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政法学院复校25周年纪念专辑 《犯罪研究》2004年第6期

・20・ 论网络色情案件侦查难点 廖根为 王瑞山 内容摘要：网络色情犯罪主要是指利用互联网络以牟利为目的，制作、复制、贩卖、传播色情信息，或者虽不以牟利为直接目的，传播淫秽信息情节严重的行为，或者引诱、介绍卖淫等犯罪行为。目前我国网上扫黄行动方兴未艾，严重打击了网络犯罪行为，净化了网络环境。色情网站不会随着一次专项斗争而消失，在未来还将长期存在，如何高效地打击网络色情犯罪，快速地发现并破获网络色情犯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课题。本文就网络色情案件的特点与规律进行分析，并针对网络色情犯罪侦查难点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关键词：网络色情 侦查 难点 根据我国《刑法》等相关法律法规以及中国互联网协会和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工作委员会联合颁布《互联网禁止传播淫秽、色情等不良信息自律规范》有关规定，网络色情犯罪主要是指利用互联网络以牟利为目的，制作、复制、贩卖、传播色情信息，或者虽不以牟利为直接目的，传播淫秽信息情节严重的行为，或者引诱、介绍卖淫等犯罪行为。这里色情信息主要表现为文字、图片、声音、录像、直接实时传送的摄像视频以及寓有色情内容的广告、游戏等。自从网络发展初期始，网络色情就在全世界范围内涌现。在国际互联网上，目前有成千上万的色情网站，而且每天都会有大量新的色情网站出现。在我国，自7月16日全国打击淫秽色情网站专项行动开展以来，截至10月8日，共受理群众举报线索42055条，其中淫秽色情线索7222条；各级公安机关根据举报线索逐一进行了认真核查，在调查取证的基础上，对境内淫秽色情网站及时进行了关闭处理，先后关闭了淫秽色情网站1125家；同时，对线索比较突出的、问题比较严重的淫秽色情网站及时进行立案侦查，共破获刑事案件254起，抓获涉案嫌疑人445人，其中逮捕305人，287人移送检察机关，已有85人被依法审判①。色情网站不会随着一次专项斗争而消失，在未来还将长期存在，如何高效地打击网络色情犯罪，快速地发现并破获网络色情犯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课题，本文就网络色情案件的特点与规律进行分析，并针对网络色情犯罪侦查难点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一、网络色情案件的特点及形态 （一）网络色情案件的特点 1．对社会、尤其对青少年危害较大。网上淫秽色情信息的泛滥，严重污染网络环境，毒害人们思想，败坏社会风气，尤其对青少年危害性更大，不仅影响他们的学习工作，而且暗示、引导、鼓励青少年性犯罪，歪曲其身心健康。青少年由于身心未发育完全，很容易使他们接受畸形的、错误的性观念，最终使他们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同时，网络信息传播速度快，这些色情信息很容易在网络中扩散开来，其危害具有极大的扩散性。所以，即使是在英国、美国等并不把传播色情的活动规定为违法或犯罪行为的国家也明文规定色情业仅对成年人开放。根据今年6月的调查统计数字显示，1／3以上的法国青少年曾在网上“无 ① 于巍：《全国关闭上千家色情网站 公安部重奖三名举报者》，载《北京青年报》2004年8月6日。 《犯罪研究》2004年第6期 华东政法学院复校25周年纪念专辑

