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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法、语义和语用三个平面的联系与区别

语法、语义、语用三个平面的区别与联系2004年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专业的考研题近年来,国内外有些语言学家在语法研究中注意到区别三个不同的平面,即句法平面、语义平面和语用平面,这是语法研究方法上的新进展,有助于语法学科的精密化、系统化和实用化。

但这样研究语法还仅仅是开始。

如何在语法分析中,特别是在汉语的语法分析中全面地、系统地把句法分析、语义分析和语用分析既界限分明地区别开来,又互相兼顾地结合起来,这是摆在语法研究工作者面前的新课题,是值得进行深入探索的。

(一)语法研究中的句法平面,是指对句子进行句法分析。

句中词语与词语(即符号与符号)之间有一定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属于句法的(Syntactic)。

词语与词语按照一定的方式组合起来,构成一定的句法结构,对句法结构进行分析,就是句法分析。

对句子进行句法分析,主要从两方面进行。

一方面,对句法结构内部的词语与词语之间的关系进行成分分析,也就是着眼于句子成分的确定和结构方式的判别。

传统语法学进行语法分析时,总要把句子分为若干成分,如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等等,这些都是句法分析的术语。

传统语法学分析一个句子,就是要分析句子里各类实词(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代词、副词等)充当什么句子成分。

比如“张三批评了李四”,就得分析成主谓句,其中“张三”是主语,“批评了李四”是谓语,“批评”是谓语动词,“李四”是宾语。

假如说成“李四被张三批评了”,也得分析成主谓句,但这句里“李四”是主语,“被张三批评了”是谓语,“被张三”是介词短语作状语,“张三”是介词“被”的宾语,“批评”是谓语动词。

这样的成分分析,讲什么词充当什么句子成分,都是着眼于句子结构分析出来的。

与确定句子成分有联系的,就是结构类型的判别。

结构类型决定于结构成分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决定于结构方式。

比如“鸟飞”“身体健康”,是由主语和谓语两成分组成的,通常称为主谓结构;“飞鸟”“健康的身体”,是由定语和它的中心语两成分组成的,通常称为偏正结构;“读书”“建设祖国”,是由动词和它的宾语两成分组成的,通常称为动宾结构。

研究一个组合体是什么结构,也是句法分析的重要内容。

另一方面,对句法结构内部的词语与词语之间的层次关系进行分析,也就是着眼于句法结构的层次切分。

这种层次分析,要求把句法结构中词语之间的关系分为直接关系和间接关系、内部关系和外部关系,也就是要句法结构的直接成分和间接成分以及内部成分和外部成分区别开来。

例如“干大事的人”,这个句法结构里“干大事”和“人”之间是直接关系,“干”和“大事”之间也是直接关系,但“干”和“人”之间以及“大事”和“人”之间都是间接关系。

又如“张三的哥哥批评了李四的弟弟”这个句子,进行层次分析,词语间的直接关系可图示如下:张三的哥哥批评了李四的弟弟直接关系直接关系直接关系直接关系这个句子里“张三”与“批评”之间、“李四”与“批评”之间、“哥哥”与“李四”之间、“弟弟”与“张三”之间,都是直接关系。

具有直接关系的组成成分,叫做直接成分;具有间接关系的成分,相对直接成分而言,是间接成分。

凡直接成分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句法结构的内部关系,所以直接成分也就是内部成分;凡间接成分之间的关系,是这个句法结构内的某一成分与另一句法结构内的某一成分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外部关系,所以间接成分也就是外部成分。

传统语法学比较重视句子成分分析,而忽视句子的层次分析,它析句时采用的是句子成分分析法,即中心词分析法,它规定组成句子的单位是词(不是短语),词和句子成分相对应,原则上是一个词充当一个句子成分。

