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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梅丸运用

乌梅丸运用乌梅丸原系《伤寒杂病论》方,由乌梅、细辛、附子、桂枝、人参、黄柏、黄连、干姜、当归、椒目组成,具有温脏、补虚、安蛔之功效,原多用治蛔厥。

笔者以该方加减用治内科杂症,疗效颇好,兹举例如下。

1、泄泻:董某,男,62岁,1993年5月初诊。

患者因腹泻2年余,屡治不效。

诊见:面色晦黯,大便溏薄,夹有不消化食物,每天5~6次,伴有腹胀隐痛,时热时冷感,食少乏力,舌淡红、苔薄白腻,脉弦细。

证乃久病缠绵,脾气虚弱,运化失权,兼寒热夹杂,治以温中补虚,收涩止泻,拟乌梅丸加减。

处方:乌梅15g,干姜、黄柏各10g,炮附子、黄连、细辛、桂枝各3g,党参、神曲各30g。

每天1剂,水煎服。

7剂后大便次数明显减少,成形。

30剂后大便基本复常。

按:本例泄泻,时间近2年余,西医未有明确诊断。

肝硬化、肠肿瘤多见便溏,腹胀隐痛,夹有不消化食物,且病程较长,反复不愈,与本例近似。

久泄不止,致脾土虚衰,中阳不温,运化失职。

方中乌梅、干姜温中收涩;少佐附子、细辛、桂枝辛温之品,增强温脏之力;黄柏、黄连苦寒坚下,又能缓和方中诸药之温燥;党参、神曲补气健脾,和胃止泻。

诸药对症,故能获效。

2、咳嗽:曹某,女,61岁,1991年初诊。

患者系结肠癌术后肺转移化疗后,咳嗽痰少,色白质粘,咯出不爽,口干,时伴有胸闷不舒,气短便溏,食少腹胀,面色少华,舌淡红、苔少,脉濡。

证属病久体弱,脾土亏虚,土不生金,宣肃失常。

治以温中补虚,敛肺止咳。

拟乌梅丸加减。

处方:乌梅15g,干姜、黄柏、黄芩、椒目、紫苏叶、天竺黄各10g,炮附子、细辛、桂枝各3g,党参、黄芪各30g。

水煎服,每天1剂。

服药2周咳嗽减轻,去紫苏叶、天竺黄,再进2周,咳嗽平。

按:肺部转移性肿瘤形成慢性咳嗽,多见干咳,痰少难咯,久咳易累及脾脏,形成寒热错杂症。

虽病位在肺,治宜兼顾肺、脾。

方中乌梅味酸,敛肺止咳;黄柏、黄芩燥湿化痰;天竺黄、紫苏叶止咳平喘;附子、干姜、椒目、细辛、桂枝取“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之意,且桂枝能温通上下,和血宽中;党参、黄芪补肺脾之气,扶助正气以祛邪。

3、胃脘痛:金某,男,68岁,1997年初诊。

患者为胰腺癌术后,胃脘隐痛,食欲减退,食后饱胀,偶泛涎水,面色萎黄,形瘦,大便溏薄,舌淡、苔白,脉弦细。

胃镜示:慢性胃炎。

证属中焦虚损,阻碍气机,气滞不通,不通则痛。

治当温中补虚,理气健脾。

拟乌梅丸加减。

处方:乌梅、干姜、白术、椒目、炒黄柏各10g,炒黄连、陈皮各6g,细辛、制附子各3g,党参、八月札各30g。

水煎服,每天1剂。

7剂后胃痛好转,仍嗳气,加乌药6g。

再服3周后症状基本消失。

按:慢性胃炎属中医胃脘痛范畴,可见脘腹胀痛、饮食不馨、嗳气、食后饱胀、便溏、面色萎黄、消瘦等脾胃中虚症。

同时兼有气机阻滞等症。

乌梅丸中乌梅酸以开胃;干姜、白术、椒目、细辛、制附子、陈皮温煦中焦;黄连、黄柏炒制可减其苦寒伤胃;党参、乌药、八月札健脾补气,理气止痛,且八月札有抗癌之功,药症相合,故能奏效。

乌梅丸1、脏厥蛔厥之辨乌梅丸是仲景治厥阴病厥热胜复、寒热错杂证的主方。

盖厥阴为阴尽阳生之脏,阳气来复时则热,阴气内盛时则厥,故发热厥逆更迭是厥阴病的特点之一。

因此,每见先生临证时,必以寒热错杂的虚证肢厥为主证,方可投用乌梅丸。

先生云:“辨清肢厥一证,对用好乌梅丸尤为关键,就临床所见,寒热虚实均可产生肢厥”。

而肢厥一证的机理,根据《灵枢·逆顺肥瘦》篇所说:“手之三阴,从脏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

