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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殿堂】豆蔻梢头春填坑小元帅

美文殿堂】豆蔻梢头春填坑小元帅

文——豆蔻梢头春文 /填坑小元帅(图片源自网络)

我潸然泪下,困扰我多年的缘分纠葛,竟是一早便注定。本 文刊载于《飞•魔幻》杂志2012.8A

楔子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老人一笑,脸上皱纹 好似一朵大雏菊: “姑娘你虽然一生债多, 但不必怕, 欠债是 爷爷,债主是你孙子。”尽管算命老人这么说, 我还是觉得非 常抑郁:“您能不能算算,我,呃……大概会欠多少钱?”我 好歹官宦家庭出身,若是钱不多,便趁着出阁前,多要点嫁

妆还债。老人摇了摇手指: “命主一生擎羊坐命,麻烦事不断,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我面前少年捂住眼睛蹲下身,淡 蓝色的缂丝外衫被风拂起,犹抱琵琶似的遮住了半边脸,好 看的眉头紧紧皱着,两行清泪顺着指缝奔涌而下。我看了看 自己的拳头,小心翼翼哄他:“小哥哥,你只要不哭,我就给 你糖吃!”久久听到他嗤笑一声:“我没哭。”父亲正和秘书监 官员在小凉亭里闲敲棋子, 依然在说什么, 那官员投子认负,

往我这边走来。我心里一紧:“那你眼里流得是哈喇子么!”

道歉!”少年蹲在地上摆摆手,示意不必拘礼。我撇撇嘴,什这欠的便不是钱能说清的。”“ 那是什么?”“情债!

他忿忿磨牙的声音传来:“ 你打到我的泪腺了。”父亲放

棋子朝这边走, 假惺惺喝道: 阿茉!还不快向小世子赔礼 么小世子,称呼得好听,不还是淮西王送来京中做人质的义 子罢了。我把头一扭:“真抱歉,小世子,我从不给人赔礼的,

你报复回来便是。”他叹了口气,没同我认真计较。 直到他与

子隐约可见。没多久,三月初三,黄道吉日,我进了皇家书 院。前些日朝廷下文,要从四品以上官宦子女中为皇子公主 们选伴读。可如今政局不稳,北有农民起义,南有淮西拥兵, 颇有些风烛残年雨打芭蕉,很多官便推拒了这事,不愿子女 掺和这岌岌可危的政权。那日秘书监来找我爹,与他赌棋。

若是赢了,哥哥就来做皇子陪读;若是父亲赢了,这就免了。

他们一边谈笑一边落子, 倒是轻巧,我却看到父亲的手在抖

彼时少年坐在不远处的假山上看着, 忽的有意无意道:“白子

'小飞’毁掉,棋眼可死一半。”我赶紧唤来养的金毛犬,趁着 他们谈笑的空档,金毛尾巴一扫,将一角棋子不动声色地搅 乱,落到地上的棋子悄悄衔了过来。等我看着父亲行棋占据

上风时,却发现少年正把玩着金毛衔回来的棋子,好像抓到 了我莫大的把柄。我手一抖,不慎把他打得泪流满面。父亲

虽然赢了棋,还是卖了秘书监面子,让我给三公主做伴读。

里你人人都可以交好,但有一人除却。”他们说话的时候, 睛瞄向一个少年。那容貌我很是眼熟,眉目清韵,无他,盖

因前几天我刚把这人打哭,印象深刻罢了。他们点到为止, 话不需要说得敞亮。这少年,景相词,是淮西国保证不会叛 乱的质子。有这重身份,任是天大的缘分,也得斩断开去, 以免祸及自身。我出神的时候,他们便溜去玩闹。皇室贵胄, 玩乐颇多,毫不为朝政操心。我的目光便和少年相对了。正 逢三月春红初谢,纷纷扰扰的落花迎风一吹,便飘落一地。

他倚着雕花石栏,清风落红,与周围嘈杂喧闹格格不入,俨 然出尘。若抛却了他那令人退避三舍的身份,这人定是京城 姑娘崇拜抢手的公子哥。 秘书监一同告辞离去, 父亲还抚着胡子盯着棋盘: “赢得蹊跷

啊。”可不是赢得蹊跷么,我看着世子遮在袖中的手, 几枚云

书院众人与我颇为投缘, 进书院的第一天, 便提点我道:“这 他斜眄着那些人,带了些意味深长:

“瞧他们醉生梦死的样子……若是一朝梦碎,又会怎样

“大逆不道之言,你不怕我告密?”我饶有兴致地问。“你 不会说的。”他转回身看我,风吹起他的云纱罩衫,“因为你 欠着我。”我一个激灵,自从上元节庙会听那个摆摊老人掰了

