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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之境中的纯朴回归_霍建起电影_那山那人那狗_的主题探析_周华

霍建起的《那人那山那狗》是一部投资210万元的小制作影片,不仅收获到了良好的票房,更在包括中国电影金鸡奖在内的多项评选中揽获奖项,甚至有评委直称其“代表了中国电影的一个高度”。

[1]霍建起在电影中将高雅的艺术之美与现实生活的真实之美实现了有机的糅合。

其与贾樟柯、管虎、王小帅等都同属于关注现代人“真实状态”导演群之列,然而与这些导演在电影中极力追求纪实性美学、着力再现现代人“真实生活”和内心情绪的风格有所不同,霍建起则更愿意去探寻现代人精神层面的现状与需求。

如果说贾樟柯等导演以近乎“残酷”的真实去展现现代人的“现实生活”,那么霍建起的电影则以较为“温情”的方式去触探现代人面对“现实生活”时内心“真实的向往”。

从《那人那山那狗》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霍建起电影带有明显的法国印象派电影的风格:同样注重用画面表现直接的感性印象,霍建起在影片中为观众展现了一个美如诗画的湘西风景;同样不注重影片的故事情节,《那人那山那狗》可以称之有“事”无“故”的一部影片,情节简单至极;同样喜欢运用象征主义的比喻手法,在这些简单的故事情节中,场景、人物、情节都包含着明显的符号语言。

霍建起以绘图的方式在电影中构筑了一个充满着隐喻的唯美之境,没有激烈的故事冲突,没有绚动的画面刺激,却触探着现代人最真实的精神需求,揭示了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探寻心灵回归的主题。

霍建起让影片中的深山邮路变成了一条探寻纯朴的回归之旅。

一、那山———对纯朴自然的回归霍建起在《那山那人那狗》中的“那山”有着精准的理解。

“山”是直白和易于理解的;而回归之意充分体现在对“那”字的表现上。

“那”,是一个有距离感的地理位置,它决定了对于“山”的认识与感受应该是由外而内、由表及里的,同时也说明了这种认识与感受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蹴而就的。

在电影中,霍建起对于“那山”这两个字的理解与表现精准而到位。

对于“山”,在电影的第一幕就清晰地界定它位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中国湖南的西部地区”,也就是影片故事发生所处的时空。

霍建起在电影中充分展现了北京电影学院美术系的专业功底,将绘图手法充分应用于电影的拍摄过程中,从色彩、构图、景框等多个角度去构筑影片中各种唯美的画面,毫唯美之境中的纯朴回归———霍建起电影《那山那人那狗》的主题探析周华(柳州城市职业学院,广西柳州545002)摘要:霍建起的电影带有较浓厚的唯美色彩,充满着温情的人文精神。

他的早期影片《那山那人那狗》展示了独特的电影叙写风格,将观众引入纯美之境品味纯朴,表达了生命在轮回中对纯朴回归的主题,关照了现代人心底最渴望的精神需求。

关键词:霍建起;主题分析;回归主题;精神需求中图分类号:J 90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14X (2012)03-0086-04收稿日期:2012-02-25作者简介:周华(1978-),男,广东南海人。

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影视文学。

doi:11.3969/j.issn.1671-914X.2012.03.086襄樊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第11卷第3期双月刊2012年5月不吝啬胶片,将世外桃源般的“山”区美景,尽收于镜头之中:村落美丽、宁静且祥和;风景清新、怡人且纯净;村庄里古朴的房子、土黄色的砖墙下狭长的青石板小巷、黝黑敦实的村前小桥;还有那袅袅的炊烟,那鸡鸣狗吠声等等,整个景致浸透着一种遥远、古朴、纯净、安详的氛围。

正如法国印象派电影导演德吕克说过“真正的电影:是从现实的平民生活和大自然中发掘出诗与美的电影”的一样,[2]霍建起充分展现了“山”区里所蕴含的大自然的美,让观众眼前满眼的都是绿色,清新怡人。

