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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叙事学的角度读

从叙事学的角度读《边城》
法国叙事学研究者热奈特提出,人们谈论中的叙事学中的“叙述”包括了三个不同的概念,即:叙述内容、叙述话语、叙述动作。

现在我们就从这些方面来读沈从文的《边城》。

一、叙述内容
(一)故事:
叙事就是讲故事,从这个意义上讲,叙述内容的基本成分就是故事。

《边城》以平实的语言叙述了湘西小镇一对相依为命的祖孙平凡宁静的人生,以及女主人公翠翠朦胧而又无结局的爱情。

1.事件:事件由所叙述的人物的人物行为极其后果组成,一个事件就是一个叙述单位。

事件在作品中都承担着一定的作用,而根据事件在故事进展中的作用可以将事件划分为两大类:一种是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如《边城》中,五月端阳,翠翠同祖父进城看大河边的划船,这是个很小的事件,但是正是因为翠翠同祖父去看船,才遇见了二老傩送,并展开了此后更多的故事。

另一种是塑造生动的人物形象,例如:两年后翠翠再次同祖父进城看船,因为下雨而走进了船总顺顺的吊脚楼上避雨,在祖父同顺顺谈话后,祖父问及翠翠有关大老请人做媒的事情,翠翠的反应和行为,塑造出了一个天真、可爱、淳朴、害羞的少女形象。

2.情节:情节是按照因果逻辑组织起来的一系列事件,且要求在故事发展过程中表现出人物行为的矛盾冲突并由此揭示人物命运的变化过程。

《边城》中大老天保因知自己唱歌不是傩送的对手而不开口唱歌,然后决定从茶峒离开,希望忘掉一切,却在茨滩出事淹坏了,此后二老因此对翠翠祖孙心生误会,不久翠翠的祖父去世了,船总有意将翠翠接回家照顾,却因名分不合,决定等二老傩送回家后再商讨,但是二老却没有回来。

这一情节矛盾重重,揭示了翠翠无结局的爱情。

3.人物:叙事作品中人物是事件情节发展的动因,在叙事作品中人物有着二重性的
特点:行动元与角色。

行动元指人物是推动情节发展的行动要素,角色指具有生动具体的形象和性格特征的人物。

行动元是情节的动因,角色是形象的基础。

《边城》中祖父作为行动元的作用最重要,打探船总顺顺一家的反应,为孙女筹谋等行为,是全文推动情节发展的主导因素。

翠翠的角色地位最突出,翠翠长得标致,漂亮,而且天真、淳朴的性格对故事发展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4.场景:叙事内容中具体描写的人物行为与环境组合成为场景。

《边城》中突出的场景就是,祖父为翠翠辛苦筹谋去船总顺顺家打探消息。

(二)结构:
叙述内容的基本成分是故事,而内容的存在形态则是结构。

叙事作品的结构是指作品中各个成分或单元间关系的整体形态。

叙事作品是一种话语系统,它的内部结构可以从两个向度进行分析,首先是历时性向度,其次是共时性向度,前者称为表层结构,后者称为深层结构。

1.表层结构:
将《边城》中主要故事内容化简成为以下几个叙述句:
1)翠翠同祖父两次进城看船,遇二老和大老。

2)二老和大老都对翠翠心生爱慕,二老为翠翠唱歌。

3)大老自知无望,在失望中下船到茨滩出事淹死了,二老因此对翠翠祖孙俩心生会。

4)祖父去世,翠翠独自开始无结局的等待。

将故事结构化简提炼形成这几个叙述句,且这些句子间是不可错乱的结构关系,就形成一个序列。

《边城》也遵循了经典叙事作品结构的基本条件,即:平衡—破坏平衡—新的积极或否定性平衡。

1) 句是初始平衡状态,2)、3)句是破坏平衡,由潜伏(大老二老都对翠翠心生爱慕)到显现(大老因感情无望,下船却出事淹死,二老因此心生误会),4)句由不平衡翻转到否定性平衡(无结局的等待)。

2.深层结构:
《边城》这部作品的深层意义:通过翠翠的爱情悲剧描述反映了湘西人民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惨痛事实,表现了人们淳朴的心灵。

(三)行动:
行动是推动事件发展的直接动因,对叙事内容的分析有重要意义。

一般行动逻辑的基本形式是三段式序列,即:首先,可能性;其次,变为现实;再次,取得结果。

在《边城》中的体现为:翠翠进城看船分别遇到二老和大老,为两人对翠翠心生爱慕提供了条件;然后,两人为了赢得翠翠的心决定为她唱歌,这是开始行动,即;变为现实;最后,大老出走然后在茨滩被淹坏了,二老因此心生误会,翠翠开始无望的等待,这是取得了结果。