通,我对债啊欠啊这些字眼相当的心有余悸。虽然后来摆 摊老人被说成骗子赶跑了,哥哥也叫我别信命一一才十四岁,

信那些故作玄虚的事情做什么。 但我还是退了几步,皱眉道:

拳而已,你打回来便是,我周茉咬咬牙挨了, 绝对不喊

声。”他眯起眼睛笑了笑:“我不打女人。”说完转身便悠哉离 去。我顿在原地,耳边传来同伴们的唤声:“阿茉你认得他?” 我轻描淡写,收拾一下情绪:“以前打哭过他。” “打得好。

同伴们很是愉悦,估计是不爽淮西郡国很久了。不知道是谁 喊了一声:“先生来了!”方才还在嬉闹的人赶紧规矩下来, 呢。” 纷纷涌入书院内坐好。先生臭着脸走进屋里, 凉飕飕道:“你 们见了老夫还知道跑回来,孺子可教。”我“噗”地一声笑喷出 来,先生又凉凉地扫我一眼,指着景相词前面空着的位置:

“你去坐那里。”我看到几个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好像离他最近的位置,像个烫手山芋,终于扔给了我。我就 是在那时候,忽然觉得景相词有些讨人同情。

我在那里,倒没有如料想中那样,与他有什么牵连。多 数时候他安安静静,似乎也顾忌于自己的身份, 别人嬉闹时, 他常常坐在窗边写字,落红飞入,如他人一样淡淡。若是 直那样,便也相安无事了。可惜总是有些天不遂人愿。那日 我在瑶仙殿外闲翻同窗程小侯爷藏来的闲书,此人乃淮敬候 幼子,别号衰神,但若作奸犯科,事无巨细,绝对会被淮敬 候知晓,赠以一顿暴打。偏他生性闲不住,所以有什么闲书, 都是偷着塞到我这里。这次的书皮面用新皮纸糊了,我便草 草拿来。可翻开皮面,心就凉了……书内页写着大大的《梁 烈英雄传》。它讲了一个朝代,其末年国基腐朽,农民起义 的故事。全书处处都有含沙射影之意,据说是淮西王指使文 人所作,我还没出生那时,这书在市井间极为流行。朝廷将 其列为禁书,讳莫如深。本朝虽不兴因言获罪,但若查到私 藏禁书,也够喝一壶了,何况我父亲还在朝为官!我赶紧要

去销毁这书,哆嗦着拿了火石,想要去人少的地方烧毁。瑶

仙殿是三公主所居偏殿, 绕过长长的芙蓉湖, 旁有个假山, 平时极少有宫人来。我自认为那里一定很安全,当然,每个 作奸犯科的人都会认为那里很安全。所以听到窃窃私语和递 出的纸张时,我吓在了原地。景相词抬起头,神情淡然,接 着就是错愕。他身旁那个内侍也看过来,皱起眉头,随后目 光落到我手上的书和打火石,刚要说什么,被景相词挥手制 止。“真巧。”景相词对我冷冷道。我从未见他这般形容,他

平日里都是微笑拂面,从没有这般清冷,似乎这才是他本来 面目。我还没从震惊中回味过来,那内侍走过来,拿起我手 上书,翻了一页,低声道:“世子殿下,这人私藏禁书,不若 就以这个罪名……”他举起手,做了个切的手势。那个手势猛 然惊吓了我,我这才明白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绝地,这里荒无 人烟,我孤身一人!景相词却是目光一动,缓步向我走来。

他走得悠悠然,如此漫长。漫长到我禁不住想起两年前,我 还是个孩子,一心想救哥哥,解父亲心头之忧,便偷了棋子, 打了景相词一拳。也是那一拳,我让他打回来,他不肯,债 就这么欠下了。他如今是要报复回来了吧?昔日一拳,今日 要我一命来偿?我屏住呼吸看着他,那一瞬间思绪纷乱,不

成器道:“救……救命……”“救命? ”景相词忽然笑了,分外有

笑,却抬起了手,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戾光。尔后,衣 袖里忽然亮出一把匕首,寒光乍闪,出手如风,一刀刺进那 内侍的脑后玉枕穴,左手捂紧他的嘴,随即放开手。从他熟 些邪气:“ 那你嫁给我啊,我就饶你一命。”他懒洋洋开着玩 几不可闻地道:“多谢。” 我不想他谢我什么,便摆手道: 不

练出手到那人缓缓倒下, 不过须臾间,那人还没来得及发声, 就成了刀下亡魂。我定定看着这幕,还未来得及回神,他便 掩住我的嘴,低声喝道:“不可出声!”他的手温温凉凉的, 手劲儿却奇大,我被他满手的血腥熏得发晕。他伸手探了那 内侍的鼻息,低声道:“帮我一下,把他扔到湖里去。”我呆 呆地随着他去拖那个人, 甫一碰,那人头一歪,靠到我手上, 我差点叫出来。杀人灭口,毁尸销迹,都是一瞬间功夫,如 今回过神来,已是累得动弹不得。我倚在假山上,失神望向 广寒初升的夜空。侧头看景相词,他似乎也有些疲倦,月光 从假山后面透出来,照在他的脸上,肤如映雪,和着三四点 殷红的血,竟妖娆得魅惑非常。“为何杀他?”我不明白他今 日所为,他们刺探朝廷密报,这个内侍是他的内应,他为何

