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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曹雪芹的文学思想
《红楼梦》是我国文学的无上瑰宝,它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
的成就,是与曹雪芹的文学思想有渊源关系的。

分析研究曹雪芹的文学思想对于理解《红楼梦》有着重要意义。

、小说《红楼梦》中人物的文论
除了《红楼梦》这部巨著,曹雪芹没有留下其他表现其文学
思想的文字资料。

要考察曹雪芹的文学思想,只能从原著人手,
从作品中一些人物形象关乎文学理论的语言人手。

曹雪芹的文学
思想主要体现其在两类人物的语言之中。

一类我们认为直接反映了作者的文学思想,另一类我们认为间接反应了作者的文学思
想。

第一类是作者、通灵石头和贾宝玉的语言。

《红楼梦》中作者自云之类的语言,是第一层次的叙述语,无疑是曹雪芹的。


“作品采用了’伪’第一人称的叙事模式,即整部作品都是出自灵石的口述”。

通灵石头隐含性地代表了曹雪芹,所以作品中灵石的语言也应是曹雪芹自己的语言。

而历来研究认为贾宝玉是带有作者自传性质的人物,所以贾宝玉的语言无疑也是曹雪芹的。

另一类是贾政、林黛玉、薛宝钗、贾母等人的语言。

作者在塑造人物形象时,让他们谈论一些文学话题,这一方面是塑造人物的思想形象,展示人物性格以及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

另一方面, 如前文所述,作者让他们发表相关文学评论来展示了作者自身的
文学思想和审美观念。

作品中贾政、林黛玉、薛宝钗等人有关文
的思想水平,甚至超越了现实生活中大部分人的思想水平。

这一类人物的关乎文学评论的语言虽然出自小说人物之口, 是源于
曹雪芹的,反映了曹雪芹的观点。

二、曹雪芹的文学思想
(一) 以当时流行文学――传奇为庸俗作品
在《红楼梦》中,有许多地方表现了曹雪芹对现实文学现象 的不满。

例如,在作品第一回,甄士隐梦见跛道、癞僧闲谈石头 历世时,那僧道:
历来几个风流人物,不过传其大概以及诗词篇章而已, 至家 庭闺阁中一饮一食,总未述记。

再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 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
这癞僧的一段话,明显地表现了曹雪芹的观点: 历代的世俗 传奇没有好看的。

再例如,《红楼梦》第一回开头有一段讲《红楼梦》缘起, 类似杂剧楔子的文字,通灵石头反驳空空道人,认为《红楼梦》
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时说:
历来野史,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

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涂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 胜数。

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又千部共出一套……故逐一看去, 悉皆自相矛盾,大不近情理之话。

学话题的语言意义是很深刻的,
远远超越了小说中人物形象本身
所以,
但它
这段对“历来野史”的批判,观点明确,语言犀利,突出地表现了曹雪芹对当时文学创作的不满。

在《红楼梦》第五十四回,有贾母一段关于评书《凤求凰》的话。

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

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

贾母认为《凤求凰》之类的传奇在形式上是套子,在内容上是胡编乱凑、不合情理的。

不用再举引例,上述几例就足以说明曹雪芹对当时的流行文学作品很不满意。

透过这种不满的思想,我们可以感受到曹雪芹具有非凡的文学天赋以及可贵的创新精神。

它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文学思想之一。

(二)以“立意为先”为文学创作主旨和要领
中国古代文论,历来重视作文立意。

南朝时刘勰在《文心雕
龙》中、元代程端礼在《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中、清代王夫
子在《姜斋诗话》都指出了作文立意的重要性。

在《红楼梦》中,我们可以看出曹雪芹也认为“立意为先”是文学创作之关键。

红楼梦》第四十八回讲的是香菱学诗的故事,其中有林黛
玉和香菱的一段对话如下。

黛玉道:“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 不过是起承转合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

”香菱笑道:“ 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
上。

”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

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

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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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意。


林黛玉讲,作诗并不难,不要在诗歌的形式上讲究,应该在立意上下功夫,即“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

