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期（２０１５年２月）中国科技论坛１３７
中国转基因作物产业化的
困境与研究对策
张晋铭，许传新（成都理工大学，四川成都６１００５９）
摘要：中国转基因作物在产业化的进程中受到政策层面、实践层面和伦理层面三方面的影响而逐渐形成。通过分析产业化进程中所出现的困境来寻找解决途径，从而建立起一套完备有效的、内外部结构共同治理的管理机制，使其真正为人类造福。关键词：转基因作物；产业化；伦理认知中图分类号：Ｎ０１文献标识码：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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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新生代农民工婚恋问题研究”（１１ＢｓＨ０３３）。收稿日期：２０１４一０５一１２
作者简介：张晋铭（１９８９一），男，山东人，成都理工大学科学技术与哲学硕士；研究方向：科技与社会。
万方数据１３８中国科技论坛（２０１５年２月）第２期体内经过长期的积累效应，因而科学界很难给出定论。学界与公众对转基因产业化的这些质疑导致转基因作物的产业化发展很难获得空间。另一方面人们对大规模的转基因作物产业化是否会对生态环境产生影响也持怀疑态度，近年来超级害虫与超级杂草的出现使人们不得不加大杀虫剂与除草剂的剂量，过剩的药剂将会导致生物多样性的减少。一旦环境受到侵害，人类的健康也就得不到切实的保证。由此可见转基因作物的产业化之中带有诸多问题与矛盾，都给政府推行这项政策带来困难。《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２００６—２０２０）》中已将“转基因生物新品种培育”列为关系到中国未来科学发展，堪称“重中之重”的１６个重大专项之一悼ｏ。２００９年１０月由农业部批准的两种抗虫转基因水稻与一种转植酸酶基因玉米获得安全证书，为转基因作物的商业化种植迈出关键一步。２０１０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也提出“继续实施转基因生物新品种培育科技重大专项，抓紧开发具有重要应用价值和自主知识产权的功能基因和生物新品种，在科学评估、依法管理基础上推进转基因新品种产业化”∞Ｊ。政府推行的一系列措施预示着转基因作物产业化的推行势在必得，但政策推行下依然存在着转基因作物环境的风险、人类健康的风险、自然生态的安全问题，以及带来的社会伦理方面争论等诸多问题。在这些问题身后还存在着经济与贸易的制约因素，在一系列因素的制约下转基因作物产业化推行困难重重，需要从全方位来考量，谨慎地打这场“转基因作物产业化持久战”。２中国转基因作物产业化困境２．１政策困境（１）发达国家通过技术优势企图垄断政治与经济。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正不断借助转基因技术这个工具手段，有步骤地在全世界推行符合自身利益的转基因作物产业化战略。美国把转基因技术上升到国家生物政策来全方位推行商品化的生产，以求利用专利技术来垄断和占领市场，从而依靠发展中国家获取高额利润。现今看来美国的这种霸王式的推行方式已经获得了巨大成功。对于这种局面有学者说，“转基因商业化不仅是经济问题，也是政治问题，包括对农业生产自主权的挑战和一系列贸易争端”－４Ｊ。发达国家的转基因作物产业化政策给中国带来了诸多威胁。发达国家利用掌握的技术优势以及国际规则和贸易原则的制定权，通过联合发展与不平衡发展，不断向发展中国家进行经济扩张。同时，中国自身掌握的关键技术较少、专利权缺乏、科技投入不够、科研质量低，很难在本就不公平的国际竞争格局中取得既得利益，造成了中国的经济主权和国家安全面临挑战与威胁。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凭借自身的技术优势不断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转基因作物产品的输出造成中国严重的贸易逆差，最终形成发达国家生物知识产权的垄断和掠夺式定价。发达国家凭借这种政策上的主导权，极力遏制中国的转基因技术发展，从而把转基因作物带来潜在风险转嫁给中国。转基因技术已经不再单纯是获取经济利益的手段，逐渐演变成对我国进行技术资源垄断和控制经济、政治的工具，“技术合理性已经变为了政治合理性。掺杂着国家和地区的贸易冲突与政治利益”∞ｏ，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超技术风险”，这并不是技术自身造成的风险，更多情况下是人为制造的风险。（２）中国转基因作物产业化发展政策过于保守。事实证明，中国在转基因技术早期的战略目标中一直处于被动地位，表现为“战略失当”，在“转基因大豆”问题上表现尤为突出。中国原产的非转基因大豆被国外进口的转基因大豆彻底击垮，即学者所言的“洋豆伤农”现象№］。