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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性主题的喜剧言说_浅析韩国电影_欢迎来到东莫村_的悲喜世界

摘要悲与喜原本是互相对抗的两个因素,但在现在越来越多的电影中,这两种因素相互转化,它们不再表现为纯粹的对立,而更多的表现悲中有喜,喜中有悲,两者是相互交织,相互融合的。

韩国战争电影《欢迎来到东莫村》以喜写悲,将悲与喜的情感融合得恰到好处。

关键词《欢迎来到东莫村》韩国电影喜剧性悲剧性审美观念审美效果从90年代末开始,韩国电影相继出现了《生死谍变》、《共同警备区》、《实尾岛风云》、《太极旗飘扬》、《海岸线》、《欢迎来到东莫村》等一系列有关南北韩政治、战争题材的优秀电影,而在这些电影中,《欢迎来到东莫村》却显得与众不同,虽然也从战争出发,但它却以喜剧的形式来讲述战争的故事,但又不局限于传统的喜剧审美观念,将悲剧情感与喜剧情感完美的结合,加上广告导演出身的朴光贤不拘一格的视听表现力,此片成为2005年韩国上座率最高的电影,并且入围26届韩国电影青龙奖最佳电影、最佳男女配角、最佳新人导演等8个奖项,并最终包办了最佳男女配角的奖项、最卖座影片奖。

本文将从喜剧与悲剧的审美观念读解韩国电影《欢迎来到东莫村》的悲喜世界。

一、喜剧性的笑影片《欢迎来到东莫村》设计了三组对立的人物--北朝鲜人民军,南韩国军以及美国的联合军,他们阴差阳错的在东莫村相遇,他们开始彼此都怀有戒心,但在村庄生活之后,他们逐渐被东莫村居民的善良和纯朴同化,经历从拔枪相向到和平共处的过程,最后用自己的生命联盟保护东莫村。

与大多数战争悲剧不同的是,影片中融入了大量的喜剧性因素,如喜剧性的情节因素、人物关系因素、场面因素等,因此,比起其他的韩国战争电影来说,它少了《共同警备区》中的那份无言的悲恸和沉重,也少了《太极旗飘扬》里那处处充斥着战争的狂野,而多了一份童话般的浪漫主义色彩,多了一份滑稽与荒诞。

(一)情节因素——喜剧性冲突喜剧性冲突,指喜剧情节发展进程中的戏剧性冲突,它是喜剧性矛盾如人物间心理的、性格的矛盾,或是事物必然的客观矛盾、主观的偶然性矛盾等在剧中的具体表现形式。

我们看到影片中这几个人物性格并不具有喜剧性,发生的故事本身也不具有喜剧性,而影片的喜剧效果全是由影片的组织技巧产生的,即通过喜剧性冲突的组织而产生的。

首先是环境的冲突,影片的南北韩的战争主题和背景看似平淡无奇,但事件的发生地点却选在一个被崇山叠嶂包围、远离硝烟的“世外桃源”--东莫村,一个是充满硝烟的大环境,一个是和平安宁的小环境,两种环境是完全对立的,是相互冲突的,从战争环境出来的南北韩士兵抱着拼死对抗的战争心理,认为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而在和平环境下成长的村民则是和平的心理,认为大家都是好人,环境的冲突制造出南北韩军人与村民的心理错位,观念错位,而后发展为具有喜剧性的人物关系,因此环境冲突的设计成为影片喜剧性的基础。

其次是在环境冲突的基础之上的心理冲突,南北韩军人在东莫村初遇使全片进入了第一个高潮,双方军人紧张对峙,而没见过枪的村民们深陷其中却若无其事的谈论农事,他们似乎更关心农田里的庄稼是不是被野猪破坏了,而两方军人都笼罩在自己制造的紧张的氛围中,两军的战争心理与村民们的和平心理的冲突使这段高潮富有强烈的喜剧性。

最后,军人们的内在心理与外在表情冲突也产生了强烈的喜剧性的效果,虽然故作镇定的用武器指着无辜的村民和敌方,但在心理作用的影响之下,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们的一举一动就足以把他们弄得神经紧张,疯女孩好奇的拉走手榴弹拉环,军人们紧张恐惧的心理爆发出来,表现出的惊慌失措正好又与村民们的若无其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忍俊不禁。