二、叙述话语
(一)文本时间与故事时间:
叙事就是在讲故事,阅读则是在听故事,这是一个时间过程。

在讲故事过程中涉及两个概念,一个是讲的时间,即:“文本时间”;一个是故事本身的时间,即:“故事时间”。

1.文本时间和故事时间存在差异,如文中第四五节翠翠两次进城之间的时间被一笔带过,就是故事时间长度大于文本时间长度。

文中第十六节,讲二老傩送有机会
唱歌而不唱歌,然后写老船夫得知大老出事,文本的前后次序和时间的前后次序颠倒了。

2.叙事作品中的时序是文本时间顺序与故事时间顺序,相互对照产生的关系。

通常人们相信自然的叙述顺序应当是文本时间序列与故事时间序列一致,故事随着事件的发展一步步讲下去,这叫做顺时序叙述,也叫“顺叙”;文本时间序列与故事时间序列还存在着种种不一致的形式,即逆时序,逆时序的叙述由于违反了人们理解的事物发展顺序,而产生吸引人的注意的效果。

这种倒叙的方式在近代以情节刺激的故事中很常见,也有一些倒叙不追求悬念,而是造成一种与叙述者所处语境相疏离的忆旧情调。

另一种逆时序叙述方式是插叙,在顺时序叙述过程中,插入一段或几段与上下文时间因果关系不连属的内容,即插叙。

《边城》的基本顺序,是顺叙,叙述一件件事情的发展,在中间部分穿插转变为插叙,然后又转为顺叙。

如大老淹坏时,就是一个插叙,先是二老不唱歌了,老船夫心生疑惑,结果才知大老淹坏了,另外还有老船夫过世时,翠翠起床还以为祖父在睡得很好,就先开门走出去,发现各处被水冲坏,溪里涨了大水,然后发现渡船失去,白塔坍倒,翠翠吓慌了,叫祖父才知祖父已经过世了。

3.时距也称为叙述步速,是故事时间长度与文本时间长度相比较对照所形成的时间关系,不通时距影响叙事速度向两个方向变化:一是变快,故事时间长文本时间短,这种变化叫概要叙述。

另一种变慢,用较长的文字叙述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故事。

这两种情况在文中均有体现,如:第八节中翠翠的祖父进城而翠翠掌船,一对母女过船,只这一个过船的时间,文本却详细描述翠翠打量那个小姑娘的情景,就使得叙事速度变慢。

而翠翠两次进城的时间之间的故事一笔带过,则使叙事速度变快。

4.频率是指一个事件在故事中出现的次数与该事件在文本中叙述的次数。

不同的叙述频率会产生不同的阅读效果,这种事情有节奏的重复显示,从而提示出一种恒
定的意义或产生某种象征意蕴,《边城》中频繁描写老船夫进城去船总顺顺家就表达出了老人对孙女的孙女的积极筹谋,和老人对孙女的疼爱。

(二)视角:
视角是作品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根据叙述者观察故事中情境的立场和聚焦点而区分。

传统的叙事视角研究一般根据叙述人称划分: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

《边城》则是以第三人称,以旁观者的口吻从外部讲述故事。

法国学者热奈特用“聚焦”来分析不同视角,他将聚焦分为零聚焦、内聚焦、外聚焦。

1.零聚焦指无固定视角的全知叙述,通常从旁观立场叙述。

2.内聚焦是叙述者只叙述某人知道的情况,从单一角度讲述。

3.外聚焦是叙述者知道比人物少,与零聚焦无所不知相反,他像一个局外人仅
叙述人物言语行为不进入人的意识。

《边城》中大多以外聚焦叙述,偶尔描写人物心理活动,更加丰富了《边城》的故事情节和文章主题。

三、叙述动作
叙述动作即“叙述行为”本身。

(一)叙述者与声音:
1.故事中叙述者的存在不仅表现于叙述的内容及叙述话语本身而且表现于叙述动作,即用什么口气叙述,这是叙述者的声音。

《边城》文章的开头一节,以平实、朴素的语言,描述了茶峒中的各种情况,以一种介绍的口吻,给人以亲切自然,娓娓道来之感。

全文以真挚的感情,优美的语言,诗意的情绪,营造出一种理想的世界,宛如一曲清新悠远的牧歌。

2.与叙述者的声音对应,作品还存在着其他的声音,通过全文对翠翠的语言、独白和心理描写,勾勒出一个淳朴善良,天真可爱的少女形象。

全文突出了作者对
湘西人民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事实的叹息,旨在展示淳朴的人性。

(二)叙述者与接受者
作者在作为叙述者讲故事时,心中有一个潜在叙述接受者,《边城》的作者沈从文,大概将接受者设定为一类:热爱农村文化,向往农村生活,崇尚“人性”,向往自然清新宁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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