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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生命中的贵人

彼此生命中的贵人江苏省海门市东洲中学陈铁梅感谢上苍,让我做了母亲。

感谢上苍,把一个天使送给了我,这是给我做女人最好、最美的礼物。

——题记“妈妈,能教教我打领带吗?”谈天又打来电话恳求着妈妈,语气是那样紧张、兴奋,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不由分说的耍赖。

于是乎,本来因为一天忙碌而疲惫地慵懒在沙发上的妈妈一下子振作了起来,连比划带讲解,唯恐谈天不懂。

事实上,电话信号无法图解信息而使得谈天对领带的打法更加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妈妈和谈天都深知其中道理,但就是彼此乐意进行着这样的交流——谈天总喜欢创造各种机会、问题向妈妈传递一个信息:妈妈,我永远需要你,你是我永远的后盾。

妈妈呢,则永远乐此不疲地欣然接受着、欢喜着、忙碌着、唠叨着……妈妈和谈天都在享受着并深深陶醉在其中——母子间的温暖、温情。

这,是一种艺术。

与所有的妈妈一样,一有了谈天,妈妈就想给予他整个世界。

妈妈不喜欢吃水果,但是为了能给谈天最棒的身体,妈妈每天坚持啃苹果、梨子,还大吃酸奶。

月子里,紧闭着眼睛、可着劲儿地喝下比中药还难喝的猪蹄炖鲫鱼汤,那种烦躁、无奈、幸福、宽慰交织在一起才可能显现出的奇怪表情,常把爸爸逗得笑翻了天。

妈妈最终成功地把苗条的身材“塑造”成一个大圆球也在所不惜。

妈妈是一个很粗心、很健忘的人,常常满世界找她的书、笔记、衣服、钥匙、钱包,但独独对谈天很细心,常用笔记记录关于谈天成长中的一点一滴:11个月大的时候蹦出“妈”这个音,妈妈热泪盈眶;14个月大那一天突然挣脱开牵着妈妈的小手独自摇摆着走路了,妈妈欣喜若狂……妈妈说:这笔记是将来送给谈天的最好礼物。

1993年4月11日。

谈天21个月大的时候。

是的,就是这一天,谈天开始了走出海门认识世界的历程。

“妈妈,大轮船,一个,一个。

”谈天还不会数数字,更不会用“艘”这个量词,但他会会看,会用“一个,一个”表达“很多”。

是的,谈天从跨上轮船的那一刻开始,只要乘客能到的地方,谈天始终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

“妈妈,那是什么?”谈天有着好大的好奇心,总想弄明白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那是锚。

”“猫?!”谈天侧着头,瞪着亮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个不动的、跟奶奶家那只长得不同的“猫”,想着,奇怪着。

突然之间,似乎想通了,于是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双手五指张开,反复向外拉伸着,嘴里不停地“喵呜喵呜……”为自己的动作配音着。

“是锚,不是猫。

”谈天更加热衷于他的游戏,对妈妈的强调甚至有点愤怒,他推开害怕他摔倒的妈妈的拦截,兀自跑着、“喵呜”着。

妈妈突然明白:孩子的世界有着他奇异联想,成年人的强行介入并不能够帮助他理解什么,而只会过早打乱他的想象,甚至打断他的思维脉络的流畅性。

对学生,不也是这样吗?妈妈的心底不由得感谢这个小不点,让她悟道了一点教育的内涵。

“妈妈,那是什么?”累了,谈天伏在爸爸的肩头,一手指向远处的白点。

“海鸥。

白色的海鸥,飞翔的海鸥。

”“欧,欧,欧……”还不满2周岁的谈天发不出“海”这个音,但是很喜欢发“欧”这个音,很快,配合着他发音的便是又一次在甲板上的奔跑,和胖嘟嘟小手的张开——“振翅”。

“妈妈,欧。

”顺着谈天手指的方向,是上海人民广场上空成群飞翔的鸽子。

“这是鸽子,另一种鸟类。

”妈妈以其说是将给谈天听,还不如说是一种自言自语。

因为妈妈知道,谈天已经在开始认识世界,而认识的过程一定是慢慢的,慢慢的。

这时,一家人已经站在了上海美术馆门口,正准备进去看画展呢——这,是此行的目的。

妈妈坚信:孩子将来成为怎样的一个人一定与他认识怎样的世界以及认识世界的方式有关。

妈妈认为,对孩子最有效的、最有益的方式一定是游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有字书,读无字书;读有声书,读无声书……所以,只要一家人能凑到共同的节假日,便一定是牵着谈天的手游历各处。