可见,阴阳十二经脉均在四肢末端交接,若“阴阳相贯,如环无端”,阴阳气相顺接,则四肢温和;若“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

厥者,手足逆冷者是也”。

仲景用心良苦,在用乌梅丸方证时,谆谆告诫后辈临证当辨清脏厥、蛔厥,用药才会准确无误。

脏厥者,乃下焦命门火衰,虚阳上越的少阴虚寒所致的吐利而厥,故应以脉微而厥,躁无暂安时为主证,此即仲景所谓“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此为脏厥,非蛔厥也”。

历代诸贤认为,此不烦而躁,有阴无阳,为脏厥不治。

但先生认为,此乃王冰氏所说“热之不热,是无火也”的“阳虚则寒”证,应用“益火之源,以消阴翳”之法治之。

曾见先生治68岁男性的林某某而见上述诸症,用仲圣四逆汤〔生附片(另包先煎)12g,干姜10g,炙甘草10g〕加性温味酸、收敛元气的山茱萸(去核)30g,并急用生附片灸神阙八壮,使厥疾速瘳。

蛔厥之证,亦有肢冷脉微,先生再三嘱咐当与“气上撞心,心中疼热”的上热证和“下之利不止”的下寒证互看,更要注意显而易见的“吐蛔”一症,此为厥阴脏寒吐蛔而厥,与脏厥的独阴无阳相悖,临证当细辨之,此时艰险可用酸苦辛寒热并用的乌梅丸最有卓效。

笔者经常见先生用乌梅丸加苦楝根皮、生大黄(另包后下)治蛔虫证(包括胆道蛔虫证),疗效确切。

先生常云:“脏厥与蛔厥,有天壤之殊。

脏厥属少阴阳虚阴盛的虚寒证,独阴无阳,四肢逆冷,病重难医,多属死候,用‘理中四逆辈’,十可救一;蛔厥属厥阴寒热胜复证,阳气复时则肢暖,阴气胜时则肢厥,病轻易治,多有生机,用乌梅丸,可以万全”。

可见,先生对脏厥、蛔厥之辨,泾渭分明,继承了仲景的精粹,这一经验之谈,使人有所执持而易晓,对后学大有裨益。

知常尚易,达变则难,若仅据《伤寒论》条文把乌梅丸视为治蛔厥之专剂,则未免失之局限,胶柱鼓瑟,无异于刻舟求剑,而先生用乌梅丸对杂病论治亦颇有独到的阐发,屡用以救人,殊为神异。

2、消渴饮尿之异《伤寒论》厥阴病提纲中有消渴一症,是厥阴病的一个症状,先生用乌梅丸治厥阴消渴一症时,必以寒热错杂、正气不足为病机,应以口渴欲饮、尿频不多、四肢厥冷为主证,方能用之。

因足厥阴为风木之脏,内寄相火,若木火燔炽,故上热而消渴。

禀赋阳虚或高年阳气不能温煦肢体,肾与膀胱气化功能失调,就肢冷尿清。

曾见先生治万某某,男性,花甲之年阳虚气馁,初病外感但热势不高,旋即就出现阳虚形寒肢冷。

肾阳忒微之象,虚阳浮越而口渴欲饮,但不多饮,小使频数,但量不多,先生即用乌梅丸中的黄连、黄柏清热,乌梅、人参生津止渴,肉桂、附片、细辛辛热壮其少火,助阳化气而愈。

《伤寒论》厥阴篇中之消渴一症,与《金匮要略·消渴病脉证并治》杂证中的消渴病(渴而多饮为上消应治肺,消谷善饥为中消应治脾,尿多味甜为下消应治肾)是两码事,临症应当明辨,不能混为一谈。

若懵懵然而用之,祸即旋踵,非徒无益,反而有害,吾愿医者,精思审处,晰理不差于毫厘,用药悉归于中正。

3、吐逆腹泻之别先生用乌梅丸治的吐逆腹泻,是属阴阳各趋其极的上热下寒证。

肝为厥阴之脏,其母为肾水,其子为君火,若厥阴病时水火不交就上热下寒。

治应清上温下,最为合拍。

肝为至阴之脏,主升主动,内寄相火,火上而吐逆;《伤寒论》乌梅丸证既云:“又主久痢”,久痢必虚,“阳虚则外寒”,临证也应以肢厥为主症,方可用之。

先生谓:“仲景用乌梅丸治久泻久痢,是为肝脾肾之虚证而设,因肝虚风木一动,必乘太阴脾土,使脾升运不健,水谷下注而为痢,另一方面,肾阳忒微,不能温煦脾土,使脾运失健,而致清阳下陷,久泻作矣”。