宁肯杀他,也要保住我?“他看到了你的禁书,日后必会以此 为由除你。”他轻声道:“我救了你,这是你欠我第二笔账。

了我,不就一干二净了么? ”“……我更喜欢看你欠我。”好恶

我想起那还是初到书院,有天散学,同窗嘱咐我离景相 词远些,他们商量第二天学试时,把他的笔墨拿走。第二天 学试,考的是周易和九章算术,景相词桌上果然空空。同窗

有人捂嘴偷笑,我看见他又托着脸望向窗外出神, 心下不忍, 便将自己的笔和纸递了一份与他。那时他一怔,接过纸笔,”“杀

毒的趣味:“那这又是为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 “你不忌讳我。”

不行了,不然你也有麻烦。”他倒真是替我考虑,那一次他还 是交了白卷。只是从那以后,但若有学试,我抓耳挠腮之际, 他总会借我看两眼。我本来以为,我们的交情不过就是止步 于此了。没想到两年了,景相词却还记得真切。可若只是为 这一纸一笔之恩,这也太夸张了些。我摆出一副不信的姿态。

“其他的,便不告诉你了。”他不再解释,只瞥过来一眼,时 风眼秀长微挑,眼中隐藏了无数欲言又止的秘密。在那千般 风情里,我缓缓地伸出手,抚上他额间,轻轻拭掉那滴血。

然后愣住了。清风徐拂,明月甚好,我一定是被蛊惑了。感 觉到他僵了一僵,我蓦然回味过来,本以为定然尴尬,谁知 他盯着我的脸,却突然开始狂笑。他笑得捶地,断断续续道:

“你……你去照镜子。”我跑到湖边一照,刚刚景相词捂住我 的嘴时,手上的血迹印到了我的脸上,在我的半张脸上赫然 留下一个掌印,滑稽非常。景相词笑得东倒西歪,扶着假山 石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伸出袖子,蘸了蘸水,为我细细 擦拭脸上的血迹。我紧张得不敢出气,皮肤的触觉益发敏感, 他衣袖的质地,在我脸上轻柔的力道,缓缓地摩挲而过,像 刀刻一样一下一下地镌刻于心。那一时,怦然心动。彼时寒

梅正盛,花开意浓,美人香和着眼前这人淡淡的笑,一并沁 人心脾。他身侧是一树梅花万点红,映着雪地清月,映花了 我的眼睛。 必,我只是想抄抄你的罢了。”景相词眯起眼睛笑: “今次是 四 我从宫中逃也似的回家,当夜生了病,高热昏迷不醒, 总是被梦魇住。梦魇里,时而有人朝我凄厉一笑,时而有人 挡住我,将我揽在肩头抚慰。我想仔细看他容颜,却只觉得 眼熟,依稀竟是那个看了两年的人。我从梦中挣扎醒来,掬 了一捧冷水浇到头上,冷得透彻心扉。淮西割据一方拥兵自 重,而我家世代为官,一再叮嘱我不要和那些人牵涉……我 不能与他走得太近,我不能有什么别样的情愫。待到病好之

时,再见到景相词,他身着一件刺梅长衫,清雅淡然,完全 不像我梦魇缠身。他冲我一笑,清清淡淡的,笑意直达眼底。

他将一幅画递给我,衣袂翻动间,我隐约闻到他身上透出的 淡淡梅香。世人称梅花香为美人香,盖因其香气郁郁令人忘

情。我却在那香气最是郁烈芬芳的一瞬,看见了世间最芬芳

我打开,赫然是一幅写意画, 留白处是祝辞,“舟边水月佳人 盼,陌上清风游子归”,两句的头一个字,构成了我名字的谐 音。我随意一笑,状似不在意地将那画收了。我将画挂在卧 房床头,似乎觉得不妥,又摘下来挂到书房,看到题字处盖 着名章“景相词”,似乎暴露什么,又觉不妥。寻寻觅觅,不 挂到合适的地方,就焦虑难安。父亲见我心事重重,也踌躇 了许久,才斟酌道:“阿茉,你知道,朝廷要征编官家子弟从 军的事情罢。”这个我近日从同窗那里有所耳闻, 照理我哥哥 也该征编入伍。我能替他做伴读,却是不能替他上战场打仗的微笑。他凑近我耳边, 悄声道:“送你十六岁生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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