在分析时,遇到偏正短语和动宾短语都要找中心词。

找到了中心词,才算找到了句子成分。

析句时把各种不同层次的句子成分放在同一线性平面之上,因此,这种方法不太能反映结构的层次,往往也就难以说明词与词的组合关系。

比如“打破了茶杯”,“茶杯”应是“打破”的宾语,而不是“打”的宾语,说成“打茶杯”不成话;又如“走痛了脚”里,“脚”应是“走痛”的宾语,而不是“走”的宾语,说成“走脚”也不成话。

这就说明一个事实,句法分析单作成分分析而不作层次分析是不行的。

反之,如果句法分析只讲层次分析而不讲成分分析也有问题,因为句法分析不仅要找出结构的直接成分,还要确定两个直接成分之间的结构关系或结构方式;如果是句子,还得确定句子的格局(即句型);在这方面,单纯进行层次分析也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当前语法学界比较一致的意见是:在进行句法分析时,既要进行成分分析,也要进行层次分析,并且把二者结合起来。

这就是要采取“成分层次分析法”。

这种分析法的特点是:兼顾句子的成分和层次,以成分确定句法关系,用层次统摄句子分析。

无论是研究句法结构的构成方式还是层次切分,都是从结构关系出发的,也就是偏重于形式的。

所谓“凭形态而建立范畴,集范畴而构成体系”,[1] 就是句法平面进行语法分析的基本特点。

(二)语法研究中的语义平面,是指对句子进行语义分析。

句中词语与客观事物(符号与内容)之间也有一定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属于语义的(Semantical)。

人们分析一个句子,通过句法分析,可以找出句子中词语在句法结构中分别充当什么句子成分,可以了解句子的层次构造,也可以得出句子的句型等等。

但析句并不到此为止。

如果不根据句法分析的结果,进一步了解句子中的语义关系,即通过句法平面深入到语义平面对句子进行语义分析,那末,还不能算完成了析句的任务。

比如仍以“张三批评了李四”和“李四被张三批评了”为例,这两句意思差不多,为什么一句主语是“张三”,另一句主语是“李四”呢?这是因为一个句子不仅在表层有着句法关系,而且在深层有着语义关系。

上边两个句子里名词“张三”和“李四”,跟谓语动词“批评”之间有一定的语义联系:“张三”是施事(动作行为的发出者),“李四”是受事(动作行为的接受者)。

正因为这两句名词与动词之间的施受关系没变,尽管它们在句法上有了若干变化,但两句的基本意思也就不会变。

相反,如果说成“张三批评了李四”和“李四批评了张三”,虽然一句也是“张三”作主语,另一句是“李四”作主语,但意思却完全不同,这是因为这两句语义结构不同:前句“张三”是施事,“李四”是受事;后句“李四”是施事,“张三”是受事。

可见,句子的意思是由句中词语间的语义关系决定的。

要了解一个句子的意思,单靠句法分析还不够,还要弄清句子内部各词语间的语义关系,即要进行语义分析。

比如要了解“我派小王去请老李来吃饭”这个句子的意思,必须懂得“我”是“派”的施事,“小王”是“派”的受事,又是“去”“请”的施事,“老李”是吃的施事,“钣”是“吃”的受事。

对这样的句子,在进行句法分析时,不同的语法体系可能会作不同的分析,但不管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术语来进行句法分析,如果语义关系不掌握,也就不可能理解这个句子。