先生治此证的特点还在于药物剂型和服药方法上,每嘱病家将乌梅丸中的乌梅、黄连、黄柏、人参、当归重投为汤剂,每药10g左右,而细辛、干姜、蜀椒、附片、肉桂轻用为丸剂(或粉剂),每药1g 上下,然后用汤剂吞服丸剂(或粉剂)。

余问其故,先生曰:“欲其速行,则用汤药,取汤者荡也之义,使之速见其效。

当汤剂‘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后,乌梅、黄连、黄柏立即发挥酸苦泻热之功,速清其上焦之热,同时,‘上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时,人参、当归气血双补以扶其正。

而丸者,缓也,使之缓见其效,当中上二焦之药发挥其效时,丸剂(或粉剂)还未发挥其应有的治疗功效,等药到下焦时,就自然而然发挥其温阳止泻之功”。

壮哉!一举两得,层次清楚,秩序井然,不愧为名医矣!可见,先生对上热下寒证的临床辨证,既做到细审,尤做到活用,在剂型、份量、服法诸方面都颇具匠心,不但效果佳,又节约药源,可谓上悟圣心,下迪后学。

如治黄某某,女,51岁,从沈阳来筑后,10余年来,经常腹泻与胸中烦热交替出现,周而复始。

胸中烦热时,每吃冰、冷食品后,胸中烦热可暂除,但腹泻顿作,服止泻药后,腹泻可暂止,但胸中烦热又现。

兼见四肢不温,恶心欲吐。

多年痼疾,难以根除。

先生诊为寒热错杂的上热下寒证,用乌梅丸治之。

将乌悔12g,黄连10g,黄柏10g,人参6g,当归3g,共为煎剂;用细辛1g,干姜1g,蜀椒1g,附片3g,肉桂2g,共为丸剂,嘱患者用煎剂送服丸剂,分3次服,日服2次。

10载沉屙,3剂而愈。

4、高热厥逆之悖《伤寒论》335条云:“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厥者必发热,前热者后必厥,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

这就是说,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在厥出现之前必有发热,反过来说,先前外感发热不愈,以后必然会出现厥的症状,此为孤阳操其胜势的阳厥证,其机理是热邪深伏于里,阳气内郁不能外达于四肢所致的真热假寒证。

但对此条原文,仲景只有证而未立方。

先生明所以然,发仲圣之隐微,认为伤寒至四五日,正气必虚,其经名为厥阴,谓阴之尽也,阴极则变阳,故病至此,厥深热亦深,厥微热亦微,如果“厥微者热亦微”者,先生选四逆散治之;若“厥深者热亦深”者,此发热不罢,是阳复太过,为病进,此乃热盛阳郁热厥证,在正不虚兼烦渴大汗者,选白虎汤,兼腹满便秘者,用承气汤;若正气已虚者,即宜乌梅丸,重用乌梅,与黄连、黄柏酸苦泻热,少佐附片、干姜、细辛以通阳,加丹皮凉血、生牡蛎咸寒涌泻其热,积实辛行苦降、调畅气机,高热肢厥,即可痊愈。

5、结语王希仲先生用乌梅丸治以上四证,当以气机的升降失调为依据,其病机特点必以寒热错杂的虚证肢厥为见证,临证方可用之。

先生之所以用乌梅丸,因乌海丸寒热互用能和其阴阳,苦辛并进能调其升降,补泻兼施能固其虚实。

故用之屡显其效,这是基于先生对经方的大彻大悟,精湛深造,对病证的准确把握,尤其对疑难危重痼疾的治疗,驾驭自如,机园而法活,堪称成功应用经方的典范。

乌梅丸应用经方《伤寒论》一百一十二方个人整理总结。

中国国务学位委员医学科学评议组成员,北京中医学院教授任应秋的老师刘有余以善用乌梅丸治杂病蜚声一时,任老在一旁待诊时,曾见刘有余老师半日曾四次疏用乌梅丸,一用于肤厥,二用于消渴,一用于腹泻,一用于吐逆。

毕诊后问难于老师,他说,凡阳衰于下,火盛于上,气逆于中诸证都可以随证施用。

记得有一位名医学的话,《伤寒论》你要弄懂一字一方,即可受用一生,看来说的一点也不假,上面的刘有余可谓是持一方乌梅丸即可蜚声一时。

一、从木土理论看待理肝重剂乌梅丸肝属木,脾属土,木能克土,而土得林而达之,木能疏土脾滞以行,风肝之病,知肝传脾,风木一动必乘脾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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