这两部作品也是作者的经典之作。

关键词:“魔女”形象,情欲压抑,心理分析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以其对文学的敏锐感知和个人独特经历,创作了一批极具特色和奇异光彩的作品。

她以一部《传奇》为上海孤岛沦落后的文坛奉献出了一个传奇式的女小说家。

张爱玲的小说,着重表现的是上海、香港这类大都市里的两性心理,尤其是女性心理,且带有明显的弗洛伊德思想的烙印。

无独有偶,20世纪60年代的台湾,一位受西方现代主义影响颇深的女作家——欧阳子,也将笔触伸向了人类隐秘幽深的心理世界。

她以创作心理分析小说著称,尤其擅长描写女性复杂微妙甚至变态的内心世界,揭示女性的性心理,并在作品中大胆运用弗洛伊德学说的相关理论。

小说《魔女》便是突出的代表,被白先勇称为“是中国近代心理分析小说中,罕有的佳作”。

如果将张爱玲的《金锁记》与《魔女》对比阅读,会发现两篇小说同样都是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与精致的观察入木三分地表现了女主人公本真的情感与心理世界,努力刻画情感和欲望遭到压抑而带来的女性生存悲剧,而对主人公不同的命运安排则体现了作者创作方法的独特性。

一求而不得的绝望
毫无疑问,一个人是有基本的爱恨欲望,以及获得情感认同与社会认同的需要。

很遗憾,两部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没能得到情感的满足。

《金锁记》中曹七巧,从麻油店家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为姜家的二少奶奶,以青春和生命做赌注,享受丰衣足食的生活。

物质的丰富更衬托出情感的缺乏,姜家的二少爷常年卧床,文中有一处细节:有一次, 当听到小叔子说自己的丈夫“是个可怜的人”时,七巧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用尖细的声音逼出两句话:“你摸过他的肉没有?是软的、重的,就像人的脚有时发了麻,摸上去那种感觉……”她又说,“天哪,你没挨着他的肉,你不知道没病的身子是多好的……多好的……”研究者多是把这一片段当作七巧情欲没有得到满足,向小叔变相的表白求爱,这种原因肯定是有的,但有研究者指出更重要的是还是终日与没有生命的肉体相处、相伴而产生的恐惧感和焦虑感, 这是生的本能和对死的恐惧。

少女时的七巧必然还是向往着健康的爱人、正常的生活,只是多病的丈夫,强制安排的婚姻,这对七巧来说无疑是一
种极大的戕害,使她心里处于弱势和自我保护的状态,敏感脆弱。

另外,整个外部环境对七巧的不友善也是逼迫她的另一重要因素。

在姜家,婆婆对她百般刁难,妯娌姑嫂暗地冷落嘲笑,甚至家里的仆人都对她不屑一顾,而唯一还算和善的姜季泽也拒绝了他的求爱。

可以说,曹七巧无时无刻都被不被认同的痛苦笼罩,而她又不得不适应这种环境,由此也逐渐造成了她人格上的扭曲。

与曹七巧周围整个恶劣的大环境不同,《魔女》中倩如母亲只是单方面的受到“花花公子”赵刚的情感“虐待”。

《魔女》是以女儿倩如为视角进行描写的。

在倩如的眼中,母亲“简直是一切美德的化身”——“从没做过一件错事。

她永远是对的。

她的心底宽大,明澈。

”这样一个完美化身的女人,20年来却爱着一个花花公子,而不是她的女儿和丈夫。

西蒙·波伏娃说,许多女人“禁不住安逸生活的诱惑,心甘情愿地成为男人的附属物。

这是一条不幸的道路,无论谁走上这一条路,一定会迷失,最后走向毁灭———从此听任别人主宰”。

倩如的母亲就是这一个典型的人物。

赵刚是她的全部,她的生活、生命和价值都因赵刚而存在,焕发生气。

即使她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到赵刚“他是一个很不好的男人”,然而,她仍旧选择跟赵刚在一起。

她不在乎赵刚是否爱她、甚至讨厌她都可以,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能够拥有赵刚。

二十年来她每个月都跟赵刚见面,不动声色地在妻子、母亲、情人的角色中转换,即使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危险她都在所不惜。

倩如的母亲心甘情愿的接受赵刚的漠视,她甚至能够容忍赵刚的肉体乃至精神的背叛,这一开始也就是“契约的结婚”的一部分,在倩如的父亲去世后,她哀求着赵刚娶她: “我告诉他, 只要他娶我, 他可以舒舒服服住我们这栋漂亮的房子。