在霍建起看来感受美的不仅是眼睛,更应该是心灵。

在电影中对于“山”的美丽,霍建起将聚焦点放在了对“那”字的表现上,让观众从外而内、由表及里地走进美景并与之相融合,在这方面霍建起表现出了巧思。

影片中,霍建起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叙事角度,将观众嫁接到了影片中充满了现代意识的邮递员儿子“我”的身上,让电影的镜头与观众的眼睛融合,将观众带到了“我”的世界中,这正如邮递员儿子“我”被父亲带入到这个深山邮路中一样,观众也同样被导演拖拽到了“山”中,“那山”的距离感自然而来。

当我们行进于延绵蜿蜒的山路,却发现“那山”里处处是景,时时是画,树高大苍翠,花娇小柔美,草满眼嫩绿,不禁沉醉于期间,享受着葱葱郁郁带来的清凉,聆听着鸟儿悦耳的声音,感触着风儿吹过的细微;跟着步伐走上小小的田埂,穿越广阔田野里的层层绿浪,趟过清澈凉爽的河水,看着古老的水车不停息地缓缓转动,嗅嗅庄稼的味道,闻闻泥土的气息,听听虫子的叫声。

画面中还不时穿插着老邮递员的片断记忆,这已不再是眼睛的旅行,而是心灵的旅行。

霍建起巧妙地将观众带入了导演辅设的回归之路,走近“那山”后使之变成“这山”,真正走进了“山”中,这便是“引人入胜心似归”的第一层回归,即对纯朴自然的回归。

二、那人———对纯朴感情的回归正如霍建起所提到的,他“更注重呈现生命的一种状态,把生命当成一个画面和过程来呈现,我关注的是人,而不是事”。

[3]因而在《那山那人那狗》中,霍建起在“那山”唯美画面中真正要呈现的实际上是“那人”。

正如前文所述,对“那人”的认识与了解,同样是一个由外而内、则表及里的过程。

“那人”是对一段遗失的父子情最贴切的表达,邮递员儿子“我”不熟悉的不仅是“那山”,还有“那山”里的人和事,更有本应熟悉而没有熟悉的行走于“那山”中的父亲。

影片中没有过多去详解这种隔阂与疏离,在霍建起看来,这是无庸展开的,现代与传统之间本身就存在隔阂,现代经济生活的快速发展,把人与人的距离拉大,不仅仅是现实的距离,更是心灵的距离;不仅仅是道路的距离,更是情感的距离。

正如张小娴在小说《荷包里的单人床》里所说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打破这种隔阂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接近、去感受,霍建起将至亲、至爱、至善之情贯穿于父子同行的邮路之上。

回归至亲之情。

一段用行动而非语言来诠释的亲情,让“那人”与“我”回归纯朴的亲情。

老邮递员要退休了,他把衣钵传给了儿子,但并不放心儿子的第一趟任务,于是跟随着儿子上路,父爱是深沉的,乏于言语却胜在行动,父亲没有过多的叮嘱与唠叨,只有关切的眼神和深情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洋溢着的都是对儿子的爱。

沿路将送信路上要注意的点滴都给儿子仔细地讲述:看到儿子走累了时,为顾全倔强儿子的面子,主动要求“老二”停下休息;嘱托过河时要把脚烘干,免得落下脚病。

父爱就通过细小的举动在慢慢地渗透着,渗透进儿子的心,也感动了我们的心!对儿子“我”的爱是默然的,父子俩一起攀山越岭,但两人的交流很少,因为陌生,儿子在躲避父亲,迈开长腿赶在前面,但当等很久依然看不到父亲的身影,儿子又火急火燎放下邮包跑回原路寻找,只看到“老二”时焦急的询问,看到父亲出现时的释然喘息,浓浓的亲情在“跑”、“问”、“喘息”中弥漫。

当儿子看到父亲后,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转身又继续前行,又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

然而言语的吝啬却掩盖不了情感的深厚,虽然以前聚少离多,虽然心底有些怨言,但爱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正如知道溪水冰凉,儿子执意背着父亲过河;正如父亲追赶被风吹走的信时,儿子担忧地失声呼喊;正如儿子在村委会对父亲一辈子呆在如此艰难地方的埋怨,而看到门口送行的乡亲们时的理解。

