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第l期(2月合肥教院学报6卷l期(总第4期
关于“一面”与“两面”的搭配问题—从一道语文高考试题谈起
徐克年
(合肥市第五中学
22
年高考语文试题中有一道关于病句的选择题编制者要求考生选择其中没有语病的一句这一句是:储蓄所吸收储蓄额的高低对国家流动资金的增长有重要的作用,因而动员城乡居民参加储蓄是积累资金的重要手段对此句是否有语病发生了争议不少老师认为此句“储蓄额的高低”是两面性词语“国家流动资金的增长”是一面性词语二者不能搭配应属病句有的老师还联系起1996年高考语文试题的第7小题有语病的B项即:我们能不能培养出“四有”新人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大事也是教育战线的根本任务据了解有些省语文阅卷中心组发电传到国家考试中心询问,考试中心回答:“此句和96年的题目不同储蓄额的高和低都是增长”到1998年1月分出版的1998年《考试说明》(国家教委考试中心)在分析1997年的语文高考试题时仍如是说尽管如此争议并未停止简单的说明并未能使持有异议者心悦诚服为此笔者想对这一间题作一些深入的探讨以就教于大方之家自从吕叔湘朱德熙两先生在《语法修辞讲话》一书中提出“一面与两面”问题后四十几年来对“一面与两面性”词语搭配不当的病句的理解一直停留在吕朱两位先生所说的“造句的时候如果把一面性的词语跟两面110性的词语搭就会造成混乱”上至于在什么情况下会“造成混乱”如上述1996年的高考试题什么情况下不会“造成混乱”如1997年
的高考试题尚需进一步研究
一面与两面性词语搭配不当的病句一般
有四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联合词组内部搭配
的失调例如:1那些书摊的图书内容的好坏坏境卫
生
和经营作风等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对青少年产
生影响(1991年高考语文试题)
例1的图书内容的“好坏”是两面性词语
“环境卫生”“经营作风”是一面性词
语二者
组成联合词组结构失调因为联合词组内部除了一般要求词性结构的对称外语义内容
的单向及多向性也是需要注意的此句的“好
坏”应调到“作风”之后第二种情况是单句内部句子成分之间搭配失误例如:2忽视合作社是否亏损
的困
难
3艺人们过去一贯遭白眼如今却受
到人
们热切的青睐就在这白眼与青睐之间他们体味着人间的温暖4保持艰苦奋斗的本色是我们每个革命者
思想土能否提高的问题5车的状态好坏是保证行车安全的一个很
重要的
条
件
例23均摘自《语法修辞讲话》例2“困难”是一面性的而它的定语“是否亏损”是两面性的亏损是困难不亏损算不上困难例3的句首状语“在这白眼与青睐之间”蕴含着两面性而后文人间的温暖”只适用于“青睐”这一面要么删去句首状语要么把“温暖”改成“冷暖”例4的主语“保持艰苦奋斗的本色“是一面性的而谓语部分中“我们每个革命者思想上能否提高”是两面性的要在“保持前加“是否”二字例5与例4类似只是主语是两面性的而谓语部分是一面性的第三种情况是复句内部分句间两面性词语与一面性词语搭配不当例如:6检脸一个人的动机是否正确是否善良有关部门当然要看他做的事在社会大众中产生了好的效果例6是两个分句组成的复句第一个分句内部“是否正确”“是否善良”是两面性词语与之紧密关联的第二个分句内部只有“好的效果”一面性词语前后不相应第四种情况是选择问的句组的问句和答句之间两面性词语与一面性词语的搭配问题例如1987年的高考语文试卷中的题目:7“对爱好文科的学生加强文科辅导是必要的但是否可以忽视理科的学习呢还要不要他们学好数学物理化学和生物呢”从下面的四句中选出能与它衔接的句子(A)从长远的观点看我们认为这样做是很不洽当的(B)如果我们缺乏战略眼光在实际工作中就可能作出错误的回答(C)为了使学生有合理的知识结构我们的回答应该是肯定的(D)只要认真怨一怨中等教育的培养目标我们就会说:不可以这一题的正确答案是(B)题干是由两面性词语“是否”“要不要”组成的两个选择问句其中第一个选择问句中的“是可以忽视理科的学习”是错的“否”则不可以忽视是对的;而第二个选择句却相反肯定性的要他们学好数学物理化学和生物”是对的否定性的“不要他们学好”则是错的由此可知(A)(D)只作单方面的否定性回答与(C)只
作单方面的肯定性回答都不能和题干的两个选择问句同时适应衔接不当上述四种情况的第一种病句问题很明显不再赘述仔细审视第二三种病句发现其
中的一面性词语的语义都比较具体单一不含有多向性也就是说它与两面性词语部分排斥
我们可以设想:如果一面性词语语义范围宽泛抽象甚至它本身就蕴含有正反双向性的内涵那么两面性词语与之就可能产生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或者是具有潜在的同一性这时二者就可以搭配使用例