(二)人物关系因素从人物关系上看,一开始则表现出群体对立--南韩国民军与北朝鲜人民军,火药味十足的军人与淳朴善良的村民们。

在进入东莫村后,人物关系由群体对立转向两两相对,南韩表少尉与北朝鲜李秀华军官隶属于不同的军队,但他们军衔级别是相当的;朝鲜小兵与疯女孩成长于不同的环境,但他们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朝鲜老兵与南韩小兵一老一少年龄不同,却对美好生活有着共同的向往;美国飞行员与小男孩语言不同,却一样充满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四组人物的对立与统一使他们组合成了两两相对的四组人物关系,且平行发展于影片之中,同时,对立与统一所产生的冲突赋予了这几组人物关系上审美的张力,使影片的喜剧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例如,北朝鲜小兵拿着手榴弹在雨中紧张的对峙,疯女孩脱下袜子给小兵擦雨水,调皮的把小兵手上的手榴弹环拉走。

这场戏的喜剧性就是从女孩与小兵的人物关系上挖掘出来,这场戏,我们可以感受到小兵对这个同年龄疯女孩似乎有点迷恋,而疏忽了紧握的手榴弹,当反应过来时,拉环已被女孩当作戒指套玩,成长于和平环境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而小兵大惊失色,因为他知道手榴弹有杀伤力,他们成长于不同的环境,有着不一样的心理,喜剧性效果源自他俩对立的心理,而对立心理又产生于小兵对疯女孩懵懂迷恋的人物关系之上。

(三)场面因素“粮仓谐趣”与“野猪狂想曲”是整部影片的兴奋剂和最引人入胜的喜剧性场面,以“野猪狂想曲”为例,导演把人与野猪的追逐放置于一个纵深的空间,首先观众看见疯女孩慢慢的升上来,紧接着小男孩东国和美国飞行员也一点点的出现在画面之上,慢镜头的表现让观众产生错觉,以为是疯女孩与小男孩、美国的飞行员追逐嬉戏的浪漫的场景,观众便会对画面下一个出现的人物产生期待,此时观众的这种期待已被情节路标所欺骗而误入迷宫,之后野猪的出现就有了种突然性,观众恍然大悟,这就产生了意外的情绪反应--惊讶。

喜剧性场面的独特魅力,就在于观众总能遇到突如其来的新事件,享受到惊讶的快乐。

从审美的效果来看,这些喜剧性因素必能引人发笑,没有笑就没有喜剧性,但这并不意味喜剧性就等于可笑性,也不意味着喜剧性的笑只能带给人欢乐的情绪,影片用这些喜剧性因素表现战争的悲剧,用笑来表现悲惨,它引发的笑是无可奈何的笑,是悲痛的笑,其本质是至苦至悲,同时这样的笑比起赤裸裸表现战争的痛,似乎更能发人深省。

二、悲剧性情感的升华从《生死谍变》一双敌对间谍恋人的“两个只能活一个”的爱情悲剧,到《太极旗飘扬》相亲相爱的两兄弟因残酷的战争而阴阳相隔的全程描摹,从《JS共同警备区》朝韩士兵由敌化友却不免“玉石俱焚”被仇恨粉碎的扼腕陈述,到《实尾岛风云》一群虽有劣迹却忍耐痛苦为国尽忠的猛士却冤死于地下亡灵的告慰,不同的人物塑造,不同的细节设计,不同的故事讲述,却有着共同的历史背景--朝鲜战争。

对于朝鲜民族来说,这场导致南北韩同胞民族的分裂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历史之痛,长期以来宛如一把利剑深深的刺在他们的心中,随着国际大环境的变化与发展,韩国电影审查制度的开放政策出台,韩国电影突破了题材禁忌,不少韩国电影人通过镜像的表达再现半岛历史以及对半岛未来的思考,历史的遗留下的悲剧性都成为此类电影前后相继的轨迹,它们必将充满悲剧性的意蕴,导向悲剧性的结论,诱发悲剧性的思考,从而表达出半个世纪以来韩国人民的心声:反对战争、呼唤和平、否定分裂、渴望统一。