路一步步走远,心灵一步步靠近,原本有些陌生的父子两人通过邮路上长时间的相处,逐渐了解了彼此的思想和以前生活,互相体谅了对方。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细节,却让我们在最质朴、最寻常中感动着。

回归至爱之情。

《那山那人那狗》里的爱情,虽然不是最缠绵的,不是最浪漫的,但绝对是纯朴而执着的。

父亲与母亲的爱情之路,简单、温情和幸福,英雄救美式的老套开局,俩人情投意合走到了一起;简单而温馨的结婚场景,父亲踩着自行车,后座是母亲,双手搂着父亲的腰,笑得很甜蜜很灿烂,整个画面中唯一出现的一抹红色,那是母亲的嫁衣,绚彩夺目;生活是幸福的守望,父亲背着邮包上路时,母亲在村口驻足远望的样子,是默默的支持,是守望;当父亲工作归来,一家三口嬉戏时母亲那快乐的表情,是溢在心头的满足,是幸福。

而正是这唯美之境中的纯朴回归种守望是对爱情最坚韧的守护,尽管包含着一丝淡淡的思念之忧。

而这种守护也影响着“我”,以至于在面对侗族姑娘时不禁又想起了母亲昔日的守望。

爱情显然不是电影的主线,只是在父亲的回忆里断断续续出现,但那份简单、纯朴和幸福却深深印在了观众和“我”的脑海里,而这也正是我们所期望和需要的。

回归至善之情。

一条邮路,老邮递员却用一生去行走,这是伟大的坚持。

没有埋怨环境的艰辛,一天天将这条山路走远了又走近,走近了又走远,是什么力量让他坚持下来,老邮递员给出了答案:为了山里的人们的那点想头,正是这些来往的邮件点燃着山里人的理想与希望,五婆孙子的邮件、转娃的大学函授课程都依靠着这条邮路和邮递员。

为了山里人的这点理想与希望,为了山里人的那点想头能够有着落,老邮递员不仅自己尽心尽职,甚至到退休之时还极力促成邮局安排自己的儿子来接班。

而为了让儿子能顺利地接班,老邮递员踏上这次父子同行的邮路。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这份至善之情得到了山里百姓的真情回报:山里的乡亲为了“决不能让您从山上摔下第二次”的言语,安排转娃专门从山顶甩下绳子助其登上陡峭的山路;全村老少到村委门口看看新来的邮递员,并将父子俩送到了村口;侗族妹子的家族喜宴特意安排在了老邮递员进山的日子。

由此,我们似乎也找到了老邮递员坚持下来的真正原因,正是人与人之间这份至善之情,而我们才能更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大风吹走信件时,老邮递员会有奋不顾身追信的举动。

霍建起以邮递员儿子“我”的视角去接近和感受“那人”的纯朴感情,并将这一过程安排在了这3天223里的邮路之上,用一个个弥漫着真情的小故事感动我们。

一条看似悠远的邮路,却连串起了原本有些陌生有些隔阂的父子两人,路虽窄但却拉近了父子俩的距离,路是越走越远,距离确是越走越近。

于是,路向远方蔓延,爱在脚下延伸,感动在观众心里弥漫,真正将“那人”拉近了身边,这便是“感同身受心回归”的第二层回归,即对纯朴感情的回归。

三、那狗———对纯朴信念的回归霍建起在他的创作杂谈中提到过:“我们通过这部电影要传递给观众的是父子间深沉、温馨的情感,是对青春岁月的怀念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们还要通过这部电影表达很多我们想表达的东西。

”[4]而影片中能承载导演很多“想表达的东西”的只有那只没有发言“那狗”———“老二”了,无言则无际。

对于邮递员儿子“我”而言,影片的“老二”同样属于“那”的范畴,它属于“那狗”,然而“老二”在影片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老二”是父子情感交流陪伴者、见证者,没有“老二”的徘徊不前,就没有老邮递员的伴子同行;没有与“老二”的对话,就没有父子最基本的交流;没有“老二”的拾材烘脚,就没有了儿子喊出久违的“爸”;而没有“老二”风口夺信,老邮递员可能就无法实现一个重要的工作交接;而最后“老二”选择新“主人”同行,则是这份邮差交班的最好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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