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根源就在于政策的保守态度，以前的政策出现失灵症状。在转基因作物产业化发展中，中国政府很早就意识到转基因这项技术所带来的利益与前景，但是中国产业化推广进度却过于迟缓。究其原因，对转基因技术所带来的负面效应过度关注，迫使中国在对待这一技术所采取的政策经历了“由紧至松”的过程。所谓的紧就是政策上的保守态度，中国政府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在早些时候把转基因作物产业化所带来的经济与社会效益放在次要政策层面，没能给转基因作物产业化一个合理的战略定位。归根结底是与中国政府过于在意转基因作物产业化潜在威胁与危险
所分不开的。
万方数据第２期（２０１５年２月）中国科技论坛１３９中国政府在转基因产业化问题上直到２００８年才开始真正出现政策支持迹象，究其原因，政府对转基因这项技术预见没有出现错误，政策制定者也没有做出错误的政策选择，只是政府没把这项技术与未来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走向进行统筹系统考量。出于安全考虑，政策制定者大都采取谨慎与保守的做法，没有给这项技术足够的发展空间。政府关于产业化的发展政策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对于这项研究的投入产业化多采取限制措施，对于它的支持多存在于实验室中，后期产业化支持明显弱于前期研发支持；二是对它可能产生的负面效应过于偏执，没有及时把转基因作物推入市场进行产业化种植＂１，结果就是全球转基因刚刚起步时中国就已经丧失其主动权。２．２转基因作物产业化道路上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冲突（１）科学家之间的利益冲突。在转基因作物产业化议题上主要存在两派对立的科学家，他们的建议可以影响到中央政府的决策制定。国内主要分为支持派科学家与反对派科学家，支持派科学家除了少数经济学家，基本都是由专门研究转基因作物的科学家所组成。反对派则几乎没有转基因技术的研究者，他们都把人类的健康和自然环境放在首位加以考量。支持派一致认为转基因作物的收益要大于风险，转基因技术专家张启发认为只要是投放生产的转基因作物就是安全的旧ｏ。反对派则认为转基因作物带来的风险应该纳入首要考虑因素，在推行产业化上持谨慎态度。（２）大型跨国公司与中小公司之间的利益冲突。在转基因大市场中，转基因技术与作物基本都被一些大型跨国公司所垄断，中小公司根本无法与其抗衡，在资金与技术上都处于下风。从产业链的角度来看，产业链的源头，即转基因技术的创新能力对整个产业的发展举足轻重，是转基因作物核心竞争力的体现。中国在转基因作物的研究上一直处于世界前列，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中居于领先地位，但是与国际最先进水平仍然存在差距。这种差距主要表现在国外转基因技术的研发大都发生在大型农业科技企业与高校，其中农业科技企业占据研发结果的绝大部分。国内因为缺少这种大型的农业科技企业，造成整个研发队伍后劲不足，拥有的可以让转基因作物发挥巨大产业化潜力的自主知识产权非常少。而中小企业在使用跨国公司的基因专利时，因为需要支付昂贵的专利费用，长期下来都因入不敷出纷纷破产，影响整个经济链条的有序发展。（３）研究人员、生产人员、销售人员与大众消费者之间的利益冲突。在转基因作物产业化之中获利最大的当属科研人员，科学家与生物技术公司在这场竞争中获取了巨额利润，生产者和销售者也能够从中获取一定利益，相反消费者则成为最大受害者，不但获得不了实质性的利益，还要独自承担各种风险。从当前情况来看，转基因作物的主要优势就是产量高、成本低，但市场上卖的价格并不比传统作物低多少。（４）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贫困国家之问的利益冲突。美国等发达国家在转基因技术方面拥有巨大优势，企图利用这种优势垄断世界农产品市场，从中牟取高额利润。在世界范围内，像孟山都、安万特、巴斯夫、杜邦等大型农业生物技术企业都是通过一系列的企业重组、并购而发展起来。这些企业都拥有自己的生物技术研发单位，在全球主导着转基因作物的品种、技术和知识产权。例如，世界最大的转基因农业企业孟山都占据了世界转基因市场８０％的份额∽Ｊ。反观中国，因为资本市场并不完善，融资渠道不畅，缺乏世界范围内的大型农业科技公司，加之国内前些年公共政策取向不明晰，造就国内具有自主研发与投产的企业非常少，导致中国的转基因技术成果转化为产业化的渠道根本不通畅。２．３伦理认知层面的影响因素转基因技术与产业化牵扯的是一个自然环境与生命健康的关键问题，因此在认知上必然存在尖锐对立。支持方总认为利大于弊，完全可以成为谋求社会福利的工具；而反对方则把潜在的危险性看得格外重，认为必须要严格控制。但是从实质伦理来看，任意开放和完全禁止都是不符合伦理的。转基因作物的产业化经过多年的发展，在一些方面确实发挥了积极作用，已经开始逐渐获得人们认可。既然产业化可以得到部分伦理辩护，那对转基因作物产业化的研究重点就应该由