语义平面所说的语义,不同于词的词汇意义。

词的词汇意义是词所具有的个别意义,是可以在词典里说明的,比如“张三”就是人名,“批评”是指出优缺点或专指对缺点错误提出意见。

这里所说的语义是指词在句法结构中获得的意义,离开了句法结构,一个词孤立起来也就在存在这种语义。

孤立的一个“张三”或“李四”,究竟是施事还是受事是没法知道的,只有当它们与动词发生一定的关系,处在一定的句法结构中,才能知道。

语义关系是多种多样的。

就名词与动词之间的语义关系而言,除了上面所说的施事、受事之外,还有客体、工具、处所、时间等等。

试以下列句子中划线的名词所表示的语义作一比较:(1)小王关好了大门。

(“小王”是施事)(2)衣服被他撕破了。

(“衣服”是受事)(3)鲸鱼是哺乳动物。

(“鲸鱼”是客体)(4)毛笔写大字,钢笔写小字。

(“毛笔”“钢笔”是工具)(5)图书馆藏有三百万册书。

(“图书馆”是处所)(6)昨天下了一场暴雨。

(“昨天”是时间)名词性词语“有定”“无定”的区别,也属于语义平面的,例如“那个人也过来了”里,“那个人”是有定的;“前边来了一个人”里,“一个人”是无定的。

以名词性词语为核心构成的偏正结构(定心结构)来说,对充当定语的词语也可进行语义解释,通常认为,它们与后边的名词性语之间的语义关系表现为修饰性的或限制性的,或者可具体分为三种:一是领属性的,如“祖国的山河”“鲁迅的作品”;二是描写性的,如“蓝蓝的天”“竹壳的热水瓶”;三是同位性的,如“人民教师的光荣称号”“学习雷锋的好榜样”。

这种“领属性”、“描写性”、“同位性”的意义,也是从句法结构中获得的,这样的分析也属于语义平面的分析。

句中直接成分间有一定的语义关系。

比如“猫捉老鼠”,“猫”是施事,“老鼠”是受事。

间接成分之间没有语义关系,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有的没有语义关系,例如“她很聪明”,“她”与“很”是间接关系,语义上也没法分析。

有的却有一定的语义联系,例如“写小说的作家”,“作家”与“写”在句法上是间接关系,它们在层次结构中是间接成分;但在语义上,名词“作家”与动词“写”有联系:“作家”是“写”的施事。

这种间接成分之间的语义关系,有人称之为“隐性的语法关系”[2]。

有些多义的句法结构,在表层句法上无法辨别,但在深层语义上可以辨别,往往表现在间接成分间语义关系不一样。

例如“我喝醉了酒”和“我吃完了饭”,在句法上,结构关系相同,层次切分相同,句型相同,但在语义上看,“醉”是说明“我醉”,“完”是说明“饭完”。

又如,同一个偏正结构,也有语义关系不一样的情形,试比较下列三组:A 教数学的老师 | 写剧本的作家B 赠小王的礼物 | 给妹妹的书C 削苹果的刀子 | 买青菜的篮子这三组的表层形式都是“动+名1+的+名2”的定心式偏正结构,但作中心语的名2与动词之间的语义关系却不一致:A组的名2是施事,B 组的名2是受事,C组的名2是工具。

对间接成分之间语义关系的分析,有助于辨析多义的句法结构。

任何一个句法结构都有形式和意义。

研究语法,应该从形式出发去发现意义,也就是通过句法结构的分析去深入了解句子内部的语义关系,并通过语义结构的分析进一步了解句法关系的同异,从而替句法结构作更精密的描写。

语义关系的发现,不应当从词的词汇意义上去寻找,也不能从逻辑的概念上去寻找,而应当从形式上,即从结构上去寻找,“只有依靠结构分析,我们才能从相同的结构中概括出共同的语法意义,也只有依靠结构的分析,我们才能在不同的结构中找寻出不同的语法意义。

”[3] 从形式上或结构上寻找语义,具体地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进行:1、从语言材料的类别(词类及其次范畴)上加以说明。

比方,动作动词有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的区别,及物动词所涉及的有施事和受事,当有生名词与及物动词发生关系时,就有可能是施事或受事;相反,不及物动词只有施事而无受事,当有生名词跟不及物动词发生关系时,只能是施事。

“潘金莲害死了丈夫”,由于“害死”是及物动词,“丈夫”就得看作受事;“潘金莲死了丈夫”,由于“死”是不及物动词,“丈夫”就得看作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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