上海是妈妈必定的选择,因为在上海有好多好去处,比如上海美术馆、上海博物馆、上海城市博物馆等,总能在其中一处找到一家人喜欢的展览:毕加索作品展,俄国绘画三百年回顾展,国际当代琉璃展,双年展,吴冠中作品展……涉及了绘画,雕塑、工艺、书法、甚至家居设计等各个领域。

为看展览,谈天和妈妈的决定往往非常一致,就拿那次看“中国百年油画展”来说,一家人先奔往北京的中国美术馆,用了整整二天的时间,流连于徐悲鸿、蒋兆和等名家的作品之间。

回家以后,妈妈和谈天的交流总不离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馆藏珍品,于是,当“中国百年油画展”巡展到上海后,又一起决定到上海去看,才感觉过了瘾。

后来,又如此往返看过现代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展览等。

北京除了中国美术馆以外,还有很引人入胜的地方,一家人每天租了自行车,走过了中国历史博物馆、中国军事博物馆、东便门、东单的大大小小展览室,妈妈跟谈天讲历史、讲光影,谈天跟妈妈讲军事、讲机械,爸爸跟娘俩讲书法、讲地理。

就这样,一家人慢慢沿着故宫的角楼欣赏而有了别样的收获;朝着人流反方向登长城而充分感觉到了“长城内外,惟余莽莽”的绝妙风景……妈妈每每想起去西安,总觉得愧对谈天的班主任老师。

因为一家人都有空闲的时间只有五一长假。

为了避开旅游高峰,也为了能多欣赏古都名胜,决定提前一天走,但是4月30日谈天还在上课,怎么办呢?一家人认认真真地讨论了一个晚上:到底在教室里学习重要,还是游历更能学到知识。

毋庸置疑,一家人的答案很一致:后者。

于是,便不顾班主任的好言相劝,带着谈天出发(事实上,后来妈妈又这样干过几回。

)在秦兵马俑博物馆里,妈妈对每一个俑坑的经典雕塑如数家珍,谈天显然对其中的军阵更感兴趣,爸爸则更关心它的考古历史和往来名人。

是的,一家人是有备而来的,之前各自收集了资料,火车上就开始了交流。

这样的交流经常出现,比如在西安碑林的柳公权《玄秘塔碑》、颜真卿《勤礼碑》前,一家人凌空描摹,希望能够在书圣那里汲取一点书法的精气神;在保护得最完整的城墙——西安城墙上,一家人席地而坐,为着墙砖上刻着的字到底代表着什么而争执不休;在乾陵,谈天和爸爸坐在神道上,不顾旁人侧目,一起一边模仿雕像的动作,一边讨论着动作所表达的含义……为求证,就去买相关资料。

对,一家人各自抱了一大堆书籍、仿品、影像资料回家。

当然,这些后来都成了妈妈上课最完备的一手资料,于是妈妈的课总是有着一些不同于别人的东西。

朋友问妈妈:你这样不很累吗?妈妈说:哪能累呢,母亲跟孩子的交流永远不会觉得累的。

朋友问谈天:你看得懂吗?谈天说:说不清,但我肯定看到了。

妈妈认为:这不是一个可以量化的值。

一切都当慢慢来,不能存一点功利之心。

1996年4月8日,周一。

那一天,谈天的艺术天分被妈妈发现。

那一天,妈妈逮了个空闲,到幼儿园里去接谈天。

妈妈在操场上挤挤挨挨在一起玩耍的、已经放学的孩子和家长之间搜寻,发现没有谈天的踪影。

“难道还没有放学?”妈妈奔向教室,教室里只有二、三个小朋友,谈天正趴在小桌子上画画,妈妈乐了,直奔过去,但发现谈天有心没心地东捣鼓一笔西捣鼓一笔,纸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一些线条,实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于是向教室里的画廊看过去,明白了小朋友们今天的主题是“画老虎”。