”这正是谈到了文学创作的要点在于立意要出新。

在第三十七回,薛宝钗和史湘云晚间在梨香院谋划次日菊花题时,也讲了类似上述黛玉的话。

诗题也不要过于新巧了。

你看古人诗中那些刁钻古怪的题目和那极险的韵了,若题过于新巧,韵过于险,再不得有好诗,终是小家气。

诗固然怕说熟话,更不可过于求生,只要头一件立意清新,自然措词就不俗了。

薛宝钗讲的是诗歌创作的要点是在于“立意清新”,这是对诗歌提出了美学标准。

但是清新的美学标准的选择是要在立意的基础之上的,所以,“只要头一件立意清新,自然措词就不俗了”。

在第六十四回里,薛宝钗还讲了类似的话。

宝钗亦说道:“做
诗不论何题,只要善翻古人之意。

若要随八脚踪走去,纵使字句
精工,已落第二义,究竟算不得好诗。

今日林妹妹这五首诗,
亦可谓命意新奇,别开生面了。


在这段话里,薛宝钗进一步讲述了立意新奇、别开生面的重要性。

诗歌写作如此,评论诗歌也是如此。

第三十八回里,李纨在 评判众小姐的咏菊诗时说:
等我从公评来。

通篇看来,各有各人的警句。

今日公评:《咏 菊》第一,《问菊》第二,《菊梦》第三,题目新,诗也新,立
意更新,恼不得要推潇湘妃子为魁了;
的也是创新。

著《红楼梦》蕴藏了无比丰富深远的思想意义。

(三) 以抒情为文学特性和立意基础
承了中国传统文学的审美精神, 他以抒情为小说的特性, 作为创作立意的基础。

省庆元宵”,贾政与众清客人大观园前,贾政曾讲一段话如下。

你们不知,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 如今上了年纪, 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
贾政认为诗词对额是“怡情悦性文章”,抓住了文学的本 李纨评判林黛玉的诗因为“立意更新”
被推为魁了,强调
这么多诗论、诗评都在强调立意的重要性,
都以立意为创作 要领,曹雪芹正是掌握了立意为先的创作思想,
所以他的不朽巨
诗经 ?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
在心为志,发 言为诗。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 嗟叹之不足故
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 中国的文
艺理论大概从此形成了以抒情为文学特质的审美基调。

曹雪芹继 并以此 红楼梦》第十七回是“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 国府归
第三十七回,在大观园众姐妹拟咏海棠诗前,薛宝钗曾说道:
不过是白海棠,又何必定要见了才作。

古人的诗赋,也不过 都是寄兴写情耳。

若都是等见了作,如今也没这些诗了。

诗赋是“寄兴写情”罢了, 这是薛宝钗的诗歌观点。

她抓住 了文学抒情寄兴的本质,正如脂砚斋所评:“真诗人语。


林黛玉也有同样的诗歌理论,在六十四回里,她做了《五美 吟》之后,与薛宝钗有一段对话。

我曾见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终身遭际,令人可喜、可羡、 可悲、可叹者甚多。

……因择出数人,胡乱凑几首诗,以寄感
胡乱凑几首诗,以寄感慨”,这是林黛玉的诗歌观点。

无论是贾政的“怡情悦性”、 薛宝钗的“寄兴写情”, 林黛玉的“以寄感慨”,都是一个意思,作文要有感而发,即“诗 言志”也。

如果说贾政、林黛玉、薛宝钗三人的诗论只是从侧面 反映了曹雪芹的文学思想,那么在第七十八回,贾宝玉在作《芙 蓉女儿诔》时的一段心理描写,则直接的反映了曹雪芹的文学思 想。

独有宝玉一心凄楚……想了一想,“如今若学那世俗之奠
断然不可;竟也还别开生面,另立排场,风流奇异,于世无
而已。

此其一也。

二则诔文挽词也须另出己见,自放手眼,亦不
质。

还是 礼,
涉, 方不负我二人之为人。

原不在物之贵贱,全在心之诚敬
可蹈袭前人的套头,填写几字搪塞耳目之文,亦必须洒泪泣血, 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宁使文不足悲有余,万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戚。

……”
这段心理描写文字,详尽地表述了《芙蓉女儿诔》的写作构思过程,强调了诔文一方面要出新意,即“另出己见,自放手眼, 亦不可蹈袭前人的套头”;另外要求“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即要抒哀情,这样的思想和贾政、林黛玉、薛宝钗等人的认识是
致的。

曹雪芹对自已的《红楼梦》也是如此认识的。

我们之前已经谈到曹雪芹批判古今传奇时说,“……再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

”言下之意,曹雪芹要以《红楼梦》发泄儿女之真情,
要把《红楼梦》写成含有儿女真情的文学作品。

正是因为曹雪芹具有上述的文学思想,“《石头记》立誓笔不写一家文字”,所以《红楼梦》在内容和形式等多方面别开生面,另立新场,打破了传统小说的写法;因为作者对社会生活有着深刻的透视,抓住了社会生活的本质意义,所以作品才有了极其丰富深远的思想意义;而且作者以抒情为文学特质,所以作品的情感抒发呈现出浪漫诗意、委婉含蓄、朦胧缠绵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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