如
:
8那些书摊的图书内容的好坏
会直接或间
接地对青少年产生影
响
9那些书摊的图书内容的好坏
会直接或简
接地对青少年优良品质的培养产生影响
例8的“对青少年产生影响”是一面性词组但由于其语义指向宽泛,即对青少年产生
什么样的影响并未明确提出而“影响”本身就有好坏两个层面因而可以和前文的两面
性词语“图书内容的好坏”搭配使用该句不是病句例9一面性词组“对青少年优良品质的培养产生影响”语义单一坏的图书不可能对青少年优良品质的培养产生影响因而是两
面性词语与一面性词语搭配不当的病句与此
类似的还有例6如果我们将例6第二分句的结尾“好的效果”(语义单一)改为“什么
样的效果”(语义宽泛什么样含有好坏双向
性)该句就不是病句子很有意思的是本文前面提到的1996年高考语文试题的第7小题此
句是两个分句组成的复句两个分句共同的主语是“我们能不能培养出`四有’新人”其中
有两面性词语“能不能”而与之搭配的后两个分句的谓语部分其中第一个“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大事”属一面性的内容但搭配并无错误原因就是它语义宽泛涵盖两
个方面:“能”与“不能”均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只是“能”则党和国家前途命运光
明“不能”则会出现不良后果而第二个分句111lwewe1
的谓语部分“也是教育战线的根本任务”同样属一面性的内容却明显不能搭配原因就在于它语义单一不含有多向性总不能说“不能培养出四有’新人”也是“教育战线的根本任务”其实一面与两面性词语搭配不当的病句的第四种情况也有上述特点一般说来单一的选择问句和答句之间不存在一面性与两面性词语搭配的问题例如:10这个结论是否有科学依据呢没有n这个意见是否正确还需要通过实践来检验吗”是的例1011的选择间句用了两面性词语答句均是否定或肯定的一面性问题但语义明确不存在搭配不当的毛病但是例7即1987年的高考语文试题则不同了正如前文分析的它较复杂第一个选择问句和第二个选择问句的肯定否定的两面性内容的正误正好相反此时只作单方面的否定性回答只能衔接第一个选择问句和第二个选择问句却搭配不上只作单方面的肯定性回答则只能衔第二个选择问句衔接第一个选择问句就会造成内容失误而(B)项选择肢的“就可能作出错误的回答”语义涵盖“谁错误就指谁”双向性的内容宽泛适应强对题干上的两个选择问句均不排斥反而正确了倒过来看如果我们把该题的第二个选择问句删去语义立即单一了这时再选择(D)项也就完全可以衔接了由上述可知:两面性语句对一面性语句是有所选择的我们不能笼统地说两面性语句与一面性语句都不能搭配使用而两面性语句对一面性语句的选择主要体现在语义的宽泛着涵盖上回过头来再看本文开头提到的1997年高考语文试卷的那道题目也就容易理解了该题的“储蓄额的高低”是两面性词语含有“高”和“低”两个层面而“国家流动资金的增长恰恰可以涵盖储蓄额的高低”具有同一性即储蓄额的高低”都是
增长因为银
行储蓄所开办时的资金本是零储蓄金额的
多和少(比如一千万或三百万)对零来说都是增长因而对国家的流动资金而言也都起到了积极作用只是增长的数字有多有少而己无
需像有的老师认为的那样把“国家流动资金的增长”改为“国家流动资金的增减”实际上
这里的一面性词语的隐含语义造成了人们的误解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不妨再仿照1997年
高考试题举两个例子加以简要对比12吸收储蓄额的高低
对该储蓄所评选先
进集体有重要作用
13光明高考补习班升学率的高低对下学
年该校招生人数的增长有重要作用例12和1997年高考语文试卷的题目比
起来仅换了一面性词语“对储蓄所评选先进集体”就不能与“吸收储蓄额的高低”搭配了
后者涵盖不了前者语义内容绝不能说吸收储蓄额低也成了评选先进集体的重要条件了例13的“升学率”对补习学校来说是从零开始的第二年哪怕考取少量学生也就是说升学率无论高还是低都应该是光明补习学校的成绩然而学生家长社会上的看法并非如此他们的参照点是与之并行的别的补习学校即使只有这一所补习学校他们的参照点也绝不是零而是愈高愈好因此升学率低对下学年该校招生绝无好作用这样看来例13也是病句因为一面性词语“该校招生人数的增
长”涵盖不了前面的两面性词语“升学率的高
低”并不都对“招生人数的增长”起促进作用更不用说二者具有同一性显然例13和1997
年的语文高考试题形似实则不同由此看来两面性词语与一面性词语的问题已经融进汉语
意会的特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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