但谈天画的实在与“老虎”的形象相去甚远,妈妈作为美术老师,还真有一点尴尬,但毕竟是儿子啊,妈妈没有对谈天“狂轰乱炸”,而是轻声漫语问:“谈天,你的老虎很特别哦,是不是你的老虎跑得像风儿一样没了踪影了呢?”很明显,妈妈想给谈天一个台阶下(当然也给自己也一个顺势而下的台阶),但谈天却没有领这情,而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画的是老虎头上的‘王’字嘛。

”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可没有闲着,而是一个劲儿地往操场上看。

是啊,玩是孩子的天性,谈天早被教室外的小朋友的欢笑声和比画画更有趣的玩具所以吸引,哪里还管这本就早该结束的画画或者什么“老虎”呢。

听了谈天的狡辩,妈妈讶然,随即笑了:“还挺有创意的嘛。

”有了妈妈的特赦,谈天欢天喜地找小朋友玩去了。

不会画画,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就此认为谈天没有艺术天分吧,“也许谈天的艺术天分还没有被挖掘出来呢?”妈妈这样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妈妈总能想到办法的。

妈妈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连哄带骗给谈天玩各种美术工具,例如彩色水笔、油画棒、色粉笔等,颜色鲜艳的东西最能刺激儿童的视觉神经,所以谈天很快把注意力放在画笔上,并不厌其烦地在纸上画着只有他看得懂的牛、羊、鸟以及大凡他自己都不知道而统称为的“怪兽”。

妈妈呢,也总能找到表扬的地方:线条优美、颜色漂亮,等等。

“妈妈,我的作品完成了,贴起来了。

”谈天一直听妈妈说他画得很棒,是作品,于是他也这么认为。

妈妈就和谈天一起把作品贴在墙上,爸爸在墙的一端写上了大大的“谈天画展”,当大大的墙上贴满了,画展就像模像样了。

所以,当家里来了客人,谈天就拉着客人看他的画展,然后煞有介事地介绍他得意作品上的优点:我的线条很舒畅吧,我的构图很特别吧。

天哪,谈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向妈妈学到了很多美术专业名词了。

看来,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孩子获得知识的重要方式。

妈妈又学到了一招。

这一招,谈天的认识有点偏颇:“我是我妈的实验品,我成功了,她就成功了,她就依葫芦画瓢去教她的那帮学生。

”妈妈委屈,但谈天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之后,谈天就真的举办过大大小小好几次画展。

妈妈庆幸,没有让那一次绝佳的机会偷偷溜走,没有人为地、残酷地给谈天定下一个“没有美术天赋”的断论,便画上一个充满缺憾的句号。

“即使是天才,在他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哭声,也和平常的儿童一样,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

”(《未有天才之前》鲁迅)妈妈更加相信这一点。

2002年12月22日,冬至,周六。

天很冷,妈妈在学校给美术兴趣小组的学生上课,关着门,寒风依然不依不饶地透过门缝往里钻,但妈妈拿着画笔,挽起衣袖,讲得热火朝天。

突然之间,妈妈猛然想起:谈天在校园里写生,可能会冷。

于是停下示范,抓起谈天的围巾奔出画室。

果然,谈天在校园里画风景。

妈妈看到谈天坐在有阳光的地方也就放心了,不着急了,就躲在一边观察着谈天。

因为太冷,谈天的小脸冻得通红,但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前面的小树,边观察边画,可能小手太冷了,就时不时地撅起嘴往小手上哈一口热气,然后继续画。

就在妈妈想过去帮他捂捂手的时候,几个在校园里玩耍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看到了谈天,也许在海门很少看到写生,便很好奇地围了过来,于是便有了褒贬不一的评论。

妈妈很担心这些议论会影响到他,很想出去帮忙,但又很想知道谈天是如何处理这事情的,便硬是憋着没出去,谈天似乎没有妈妈那种担心,只是抬头向小朋友们和叔叔阿姨们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低头,继续!妈妈笑了:看来自己多想了。

于是走出去,帮谈天围上围巾,在大人小孩的惊愕的眼神中,骄傲地,转身,走了。

不是吗?谈天长大了,爸爸妈妈守护者的角色可以淡化了,他需要的守望者。

而事实上,谈天早就把自己看成了是爸爸妈妈的守护者了。

谈天四年级的时候,妈妈到北京参加全国骨干教师培训,历时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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