・21・意撞见”暴力、淫秽、色情、种族主义、仇外主义等“令人震惊的”内容，在各种毒害青少年的不良网络内容中，“黄毒”危害尤甚。17％的青少年网民曾遭遇过色情网站①。据日本2003年青少年白皮书披露，2002年因错用交友类网站受害的未成年人达1317人，比2001年多1.2倍，受害者中97％是少女，犯罪种类涉及违反儿童卖淫、儿童色情禁止法和青少年保护育成条例等②。 2．犯罪行为隐蔽性强。网络色情案件犯罪嫌疑人不直接接受色情服务人员进行面对面的接触，且大多通过网上支付的方式牟利。 大多数色情网站采取异地远程管理方式， 如在广州警方破获的“DVD一齐看”的服务器位于广州东风西路某写字楼，犯罪嫌疑人却远在佛山南海。“网站一般随时刷新，如果不能即时取证，即使服务器存有色情内容，也不能作为传播色情内容的证据”③。另外，犯罪方式的隐蔽性。如有些人认为网友见面后发生一夜情，公安机关不应该介入，因为可能有侵犯隐私之嫌。那么通过网络卖淫时，如果警察来了，就说是一夜情，她的这个理由是不是真的可以使自己逃脱法律的制裁？公安机关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3．犯罪成本低、效益高。在网络环境中，进行淫秽色情交易，只需要一份原始的数据就可以免费复制出成千上万的色情信息。同时，支付方式便捷，网络在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可见，使得犯罪成本低，而牟取的利益高。如广州警方捣毁色情网站“DVD一齐看”，据该网站老板供认，网站主要利用手机短信收取色情电影下载服务费，30元即可包月。而网站所有雇工只有6名，加上必要的硬件费用，组建费用仅需数千元。而每天登录浏览的网民则超百人。④ 4．犯罪人网络特征是“虚幻”的。网络色情犯罪嫌疑人比较狡猾，他们为了逃避侦查，往往使用虚假的信息，使得侦查人员很难断定其身份。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使用者是以一个ID出现的，即自己给自己起一个网络名字，网络色情犯罪人在注册或用ID登录时使用的个人信息大都是虚假的，如个人的姓名、性别、联系方式等；即使犯罪人采用的信息是真实的，网络服务商为了保护其个人隐私，通常也不会泄露任何信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性别这样简单易辨的生理特征，在网上也可以隐藏。这样，网络使用者可以不以自己真实的面貌示人，不必担心在虚拟世界中的言行会影响到真实社会中的生活，犯罪行为人利用这种匿名性增加了网络色情犯罪侦查取证的难度。 5．跨区域性。网络是一个分散式的管理架构，信息的接受与发送来自各个不同的节点，这些节点目前遍布全球，只有各个网站的管理员能对自己网站的内容加以管理。没有任何一个政府对互联网拥有管辖权。网络色情犯罪嫌疑人往往在另一个地区甚至在国外的服务器上放置色情信息。所以，网络色情传播可以轻易跨越地域的界限，在世界上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发出的色情信息，可能会传遍全球，只要轻点鼠标即能完成跨越地域概念上的国界。跨区域性不仅给侦查带来很大的难度，实际上也使得一些案件因此而根本无法立案。如国外犯罪嫌疑人在国外网站作案。 （二）网络色情案件表现形式 网络色情通常表现形式： 1．传播色情资料（包括以营利为目的或不以营利为目的）。犯罪行为人出卖或免费提供含有色情信息的色情资料，包括色情文字、色情图片、色情录像与音频资料等。 2．提供色情表演。犯罪行为人提供进行实时的色情表演，赚取表演费用，观看者通过网络视频直接在线观看现场色情表演。 ① 江亚平：《各国如何打击网络色情犯罪 净化网络空间》，载《中国青年报》2004年8月6日。 ② 同上 ③ 中国青少年计算机信息服务网，转自《南方日报》，网址：http://cyc7.cycnet.com:8090/cycnews/unisubject/subject3.jsp?n_id=91218 ④ 同③ 华东政法学院复校25周年纪念专辑 《犯罪研究》2004年第6期

・22・3．传播色情广告。通过色情广告招揽顾客，赚取广告点击费用。通过触目惊心的色情广告，引诱人们去点击对应的广告，这种表现形式并不直接收取顾客的费用，但由于增加了点击广告的次数，间接赚取了广告的费用。 4．创立色情论坛。通过会员加入的方式开放色情网站，赚取会员费等费用。这些色情网站只对特定的人员开放，那些只有通过其验证并交纳了入会费的人才能加入其会员，只有会员才能浏览其色情内容或在线交流色情资料等。 5．传播色情游戏。通过色情游戏吸引顾客，赚取游戏使用费。有些游戏为了增加知名度，吸引游民使用其游戏软件，在软件中增加了色情的内容，通过色情内容引诱更多的玩家，从而赚取游戏卡的费用。 6．卖淫或介绍卖淫。犯罪行为人利用网络主页介绍卖淫者的资料或利用聊天室，在公开的网络上拉客、进行引诱或介绍卖淫活动。 二、网络色情犯罪规律分析 《犯罪研究》2004年第6期 华东政法学院复校25周年纪念专辑