《欢迎来到东莫村》也选择了在朝鲜战争这样的大背景之下,这就注定此类题材一贯悲剧性的情感基调,而这一点一滴的悲剧性情感则隐藏在这些荒诞的情节的背后。

当两军在东莫村相遇时,紧张的拔枪相向,这与东莫村村民们的若无其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而造成喜剧性场面,在其背后却让人觉得可悲,两军军人曾是同胞兄弟,本应像村民们一样的相亲相爱,和平共处,而经过战火硝烟洗礼过的他们却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即使一场大雨,也丝毫没有动摇他们放下武器的信念,此时,村民们早已从对峙中人质的角色置换为这场对峙的“观众”,观赏这可笑的对峙,而夹杂在“观众”中的还有美国人史密斯,众所周知,朝鲜战争是美苏争霸的产物,美国在这场战争中有一定的主导地位,是他们在指挥这场战争,而在前线冲锋陷阵的人却是朝鲜民族的士兵,美国人史密斯的旁观揭示这样的悲剧性所在,这场战争,不论是韩国国军,还是朝鲜人民军,他们只是战争的牺牲品,美国是主导者同时也是旁观者,旁观这个民族的厮杀与分裂。

影片的两军军人的人物刻画上看,韩国国军--一个是在不愿残杀无辜百姓的逃兵的表少尉,一个是胆小怕事,懦弱,贪图安乐生活卫生员文尚相;北朝鲜人民军--一个是接受同族对峙的现实,却强调身为同族的事实,并主导一同协力作战李秀华军官,一个是将韩国士兵当成是自己的亲弟弟,给予关爱的老兵张荣熙,另一个是单恋疯女孩、混淆战争侵略者的小兵徐泽基。

本质上看,他们都是善良的人,谁都不愿意有这场战争,在进入东莫村后,他们的本质渐渐的得到回归,他们放下武器,脱下军装,消除芥蒂,和平相处,但是这些都有悖于整个战争大环境,战火硝烟还在继续,和平只能是个未知的答案,这就导致了两方的军人必将走向他们的悲剧性命运。

而影片另一个悲剧人物就是疯女孩雨怡,影片以她精神失常为基础,充满快乐的面部表情,玩笑的态度,痴痴傻傻的言语,把她刻画成一个全片富有喜剧色彩的人物,她的天真,单纯揭示人性纯正的一面,因她的存在,感化了一次次的仇恨与恩怨,正当她在感到希望、人性和爱情后,却死了。

喜剧人物的悲剧性命运,更能揭示了战争的残酷不忍,唤起人们对战争的批判,感叹在强大的战争面前,人只是弱者,对自身命运无能为力。

三、结语传统的审美观念认为,喜剧表现或反映世界的喜剧性,悲剧则相反;喜剧使人感到快乐,悲剧使人感到悲伤,把悲剧性与喜剧性二元的对立起来,把悲剧效果与喜剧效果绝对划分开来,事实上,喜剧与悲剧并不是一一对应的,而是极其复杂的双重对应关系,特别是在现代一些电影中,喜剧性与悲剧性的对立已经消失,界限完全打破,代替它的是充分地融会了悲剧因素的喜剧或是喜剧性因素的悲剧,而这早已超越了传统喜剧与悲剧的审美观念,正如《欢迎来到东莫村》里,悲喜情感的复合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不再拘束与悲与喜的情感界限,以悲为喜,以喜当悲,消解了悲与喜的情感特征,使对立面互相转化彼此同一,互为表里,把战争绝望的大悲转化成荒诞的大笑,荒诞的大笑表现的却是撕裂的痛感和惨烈的大悲,最终向观众表达的是:其实,无论是军人,还是百姓,都是渴望和平统一,希望过安居乐业的简单生活。

参考文献:[1]苏晖.西方喜剧美学的现代发展与变异.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2]于成鲲.中西喜剧研究:喜剧性与笑.学林出版社,1992.[3]赵康太.悲喜剧引论.中国戏剧出版社,1996.[4]卫西谛.电影+2005.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5]张剑锋.笑中藏泪的战争童话——欢迎来到东莫村的叙事学分析.电影评介,20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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