实质伦理向程序伦理转化。简单点讲就是从要不
万方数据中国科技论坛（２０１５年２月）第２期要进行转基因作物产业化，到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与政策来实施产业化，怎样减少风险来增加收益，使其真正为人类造福。笔者认为，存在一些伦理认知层面的对抗是影响实质伦理走向程序伦理的主要因素。（１）安全性争议。自然环境与人类健康是反对者最为关注的方面，质疑也主要从这两方面进行。１９９８年苏格兰科学家Ｅｗｅｎ和Ｐｕｔｚｔａｉ报道用食用转基因大豆喂食幼鼠，结果表明：幼鼠生长发育受阻，内脏与免疫器官受到破坏。１…。尽管长期以来人们对这一试验持怀疑态度，但确实引起了人们对于安全性的关注。支持者也有自己的理由，很多研究者都表明基因在不同物种之间的迁移可能威胁人体健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关于安全性的争论一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得出一个统一定论‘１１］。（２）经济利益争论。支持者之所以不断提倡产业化，除了重申转基因作物的安全性之外，不外乎更看重它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在转基因作物实现产业化生产后，消费者可以以较低的价格购买食品，特别是在世界人口不断增长的压力下，在世界范围内种植具有产量高、抗虫害、耐恶劣环境的转基因作物，可以为人类提供充足的粮食。反对者则认为在政策的制定上应优先考虑“预防性原则”，必须在转基因农产品的各种风险全部得到研究后才能实施，绝对不能用环境和人类健康的代价来换取公共政策的经济利益。同时在争论方背后存在的利益集团则又成为双方争论的焦点。反对者声称一部分转基因技术专家已经开始利益化，不惜通过丧失学术道德来换取科研经费；而支持者则认为反对者可能受到传统农业利益集团的收买。（３）消费知情权的争议。消费者作为这场争论的主体一直被忽视。反对者认为消费者在实际的消费活动中一直处于被蒙蔽状态，现行的政策根本没有消费者的参与。消费者只获取一部分的知情权，但这点微薄的权力在当今转基因产品大行其道的情况下根本不够。消费者长期身处被动局面，是造成争议的主要方面。在转基因产品的认知上产生的对抗从这项技术刚刚出现便已开始，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谁可以证明转基因产品到底有无危害性，造成了双方势均力敌，互不相让。反对声太大也使得中国政府早期一直持谨慎态度，认知的对抗所产生的效应和态度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中国转基因作物产业化的政策走向，使得政府出台政策面临较大压力。３解决中国转基因作物产业化困境的途径３．１“科技主权”的维护（１）安全威胁下“科技主权”的提出。当今社会科技的地位越发重要，使我们不得不从科技的角度去理解和阐述国家的主权。正是出于此目的，国内有学者在谈及国家贸易时适时提出“科技主权”概念。“中美之问的贸易争端中，已经涵盖国家主权内涵的演进和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科技主权及其利益分配的失衡和衡平，以寻求知识产权国家贸易的公平、和谐的法律秩序”¨２Ｉ。“从长远来看作为发展中国家之一，我们既要维持和发达国家的贸易往来，又不得不防范发达国家的政治渗透”ｉ”Ｊ。所以中国在转基因技术的发展上要一方面努力缩小与发达国家之问的科技差距，又要防止发达国家的科技侵略，尽最大努力维护本国的科技主权，把科技带来的利益与如何确保科技安全同时纳入到对“科技主权”的保护框架之中。（２）转基因作物产业化的科技政策定位。科技主权涵盖的方面极其广泛，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国家的整体利益考量，“科技主权”不受侵犯，才能保证国家整体利益不受到影响，综合国力才能稳步提升。转基因技术作为２１世纪三大支柱技术之一，在引领生物技术时代到来，在加快经济全球化进程上具有关键作用。当前中国政府亟需把这一技术特性上升到政策层面来把握，这样更符合“科技与经济一体化”的世界经济格局和科技背景Ⅲ１经济全球化背景之下，转基因作物的产业化应当具有科技政策的属性。科技政策是国家为实现一定历史时期的科技任务而规定的基本行动准则，是确定科技事业发展方向、指导整个科技事业的战略和策略原则。它可以对所有大型科技活动进行引导、干预与控制，通过强有力的外控制项为中介，把国家军事的、经济的意志转化为科
技主体的行为规范。因此，把转基因作物产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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