他又有我这个奴隶, 死心塌地服侍他一切。

他可以为所欲为, 我绝不干涉他。

我还告诉他, 要是他不合意, 他可以随时搬出, 随时离开, 我绝不阻挡他。

我求了又求, 好不容易, 他才答应的呢。

”她表示: “那二十年中, 只要他答应我的乞求, 只要他说一声是, 我一天也不会等的。

我会马上丢下你和你爸爸,奔进他的怀里。

”在女儿面前彻底撕开面纱的母亲是疯狂的,一个为情欲所困, 被情欲折磨得几近疯狂的女性形象跃然纸上。

为了所谓的爱情, 她丧失了尊严、道德、良知, 以及其他正常的情感, 包括对女儿的爱。

同样是“受虐待”,曹七巧和倩如母亲是有很大区别的,曹七巧被强制安排的婚姻压迫,被整个姜家欺压凌辱,心灵受到极大的折磨。

这种“受虐“心理在
最初是被动的,是七巧所不能忍受的,然而我认为这种心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例如七巧并不处处讨好出身高贵的妯娌们, 而是以自己低微出身的教养、谈吐和姜家的女人们相处。

这种自陈弱点和向别人展示自己受苦受难的做法,和周围人善于掩饰好恶的伪善形成鲜明对比, 无疑更会使别人不快。

这种堪称自虐的做法,是七巧在情感欲望受压制下性格心理变化的结果。

而倩如母亲,很明显是自愿受到赵刚的情感“虐待”的,20年里,无视赵刚的花心冷漠只是一心一意和他厮混,毫无其它考量。

当然,两者求而不得的经历都值得我们的同情和深思。

二绝望后的奋起反击
压抑下的沉默积累到一定程度总会爆发。

张爱玲在《金锁记》的最后描写在财欲与情欲的压迫下,七巧的性格终于被扭曲,行为变得乖戾,不但破坏儿子的婚姻,致使儿媳被折磨而死,还拆散女儿的爱情。

“30年来她戴着黄金的枷。

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姜家分家后,七巧终于得到了她牺牲一切换得的金钱,而伴随金钱而来的是一系列疯狂的施虐行为:打骂下人,对亲人严苛,病态的掌控着儿子女儿的一切,决计不让他们幸福……文中七巧在女儿长安13岁的时候强制给她裹脚,虽然最后也不了了之,但是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七巧在试图把女儿当成第二个自己,自己受过的苦也要让女儿尝试。

她说: “这对我很有用, 对你也会有用; 我就是这么长大的, 你应当分享我的命运。

”这样的想法, 所体现的是一种典型的被虐后的施虐与报复心理。

欧阳子在《魔女》的最后安排了一场别致的“母女相见”场景,一直以来在女儿倩如心中完美的母亲向她坦诚20年来,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女儿丈夫,而是当了一个花花公子的情人。

这种颠覆式的结局可以看出作者的精心安排——丈夫已死,承担她痛苦的人没有了,她必然会将自己的这种痛苦讲述给女儿,通过这种“施虐”的心理表现,,巧妙地刻画了那种处于极度的内心痛苦中、又没有完全激化和爆发的矛盾形态,展示了一个病态的灵魂。

张爱玲在《金锁记》中在空前深刻的程度上表现了现代社会两性心理的基本意蕴。

她在她那创作的年代并无任何前卫的思想,然而却令人震惊地拉开了两性世界温情脉脉的面纱。

主人公曾被作者称为她小说世界中惟一的"英雄",她拥有着"一个疯子的审慎和机智",为了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社会,她用最为病态的方
式,"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随心所欲地施展着淫威。

欧阳子借鉴弗洛伊德“受虐”“施虐”的性理论时自觉不自觉地摆脱了“性”的束缚,而以对人的情感、人性的挖掘为目的,从而立体地透视了人的心理世界。

两位女性作家所塑造的经典“魔女”形象——曹七巧和倩如母亲都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和深沉思考。

参考文献:
1.《张爱玲<金锁记>与欧阳子<魔女>的对比阅读》葛飞1,王华2
2.《《金锁记》女性心理解读》李建英
3.《论台湾作家欧阳子作品的现代性》马金起
4.《浅谈欧阳子小说<魔女>的爱情》叶丽菁
5.《心灵世界的阐释——从欧阳子小说集<魔女>所透视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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