・23・网络色情犯罪其犯罪过程具有一定的规律性，犯罪涉及的人员、资金流动的情况、数据痕迹信息都具有一定的规律性。上图是网络色情犯罪人实施犯罪时一个典型的网络状态模型，图中每一个方框表示不同类型的人员通过互联网的关联图，其中虚线表示特殊信息的流动关系（虚细线条1、2表示资金的流动关系，虚细线条3、4表示色情信息的流动关系)，网络色情犯罪其规律性具体表现在： （一）犯罪预备阶段 在犯罪的预备阶段，犯罪嫌疑人需要有色情信息来源和一个网络域名空间。色情信息来源（如图中线条5表示）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通过各种渠道购买的黄色光盘转换成数字视频或数字图片；二是通过在国外网络上搜集而来的数字视频或图片；三是通过色情表演人员摄制的实时色情表演录像。而网络域名空间的申请则是通过向网络服务提供商提供一定的信息、交纳一定的费用而租用的域名空间(上图中，域名空间位于网络服务提供商的WWW服务器上)。网络域名空间取得也有通过黑客技术盗用别人的域名空间，在别人的域名下进行挂接的。 （二）犯罪实施阶段 当有了域名空间与色情资料，犯罪嫌疑人就可以实施犯罪了。实施犯罪通常经过如下几个过程：首先犯罪嫌疑人得把色情信息上传到服务器网站上(上图中，从犯罪嫌疑人机器上到网络服务提供商的WWW服务器上一条虚细线3表示)；然后把这些非法信息提供给会员进行访问(上图中，从网络服务提供商的WWW服务器上到会员或客户机器上一条虚细线4表示)；同时通过支付平台收取费用牟取利益等。在网络色情犯罪实施阶段，案件涉及的人员类型、资金支付的方式，数字信息形成都具有比较固定的规律。 从网络色情案件涉及人员类型看，主要有提供色情服务的犯罪嫌疑人，为犯罪嫌疑人提供域名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商，为犯罪嫌疑人提供资金支付平台的金融机构或服务提供商，使用色情服务的人员等四类人员。提供域名空间的服务提供商，可能与犯罪嫌疑人是共同犯罪人，或者由于管理不善、监管不力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 从网络资金支付的方式看，往往通过邮局汇款、短信平台、网上银行等方式进行结算(上图中，虚粗线条表示资金支付关系链)。手机短信方式支付平台是手机短信服务提供商为客户提供小额资金支付的一种平台。用户只要编辑一定格式的短信，发往这个平台，就可以在用户的手机费用中扣除一定的费用给支付结算的人。那些与电信运营商签署了短信服务收费分成协议的网站，常常会与其他网站签署分销协议，对后者的不法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按照目前的这种密码确认模式，短信内容本身并未夹杂色情信息，这就给信息监控带来了极大难度；许多不法内容提供商钻了这个空子，利用手机短信收费平台大发其财；色情信息传播得到了丰厚回报的滋润，像病毒一样疯狂地生长和蔓延①。网上银行支付是一种安全电子商务结算方式，通过网上银行支付，可以直接在银行客户之间的帐户转帐；目前网上银行支付都是通过国内各大银行的支付网关进行操作的，并采用了SSL等方式进行加密，同时银行的支付平台会记录其交易的信息。 从数字信息的形成来看，数字记录的位置和类型都具有一定规律。一般服务器对登录的用户都有日志记录，记录登录机器的时间、登录机器的IP地址，访问的时间等信息；支付网关都记载有支付资金的记录；色情内容一般都存放在服务器设备上；有的网站还记载访问量、点击数、会员数等信息。 另外，从案件表象看来，网络色情案件犯罪嫌疑人在色情案件中没有直接的进行面对面的交易，那些访问这些色情网站的用户也许根本不知道提供这些服务的人是哪里人、是何人。 （三）犯罪实施结束后 ① 《电信运营商提供收费手段，色情信息在网上大肆敛财》：http://www.people.com.cn/GB/it/ 49/150/20030414/ 97094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